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成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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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甘十二若有所悟。起身道：“我不等她了，我要回去與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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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說甚么？”程幕天莫名其妙，正待細(xì)問，卻聽得隔壁一陣吵鬧，中間夾著甘老爺?shù)穆曇簦c甘十二對視一眼，齊齊奔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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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甘老爺所在的濟(jì)楚閣兒里，足足坐了三、四位濃妝艷抹的伎女，個個穿著紅通通的裙子晃人眼，程幕天還以為是為她們?nèi)堑氖拢驼驹陂T口不動，只把甘十二推了進(jìn)去。甘十二上前一問，卻跟伎女沒得干系，店小二道：“這位客官將咱們店所有的菜全點了一遍，廚房費了好大的功夫做齊，他卻不要了，這不是耍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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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甘老爺分辯道：“我明明只吃了你們端上來的幾碟子，哪個曉得你們又做了一遍？”甘十二也鬧不清，忙把程幕天拉進(jìn)來：“哥哥，這些個我卻不會，你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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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程幕天朝桌上一看。動了筷子的都是些小碟子，大盤的菜才端上來，還在熱騰騰地冒氣，他心下立時明白了原委，忙先背著甘老爺朝店小二打眼色，再斥他道：“多大點子事，點再多菜自有我結(jié)賬，怕我給不起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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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能在這樣的酒樓做店小二，都是熟讀客人眼色的人，當(dāng)即換了面孔朝甘老爺鞠躬作揖，口稱自己行事莽撞，得罪了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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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甘老爺在泉州也是常去大酒樓的人，隱約猜到是自己行事沒合規(guī)矩，便不再吵鬧，自懷里摸了錢出來打賞店小二，叫他到主廊槏面上再叫幾個伎女來點花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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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甘十二觀完全場也沒瞧出所以然，好奇難耐，出得閣門來悄悄問程幕天：“我爹哪里錯了？”程幕天先教訓(xùn)他：“你身為兒子，怎能講父翁一個錯字。”再才解釋：“先端上來的小碟子，乃是看菜，客人看中哪個，就告訴店小二叫廚房做去，若全留下，便視作全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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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甘十二笑道：“果然與泉州行事不同，我爹定是以為看菜即是正菜。哥哥你行事不爽利，此等事體你不當(dāng)面解釋給我爹聽，卻來告訴我。到時我爹問起，少不得叫我去做那叫他尷尬的惡人。”程幕天抖了抖袍子：“又不是我叫你問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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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甘十二記掛著家中娘子，也不同他分辨，問他借了一張一貫的會子，出了店門一路跑著回家，卻發(fā)現(xiàn)程三娘正在房中交握著雙手走來走去，瞧上去極為不安。他上前將她摟了個滿懷，問道：“出甚么事了？”程三娘見只有他一人回來，更是驚慌失措：“爹還在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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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甘十二笑道：“爹在酒樓快活著呢，怕是早把中午的事忘到九霄云外了。”程三娘懸了多時的心總算放了下來，記起嫂嫂教她的話，垂著頭磕磕絆絆問道：“官，官人，你可，可是愛……那翠竹？”甘十二捧著她的臉道：“不必問了，再不讓你為難，原來是我不會做官人，還不如那成日里黑了面吼你嫂子的哥哥。”說完將那張借來的會子掏出，喚了翠竹來與她，道：“不必再演了，剩下的錢給你。你自備了嫁妝嫁人去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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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程三娘隱隱約約猜到真相，心中快活按捺不住，臉上正要浮出笑來，忽見翠竹倚著門大哭起來：“少爺你好狠的心，昨兒還哄我說要抬我作妾，今兒為了討好正房娘子，就要趕我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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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程三娘剛浮上來的一顆心又撲通一聲沉了下去，想起昨天緊閉了多時的臥房門，就沒有底氣去斥她胡說，緊攥著手帕子跌坐在椅子上。甘十二如今曉得女人心底都是有壇醋的，再不去苦等娘子發(fā)問，搶先解釋道：“娘子，你這個丫頭教的不好，我叫她同我演個戲，她非要我先付錢，我在咱們房里翻翻找找好一氣，也只尋出幾個銅板來，還是她指點我開了你藏錢的箱子，這才湊足了兩貫，給她作了定錢。”說完又罵翠竹：“說好演完戲你就拿錢走人的，為何還要糾纏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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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翠竹抹了把臉站起來，冷笑道：“甚么戲，我看少爺現(xiàn)在在演戲，你休想舍幾個錢就把自個兒撇干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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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甘十二急得直跳腳：“我本來就同你沒甚么事，何來撇干凈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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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翠竹走到程三娘腳邊跪下，哭道：“少夫人，我曉得你是假意試探少爺，卻沒想到成了真，換作誰也不好受。可也要替我想想呀，難道我又是情愿的？我本有樁好姻緣，都是為了少夫人才落得如今這般田地，你們要打發(fā)我，明說就是，哪有吃干抹凈不認(rèn)帳的，叫我出去如何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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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程三娘看看她，又看看一臉憤慨的甘十二，還是選擇了相信自家官人，輕聲道：“少爺說他并未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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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翠竹道：“這少夫人也信？沒碰那他關(guān)房門作甚么？”甘十二急道：“我已講得清清楚楚，那是在尋錢給你。”翠竹嘴里問他，眼睛卻看著程三娘：“尋個錢能尋上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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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甘十二氣極：“不是你說少夫人性子軟，要逼急了才會講心里話，所以要將門多關(guān)一會子的么？”說完又向程三娘道：“娘子，我當(dāng)著你的面關(guān)門你都不說我，難道是真的心甘情愿不想說？我不要過那猜來猜去的日子，才拉她一起演戲給你看。我聽過哥哥和程福的話，已曉得自己做錯了，往后再不行此等荒唐事，但我與這個丫頭，真真切切無首尾，你信我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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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程三娘的一個“信”字到了嘴邊剛要吐出，卻聽得翠竹道：“有沒有首尾。我說了也不算，少夫人請個懂事的婆子來驗一驗我的身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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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此話猶如晴天霹靂，在程三娘頭頂炸響，驗身可是做不得假，她很曉得自己該無條件選擇相信自家官人，但那一聲“相信”在嘴邊滾來滾去，就是落不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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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為何不聽嫂子的話直接在家書中做手腳，為何要拿通房去試探官人，為何不在他們剛進(jìn)房時就將門敲開……她手里絞著帕子，心中怎一個悔字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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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她還未想好如何面對這一切，翠竹的催促聲又一次響起。便只得猶猶豫豫地站起身來，強(qiáng)忍著哭意問甘十二：“官人，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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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甘十二此刻也是心亂如麻，跺了跺腳：“驗就驗，咱們一道去你母親家問你嫂嫂借有經(jīng)驗的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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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他二人帶了翠竹，穿過巷子去隔壁尋小圓，將情形同她講了一遍，開口要借個會驗身的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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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小圓看著面前這雙對處理家事毫無經(jīng)驗的年輕夫妻倆，竟有些講不出話來。采蓮如今成了親，很能理解他們，又可憐程三娘，便悄悄勸小圓：“三娘子小，甘少爺又是個大大咧咧無甚心計的，少夫人何不借機(jī)教教他們，不然他們家成日里雞飛狗跳，少不得還要來煩擾少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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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親戚家再不安生，也與小圓無相干，她曉得采蓮是憐了程三娘，替她說話兒，便輕輕點了點頭，笑著招呼甘十二兩口子坐下，又喚人去端新近琢磨出來的水果茶。阿彩捧上小爐小壺，將水煮沸，倒入裝了小塊頻婆果、梨子和橙子的杯中，蓋上杯子蓋兒，道：“燜一會子再來加蜂蜜，主子們且等一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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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小圓微微頷首，向程三娘笑道：“這個水果茶比花茶還好喝，你們回去也可試一試，只那蜂蜜，莫要擱早了，待水溫下來再調(dià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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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程三娘雖急，但她小意兒慣了，不敢露出來，甘十二卻是待不得，推開水果茶問小圓：“嫂子，婆子你借是不借。給個話兒呀？咱們還等著給那滿口胡謅的丫頭驗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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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小圓看了翠竹一眼，道：“這有甚么好驗的，主子收用過就登天了？要賣不是一樣的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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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甘十二站起來急道：“要驗，不能讓她訛了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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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小圓細(xì)瞧他神色，倒是十成的真，心下暗自為程三娘歡喜，便叫了守角門的婆子來，帶翠竹去下人房里脫衣裳驗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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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婆子很快就來回話，卻道翠竹不是女孩兒身。一時間屋內(nèi)眾人神色各異，程三娘傷心，翠竹得意，甘十二驚呆。小圓哪里好去問翠竹的身是不是甘十二破的，只當(dāng)自己又瞧錯了一回男人，悄聲喚來采蓮，叫她上湯送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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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甘十二見到送客的湯水，忙道：“嫂子，我對我娘子是真無二心，這個丫頭**與我毫無干系。我錯就錯在不該去演甚么戲逼迫娘子講心里話，我是不曉得女人的心都是一樣的，無須猜忌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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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小圓來了興致，問道：“怎么個一樣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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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甘十二答道：“哥哥講的，說女人嘴上抹的都是蜜，心底兒里一壇子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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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小圓心中暗暗笑罵程幕天，道：“你講的是真是假輪不到我這個嫂子過問，且等三娘子回家考究你去。”說完又悄悄朝程三娘打眼色。程三娘就是吃了悶葫蘆的虧，再不敢默不作聲，忙道：“既然官人與翠竹無事，還請嫂嫂幫忙喚個人牙子來，就地賣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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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小姑子終于有了點當(dāng)家主母的樣子，小圓很是欣喜，忙命人去尋人牙子。不料翠竹卻道：“我簽的可不是死契，我賣身的期限早就過了，如今是良人哩，你們賣不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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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30.甘老爺要程三娘做的菜叫甚么？(本題有效期僅限2009-12-10當(dāng)天，中獎情況請于2009-12-11前往文下書評區(qū)置頂帖查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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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書名：煙雨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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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書號：13780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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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簡介：這場穿越300年的愛戀，是相聚，是分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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