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走出尚書府的大門。</br> 江澄回頭冷笑了一聲。</br> 雷天在的演技比起齊丞相來實在太差。</br> 和這樣的人合作就是找死。</br> 再說他現(xiàn)在有齊丞相這個大腿,沒必要再去冒這個風(fēng)險。</br> 現(xiàn)在反正也吃飽了,事情也基本處理完了。</br> 剩下的就是回去睡大覺了。</br> 但此時江澄卻突然想起狄英還躺在床上呢。</br> 也不知道他好點了沒有。</br> 于是他就特意繞了個原路前往狄英的住處。</br> 可當(dāng)他來到狄英的門前時才發(fā)現(xiàn)房門并沒有鎖。</br> 屋內(nèi)的床鋪收拾的整整齊齊。</br> 而狄英居然不在屋內(nèi)。</br> 不過江澄注意到屋內(nèi)的桌子上放著一封信。</br> 他趕忙走過去拿起信。</br> 信封上寫著三個大字。</br> 江澄啟!</br> 看來這確實是狄英留給自己的信。</br> 江澄撕開信封拿出信紙來看。</br> 信紙上也只有短短的幾句話而已。</br> “江夫子,請恕我不辭而別,今后不知道還能不能相見。”</br> “經(jīng)歷肖千秋的事情之后我明白了一件事,沒有人能永遠靠得住,唯一能靠得住的只有自己,所以我要遵循自己的本心,仗劍天涯去了。”</br> “你身處皇宮當(dāng)中,一定要小心,保重!”</br> 江澄拿著信呆呆的站在屋內(nèi)。</br> 良久才重重的嘆了口氣。</br> 任誰經(jīng)歷狄英所經(jīng)歷的事情恐怕都會有所成長的。</br> 不過也好,以狄英那火爆的脾氣繼續(xù)呆在丞相身邊遲早也會落得那樣的下場。</br> 現(xiàn)在這樣倒好了許多。</br> 江澄拿出屋內(nèi)的火折子將信紙燒掉。</br> 然后從一旁拿過一張信紙,持筆添墨,將《別董大》寫了下來。</br> 這是答應(yīng)給齊管家的詩。</br> 要不是他,狄英也不會這么容易的從牢里出來。</br> 他輕輕吹了兩口信紙。</br> 隨后將信紙小心翼翼的折好放入懷中。</br> 推開房門走了出去。</br> 從今往后狄英和肖千秋的記憶便徹底成為了過去。</br> 回到丞相府,江澄迎面正好撞上齊管家。</br> “喲,江夫子回來了!”</br> 齊管家一臉笑意的問候。</br> 之后他又看到了江澄滿臉的倦意,于是問道:“江夫子可是累了?我這就叫人給您燒水洗澡。”</br> “不用麻煩了,我睡一覺就好。”</br> “這個你拿著!”</br> 江澄從懷中拿出信紙交給齊管家。</br> “這是……”</br> 齊管家小心的接過來打開,當(dāng)他看到紙上所寫的詩句之后不由得一驚。</br> 脫口而出道:“好詩,好詩啊!”</br> “夫子不愧是夫子!”</br> 江澄擺手打斷了他的吹捧。</br> 隨后問道:“老師在哪?我先去見老師一面再回去睡覺。”</br> “這可不巧,今天早上皇上那邊來人把老爺叫過去了。”</br> “哦,這樣啊。”</br> 江澄點了點頭。</br> 魏皇叫丞相過去干什么他也不關(guān)心。</br> “管家,那我就回去睡覺了,最好不要讓人來給我送飯啥的,等我睡醒了再說!”</br> “謹遵夫子之命。”</br> 齊管家恭敬的答應(yīng)了一聲。</br> 江澄這才拖著身子回到屋里。</br> 回到屋里他第一時間就爬到床上睡了過去。</br> 一夜沒睡,他現(xiàn)在的腦子就像一團漿糊。</br> 在睡夢中,他見到了小玉兒和晴兒。</br> 久未相見的思念最終化作深深的纏綿。</br> 等到江澄再醒過來的時候天外已經(jīng)黑了下來。</br> 而他也發(fā)現(xiàn)生陽功已經(jīng)失效。</br> 二弟此時正昂首挺胸的站立。</br> 美夢害人啊。</br> 江澄苦笑一聲,坐在床邊默默等待二弟冷靜。</br> 同時他也在運行生陽功。</br> 自從來到寒水關(guān)之后他就很少主動修煉生陽功。</br> 但生陽功的境界非但沒有減弱,反而愈發(fā)增強。</br> 江澄感覺自己的實力也在生陽功的作用下變得越來越強。</br> “江夫子還沒醒嗎?”</br> 就在他冷靜的時候,門外突然傳來一個聲音。</br> 雖然門外的人將聲音壓得極低。</br> 但江澄現(xiàn)在剛睡醒,正是五感清明的時候,所以聽得特別清楚。</br> 這時另外一個聲音回應(yīng)道:“應(yīng)該還沒有,剛才屋里倒是有點響聲,但我也不敢看。”</br> 江澄聽到兩人的對話不由得樂了。</br> 正好這時生陽功再次運轉(zhuǎn)起來,二弟也順利的被藏匿起來。</br> 他便從床上起來。</br> 徑直打開了房門。</br> 一開房門他便看到了兩個仆人正趴在他的門口小心的往里面看。</br> 他猛地打開房門差點讓兩人撲到他身上。</br> “江……江夫子,您醒了?”</br> 他們哪里知道江澄會突然開門,嚇得魂不附體。</br> “嗯,你們兩個站在我的門口說話,我還能不醒嗎?”</br> “對……對不起,我們不是故意的。”</br> 他們趕忙爬到地上求饒。</br> 但江澄這時卻突然一笑,把他們扶起來說道:“你們害怕什么,說吧,誰讓你們來找我的。”</br> “是管家大人,不,不對,是丞相,丞相老爺讓我們來的。”</br> “一會管家一會丞相的,到底是誰?”</br> “是丞相老爺告訴管家來找你,然后管家又讓我們來找你的。”</br> 兩人好不容易才理清楚了這里面的關(guān)系。</br> 江澄也是被他們這兩個活寶給逗笑了。</br> 點頭說道:“我知道了,丞相現(xiàn)在在哪?”</br> “在……在正廳!”</br> “好,你們兩個可以下去了。”</br> 江澄說了一聲,隨即邁步就往正廳走去。</br> 正廳內(nèi)只有齊丞相和齊管家兩人。</br> 齊丞相的臉色十分難看。</br> 見到江澄進來,他只是指著一旁的位置說道:“先坐!”</br> “好!”</br> 江澄走到座位旁坐下。</br> 這時才發(fā)現(xiàn)齊丞相面前的桌子上放著一封信。</br> “你可知道今天發(fā)生了一件什么事?”</br> 齊丞相突然看著江澄問道。</br> 這突如其來的問題給江澄問懵了。</br> 他一天都在睡覺,怎么知道發(fā)生了什么。</br> 于是他只好愣愣的搖頭道:“不知道!”</br> “今天我派了一支兵馬去了你所說的小花山探查,你可知道發(fā)現(xiàn)了什么?”</br> 他的話讓江澄一愣。</br> 沒想到他只是猜測而已,丞相還真的讓人去探查了。</br> 不過他也十分好奇他們到底在小花山上發(fā)現(xiàn)了什么。</br> 于是趕忙追問道:“發(fā)現(xiàn)了什么?”</br> “密道!”</br> “密道?”</br> 江澄大吃一驚,隨后突然恍然大悟道。</br> “難道密道是通往負沖江畔的?”</br> 齊丞相凝重的點了點頭。</br> “沒錯,據(jù)探查的回來所說,小花山上的狼幾乎已經(jīng)消失殆盡了,留下的也不過是幾頭老弱病殘的,我想其他的狼都從這個密道運出去了。”</br> 齊丞相說的情況和江澄當(dāng)時所說的雖然有些出入但也不大。</br> 看來周國那邊還真有可以操控狼群的能人。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