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下毒刺殺
夜幕悄悄降臨。</br> 寒水關(guān)內(nèi)一片寂靜。</br> 肖千秋為江澄端來了晚飯。</br> 因為江澄身體不方便的緣故。</br> 肖千秋將桌子拖到他的床邊。</br> 自己則坐在桌旁。</br> 兩人就這樣對立而坐,默默的吃飯。</br> “狄英不在,少了點樂趣。”</br> 江澄一邊吃一邊說道。</br> 肖千秋附和道:“是啊,早知道今天就不該答應(yīng)陪他閑逛。”</br> “你不覺得奇怪嗎?!”</br> 江澄的語氣突然變得凌厲起來。</br> 直勾勾的看著肖千秋。</br> “江夫子說的奇怪是指什么?”</br> 肖千秋放下手中的筷子。</br> 他的臉在燭光的照耀下顯得格外平靜。</br> 江澄接著夾菜,邊吃邊說。</br> “我們剛進城的時候街上到處都是士兵。”</br> “那些平民和達官貴人全都躲在家里,只敢偷偷窺探,哪敢上街?”</br> “可今天的事情你也在場,怎么會出現(xiàn)菜農(nóng)呢?”</br> “按照你的說法,菜農(nóng)的數(shù)量還不少。”</br> 肖千秋聽到江澄的話不由得一愣。</br> 隨即眉頭緊鎖。</br> 不久后他才試探性的說道:“也許是生活所迫,不得已才出來賣菜。”</br> 江澄淡淡一笑。</br> 不再接著往下說。</br> “希望如此吧。”</br> 接下來兩個人又陷入了沉默當(dāng)中。</br> 肖千秋的心里好像有什么事。</br> 導(dǎo)致一大半的飯菜都進了江澄的肚子里。</br> 吃完之后江澄滿意的打了個飽嗝。</br> 隨后捂著嘴巴打了個大大的哈欠。</br> “哈……”</br> “我有些困了,先睡了。”</br> “你也早點……”</br> 沒等他把話說完,眼皮子就已經(jīng)睜不開了。</br> 昏昏沉沉的倒在了床上。</br> “夫子好好休息。”</br> “我也該休息了。”</br> 肖千秋看著床上的江澄,眼神中沒有一絲波動。</br> 隨后他緩緩將房門關(guān)上。</br> 夜?jié)u漸深了。</br> 肖千秋一直坐在自己的床上。</br> 直到再也聽不到外面巡邏的聲音。</br> 他才從床上起來。</br> 噌……</br> 他徑直走到狄英的床邊,從他的枕頭下面抽出了一把尖刀。</br> 然后他手持尖刀走到了江澄的床邊。</br> 而此時的江澄依舊在酣睡。</br> 呼吸格外的均勻,仿佛正在做一個美夢。</br> “江夫子,別怪我,要怪就怪你命不好吧。”</br> 肖千秋眼神中突然爆發(fā)出濃濃的殺意。</br> 手中利刃劃破黑暗。</br> 重重的刺向江澄咽喉。</br> 就在他以為江澄在劫難逃的時候。</br> 江澄卻突然翻了個身。</br> 刀鋒貼著他的脖子刺入了堅硬的床板當(dāng)中。</br> 發(fā)出一聲悶響。</br> 肖千秋眉頭緊皺。</br> 懷疑的打量了江澄一番。</br> 他不敢相信世上會有這么巧的事情。</br> 但江澄那熟睡的模樣又不得不讓他相信這就是一個巧合。</br> 抽出刀。</br> 肖千秋再度刺向江澄。</br> 這次他用出了十成的力氣。</br> 瞄準(zhǔn)了江澄的胸口。</br> 他就不信江澄這次還能躲開。</br> 事實正如他所想的一樣。</br> 胸口這么大,江澄根本不可能躲開。</br> 可就在他即將刺到江澄胸口之時。</br> 江澄卻突然睜開了眼。</br> 他的眸子在黑夜中閃閃發(fā)光。</br> 肖千秋被他嚇了一跳。</br> 手臂不由得一抖。</br> 江澄抓住時機,瞬間從床上翻了起來。</br> 隨后一掌拍掉肖千秋手中的刀。</br> 翻身將他按在了床上。</br> “你……你怎么沒事……”</br> 肖千秋驚慌失措的問道。</br> 他的臉緊緊貼著僵硬的床板。</br> 但依舊在用力的掙扎著。</br> “哼,就憑你這下藥的手段還想迷暈我?!”</br> “你還嫩了點。”</br> 江澄早就注意到了肖千秋的不對勁。</br> 自從他說自己沒有攔住狄英的時候他就開始懷疑了。</br> 今晚他端飯回來的時候神色緊張,打開飯盒的時候飯菜都有些涼了。</br> 所以江澄吃飯的時候都在注意肖千秋的動作。</br> 他吃哪一道自己就跟著吃哪一道。</br> 直到確定被他下過藥的菜。</br> 他裝著吃飯的模樣,其實是將那道菜全都丟在了地上。</br> 只不過房間里燭光暗淡,肖千秋并沒有注意到。</br> “放開我,要不然我就叫人了。”</br> 肖千秋慌亂的掙扎著。</br> 臉上再看不到一絲神定。</br> 但無論他怎么掙扎卻始終無法掙脫江澄的手。</br> “我不放,你叫人吧,最好把丞相和皇上都叫過來看看你干的好事。”</br> “到時候你還能安全的離開這里嗎?”</br> “你……”</br> 肖千秋面色通紅的說了一聲。</br> 隨后終于泄氣般的說道。</br> “你到底想干什么?”</br> “我就想知道,你為什么要這么做?”</br> 江澄雖然早就察覺到了肖千秋的不對勁。</br> 但他卻搞不明白。</br> 聽狄英說肖千秋家還挺有錢的。</br> 在魏國也屬于中上人家。</br> 他沒想明白這樣的人怎么會作出殺害同窗的事情。</br> 肖千秋冷笑了一聲。</br> 隨即說道:“為什么會作出這樣的事?”</br> “還不都是因為你。”</br> “因為我?”</br> 這下江澄更加疑惑了。</br> 但接下來肖千秋又接著講到。</br> “反正我也不能離開了,索性就告訴你。”</br> “其實我根本不是魏國人,而是周國的一名死士。”</br> “怎么可能?”</br> 江澄驚訝道。</br> 如果真如肖千秋所說,那他應(yīng)該早就被發(fā)現(xiàn)了才對。</br> 但他不僅獲得了文士身份,還拜入了丞相門下。</br> 興許是看出了江澄的疑惑。</br> 肖千秋冷笑了一聲說道:“你太小看我們周國的實力了。”</br> “我從六歲時就被秘密送進了魏國,一直隱忍到十六歲才開始參加科舉。”</br> “而這十年來,我從來沒有和周國聯(lián)系過。”</br> “直到這次來到寒水關(guān)我才得到了上官的命令。”</br> “除掉你!”</br> 肖千秋的話無比冰冷。</br> 江澄聽得心中不由發(fā)寒。</br> 一個從六歲就開始隱忍的對手。</br> 這該是多么可怕。</br> 更可怕的是魏國還隱藏著多少像肖千秋一樣的死士。</br> 也可能他們就隱藏在魏國權(quán)貴的身邊。</br> 只要上官一聲令下,他們就會毫不猶豫的殺死這些人。</br> 哪怕代價是損失自己的生命。</br> 就像現(xiàn)在的肖千秋。</br> “狄英入獄也是你設(shè)計好的吧。”</br> 江澄沉重的問道。</br> “沒錯,他脾氣莽撞,我只要稍微刺激他一下他就會乖乖掉進我的圈套里。”</br> “而齊國遠(yuǎn)那個老家伙最愛惜自己的羽毛,狄英犯了這么大的錯他肯定不會再容忍狄英,必定會解決他。”</br> “正好,這樣我就能和你單獨相處了。”</br> 可怕的計劃。</br> 江澄心中想到。</br> 這個計劃充滿了不確定性,但凡一個細(xì)節(jié)出錯,肖千秋便會滿盤皆輸。</br> 可他就是成功了。</br> 而且差一點殺死自己。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