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爭吵
“四個人全死了,在同一個晚上,死亡的前后間隔時間不超過4個小時。”貓爺邊說邊塞了塊雞到嘴里。做這盤菜的廚師手藝不錯,雞肉外脆里嫩,肉汁鮮美,從貓爺臉上的表情看來,他是很享受的,不過他的思緒可并不全然在餐桌上,此刻,他的大腦正用常人無法想象的效率運(yùn)行著,通過記憶、推理、假設(shè)對昨晚的案情抽絲剝繭。
王詡就不同,在吃飯時,他的血基本都從腦子流到胃那邊去了,所以他只是漫不經(jīng)心地道:“警察不是說了嘛,四起都是意外。”
這倒是事實(shí),因?yàn)椴椴坏饺魏蝺礆傅暮圹E,警方僅花了一個上午的時間就完成了調(diào)查,中午就收隊回去了,至于為什么會出現(xiàn)同一個晚上、同一個酒店發(fā)生四起致死意外的情況,那只能用概率學(xué)來解釋了——超級巧合。
齊冰搖頭:“在房間里摔倒,頭撞到家具的尖角而死,我可以理解;健康的人突發(fā)心肌梗塞也不是不可能;還有那個在浴室里窒息的人,只能說他沒有注意通風(fēng);但最后那個,被果汁活活嗆死的,未免……”
貓爺接著他的話道:“所以我說,這事情一定有問題。”
王詡聳聳肩:“你也用靈識查探過了,他們的靈魂都已經(jīng)不在,如果是被謀殺的,很可能還會在這里怨留。但現(xiàn)在的可能只有兩種,被鬼殺的,或者就是真的意外。”他最后還補(bǔ)充了一句:“別忘了,其中一個死掉的時候,我們還在酒店里亂轉(zhuǎn),根本沒有鬼境。”
他言下之意,這真的是極其巧合的意外,我們還是吃好喝好,不要胡思亂想。
貓爺冷哼一聲:“哎……我要是能和你一樣,凡事都得過且過地去想,那會活得更輕松吧。”
他們正說話間,一只手輕輕摸到了貓爺?shù)募绨蛏稀C琅t(yī)生今天的穿著依然火爆,休閑襯衫胸前的扣子只扣了一半,露出半抹雪白的****,那一道深不見底的誘惑就在貓爺?shù)难矍帮h來飄去……她的上圍真的比較驚人,如果是原裝貨,那恐怕屬于沖出亞洲,直逼歐美領(lǐng)先水平的尺寸。
她的下半身則是一條牛仔短裙,筆直修長的玉腿盡顯無余,而那****纖腰的曲線更是奪人眼球,這等身材,加上姣好的面容,尤物二字,當(dāng)之無愧。就連那些審美觀比較不靠譜的老外也為之側(cè)目。
“小古,你也不請女士坐下?”她嬌聲道。
貓爺?shù)谋砬闆]什么變化,“請坐。”
她是坐下了,不過王詡和齊冰立刻站了起來,退后兩三米,擦了擦嘴,異口同聲,表情木訥:“我們吃飽了。”
“呵呵……”她忍不住笑了起來,眼角卻一直在朝貓爺瞟著。
貓爺嘆了口氣,看著眼前那兩位右手俱樂部的同僚,心中只有一個評價:“這兩個白癡……”
王詡和齊冰離開了餐廳,他們也不知自己要去哪兒,反正上了電梯再說。
電梯小姐微笑著問道:“請問兩位去幾層?”
而他們倆依舊表情木訥,依舊異口同聲:“隨便……”
十多分鐘后,他們倆在娛樂室里打起了桌球,不過王詡很明顯是心不在焉,而齊冰,雖然臉上沒表情,卻忍不住先開口了:“你說……貓爺會不會……”
王詡還沒等他說完就回道:“我看……可能性在百分之三十左右。”
齊冰好像挺詫異:“不會吧……以他的人品來講,出軌的幾率不該這么低啊……”
王詡的嘴角抽動了幾下:“那七成的忠誠絕對是沒有問題的,因?yàn)樗掀乓膊槐葎偛拍俏徊睿也皇鞘裁瓷撇纾绻镭垹斣谕饷婧蛣e人勾勾搭搭,說不定會敲碎他的腎……
其實(shí)真正困擾我的是另一個問題,為什么會有這等美女去主動勾搭貓爺呢……還是在知道他已經(jīng)結(jié)婚的前提下,難道這家伙在我們看不到的時候其實(shí)有著花花公子的一面?”
齊冰覺得這個話題再討論下去氣氛會愈加猥瑣,他清了清嗓子:“算了,我們還是不要在別人背后議論了。”
王詡這時突然正色道:“也是,反正我再觀望觀望,他要是真出軌了,我替她老婆收拾他!大姐頭可是很不容易的,等了他這些年,青春耽誤了不少,現(xiàn)在還快要當(dāng)媽了,貓爺雖然無恥,但也要有個限度,有些事是干不得的。”
“企圖腳踏兩條船的男人居然還在這里大言炎炎,孩子……你不害臊嗎?”貓爺冷不丁地出現(xiàn)在了他們身后。
王詡驚道:“喂,你怎么跟過來了?”
“因?yàn)槲乙渤酝炅恕!?br/>
“那她……”
“我重申一次,肖蕾是我的一個上司,僅此而已。”貓爺說完這句,沒等王詡和齊冰說話就扯開了話題:“現(xiàn)在和你們說正經(jīng)事,我已經(jīng)想明白了,昨晚這里確實(shí)發(fā)生了鬼魂襲擊人的事件,而且這不是一個一般的鬼。”
“難道是陰陽界的強(qiáng)者嗎?”齊冰問道。
貓爺否定了:“不,不是那樣的,但具體是什么,我也說不清。”
“切……說了等于沒說。”王詡說話間正好清空了桌上的臺球。
“喂,王詡。”齊冰輕輕叫了他一聲。
王詡抬起頭,發(fā)現(xiàn)老齊那眼神有點(diǎn)奇怪,順著他的示意的方向望去,他正好看見燕璃和花展云朝他們走來。
不過那兩人的樣子絲毫看不出是傳聞中的情侶關(guān)系,花展云同學(xué)雖然走在燕璃身邊,但兩人之間始終保持著一定距離,社長大人冷漠的態(tài)度和花展云同學(xué)尷尬的表情讓王詡聯(lián)想起了賀文宏這位十分悲劇的同期新人。
貓爺用只有他們?nèi)瞬拍苈犚姷穆曇舻溃骸盎ㄕ乖仆瑢W(xué)真可憐……看樣子似乎成了你的墊背……”
而王詡用類似腹語的方式回道:“她這是想氣氣我……由她去好了。”
“真巧呢。”燕璃道。
“是啊是啊……”王詡虛著眼回道。
“嗯……各位好。”花展云還是很禮貌地向他們問候。
氣氛漸漸凝重起來,王詡開始發(fā)揮沒話找話的優(yōu)秀能力:“燕學(xué)姐也喜歡玩桌球啊?”
“不,只是陪男朋友來玩,我不是很會。”她說這話的時候死死瞪著王詡的眼睛,連瞥都不瞥自己“男朋友”一眼。
王詡干笑了兩聲,花展云卻出乎意料地客氣,他用眼神暗示著王詡借一步說話。然后兩人幾乎同時說了句:“嗯……我去一下廁所。”
這兩個家伙剛走,貓爺便抄起球桿,噼噼啪啪幾桿下去,桿桿進(jìn)洞,看他的樣子似乎還挺隨意的。而齊冰則回頭對燕璃道:“燕學(xué)姐,我覺得你這樣不好。”
燕璃回過頭,那雙貓兒般可愛的眼睛此時投來的卻是一道殺氣騰騰的目光:“我怎么了?”
齊冰繃著撲克臉,不知道面對這種態(tài)度的女人自己還能說什么。
這時……貓爺開口了:“這位姑娘,你與王少俠置氣是一回事,可是花展云同學(xué)卻被你無辜喚來作墊背……就算你不喜歡他,可也不該利用他,如今你讓其情何以堪?”
燕璃露出一個讓人不寒而栗的微笑:“可是據(jù)本姑娘所知,古醫(yī)生你和王詡也是一丘之貉,家中妻子賢淑貌美,且已身懷六甲,你卻在學(xué)校與其他女子做些茍且的勾當(dāng),這事情若是傳了出去,你又情何以堪?”
貓爺本來想學(xué)著說書人調(diào)侃一般來勸勸她,結(jié)果被對方用相同的語氣頂了回來,覺得有些自討沒趣:“哎……算了,你們年輕人的事情,自己解決吧,不過我還是要說一句——你仔細(xì)想想,王詡究竟是個什么樣的人?”
燕璃冷哼一聲不再說話,她奪過貓爺手中的球桿,僅僅花了三十秒就把剩下的臺面給清了,看來“不是很會”和“男朋友”一樣,都是扯淡。
再說王詡和花展云二位,鬼鬼祟祟地跑到廁所里,花展云率先開口了:“王詡,你知不知道我現(xiàn)在的處境非常痛苦。”
“你這么一說,我不就知道了么……”他眼神四處飄來飄去,就是不敢正視對方。
花展云接著道:“你知不知道我此刻的感受?!”
“嗯……”王詡想了想:“你知道她不喜歡你,你知道她知道你喜歡她,你知道她喜歡我,可你不知道我喜不喜歡她……嗯……差不多是這樣吧?”
這段繞口令說完,花展云還真聽懂了:“哎……就是這樣。”
王詡接著道:“既然你知道她是利用你來氣我,為什么不直接和她翻臉呢?反正你這樣幫她裝下去,也不可能嘗到什么甜頭的,她這個人我太了解了……”
花展云的雙手按在了王詡肩膀上:“我拒絕不了她。”他看著王詡的眼睛:“王詡,我之前確實(shí)說了不少不太客氣的話,可我自己也知道,那不是真的,你不是那種花花公子,我一直知道,你是個好人。”
王詡的眼神依然沒有焦點(diǎn)……
“我不知道你和尚翎雪還有燕璃之間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我拜托你,你才是可以給燕璃幸福的人,請你好好待她,照顧她,不要再讓她受到傷害。”
王詡很想告訴花展云,其實(shí)我此刻的處境也非常痛苦,朋友你如此情深意重,甘愿退出,我很感動,可惜,這事兒里有沒有你,結(jié)果都差不多,問題的關(guān)鍵點(diǎn)只有一個,燕璃無法接受自己變成類似第三者的存在。
“嗯……這事兒呢,說簡單也簡單,說復(fù)雜也復(fù)雜,不過既然你都把話說到這份兒上了,我盡力再和她交流交流……”
花展云正色道:“謝謝……王詡,聽你這樣說,我就放心了!”他說完就走出了廁所,看那背影頗有幾分即將英勇就義的風(fēng)范。
…………
王詡回到眾人旁邊時,花展云已經(jīng)離開了,貓爺還在打桌球,齊冰還是面無表情地圍觀,好像剛才花展云跑過來對燕璃說的那句:“我覺得,你和王詡的事情,還是自己解決吧,我真心祝福你們,只是請不要再把我牽扯進(jìn)來了。”從未落入他們耳中。
燕璃瞪著王詡道:“你都和花展云說了些什么?”
王詡聳聳肩:“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鼓起勇氣脫離了你的恐怖統(tǒng)治。”
“你……”燕璃一時氣結(jié)。
王詡還是不依不饒:“你這種行為真是幼稚可笑,仗著人家喜歡你,就利用他來激怒我?這算什么?你說你這算什么?虧你還是一學(xué)心理學(xué)的,要跟我發(fā)脾氣就想不到更好的手段了?”
貓爺搖著頭,心道:就你這態(tài)度還泡妞呢?要不是人家喜歡你,沖上來掐死你都有可能。
“我幼稚?我可笑?那你呢?你卑鄙!你無恥!”燕璃徹底憤怒了,王詡就是有這種天生的能力,再冷傲的女子也能被他氣得破口大罵、儀態(tài)盡失。
她罵完就走,臉漲得通紅,氣得顯然不輕。
王詡倒是覺得自己創(chuàng)造了一個不錯的機(jī)會,既然已經(jīng)把話說到這種程度,那也沒有什么說不出口的事情了,于是他立即追了上去。
“他們這樣沒事兒吧?”齊冰問道。
貓爺?shù)溃骸笆聦?shí)上,吵架是一個不錯的進(jìn)展。”
“這么劍拔弩張的還不錯?”
貓爺隨口就回道:“當(dāng)然了,就好比許多小夫妻都會吵架,不過吵完以后,兩人反而會更加恩愛,真正標(biāo)志著關(guān)系決裂的情況就是,兩人之間已經(jīng)無話可說……因此,吵架總比誰都不見誰、誰都不和誰說話的好。”
齊冰點(diǎn)頭道:“嗯……確實(shí)有點(diǎn)道理。”
貓爺后面還有半句話這時突然冒了出來:“既然你懂了,我想你也早就注意到喻馨的房間距離你的其實(shí)并不遠(yuǎn)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