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鑰匙
顧旻行沒說話,他猛抽了口煙,吐出后,端起酒杯,一口飲進。
——他并不后悔。
不拼盡全力,怎么會知道結(jié)果,又怎么會甘心。
他只是,死心了。
這世界就是這么奇怪。
你愛她,她愛他....
誰都得不到自己想要的。
“回了。”
放下酒杯,掐滅手里的煙。
顧旻行起身拿起自己的西裝外套,踉蹌的往外走。
眼瞅著顧旻行離開,裴少招呼著南溪,“南溪,咱們喝一個。”
南溪起身,朝裴少淡淡一笑,“我去趟洗手間,酒咱們等會再喝。”
南溪和顧旻行一前一后的離開。
裴少身邊的人撞了撞他的胳膊,“我說老裴,別看了,這都看不明白,人家南溪今個來這兒就不是為了你,趕緊的把你的杯子放下,我都替你臊的慌。”
“去你的。”裴少心里怪不是滋味的,“我一個高質(zhì)量單身男,怎么還比不過已婚的。”
“誰知道還能已婚幾天。”
“顧旻行真跟林阮離婚吶。”
“是個男人都忍不了,這鐵離。”
“嘖...林阮這波可真是雞飛蛋打,還挺讓人心疼。”
“怎么滴,還惦記著呢?”
“我就這么一說,長的再漂亮我對個二婚的可沒興趣。”
包間里幾個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包間外,南溪在電梯門即將關(guān)閉的時候趕上,她走進電梯,看了顧旻行一眼。
顧旻行靠在一側(cè),垂著頭,身形微彎。
很顯然,醉了!
“你車停負(fù)一還是負(fù)二?”
她問他。
顧旻行沒說話,他掀起眼簾,伸手按了個負(fù)一,動作間,一眼都沒看南溪。
南溪扯了下唇,臉上并未有過多情緒。
負(fù)一到了,電梯門打開后,南溪走了出去。
顧旻行沒跟著出來,等她回身看過去的時候,電梯門正在關(guān)閉,南溪立馬向前一步,但來不及。最后那一秒,電梯里,顧旻行朝她扯了下唇。
在笑她!
南溪深吸口氣,攥緊了手指。
負(fù)二到了,顧旻行走出電梯,胃里難受,腳步也不太穩(wěn)。
等他來到車前時,代駕還沒來。
原本沒打算這么早走的,所以聯(lián)系代駕時,時間晚了些。
顧旻行掏出鑰匙,開門時,酒意上涌,手里的鑰匙不小心落在地上,他彎腰去撿,有人比他更快。
南溪拿起顧旻行的車鑰匙,套在指頭上,轉(zhuǎn)了一圈,爾后挑起眉來,“顧旻行,你跑的了嗎?”
顧旻行極淡的看了南溪一眼,說,“你要怎樣?”
“你是不是欠我一句道歉。”南溪看著他,“怎么說,你現(xiàn)在也感同身受了,顧旻行,你不覺得對不起我嗎?”
顧旻行說,“早跟你說,跟你沒以后,談著打發(fā)個時間,是你說沒問題。”
“就因為我說沒問題,所以,你連一點愧疚都沒有?”
南溪咄咄逼問。
這些年,她在國外,心里這個坎永遠(yuǎn)過不去。
顧旻行沒吭聲,他掏出根煙,點燃后抽上一口,尼古丁的味道落進肺里,人跟著清醒兩分,他說,“你要什么?”
“呵!”南溪直接被氣笑了,“我要什么?”她說,“是我要什么你都肯給嗎?”
“你先說。”顧旻行淡淡。
多謹(jǐn)慎啊——
南溪盯著他,“如果,我說我要你呢?”
顧旻行捏著煙蒂,又抽了口,隨后,輕嗤了聲,“還沒長記性?”
“那你呢。”南溪滿含深意,“你長記性了嗎?”
顧旻行沒吭聲,他默默的抽完一整支煙,“南溪,死纏爛打就沒意思了,況且...”他看著她,“你不像會重蹈覆轍的人。”
“我是什么樣人,你又怎么可能了解。”南溪自嘲的揚揚唇,“你眼里除了林阮還能看的到誰。”
因著南溪提到林阮,顧旻行皺了眉。
南溪自然也注意到了,唇邊的弧度愈發(fā)深,“真好。”她說,“看到你這樣,我比誰都高興,顧旻行....”
她伸出手指,戳到顧旻行心口的位置,“你這里是不是特難受,是不是很疼?”
顧旻行眉心蹙的更深,他伸手揮開南溪的手。
似乎對于她的碰觸很厭煩。
南溪半分不高興都沒有,她收回手指,紅唇翹了翹,“我今天來沒別的,就是來告訴你,顧旻行我看著在,看著你有多狼狽,你輸?shù)挠卸鄳K....”
好似這樣,她的痛快才能達(dá)到頂峰。
顧旻行并不在意,他說,“鑰匙。”
南溪手捏著鑰匙,她看了一眼,才剛剛感覺到一點爽,現(xiàn)在悉數(shù)被顧旻行澆滅,因為他的無視,讓她又開始不爽。
但代駕來了。
南溪將鑰匙扔給顧旻行。
“走著瞧。”
她倒想看看,他能將她無視的多徹底。
....
回淺水灣,凌晨兩點。
這是顧旻行這幾天里,回的最早的一次。
拖著醉意洶涌的身體,他打開別墅客廳的門。
林阮走后,陳姨想回一趟老家,顧旻行給她放了長假,想玩多久玩多久。
反正,他一個人,也絕不愿意在這空空蕩蕩的房子里吃什么飯。
顧旻行進去后,沒開燈,他脫下身上的西裝外套,用力的摔在沙發(fā)上,隨后整個人跌進去,半靠著,扯開襯衣衣領(lǐng)。
他重重的喘了幾口氣,隨后,又俯身,雙手撐住了頭。
不能回來。
只要一回來,腦子里,就會涌現(xiàn)出,林阮在病房里和洛懷舟說的話。
下輩子,去找她。
呵呵——
輸?shù)目烧鎻氐住?br/>
連下輩子都趕不上!!!
顧旻行的心里,燃著一團劇烈的火,怎么澆都澆不滅,讓他看什么都厭惡透頂。
“林阮。”
他嘴里呢喃著林阮的名字,可聲音一出,他又恨透了自己,因為想起林阮,而恨透自己。
“顧旻行。”
黑暗里,他又聽到了林阮的聲音。
順著聲音來源的地方,他看過去,二樓樓梯處,站著一人,是林阮。
沒有光,只有剪影的林阮。
顧旻行嗤了聲,他回過頭,把這怪在酒身上,他喝醉了,所以才會想起她,看到她。
身后,腳步聲一下一下的逼近。
剪影有了模樣,站在他跟前,朝他湊過來,“顧旻行,你不舒服嗎?”
小小的手掌,帶著冰冷的涼意,撫在了他的臉上。
那雙眼,即擔(dān)憂又關(guān)心,“要不要緊?哪里難受跟我說。”
多溫柔的語氣。
果然只有喝醉了才瞧的見這樣的林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