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 并州健將
縱馬馳騁,耳邊狂風(fēng)呼嘯,許褚終是趕到曹操身邊。
“孟德!快下令撤退吧!”
曹操殺紅了眼,怒道:“你既然來了,即可回軍擊敵,退什么退?!”
許褚急切間口不擇言,大聲道:“曹操!再打下去你的兵都死光了,難道讓我一個人去洛陽嗎?”
曹操聽了,恍惚片刻,面上微微動容。之后,又看了眼前方高順?biāo)恳呀?jīng)結(jié)好陣型嚴(yán)陣以待,方嘆道:“罷了罷了。”
傳令撤軍。
曹操救下曹仁后,率輕騎殺了一些來不及退后的高順部曲,饒是如此,倒在戰(zhàn)場之中的人里,十之**都是他的士兵。故而他長嘆一聲,頗為落寞地調(diào)轉(zhuǎn)馬頭,指揮步卒重新列陣,緩緩后退。
可即便曹軍步卒有了各部輕騎的掩護(hù),那兩支呂騎的將領(lǐng)見狀后卻是長槍一指,繼而發(fā)動了又一次沖鋒,想要獲得更大的戰(zhàn)果。
夏侯惇怒目圓睜,騎馬來到曹軍將旗之下,下馬擂鼓催戰(zhàn)——他在曹軍的地位僅次于曹操,有他立在陣中不退,那些步卒受到鼓舞,在曹操、夏侯淵以及受傷的曹軍諸將帶領(lǐng)下,竟而將呂騎攔在陣外。當(dāng)然,其中還有各部輕騎的功勞。
陣型緩緩后縮,到典韋、樂進(jìn)陣前時,樂進(jìn)下令三百蹶張士越眾而出,兩輪箭雨過后,呂騎再不敢追。隨后呂布那邊鳴金聲響起,兩邊暫時罷兵。
消息傳到留守大營的郭嘉、戲忠等人耳中,眾皆嘩然。
自從呂布謀害故主丁原投靠董卓,他的名字已被天下人熟知。除了‘背主求榮’的惡名外,呂布并州飛將之號亦是喧囂塵世。甘寧、李通這些豪杰武人不用多說,便連姚昇、辛毗等謀士都知道了呂布的勇名。
許褚、曹操等人返回營中,曹仁、樓異、史渙三將卻是去處理下傷情。
得知戰(zhàn)事細(xì)節(jié)之后,眾人更是驚奇,甘寧脫口而道:“曹仁、樓異、史渙皆是曹將軍麾下猛士,有他們坐鎮(zhèn)軍中,呂布左右五百騎兵,一次沖鋒,曹將軍左右步陣竟然便潰散了?!?br/>
帳中角落處站著的劉備也很驚訝。
劉備得了許褚募兵之許后,內(nèi)心十分高興。雖說給他的時間不多,但在簡雍的幫助下,還是得了兩百人,被許褚任命為曲軍侯聽用。關(guān)羽、張飛則是被任命為隊率,分在李通、甘寧部中。
劉備是涿郡人,離并州五原郡并不遠(yuǎn),呂布的名字他早就聽說過了,但他沒有想到呂布統(tǒng)率能力竟然強(qiáng)悍至斯,‘輕輕松松’就把曾經(jīng)參加過討伐黃巾、歷任典軍校尉、騎都尉等職的曹操殺得丟盔卸甲。
他對身邊的關(guān)羽、張飛說道:“曹將軍麾下曹仁、史渙、樓異絕非弱者,有他們?nèi)齻€坐鎮(zhèn),兩千精卒組成的步陣居然因為呂布步騎一次沖擊就潰散,真不知呂布派出的是何人也?竟如此驍果!”
關(guān)羽淡淡哼了一聲,輕蔑而道:“兄長所言曹將軍麾下,我看稀松平常。非是敵強(qiáng),乃是此三人太弱?!?br/>
劉備心中一突,忙看向周圍,好在大家伙的注意力沒在這邊,否則關(guān)羽的話一出口,又要引來一波仇視。
那邊曹操正好說起呂布派出的戰(zhàn)將,回營途中問過曹仁、史渙、樓異襲者何人,三人分別答說是高順、成廉、郝萌。
高順、成廉都是五原郡人,很早就跟隨呂布,兩人的部曲都是呂布的義從、私曲,足見呂布對他們的器重與信任。郝萌是河內(nèi)人,他能在呂布軍中有一席之地,除了武勇之外,更多的是他有一批忠心耿耿的手下。
這三個人現(xiàn)下名氣雖然不是很大,但許褚、曹操軍中也有聽過他們名字的,頓時恍然道:“原來是他們,那也難怪?!?br/>
曹操遭遇大敗,沒有心情去佩服敵方將領(lǐng),當(dāng)即問道:“仲康,接下來我們?nèi)绾涡袆訛槊睿俊?br/>
許褚沉吟少許,遭此一役,他那個‘反其道而行之’轉(zhuǎn)攻伊闕關(guān)的計劃肯定是擱淺了。呂布表現(xiàn)出來的戰(zhàn)斗力超乎所有人的想象,而且還是在他本人沒有出場的情況下。
跟帳中其他人不同,許褚是知道些呂布底細(xì)的。
呂布軍中為后世稱道者,有張遼、成廉、郝萌、曹性、魏續(xù)、侯成、宋憲、臧霸八將,號為八健將,除了這八個,還有高順、魏越等人。當(dāng)然,這個時候臧霸還在徐州,隸屬陶謙麾下,但這不影響呂布軍的強(qiáng)大戰(zhàn)斗力,從成廉、郝萌、高順三人的表現(xiàn)來看,余下未出的千余呂騎當(dāng)時如果一齊沖過來,興許就把許褚、曹操殺得倉皇逃竄了。
幸運的是呂布沒有孤注一擲的沖過來,因為他不知道許褚當(dāng)時只帶著中軍、前軍兩部支援,更想不到許褚居然還眼巴巴地盯著伊闕關(guān)。
戰(zhàn)場之上,每一個決定都關(guān)乎存亡,所以以呂布的自視甚高,仍是不愿意在不明敵情的情況冒險。
許褚不禁感嘆:呂布雖然是背主無義的人,但在兵略上看,仍是一個不世出的兵杰。
對于曹操的問題,許褚一時答不上來,便問計與眾人。
這一仗過后,許褚麾下將校的反應(yīng)各不相同。
甘寧、樂進(jìn)、典韋諸將大多看不起呂布的為人,呂布本受丁原大恩,投敵也就投敵了吧,居然還殺了丁原,把人頭送給了董卓,這真是太讓人所不齒了?,F(xiàn)在知道呂布麾下高順等將顯了威風(fēng),甘寧、樂進(jìn)、典韋等自詡勇武過人的武將,難免就會氣血上涌,技癢難耐,想和呂布麾下的這群并州健將扳一扳手腕。
而李通、陳恭、王闌,乃至許褚一直舍不得讓他上陣殺敵的周瑜,他們自知論及武勇比不上甘寧、典韋等將,所以并沒有急著請戰(zhàn),只待來日與呂布對上之后,不落了許褚的面子就行。
說到周瑜,這一路跟著許褚先到潁川,再到梁縣,現(xiàn)在來到伊闕關(guān)附近,他始終沒有上過戰(zhàn)場,卻也知道許褚這是在保護(hù)他,加之他本身就不是那種聞到血腥味像打了雞血般的勇將,所以對許褚的安排并無怨念。
問題在于,他對沖鋒陷陣無感,對運籌帷幄卻很有興趣,一路上跟在郭嘉、戲忠、姚昇、辛毗等謀士身邊幫忙案牘,潛心領(lǐng)會之下,以他的聰慧資質(zhì),已然是悟到一些旁人所不能及的。因此見到許褚、曹操兩個主將有些‘彷徨無助’,周瑜便有些躍躍欲試地想說點什么。
郭嘉將周瑜的表情看在眼里,于是笑道:“廬江‘千里駒’可是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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