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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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田大按照小圓的謀劃。到竹林走了一趟，那些雇工心不甘情不愿，苦求多時無果，只得結(jié)了工錢，三步一回頭地回村去了。田大并未去別的村子招工，遣走已有雇工，就前來稟報小圓：“夫人，事情已辦妥了，我接下來該作甚么？”小圓道：“甚么也不用做，等著他們村長來找你，其實這事兒我沒有全然把握，若是他們不回來，就只有真的另去別的村子雇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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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村長會不會因為此事把水田賣給他們呢，這大概要看他是想要眼前利益，還是長遠利益了，阿彩見小圓眉間還是有愁意，道：“少夫人，這也沒甚么，大不了咱們也加價，務(wù)必不讓設(shè)計何家三少爺?shù)臈罾蠣數(shù)贸选！毙A聽她語氣頗為忿忿不平，苦笑道：“偷妾輸莊子一事。三哥也該打五十大板，若他不去別人家里摟姬妾，也不會出這么一檔子事。”阿彩對此見解深以為然，連連點頭道：“極是，不然我們家少爺怎么沒出過這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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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小圓笑道：“少爺這會子不在，你夸他又聽不見，且等他回來再說。上回廚娘做的那一壇子密封筍子沒得成，作坊里又試著做了幾壇子，聽說今兒開封，你去尋一件輕便的衣裳來，咱們?nèi)デ魄啤！卑⒉嗜×思匙觼砼c她換上，主仆二人出了門朝半山腰的作坊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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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行至一條山間小道，迎面走來楊老爺，小圓微微點頭算作打招呼，避至路旁，讓他先過。楊老爺路過她身旁，竟停了下來，當(dāng)著丫頭媳婦子的面，自腰間解下荷包，塞到小圓手里，極其溫柔地開口道：“何娘子，上回我贈與你的粉可還好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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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小圓不知他為何突然作此舉動，一時間來不及細想，慌忙扔掉那荷包，道：“休要胡說，那粉是楊夫人為了賠禮道歉才送的。”楊老爺笑而不語，深情款款凝望于她。此處不能久留。先離開再作思考，小圓轉(zhuǎn)身欲走，眼角卻掃到后頭跟著的丫頭婆子，俱是一副好奇難耐的模樣，探究的目光在她與楊老爺間來回。小圓突然覺著，她若是就這樣走了，指不定別個背后如何講她呢，須得當(dāng)場懲治楊老爺一番，明了自己的心志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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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阿彩跟隨她多年，見她停下腳步眉頭緊鎖，立即猜到了她的心思，吩咐另幾個下人道：“趕緊喊一嗓子，叫莊戶們來將這個胡言亂語的賊人好生收拾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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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其他幾個下人見阿彩發(fā)話要揍楊老爺，再看小圓，亦是一臉的贊同，就將她與楊老爺無私信了七八分，個個把手合成喇叭狀放到嘴邊，欲大聲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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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楊老爺見他們?nèi)绱伺e動，竟笑了：“收拾我是小事，只是你們少夫人與我有私的事若要傳出去，她是不是得以死來明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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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女子名聲重于性命。楊老爺一盆子污水潑到小圓身上，那是有嘴都難辨，下人們不由得猶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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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阿彩看了小圓一眼，咬了咬牙，幾步跨到楊老爺跟前，左右開工，干脆利落地扇了他兩耳光，大聲尖叫：“別以為我是個丫頭，你就能隨便****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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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楊老爺被這兩掌打得有些懵，竟不曉得還手，愣愣站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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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下人們明白過來，阿彩是要護著少夫人，連忙圍了過去，一邊喊人，一邊將小圓隔到了外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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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方才阿彩一聲尖叫，已有不少莊戶不明所以，紛紛朝這邊來探究竟，此刻聽到下人們的呼叫，皆怒道：“原來是那個與咱們搶水田的楊老爺在****少夫人的丫頭，且揍他去。”山里莊戶極樸實，想甚么做甚么，未等小圓反應(yīng)過來，一群人已是一擁而上，拳頭，鋤頭，扁擔(dān)，乃至鐵锨，齊齊上陣，把楊老爺打了個頭破血流。倒在地上不等動彈。小圓沒料到事態(tài)竟會在一瞬間發(fā)展成這樣，生怕鬧出人命，忙命莊戶們住手，讓他們就地砍樹做了個簡易擔(dān)架，把他抬去楊家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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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阿彩見楊老爺渾身都是血地暈死了過去，慌道：“少夫人，我叫嚴(yán)郎中去給他瞧瞧罷，萬一死了人，咱們就不可開交了。”小圓還算鎮(zhèn)定，道：“叫他準(zhǔn)備好藥箱，但莫要主動過去，咱們定要裝出怒氣不平的模樣來，不然他們長了氣焰，愈發(fā)囂張。”說完又吩咐田大媳婦道：“你趕緊知會你男人，叫他騎馬去城里，尋個訟師寫了狀紙送去官衙，別忘了塞上錢。”田大媳婦問道：“告楊老爺？告他甚么？我雖是個山婦，卻也曉得****人家的丫頭，不當(dāng)打成這樣。”田大媳婦看似老實，其實是個聰明人，她是在提醒小圓，不能讓楊老爺****她的事傳出去，不然與她名聲有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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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小圓猶豫了。依著楊家的性子，肯定是要去告官的，程家一定要趕在前頭才好，可告他們甚么好呢，告他****程家少夫人，最終受害的還是自己，肯定是不行的，告他****丫頭，罪名又太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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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阿彩見她左右為難，毅然道：“少夫人，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小圓一時還沒明白過來。等想轉(zhuǎn)過來，驚愣住了：“阿彩，你是讓我以楊老爺****妾室的名義去告？”田大媳婦也驚呆了：“阿彩，你想做少爺?shù)逆遥俊卑⒉驶琶u頭道：“我才不做妾，誰的也不做，不過是尋個由頭而已，咱們自己心里明白不就成了。”小圓搖頭道：“這不是說說就行的事，若真鬧到對簿公堂，你是要上堂的，如果讓別個都曉得了你是程家妾室，你往后還嫁人呢？”阿彩自己也愣住了：“我沒想那么多……”他們?nèi)松套h來商議去，也沒得出甚么好法子，只能派人盯住楊家莊，提防他們下山告狀，再叫田大快馬加鞭下山去尋程幕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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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田大到城里尋到正在采辦端午節(jié)物事的程幕天，道：“少爺，楊老爺****阿彩，被我們打傷了，少夫人怕他們惡人先告狀，想去遞狀紙。”程幕天心里只有娘子，不怎么關(guān)心丫頭的安危，便道：“告狀自去尋訟師，來找我作甚么。”田大囁嚅道：“打重了……少夫人想告?zhèn)€大些的罪名，不然就要被楊老爺反咬一口。”程幕天開心地笑了：“打他的，人人有賞。”又問：“少夫人叫你來尋我，可是有妙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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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田大將阿彩的主意講了一遍，道：“這法子雖好，少夫人卻不愿意呢。”程幕天皺眉道：“少夫人做得對，我可不想平白無故又多個妾，再說這事兒也無須這般麻煩，你且先去尋訟師告狀，我去尋個路歧人，與她幾個人，扮作個假妾。”田大猶豫道：“怕是不妥，路歧人到處唱曲雜耍的，容易被認(rèn)出來。”程幕天笑道：“楊家才來臨安，欺他不認(rèn)得。再者我做戲做全套，必是妥當(dā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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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田大聽他如此篤定，便放心去尋訟師寫狀紙，程幕天則帶了程福，先尋了個在茶樓“趕趁”的唱曲女子，與了她一百文錢，又許諾事成后再給一百文。程福笑道：“一共才兩百文，便宜，便宜。”程幕天敲了他一記，道：“毛躁，你以為別個都是傻子，你說她是我的妾，她便就是我的妾了？”程福不解道：“那待要如何，帶回去擺酒？”程幕天又敲了他一記，在那茶樓就地坐了，讓那唱曲女子也占了個座兒，提高了聲量吩咐他道：“去尋個媒人來，就此把納妾文書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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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程福明白過來，笑嘻嘻地道了聲恭喜，轉(zhuǎn)身去尋了個打傘穿背子的媒人來。媒人身上的納妾文書都是現(xiàn)成的，他們將名字填好，按個手印便得，程幕天做過多年生意的人，思慮極周全，怕那唱曲女子事后憑這個文書賴上他，按手印時格外多做了點子手腳，叫程福在一旁看得佩服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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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事情妥當(dāng)，他將這個“妾”和納妾文書一并送到田大那里去過后，又上街上繼續(xù)采辦過節(jié)物事，直到天色向晚才趕回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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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小圓見他這樣晚才回來，急道：“可是田大未尋到你？”程幕天奇道：“不過是丫頭被****了而已，你急甚么？”小圓遣了房中下人，將實情講與他聽。程幕天立時火冒三丈，操起墻角午哥練身手的長棍子，就要沖到楊家去尋仇。小圓見他絲毫不懷疑自己與楊老爺，心中十分寬慰，抱住他道：“二郎，他已是躺在床上起不來了，你再打他就死了。”程幕天氣道：“打死活該。”小圓道：“他是活該，可你要為此償命，我和兒子們怎么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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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程幕天重重丟了棍子，恨道：“那我等他傷好了再打。”他回過身，雙手扶住小圓的肩，上下好生打量了一番，問道：“你沒被他占便宜罷？”小圓撲進他懷里，哽咽道：“你不曉得當(dāng)時情形，最初時，下人們都信了我與他有私，傻站在后頭不敢上來，直到阿彩說要打那姓楊的，方才信了我?guī)追帧！?br/>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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