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在邊上的人這才注意到擠進(jìn)來一個(gè)小孩。
    寶寶看著板上的野豬，野豬頭放在一邊，毛黑黑的。
    哇，這就是大黑野豬呀。
    寶寶長見識(shí)了。
    圍在邊上的人說：“誒，這是哪家的小孩呀，我咋不認(rèn)識(shí)呀。”
    “對(duì)，我也沒見過。”
    “這小孩長得真好看，這白白嫩嫩的，不是我們村里的吧。”
    大家開始七嘴八舌地議論著這個(gè)小孩。
    其中有個(gè)婦人說：“這是下面傻子家的小孩呀，你們都不知道呀。”
    “開玩笑，不是吧，傻子家什么時(shí)候冒出一個(gè)小孩來了。”
    “對(duì)呀，這傻子能生嗎。”
    那個(gè)婦人又說：“是真的，劉紅芳帶回來的，說是她兒子，一直養(yǎng)在外面，今年才帶回來，這孩子三歲了呢，這劉紅芳可不就在外面打了三四年的工，她說是她生的。”
    “不會(huì)吧，劉紅芳生的呀，那是誰的種呀，不會(huì)是傻子的種吧，這傻子要是能生，這劉紅芳早就懷上了，何必等這么多年。”
    村里的婦人最喜歡聊人八卦了。
    提著肉，站在一起看著小孩，一言我一語地說了起來了。
    “誒，我說，不會(huì)是這劉紅芳在外面偷得種生的吧，這誰的種呀，長這么好看。”
    “沒準(zhǔn)真是傻子的呢，前幾年宋家婆子不是弄了點(diǎn)中藥熬給宋傻子喝嗎，沒準(zhǔn)那傻子喝了藥，就真的有種了。”
    “哎喲，我有點(diǎn)不信，這傻子能有這么好的種。”
    “我看也是，八成是劉紅芳在外面偷的種生的。”
    “哎呀，你們別這么說人家紅芳，你看看傻子家里窮成什么樣，我是紅芳，在外面打工就不回來了，還得回來一輩子伺候一個(gè)傻子，這紅芳對(duì)傻子一家，也是有情有義了。”
    這些婦人你一句，我一名地對(duì)著小孩議論著。
    小孩聽不懂她們說什么呢，踮著小短腿看著板上的大黑野豬。
    婦人們說著，忽然不知誰說了一句：“別說了別說了，劉紅芳來了。”
    嘎嘎嘎嘎嘎嘎……
    一大群鴨子回來了。
    女人跟傻子一起，終于把鴨子一只不落地趕回來了。
    女人一眼看到站在那里看野豬的小孩，叫了一聲：“小寶，小寶回家了，跟媽回去。”
    小孩沒應(yīng)，但是他回頭看到是女人，就聽話地跟女人回去了。
    看著鴨跟人走下去了。
    那幾個(gè)婦人又開始說：“我怎么看也不像呀，這小孩長得可一點(diǎn)都不像傻子，也不像劉紅芳，話說這小孩真是劉紅芳生的呀。”
    “好像是不像。”
    “哎呀，你們別瞎猜，紅芳其實(shí)不容易，攤上這么一個(gè)傻子，走，回家燉肉去。”
    把鴨子趕到后院去關(guān)好，女人拉著小孩進(jìn)去。
    “小寶，外面冷，不要出去，聽見沒有。”
    女人跟小孩說的是普通話，小孩聽得懂，其實(shí)這里的方言跟普通話也差不多，方言說慢一點(diǎn)，小孩也聽得懂。
    “我去看大黑野豬，那野豬好大的，有那么大。”小孩做了手勢，說有那么大。
    “有那么大呀，”女人笑了一下，牽著小孩進(jìn)去了。
    傻子放好長竹桿，并沒有進(jìn)屋，而是跑到上面去了，去看人家賣野豬肉。
    賣肉的男人大刀一剁，“傻子，想不想吃肉？”
    傻子點(diǎn)頭，還順便擦了下口水：“想。”很想。
    “想就叫你婆娘來買。”
    “我這就去。”
    傻子嘣嘣嘣跑回去喊他婆娘了。
    “婆娘，瓜婆娘，我要吃肉，你快去買肉，”傻子拉著女人，還扭了兩下，我要，我要，我就是要。
    女人哄他：“昨天不是吃了野豬肉嗎，不吃了好不好，我中午給你煎個(gè)雞蛋。”
    “我要，我要，我就是要，你去給我買肉，”傻子拉著他婆娘走。
    “聽話，家里沒錢了。”
    傻子像個(gè)小孩一樣又哭又鬧的：“我要吃肉，我就是要吃，你去給我買，我要吃肉。”
    女人兇了：“你再吵我不理你了，我?guī)е氉吡耍院鬀]人給你做飯，沒人管你，你餓死了都不知道！”
    傻子掉了兩滴淚，拉著女人的手：“嗚嗚，你別走，那我不吃肉了。”
    哈，這招對(duì)傻子還真管用。
    女人嘆了口氣，把傻子拉進(jìn)去跟小孩坐一起看電視了。
    可能要晚一點(diǎn)吃飯，女人進(jìn)去廚房，拿了兩個(gè)蒸的紅薯，一個(gè)給小孩，一個(gè)給傻子。
    傻子接過還要跟小孩的比一下，比誰的更大，看到小孩手上的比他小，他這才滿意地啃了一口。
    小孩小手握著暖暖的紅薯，小口小口地咬著，看到傻子看著他，他還很傲嬌地看都不看他一眼，一幅，哼，本寶寶不跟傻子計(jì)較的樣了。
    王小雅跟她爸騎了差不多一個(gè)小時(shí)的摩托才到小姑姑家。
    因?yàn)樘崆按蜻^電話了，小姑姑知道他們要來，還跑到村口去接了。
    “小雅回來了。”
    “姑姑。”
    王小雅先下來，高興地跟姑姑拉在一起。
    她爸把摩托車騎進(jìn)去。
    “小雅，今年怎么回來的這么早。”
    “想姑姑你們了唄。”
    “好孩子，走，上姑姑家，姑姑給你做好吃的，今天有人打到野豬肉了，姑姑知道你要來，特地買了兩斤。”
    “啊，不是吧，我爸提了好幾斤野豬肉呢，這下要吃多久呀。”
    說說笑笑，就到姑姑家了。
    王小雅的姑姑家不富裕，兩層低矮的小平房，外面沒粉墻，露著紅色的磚，里面倒是粉了。
    “正平，我哥跟小雅來了。”
    出來的是小姑父，有些矮。
    王小雅叫了一聲：“小姑父。”
    小姑父看到王爸手上提那么多東西，客氣說了聲：“來就來嘛，提那么多東西。”
    可是看他眼神，好像很高興他們提這么多東西來呢。
    大學(xué)生兼修心理學(xué)，還會(huì)擺攤替人算命忽悠人的王小雅，自然看出來了，這個(gè)小姑父，好吃懶做，油嘴滑舌，還喜歡貪小便宜。
    當(dāng)初小姑姑要嫁，他們?nèi)胰硕挤磳?duì)，說這男人不好，可是小姑姑不知道中了小姑父什么毒，堅(jiān)持要嫁這么一個(gè)男人。
    果然，嫁不到兩年就回家去哭了。
    “姑姑，小雨呢，快帶她出來讓我抱抱。”
    小雨是王小雅姑姑的女兒，說到當(dāng)初這個(gè)小姑姑看上這么一個(gè)男人，全家人都不同意，說那家窮，那家兒子不好，最后還是同意嫁了，原因是因?yàn)椋€沒嫁呢，就大肚子了，都四個(gè)月了，再不嫁，肚子都顯了，丟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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