第 8 章 掉馬甲啦
一行人吃完飯,去隔壁的ktv唱歌。</br> 因為季菲生日,所有人嚷嚷著讓她起個頭。季菲看了陸執(zhí)一眼,他坐在沙發(fā)上玩手機。</br> 季菲站起來去選歌,猶豫了下,她挑了首《小幸運》。</br> 接過話筒,她開始唱——</br> “……為什么沒有發(fā)現(xiàn)遇見了你</br> 是生命最好的事情</br> 也許當(dāng)時忙著微笑和哭泣</br> 忙著追逐天空中的流星</br> 人理所當(dāng)然的忘記</br> 是誰在風(fēng)里雨里一直默默守護在原地……”</br> 陳東樹喲了一聲:“嘖嘖,怎么覺著這歌有深意啊?”他擠眉弄眼去看陸執(zhí),陸執(zhí)表情都沒變一個,燈光斑駁變化,跳動的光影四處流轉(zhuǎn),他輪廓英挺,黑色的碎發(fā)落在額前。</br> 陳東樹自討了沒趣,忍不住和陸執(zhí)點評道:“季菲的聲音還挺好聽的,又軟又嗲,聽得人骨頭發(fā)酥,不信你看川子,是不是聽成了個二傻子。”</br> 他噗噗哧哧笑,旁邊的林子川轉(zhuǎn)頭看他:“操|(zhì)你|媽的陳東樹,不嘴賤你要死啊!”</br> 陸執(zhí)跟著笑了一聲。</br> 事實上,陸執(zhí)沒覺得季菲的聲音多好聽。</br> 又軟又嗲……他忍不住想起了另一個人,乖得像個小學(xué)生。可惜她始終感冒,嗓子啞啞的,要是她感冒好了,聲音……</br> 他喉結(jié)動了動,端起桌上的啤酒喝了幾口。</br> 這時候季菲已經(jīng)唱完歌了,大家都捧場地鼓掌。季菲紅著臉,目光偷偷掃過陸執(zhí),他手上拿了罐啤酒,不知道在想什么。</br> 又有人陸陸續(xù)續(xù)唱了幾首歌。</br> 陳東樹也去唱了,他唱歌干嚎,嗓門大得估計幾個包廂都聽得見。</br> 偏偏他表情還挺沉醉的,閉著眼一臉深情。唱到興起,揮起手臂,朝著眾人:“朋友們,跟我一起唱!”</br> 林子川笑得肩膀顫|抖:“哈哈哈哈傻|逼。”</br> 童佳吃了顆桌上的提子,笑得腮幫子都痛了,拉著身邊的女生說話:“哈哈哈這個陳東樹怎么那么逗比呀。”</br> 陳東樹唱完了:“你們的掌聲呢!你們的熱情呢!”</br> 他伸出一只手,環(huán)跑一圈逐個擊掌。氣氛被他帶high,二班大多人哈哈笑著都配合他。</br> 人群里不知是誰說了句:“從來沒聽過陸執(zhí)唱歌呢,賞臉唱一曲吧。”</br> 季菲看過去,目光有幾分期待。</br> 陸執(zhí)翹著腿靠在沙發(fā)上,聞言抬了抬眼皮子:“不唱。”</br> 氣氛冷了下來,季菲的表情也不太好看。</br> 陸執(zhí)這么直白地拒絕唱歌,掃的是她的面子。</br> 林子川打圓場:“唱得也差不多了,來來來玩游戲啊。”</br> “玩什么?”</br> “真心話大冒險敢不敢?直接轉(zhuǎn)啤酒瓶子,瓶口指向誰誰就喝一杯酒,再挑一種受懲罰行不行?”</br> “這么狠……”</br> 在場大多數(shù)是女生,季菲輕聲道:“別過界就行。”</br> 她這樣說,好多女生都松了口氣。有人臉上也帶著興奮。</br> 陳東樹笑容淫|蕩:“別怕呀妹妹,頂多讓你親個嘴。”</br> 笑罵聲一片。</br> 游戲開始,最倒霉的卻是童佳,瓶口三次對向了她。她瞠目結(jié)舌:“我這么霉呀?”</br> 她分別選了一大冒險和兩次真心話。</br> “這樣,也不為難你,在場男生你隨便選一個抱一下怎么樣?”</br> 他們這群人玩得浪,抱一下確實算是放過她了。</br> 童佳的目光掃過在場男生,得,要么有女朋友,要么就是她惹不起的大佬。</br> 陳東樹拋了個媚眼:“來,哥哥拯救你。”</br> 童佳大大方方抱了他一下,倒是沒人起哄。兩次真心話也混過去了。</br> 為難的是三杯酒,童佳酒量不好,喝啤酒她都暈。童佳不想敗興,苦著臉喝了三杯,心里哀嘆一聲要完。</br> 趁著眾人繼續(xù)玩,她悄悄發(fā)了條短信給寧蓁:“蓁蓁,要是我十點沒給你打電話,你就來swKTV救救我啊,我們在A305室,我爸媽出差去了。拜托拜托~么么噠。”</br> 游戲還在繼續(xù)。</br> 這次輪到林子川。陳東樹高興慘了,“川子,快選快選。”</br> 林子川的目光掠過季菲,“大冒險。”他不能選真心話。</br> “川子666了,要不你去外面裸奔一圈回來怎么樣?”</br> 林子川的目光變成冰刀子,恨不得射死陳東樹這個賤胚子。</br> “別過界了啊。”季菲笑吟吟道。</br> “行,壽星都發(fā)話了,就放你一馬,川子給禿頭李打個電話說你暗戀他吧。”</br> 這回沒人反對,又刺激又坑人。</br> 林子川低罵一聲,拿起手機撥通化學(xué)老師的電話:“……嗯,我是林子川。李老師,我喜歡你。”</br> “噗哈哈哈哈哈哈,牛逼牛逼,星期一準(zhǔn)備迎接禿頭李的暴擊吧。”</br> “子川同學(xué)~老師也喜歡你啊,來啵一個~”</br> “川啊,我把你當(dāng)學(xué)生,你卻想睡我?來吧,給你,你要什么都給你~”</br> 男生們打打鬧鬧,又過去了一輪。</br> 也不知道是不是陸執(zhí)運氣好,始終沒輪到他。</br> 他煙癮大,嘴上叼了根煙,表情淡漠。</br> 瓶口緩緩指向了他。</br> 人群安靜了一瞬,眼里偷偷染上興奮,看向陸執(zhí)。雖然沒和他玩過,但都知道陸執(zhí)玩得起,因為……他前女友余姍姍就是這么和他在一起的。</br> 當(dāng)時陸執(zhí)選了大冒險,余姍姍媚眼如絲:“那和我在一起呀,敢不敢?”</br> 所有人的心都揪了起來,為余姍姍的大膽。</br> 陸執(zhí)黑漆漆的眼,沒什么情緒,唇勾起來,毫不在意:“行啊。”</br> 如今舊事重演,季菲雙頰緋紅,心快要跳出嗓子眼。</br> 陸執(zhí)摁滅煙,嗓音有點兒啞:“真心話。”</br> 他第一次選真心話。</br> 季菲失望透了,強打起精神:“你有喜歡的人嗎?”</br> 都凝神去聽,陸執(zhí)唇邊竟帶了一絲笑意,橘黃|色的閃光下,恍若溫柔。</br> “有。”他說。</br> 人群炸了。陳東樹跳到他身邊:“執(zhí)哥,執(zhí)哥,看著我,你喜歡哪個小姐姐?”</br> 陸執(zhí)揮開他:“滾遠(yuǎn)些。”</br> 所有人都眼巴巴地看著他,好奇心要泛濫出來了啊!陸執(zhí)說完有就不吭聲了,將‘你們只有問老子一個問題的機會’寫在了臉上。</br> 酒瓶又在轉(zhuǎn)了,陳東樹滿臉不爽:“執(zhí)哥,還是不是兄弟了,你藏寶呢,說個名字要命了啊?”</br> “昂。”</br> “……”操!</br> 童佳不舒服,臉通紅,她揉了揉太陽穴,暈乎乎地給他們打了個招呼:“不好意思,我去趟衛(wèi)生間啊。”</br> 九點四十八分。</br> 童佳放在茶幾上的手機震動了一聲。</br> 陸執(zhí)不經(jīng)意掃了一眼,起身拿起了那個粉色的手機。眾人還在嗨,季菲注意到他的動作,皺了皺眉。</br> 他將手機收到褲袋里頭。</br> “我出去透氣。”</br> 林子川問:“和你一起不?”</br> “不用。”他答一聲,出了門。夏夜的空氣燥熱,晚風(fēng)徐徐,泛著幾分溫柔。</br> 陸執(zhí)拿出那個粉色的手機,撥通號碼。</br> 嘟嘟幾聲——</br> 他屏住呼吸靜靜等。</br> ~</br> 寧蓁在吹頭發(fā),桌子上的手機鈴聲響起來。</br> 她關(guān)了吹風(fēng),屏幕一閃一閃,“童佳”來電。</br> 她接通電話:“喂。”</br> 陸執(zhí)勾了勾唇,眼里泛著笑意。</br> “佳佳?你怎么樣了,我現(xiàn)在來接你嗎?”</br> 他舌|頭頂了頂牙齒,身體一陣酥。突然想起陳東樹之前說的一個詞——又軟又嗲。</br> 他不說話,那邊覺察不對,寧蓁皺眉:“喂,你是童佳嗎?”</br> “不是。”他笑出來,“你說我是誰,嗯?”</br> “……”</br> 寧蓁握緊手機,心里只有一個念頭——完了,她的嗓子是正常的,掉馬甲了啊啊啊啊!她讓自己鎮(zhèn)定下來,電話和真人說話聲音肯定不同的,說不定他他他……沒聽清。</br> 寧蓁壓低聲音:“童佳呢,她怎么樣了。”</br> “嘖,真不知道我是誰還是裝傻呢?”他不滿地道。</br> 那邊不說話,呼吸聲輕輕的。</br> “寧蓁。”他出聲,眼里似有萬千星辰,“你記清楚了,我叫陸執(zhí)。”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