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瘋狂思維(下)
為了提防王詡能在一回合內(nèi)召喚出比狂暴斯巴達更強的怪獸,理亞迪才放下了陷阱卡,但此刻,他既沒有手牌,場上也沒有任何隱藏的卡片特殊效果能夠發(fā)動了,這是理亞迪最不喜歡的方式,決斗的節(jié)奏被對手所掌握。
但出乎意料的,王詡在此時又做了件外行人才會干的事情,“我從手牌發(fā)動速攻魔法——暴躁的賭徒。”
理亞迪聞言真想笑出聲來:“你該不會是根本沒看卡片說明吧?這張卡的特效是讓雙方將所有的手牌棄入墓地。”他攤開雙手:“我可沒有手牌能夠丟啊。”
“我有就行了。”王詡把自己手上剩下的四張牌全丟進了決斗盤的墓地里,“由于‘褪色的鍵盤’是你給我的卡片,和剛才的‘怪獸復(fù)制者’一樣,被丟棄后會回到你自己的墓地之中。”
理亞迪道:“我真不知該說什么好,原本你有五張手牌,而我已無任何隱藏的底牌了,你可以在這回合內(nèi)做許多事情,但你偏偏發(fā)動了‘暴躁的賭徒’。你不但把可以無限使用的超強卡片‘褪色的鍵盤’給扔掉了,還造成自己的場上空空如也,手牌也沒剩半張,生命值不足60%
呵呵……可以說是在一瞬間將自己短時間內(nèi)存在的優(yōu)勢揮霍一空了。下一回合,先不管我抽到什么卡,僅用我場上的狂暴斯巴達就能對你發(fā)動直接攻擊,并造成可觀的傷害。我說……你難道是想快點輸?shù)簦诮o我助攻嗎?”
沒想到,王詡虛著眼,用一種非常囂張的表情,道出了一句話:“從墓地中發(fā)動卡片特殊效果。”
這一瞬間,理亞迪的感覺就像是被王詡請去吃飯,坐下來一看,盤子里全是屎。
王詡的決斗盤在接受到效果發(fā)動宣言以后自動從墓地里推出了三張卡:“這是剛才我扔進墓地的三張手牌。”王詡說著,將這三張卡拿起,并全部擺到了決斗盤上的怪獸卡區(qū)域:“很不巧,這三張怪獸是同一個系列的。召喚怪獸lumpy,flippy,sniffer!”
場上出現(xiàn)了三只美式卡通模樣的怪獸,皆是那種動物擬人化處理的形象,lumpy是一只藍色的麋鹿,表情頗為憨傻,身體像人一樣直立站著,頭兩側(cè)的犄角呈F型且一邊朝上一邊朝下。
flippy是一只淺綠色的小熊,眼神純真可愛,身上穿著迷彩軍裝,頭戴貝雷帽。
sniffer則是一只戴著黑框眼鏡,看上去像個書呆子似的淺藍色食蟻獸。
“所有happytreefriends系列的怪獸,除了每張卡本身的特殊效果外,都擁有另一個通用效果——悲慘的生還。當(dāng)這些怪獸在非戰(zhàn)斗階段進入墓地的場合,可以立刻被特殊召喚到場上。”王詡說完這句,立刻接道:“現(xiàn)在,我結(jié)束這個回合。”
“哼……確實出乎我的意料,看來你還是有些謀略的,可惜,這三只雜魚怪獸,沒有一只擁有擊破狂暴斯巴達的戰(zhàn)力。”理亞迪說著,抽出了一張牌,然后道:“狂暴斯巴達,攻擊lumpy!”
只見狂暴斯巴達挺起長矛,直刺lumpy的頭部,lumpy舉起雙手,驚慌地大喊一聲,下一秒,它的頭被刺了個對穿,可是lumpy并未像其它怪獸的虛擬影像被擊破時那樣消失,當(dāng)斯巴達收回長矛時,lumpy的腦子居然被串在那矛尖上一塊兒抽了出去,它那血漿噴流的惡心尸體隨即倒在地上抽搐不止。
而王詡的LP,再次被減去了15%之多,此刻只剩下45%了。
“因為lumpy的特殊效果,殺死它的怪獸,未來的兩回合內(nèi)將無法發(fā)動攻擊。”王詡說道。
理亞迪當(dāng)然知道這個效果,他舉起了自己剛剛抽到的手牌:“我將狂暴斯巴達作為祭品獻上,召喚‘圓桌騎士’。”
隨著武器上粘著動物大腦的狂暴斯巴達化為白光碎散,另一只全新怪獸在理亞迪的場上降臨了,那是一個全身都包裹在盔甲中的中世紀騎士,右手沖槍,左手堅盾,腰間佩劍,胯下鐵騎。光看造型就知道戰(zhàn)力不俗,真可謂霸氣外露。
因為狂暴斯巴達已經(jīng)進行過戰(zhàn)斗階段,所以理亞迪在召喚圓桌騎士后也只能宣布:“我的回合結(jié)束。”
王詡抽了一張卡,開口道:“發(fā)動flippy的特殊效果——雙重人格。”
說話間,flippy的眼神從純真可愛,瞬間變?yōu)榱丝植朗妊笥覐埻艘环雇蝗粡难g抽出一把軍刀,沖過去將身旁的sniffer大卸八塊,干完以后還舔著刀頭上的血液一陣獰笑。
王詡繼續(xù)剛才的話道:“借由犧牲另一只happytreefriends的怪獸,flippy可進行一次分裂。”
場上的flippy果然分成了兩個,外形幾乎完全形同,只是面相一善一惡。
“因為這是在戰(zhàn)斗階段以外,所以sniffer依靠‘悲慘的生還’效果重新回到場上。”說話間,王詡的場上又成了三只怪獸的狀態(tài)。
“就算你想盡辦法讓雜魚怪獸站滿怪獸區(qū),也是無法對我造成傷害的,一會兒圓桌騎士如果發(fā)動攻擊,你的LP恐怕就快見底了吧。”理亞迪分析得確實很有道理。
王詡慢慢拿起了自己這回合抽到的,也是他目前唯一的手牌:“這回合我還沒有進行過通常召喚呢。”
理亞迪的神色陡然一變,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難道在這種時候,王詡又抽到了一張怪獸卡?而且同樣是需要祭品才能上場的強力怪獸?這怎么可能?能夠在手牌中同時拿著三張happytreefriends系列的怪獸已經(jīng)算是概率極小了,非要解釋的話,就是這家伙把該系列全部的20只怪獸都放進了牌組才會在幾個回合內(nèi)就拿到其中的三張,可現(xiàn)在看他的行動,分明是又要召喚怪獸了,他組的到底是什么樣的牌組?
“我要將場上的三只怪獸一起作為祭品獻上。”王詡緩緩說道。
連站在旁邊觀戰(zhàn)的艾倫都驚了,他忍不住低聲問道:“迪米,這是怎么回事?他用的是什么戰(zhàn)術(shù)?”
理亞迪轉(zhuǎn)頭回道:“我也不知道,根據(jù)最初的幾張牌,我推算過他可能使用的戰(zhàn)術(shù),但每次他打出新的卡片,都會立即推翻我的上一種假設(shè),他手上的牌……就好像是完全是隨機出現(xiàn)的,根本不像是要貫徹某一種戰(zhàn)術(shù)的人會使用的牌堆,反而更像是閉著眼睛隨便選了四十張牌,然后根據(jù)摸到手的牌來安排即時戰(zhàn)略。”
艾倫道:“那樣做根本不算是戰(zhàn)術(shù)吧,如果真如你所說的,那他拿到手的牌有八成是無法與先前的卡配合起來的。”
理亞迪把視線重新放回了場上:“是啊……是我多心了嗎……他只是單純的抽牌運非常好嗎……”
這時,王詡場上的三只怪獸同時化為白光碎散,一個身著紫色鎧甲,雙手持巨劍的劍士出現(xiàn)了,這身軀如巨人般高大的劍客站立在那里,竟比理亞迪場上騎馬的圓桌騎士還要高出些許。
“屠龍劍士,巴斯塔·布雷達,正面效果表示。”王詡揮手一指理亞迪場上的圓桌騎士:“給我砍他丫的!”
屠龍劍士得令,屈膝借力,一躍而起,伴隨著他的動作,決斗場上被帶起一陣烈風(fēng)。他的攻擊從天而降,如拔山撼岳之勢,看來圓桌騎士當(dāng)場就得被一刀兩斷。
“發(fā)動圓桌騎士的特殊效果,獅王之盾。”理亞迪立即反應(yīng),作出宣言,屠龍劍士的巨劍砍在了圓桌騎士的盾牌上,盾牌碎裂成無數(shù)塊,但怪獸還在,理亞迪的LP也仍舊是100%
“獅王之盾是只能使用一次的效果,圓桌騎士借此可以抵擋一次高于自己戰(zhàn)力的怪獸攻擊。”貓爺在王詡身后提醒道:“它另外還有一個特殊效果——光榮沖鋒,在己方回合內(nèi),可以選擇與對方的一只怪獸同歸于盡,也是一次性效果。”
“你果然也能背出不少卡片的效果呢……只可惜,你現(xiàn)在才獻策恐怕也太晚了些,大家都是零手牌,沒有什么可以阻止我下一回合把屠龍劍士送進墓地了,雖然圓桌騎士也會死,但比起那種用三個祭品召喚出來的究極怪獸,這種犧牲還是可以接受的。”理亞迪笑道。
王詡的神情看上去卻并不慌張:“我的回合結(jié)束。”
理亞迪從牌組抽了一張卡,看了一眼,嘴角又一次浮起了笑容:“哦對了,隨著你這個回合結(jié)束,距離我使用海盜的寶藏正好是五回合,呵呵……雖然這五個回合里你占了三個,但LP上卻毫無優(yōu)勢呢。”他說著,把決斗盤邊緣插槽里的“海盜的寶藏”扔進墓地,與此同時,王詡那兩張被除外的卡片終于回到了場上。
理亞迪道:“根據(jù)規(guī)則,以表側(cè)表示重新回到場上的永續(xù)陷阱卡,必須要到下一個回合才能開始發(fā)揮作用,所以你的‘哈勃望遠鏡’在本回合無法產(chǎn)生效果。”他說著便打出了自己的手牌:“我再從手牌發(fā)動速攻魔法——空中火力支援,我可以選擇一只我方場上的怪獸,在本回合內(nèi)直接攻擊對方的玩家。
呵呵……看來我的抽牌運也不錯呢,在圓桌騎士發(fā)動‘光榮沖鋒’以前,還可以再次大幅削減你的LP。”
理亞迪也學(xué)著王詡的樣子揮手一指:“圓桌騎士,直接攻擊對方玩家!”
僅存45%LP的王詡并沒有驚慌,他只是淡定地翻開了那張放在怪獸區(qū)里的通用卡,這張和哈勃望遠鏡一起被除外了五個回合的卡,居然在此時,此刻,想當(dāng)然地被他發(fā)動了……
“發(fā)動通用卡——元首的憤怒。”
“什么?!”
“什么?!”
理亞迪和艾倫同時叫出聲來,因為他們倆對這張卡的效果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
連貓爺都冷笑著感嘆了一句:“天意啊。”
“竟然是‘元首的憤怒’?!為什么!為什么偏偏在這個時候,你的蓋牌是這個!五個回合之前就放下的通用卡竟然是這張卡片!”理亞迪無法計算這種事情出現(xiàn)的概率是多少,如果王詡可以預(yù)知未來,可以看見理亞迪的手牌、牌組,并且還可以調(diào)整自己牌組的順序,甚至一定程度上控制理亞迪的思維,這一切還能解釋得通,但現(xiàn)在,以上的假設(shè)明顯沒有一條是事實。
王詡道:“這張卡片的關(guān)聯(lián)效果為特殊,可在本回合內(nèi),強行終止所有與近代戰(zhàn)爭相關(guān)聯(lián)的卡片效果。”他指著理亞迪場上的圓桌騎士:“空中火力支援,無效。”王詡直視著理亞迪:“但由于你已經(jīng)作出了攻擊宣言,你的圓桌騎士恐怕是馬入狹巷,再難回頭了。”
只見場上的圓桌騎士挺槍立馬就朝著屠龍劍士沖殺而去,對方站在原地巨劍一揮,立即就把他斬得人仰馬翻,影像隨即便破碎消失。
王詡沖著正在發(fā)呆的理亞迪道:“如果你直接發(fā)動光榮沖鋒,還不至于死得這么快,可惜你非要用什么速攻魔法,追求所謂的最大化傷害……
所以,在你自作聰明的行為過后,你現(xiàn)在沒有手牌了,場上也沒有怪獸,而我的場上有巴斯塔·布雷達,在進入我的回合以后,哈勃望遠鏡會對其產(chǎn)生效果,這種傳說級怪獸是不會因為時間的流逝而消亡的,只會越來越強,那么……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
“oneturnkill……”理亞迪喃喃地道出了這三個詞。
王詡又道:“那么,快點結(jié)束你這要死不死的最后一回合吧。”
沉默,理亞迪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沉默。
這場決斗到現(xiàn)在,他說得遠比王詡要多,算計得更是多得多,但結(jié)果竟然是被“一回殺”!
“哈哈……精彩,真是精彩……哈哈哈……”理亞迪突然歇斯底里地大笑起來:“這該死的破游戲……”
“嘿嘿嘿……你可不要亂說話,凡人。”伍迪這時插話了:“本大爺設(shè)計的游戲是完美的,平衡的,富有激情以及戲劇效果的。雙方條件肯定相同,請不要把自己的失敗歸結(jié)于第三方客觀因素,你這樣做無異于拉不出屎卻怪馬桶沒有吸力。”
“哈哈哈……失敗……失敗!!”理亞迪狂吼出來:“我才沒有失敗!我還沒有輸!”
王詡道:“那你倒是快點結(jié)束自己的回合啊,手上場上都沒卡的人,還在那兒拖延什么呢!等死啊!”
“發(fā)動……尋劍游戲隱藏獎勵。”理亞迪一字一頓地說出了這句話。
魔鬼們笑了,艾倫的表情很嚴峻,貓爺?shù)谋砬楦鼑谰劣谕踉偅恼麄€臉都徹底抽了。
決斗場的中央,一塊巨大的石板升起,同時,七件形狀各異的金色物體從理亞迪身后緩緩浮現(xiàn)。
理亞迪指著王詡道:“去他的瘋狂思維!王詡!來見識一下黑暗游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