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序是出了名的硬骨頭，和秦嶼一樣，從不輕易低頭。
    從這一點來看的話，他們倒像是親兄弟。
    哪怕程斯已經(jīng)給了臺階下，他愣是不接茬。
    都是從小長大的兄弟，程斯雖然大多時候和白序互相看不慣，但這種時候該心疼還是要心疼的。
    “快點,一會兒林曦來了，你想一直在這兒跪著啊？多大的人了，這像什么樣兒啊。”
    一聽到林曦的名字，白序臉色微微一變。他眼鏡沒戴，摘了丟在旁邊的草坪上。沒有鏡片的遮擋，他眼底變換的情緒清晰可見。
    “她怎么知道的？”
    “這么大的事,早特么的傳遍了。”程斯白了他一眼，“現(xiàn)在哪有不透風(fēng)的墻。”
    白序不悅地嘖了一聲,好半晌才認(rèn)命：“哥,我錯了。”
    秦嶼居高臨下的睨著他，沒有讓他起來。
    程斯在一旁咳了聲，示意白序真誠一點。
    “沒有下次了，這次我也沒沒把他怎么樣。只是單純的看那小子不爽而已，也沒做得太過分。”
    “……”聽到他這番話，程斯嘴角狠狠抽搐了一下。別說秦嶼了，這種屁話在他這里都過不了。
    這哪里是認(rèn)錯，這是討打啊。
    秦嶼的臉色果然沉了下去，“你還想怎么樣。”
    “我要是真想動他，絕對不會撞這么輕。”
    “媽的，白序你去看看腦子行嗎？你的命不是命？人家的命不是命？你特么的真的是……”程斯氣得擼起袖子，側(cè)身詢問秦嶼：“三哥，我能打他嗎？”
    這次不用秦嶼動手了，他都看不下去了。
    本來還想幫白序說兩句好話的，現(xiàn)在也不用費心思了，這人就是活該被打。
    白序涼涼的看他一眼。
    程斯也沒給他什么好臉色。
    良久后，秦嶼才道：“晚上去路家道歉。”樂文小說網(wǎng)
    “……”白序擰了下眉，有些不滿：“我不去。”
    “我當(dāng)時給了他兩百萬,別說修車加上醫(yī)藥費了，買他半條命都綽綽有余。道歉，就不必了吧。”
    聽到這里，秦嶼胸腔微震，忽然笑了一聲。
    “你是不是忘了自己是做什么的了。”
    “自己回憶一下，剛才說得還是人話？”話落，秦嶼臉上的笑消失不見，他抬起腿，一腳踹在白序的肩上。
    動作快到程斯和白序都沒反應(yīng)過來。
    他這一腳力道不輕，白序沒撐住，直接倒在地上。本就難受的肩胛骨如今更是鉆心的疼。
    秦嶼居高臨下：“我不想再聽到你說一句廢話，晚上自己去登門道歉。”
    他離開后，程斯皺著眉把白序扶起來，他不小心碰到白序的肩，疼得他臉色發(fā)白。
    程斯罵了句活該，避開傷口扶住他站起來，“還有哪兒傷著了？我叫人送你去醫(yī)院。”
    “還死不了。”白序拂開他的手，自己走回房間換衣服。
    盯著他的背影,程斯忍不住嘆息：“真是頭倔驢啊。”
    ——
    林曦趕回來的時候,沒見到秦嶼。
    白家客廳里只坐著程斯和白序兩人。
    兩人齊齊抬頭看向門口,林曦視線在白序身上游走著，“你真沒受傷？”
    他臉色看著不是很好的樣子，可表面看起來，起碼臉上是沒有傷口的。
    “沒有啊。”白序靠在沙發(fā)上，坐姿慵懶，還不忘沖她笑：“你消息倒是靈通啊。”
    林曦走上前，二話沒說拎起旁邊的抱枕就朝他砸過來。和程斯的反應(yīng)一樣，林曦二話不說，直接爆了粗口。
    她這人，哪怕是再生氣，也不會說一些臟話。
    但現(xiàn)在，是真的沒忍住，也不想忍。
    她幾乎把自己會的一些話，全用在白序身上了。
    要說她這輩子最看不懂誰，那一定是白序這個狗東西了。連秦嶼都要排在他后面。
    畢竟秦嶼做事還是理智的，白序呢，直接就是胡來。
    她也是奇了怪了，就這樣一個人，怎么就當(dāng)了律師呢？他有道德有底線這個東西嗎？
    “差不多就行了啊。”白序任由她罵了兩句，也沒生氣。“你來這是關(guān)心我啊，還是關(guān)心那個姓路的啊。”
    說到這里，林曦沒理他，而是直接看向?qū)γ娴某趟梗奥繁蹦沁呎娴臎]大問題嗎？”
    程斯遞給她一個安心的眼神，“放心放心，我親自去看過了，真沒事兒，養(yǎng)兩個月就成。他那確實有點倒霉，本來也傷不了的。后來自己開車躲避的時候撞到防護欄才傷著的。”
    林曦：“……”
    再三確認(rèn)后，林曦才問起緣由。
    白序：“湊巧啊。我怎么知道是他，我還覺得倒霉呢。”
    “京市這么大，你就那么準(zhǔn)的撞到了他？”林曦冷笑，“你覺得我很好糊弄嗎？”
    他不是會被人輕易拿捏的性子，哪怕是林曦。
    白序也笑，“我說了是湊巧，你們都不信。那你們想聽什么？我故意的？”
    “那理由呢？”
    “你們既然認(rèn)定我有罪，又何必讓我再解釋呢。這不是很矛盾？”
    他這番說辭，也就只能唬住外人。在林曦和程斯面前，根本沒什么作用。
    其實理由，他們也都清楚。
    特別是林曦。
    同樣，最為不理解的，也是林曦。
    “路北好像沒對我做什么，你對他是不是有什么誤會？”
    “路北昨晚真的去找你了？”這話是程斯問得。
    “是。”林曦應(yīng)了聲，她感冒還沒好，說話時鼻音很重，有些含糊不清。“他母親要他送些東西給伯母。但是院里他進(jìn)不來，托我轉(zhuǎn)交一下。”
    聽起來很正常，程斯也知道林曦沒必要在這件事上撒謊。那么問題來了，白序的動機呢？
    路北那小子，還是很老實的，圈子里公認(rèn)的膽小好欺負(fù)。不可能對林曦做些什么越界的舉動的。別說路北了，就京圈這些富家子弟，聽到林曦的名字，哪個不是拼命巴結(jié)，誰敢動她啊。
    除非是白序這種腦子極其不正常的怪胎。
    白序但笑不語，只是看著她的眼神有那么一些意味深長。
    林曦知道問不出來，暫時先放棄，說了一句和秦嶼一樣的話：“既然你沒事，晚些就登門給人家道個歉吧。我陪你一起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