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0章 比賽進行時3
頓了幾秒鐘,陸堯再次問道:“阿姨,你知道參賽者的后臺是在哪個房間嗎?”</br> “你出門右拐第五個房間。”凱瑟夫人終是忍不住出聲,只是聲音十分的嘶啞,粗糙的很,聽著一點都不像個女子的聲音,有幾分瘆人。</br> 陸堯也愣住了,怔怔的看著眼前的人,只不過凱瑟夫人在他的眼中沒有看到驚嚇和厭惡。</br> 只聽見他又道:“阿姨你是受過傷嗎?”</br> 凱瑟夫人忍不住一笑,這孩子還真的是與眾不同,一般的小孩子要是聽到她這人不人鬼不鬼的聲音肯定早就嚇壞了,她不是沒出去見過人,只是小孩子聽到她的聲音總是被嚇到,成年人則一臉好奇的盯著她,把她完全當成一個異類來看待。</br> 她討厭那樣的注視,會讓她渾身不自在,更會勾起她那沉痛的過往。</br> 凱瑟夫人沒有出聲,陸堯又笑瞇瞇的道:“阿姨你別難過,我媽媽說人心善良是最美的,在我的眼中,阿姨你是最美的。”</br> 哪怕知道這孩子是安慰她,但是看著面前天真無邪的小臉,凱瑟夫人心中有一種悸動,很想去摸摸她的臉,這么想她也這么做了,她蹲下身體,抬手輕輕摸了摸小家伙的臉。</br> 小家伙也不怕,一直站在那不動,在她摸上他小臉的時候,他還揚了揚唇角,輕輕偏著小腦袋,故意把小臉往她手邊湊,目光灼灼的看著她。</br> 這一笑,像是一道溫暖的陽光照進了凱瑟夫人多年陰暗的心里,她覺得心中的積雪似乎開始融化了。</br> 她抓住了他方才話中的關(guān)鍵詞,“你媽媽也來了嗎?”</br> 陸堯點點頭,“我媽媽就是今晚來參加比賽的設(shè)計師,我和爸爸來給她加油,我們就是她的模特,我和爸爸為此訓(xùn)練了好久。”</br> 原來如此。</br> 這孩子的家教可真好,莫名的,凱瑟夫人對那個素未蒙面的設(shè)計師多了幾分好感,能教出這樣小孩的媽媽,肯定也十分優(yōu)秀。</br> “小家伙,你一點也不怕我嗎?”</br> 陸堯果斷搖頭,“不怕,堯堯可是男子漢,阿姨,你帶著面巾,是因為你的臉也受傷了嗎?”</br> 凱瑟夫人不知道為什么,就這么老老實實的回答了,“嗯,受傷了。”</br> 陸堯抬起又白又嫩的小手,摸了摸凱瑟夫人的額頭,“沒事的,阿姨你別難過,一定會好起來的。”</br> 這聲“阿姨”怎么聽怎么別扭。</br> 凱瑟夫人將陸堯的小手緊緊的握在了手中,笑道:“其實我的年齡不小了,應(yīng)該可以做你奶奶了,你不要再叫我阿姨了。”</br> 陸堯佯裝沉思了幾秒鐘,歪著小腦袋嬉笑道:“唔,我還是覺得叫阿姨好,你這么年輕,不適合當堯堯的奶奶哦。”</br> 凱瑟夫人點了點陸堯的鼻子,笑得溫和,“你這孩子,太會哄人開心了。”她似乎好久沒像今天這樣開心了,還是因為一個孩子的話。</br> 都說小孩子是這世間最圣潔的寶貝,可不就是這樣?</br> “漂亮奶奶你也是來看秀的嗎?”因為不方便見人,所以悄悄的呆在屋子里。</br> 這小嘴可真甜。</br> 凱瑟夫人點點頭,“嗯,奶奶也是來看秀的。”</br> “那我也要過去了,我要給媽媽爭光的。”</br> “漂亮奶奶,你不要總待在房間里,要多出去走走,這樣對你的傷有好處。”臨走前,陸堯又體貼的提醒。</br> 凱瑟夫人笑著摸了摸他的腦袋,把他送到了門口。</br> 只是剛到門口,就聽到一道熟悉又久遠的男聲傳來,“堯堯小寶貝,你在哪里?”</br> 凱瑟夫人全身僵硬?這個聲音她到死都會記得,他怎么會來這里?不是說他不在A市,下落不明嗎?為什么會突然出現(xiàn)在這里?</br> 會不會是她出現(xiàn)幻覺了,凱瑟夫人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只是下一秒,那藏在面巾下的臉一下子就變了。</br> 那遠處坐在輪椅上的男人不是蘭行之還有誰?他們曾經(jīng)是最親密的人,不管過去多少年,只要他的一個側(cè)臉他就能認出他來,況且他擁有那絕世傾城的容貌。</br> 他是怎么了?為什么會坐在輪椅上?</br> 眼見蘭行之朝著這邊過來,凱瑟夫人什么都沒來得及和堯堯說,慌亂的走回房間,直接將門砸上。</br> 陸堯有些不解的看了一眼關(guān)上的房門,朝著蘭行之招手,“老帥哥,你堯堯?qū)氊愒谶@里。”</br> 蘭行之一過來就罵人,“臭小子,你上個衛(wèi)生間這么久,我還以為你掉馬桶里了。”</br> “老帥哥,你好歹是我外公,你就不能在我面前斯文點,樹立點好形象。”陸堯抿著小嘴,小模樣可正經(jīng)了。</br> “你還知道我是你外公啊,你就不能讓我少操點心。”</br> “我只不過去和奶奶聊了會天,你一來就把人嚇跑了。”不過剛剛那個奶奶還挺可憐的,聲音變成那樣,恐怕臉也好不哪去,不然不會一直帶著面巾。</br> 聞言,蘭行之覺得自己的心頭有些發(fā)堵,撇了一眼緊閉的房門,不過立馬就收了回來,他現(xiàn)在所有的心思都在江蔓的比賽上。</br> “少給我找借口,我們趕緊過去,比賽已經(jīng)過了一半了,用不了多久就到你們了,你還在這里晃蕩,拿出點比賽精神好嗎?再說,你媽不是讓你不要和陌生人說話嗎?你怎么就沒聽進去,這么一會的時間你也給我玩失蹤。”</br> 怎么變羅嗦了,一點也不像剛剛認識時那樣有趣了。</br> “老帥哥,你能有點原則嗎?你之前可不是這么說的。”陸堯抿著小嘴。之前還說媽媽對他管得太多,現(xiàn)在又要讓他事事都聽媽媽的。</br> “少廢話,你媽媽還能害你不成,聽你媽媽的就是了。”</br> “討厭。”陸堯小聲的罵道,然后走到后面,懂事的推著蘭行之往前走。</br> 門內(nèi),凱瑟夫人無力的靠在門板上,剛剛蘭行之和那個小孩的話她聽得清清楚楚,那孩子是蘭行之的外孫。</br> 他結(jié)婚了,又生了一個女兒,現(xiàn)在連女兒都結(jié)婚了,還有了那么大的一個孫子,這簡直就是人生贏家。</br> 一轉(zhuǎn)眼,都快三十年了,他們早已不是當初懵懂無知的少男少女,會被愛情沖昏頭腦,激情退卻,只不過是一場風(fēng)花雪月。</br> 不年輕了,各自婚嫁不是很正常嗎?他有妻子和女兒,她也有丈夫和兒子,各不相干罷了。</br> 她有什么好難受的。</br> 只是就是克制不住,心臟的地方疼的抽搐,像是無法呼吸一樣,她想起了她死去的那個女兒,想到了那個為了成全她的愛情付出生命代價的老父親。</br> 還有自己的容顏和健康。</br> 不過,這些又能怎樣。</br> 生活真的是這樣的,沒有誰離開誰不能活,為什么當年的她就那么固執(zhí),不能早一點看透,要不然也不會落得如此結(jié)局。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