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章 御史大夫的底牌
皇帝!</br> 這是一個極為敏感的話題。</br> 江澄在聽到這個名字的一瞬間身體便忍不住打了個哆嗦。</br> 如果把說出這句話的人換做齊丞相他絕對不會如此驚訝。</br> 但偏偏說出這句話的人是東浪國的殺手。</br> 那這可就耐人尋味了。</br> 東浪國身為一個邊陲小國,根本沒有這種實力和膽量來威脅大魏的天子。</br> 更何況他們給出的答案是如此的囂張。</br> 江澄思索片刻才緩緩開口說道:“那老師的意思是……”</br> “自然是拒絕了他們,不過我很想聽聽你對此事是怎么想的!”</br> 齊丞相目光炯炯的看著江澄,仿佛極為期待從他的口中能聽到一些不一樣的答案。</br> 實際上江澄心中也確實有一些想法。</br> 他猶豫了很長時間,將心中的想法梳理出來,將其中能說的部分單獨(dú)拿出來說道:“老師,依學(xué)生看來,東浪國是想在我大魏搞一些大動作!”</br> “哦?”</br> 齊丞相也很清楚這一點(diǎn),但江澄明顯還有下文,于是他便追問道:“你且說說,是什么大動作?”</br> “這個學(xué)生還沒想到,不過他們既然將手伸到了您和御史大人的身邊,那就說明還有一些官員身邊也潛伏著這樣的殺手,他們或者是選擇妥協(xié),或者是選擇反抗,我建議老師現(xiàn)在就可以讓孫尚書和王尚書一起搜查魏都各大官員的府邸,相信一定會有一些收獲的!”</br> 江澄的想法很簡單,他既然已經(jīng)和魏皇達(dá)成了協(xié)議,那么他就要誓死維護(hù)魏皇,至少不能讓東浪國的殺手有可乘之機(jī)。</br> 至于他們之后會有什么后手,那就不是他能解決了的了。</br> 只有到出現(xiàn)狀況之后再作應(yīng)對。</br> 而他的想法對于齊丞相和御史大夫兩人來說也是極為有價值的。</br> 齊丞相眼中一亮,隨即便興奮的對江澄說道:“好,好啊!”</br> “齊管家,快去請王尚書和孫尚書前來,今天老夫一定要鏟除所有潛伏在魏都內(nèi)的東浪國殺手!”</br> “是!”</br> 齊管家得令便一路小跑向外面去了。</br> 趁著他去叫人的時間,齊丞相看向身旁的御史大夫說道:“沈大人,看到了嗎,現(xiàn)如今你是斗不過老夫的,倒不如和老夫一起起事,掀翻這大魏的天!”</br> “這……”</br> 御史大夫到現(xiàn)在還有一些猶豫。</br> 換做任何一個人說出這句話他二話不說便會選擇和他一起起事。</br> 可開口的人偏偏是齊丞相,這個與自己作了半輩子對的人。</br> 讓他們兩個合作簡直比登天還難。</br> 就在他猶豫不決的時候江澄突然開口說道:“怎么,御史大人都可以放下身段和東浪國的殺手為伍,現(xiàn)在卻不敢和大魏丞相合作了嗎?”</br> “我沒有!”</br> 沈思鶴好似被他戳到了痛楚,急忙反駁道:“我只是一時猶豫而已!”</br> 說罷他便看向齊丞相,義正言辭的說道:“好,我和你一起起事,但有個條件!”</br> “你說!”</br> 現(xiàn)如今齊丞相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拉御史大夫入局。</br> 只要他同意加入,不管多少個條件他都會答應(yīng)。</br>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這里有我們?nèi)藶樽C,你若反悔該當(dāng)如何?!”</br> “老夫若反悔,盡可讓老夫起事失敗,被亂刀砍死,拋于秋山之上!”</br> 齊丞相絲毫沒有猶豫便立下了毒誓。</br> 有此行為,御史大夫眼中頓時閃過了信任的光芒。</br> 于是他便伸出手來和齊丞相緊緊的握在了一起。</br> 這兩個在朝堂上做了半輩子對的人現(xiàn)在竟然聯(lián)盟了。</br> 這一刻江澄也不知道是應(yīng)該慶幸還是悲哀。</br> 到現(xiàn)在為止他們都不知道自己的所作所為是在為自己親手掘出墳?zāi)埂?lt;/br> 兩人一番交流之后御史大夫才開口說道:“我的條件是你若起事成功,從今往后大魏便要承認(rèn)周國的地位,從今往后兩國永結(jié)同好,而且江澄也必須將夫子的稱號還給我的老師鄭乾坤!”</br> 沒想到堂堂的魏國御史提出的條件竟然是為了別國。</br> 齊丞相微微一愣,明顯也沒想到會是如此結(jié)果。</br> 但很快他就反應(yīng)過來,重重的點(diǎn)了下頭說道:“老夫答應(yīng)你的條件,只要老夫坐上帝位,那魏國便是周國最誠摯的盟友國!”</br> “一言為定!”</br> “一言為定!”</br> 兩人再度將手掌緊緊的握在一起,表示結(jié)盟已成。</br> 江澄在一旁看的是嘖嘖稱奇。</br> 這一刻他才深刻的明白了朝堂的險惡。</br> 兩個本來有深仇大恨的人都能因為利益而化干戈為玉帛,那還有什么是不可能的?</br> “既然如此,那我們是不是就可以商量一下起事的具體細(xì)節(jié)了!”</br> 齊丞相看著御史大夫說道。</br> 后者聞言點(diǎn)了點(diǎn)頭說道:“可以,你想知道的無非就是我手中的底牌而已!”</br> “沒錯,作為交換,老夫也會將起事時的底牌告訴你,免得到時候麻煩!”</br> 兩人一拍即合,隨后便開始向彼此說明自己的底牌!</br> 御史大夫開口說道:“我最大的底牌便是周國的部隊,以及望星臺工事內(nèi)的周國探子!”</br> 聽到他的話,齊丞相恍然大悟,隨后說道:“老夫明白了,原來之前那些望星臺工事當(dāng)中的探子竟然是你安排的!”</br> “呵呵,老狐貍,你現(xiàn)在還裝呢,你不是早就知道那些探子了嗎,我的底牌已經(jīng)告訴你了,你愛信不信!”</br> 齊丞相被他當(dāng)面戳穿也不尷尬,只是摸了摸鼻子說道:“那都是小事,老夫還以為不是你做的!”</br> 他說完之后并沒有著急說出自己的底牌,而是反問道:“你的底牌既然是周國的部隊,那你怎么能保證他們在秋山圍獵的那一天順利突破寒水關(guān)到達(dá)魏都?”</br> “大司馬和少司馬現(xiàn)在可都在寒水關(guān),想要正面突破幾乎不可能!”</br> 面對齊丞相的質(zhì)問,御史大夫嘿嘿一笑說道:“誰說非要那個時候再讓他們過來?”</br> 聽到他的話,齊丞相和江澄都是一愣。</br> 但緊接著他們便明白了御史大夫的意思,同時震驚的問道:“你的意思是……”</br> “沒錯,就是你們想的那樣,所以現(xiàn)在你這老狐貍可以相信我了吧!”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diǎn)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