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入坑第二十七天
整整五個小時的慈善盛典, 終于在大合照環(huán)節(jié)落下帷幕。
要說這幫藝人,誰都想站c位,可上臺, 卻又不約而同地開始玩謙虛那套,光是站位就浩浩蕩蕩進行幾十分鐘, 最后眾人謙讓, 兩個演藝圈的大前輩推上c位。
溫荔對這種事兒向來是能往旁邊站絕不往中間湊熱鬧,就算今天站在最角落,自己在圈內(nèi)的商業(yè)價值到底如何, 憑一張眾人心思各異的大合照確實也看不出什么來。
反正無論站哪兒, 看你不順眼的人都能編出料來黑, 索性也就不白費這心思。
今年的合照她宋硯站一塊兒,宋硯旁邊站著影帝前輩,上臺了還在跟他聊電影檔期的事兒。
“如果你你太太能合作那部電影, 老周一定會很高興。”前輩眨眨眼, “你太太穿旗袍真的蠻好看。”
前輩口中的老周是國內(nèi)相當有名的編劇, 早年寫話劇出身,后來轉(zhuǎn)戰(zhàn)大銀幕, 他寫的劇本從不迎合商業(yè)市場,拿獎是常事, 但票房全靠口碑逆襲, 爆就是爆,撲就是撲,很多商業(yè)片導(dǎo)演對他敬而遠之,但陽春白雪永遠不缺欣賞者,因此在業(yè)內(nèi)一直是很多人想要合作的編劇。
這幾年電影觀眾的審美漸漸上來,隱隱有良幣驅(qū)除劣幣之勢, 老周的名號終于打出去,不少年輕觀眾成他的自來水,他手里的本子也自然成香餑餑。
老周手里這個民國劇本雖然還沒曝光,版權(quán)也還沒和影視公司談攏,但圈內(nèi)他關(guān)系交好的幾個演員已經(jīng)知道點風(fēng)聲,并且知道老周心里屬意的演員都有誰。
時老周看到那張民國照,就和身邊正陪著喝酒的幾個編劇說。
“這就是我心中的亭楓和綰綰。”
他認識宋硯,但對溫荔并不熟悉,單純地覺這個藝人的臉和質(zhì)很貼他筆下的角色。
但演員人選也不是老周一個人能決定,等資本注入,各方面的意見加來,一切還未可知。
溫荔遲遲沒有收到劇本,也不知道是在哪個環(huán)節(jié)被截了胡。
宋硯側(cè)頭去看溫荔,她的目光并沒有看向自己這邊,正偏頭和另一邊的幾個女藝人聊天。
黎利主編面對著這幫藝人正手忙腳亂地招呼,也不知道是不是無意,本來跟溫荔隔好幾個藝人的鄭雪突然站在了溫荔身邊。
兩個女藝人相看兩相厭,還是溫荔先一步陰陽怪氣地開口:“怎么?不跟你老公站一塊兒秀恩愛?”
鄭雪面無表情,但左右游移的眼神無疑是在找陸鳴。
等找到陸鳴,發(fā)現(xiàn)他正站在兩個女藝人中間,鄭雪在看到其中一個女藝人后,臉色沒憋住,迅速陰沉下來。
那個女藝人是近兩年憑偶像劇冒出頭的新生代演員,因為跟溫荔長得有三四分相似,所以有個外號叫“小溫荔”,她的團隊用這個所謂的外號發(fā)了不少通稿踩著溫荔營銷,但因為經(jīng)紀團隊水平溫荔的團隊差太多,每回都是秒被鑒炒,熱度是上去了,卻把溫荔的團隊罪了個干凈。
溫荔被鄭雪莫名其妙地瞪了一眼,覺這女人真是有夠無語,她老公跟長得溫荔有點像的女藝人相談甚歡,關(guān)溫荔屁事。
她不說話,往宋硯那邊靠靠,大膽貼著男人的胳膊,順便沖鄭雪比個得意的微笑。
宋硯也沒往旁邊挪,任她擠,站在另一邊的前輩挑挑眉,露出了然的眼神。
也難怪網(wǎng)友說這種合照現(xiàn)場是群魔亂舞,個個表面和諧,實際都在暗戳戳地較量。
拍完合照,藝人們依次離場,溫荔拽了拽宋硯,示意他跟自己先上樓去見舅舅,讓助理先去別的地方等著,待會兒再過來接他們。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舅舅的場震懾,溫荔越發(fā)緊張,甚至想要去洗手間。
“你先去,我舅舅他不好意思罵你。”
宋硯覺自己應(yīng)該沒有那么大面子,果然等他走進包廂后,坐在沙發(fā)上的男人蹙眉,語氣不善:“溫荔呢?”
“洗手間。”
宋硯在舅舅對面的沙發(fā)上坐下。
溫衍平靜地打量宋硯,不明意味地勾起唇:“宋先生這幾年發(fā)展不錯。”
宋硯客氣道:“都是托溫總的福。”
溫衍沒什么表情地笑笑,語氣譏諷:“托我的福?這客套話說得可真漂亮。”
宋硯語氣冷淡:“既然溫總知道這是客套話,聽聽就好,不用在意。”
溫衍對這個兩年前空降的外甥女婿沒什么好感,他的姐姐溫微初走得急,姐夫為懷念妻子,開始所謂的環(huán)旅寫生,姐弟倆沒人管,剛被接到溫宅時,性格都是十足十的討厭,任性又驕縱,非常難管。
徐例還稍微好點,那時候也就是個十歲出頭的毛孩子,溫衍瞪個眼也就老實。
但溫荔就不同,十五歲的叛逆少女,覺溫衍也不過比她大五歲,憑什么讓她喊舅舅,囂張傲慢,處處他作對。
后來甚至于不打一聲招呼,找管家冒充家長,擅自和海外娛樂公司簽約出了國。
溫衍動用關(guān)系她直接押了回來,關(guān)了她大半個月,她才終于怕這個舅舅,卻仍是執(zhí)拗地堅定那所謂的明星夢,他大吵一架,哪怕他威脅她進圈就別想動用家里的關(guān)系,她也是義無反顧地離開家。
一直在等她受挫服軟,兩年前終于鬧到了父親耳朵里,父親心疼地讓他接溫荔回家,他等著外甥女回來認錯,沒有等到,卻等到了溫荔結(jié)婚的消息。
溫荔曾和青梅竹馬長大的柏森有過婚約,宋硯柏森又是多年好友,好友曾經(jīng)的未婚妻結(jié)婚,讓溫衍很難對這個所謂的外甥女婿生出什么好感來。
兩個男人也不說話,好像在比內(nèi)功,直到宋硯收到溫荔的微信。
碰上個瘟神,暫時走不開,舅舅那邊你先幫我應(yīng)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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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硯嘆氣,主動開口:“不知道溫總找我太太上來有什么事要交待?”
溫衍目光森冷,沉聲說:“既然宋先生知道我找我外甥女有事,那就麻煩轉(zhuǎn)告她,讓她趕緊出現(xiàn),躲著也沒用,除非她想再被我抓回家教訓(xùn)。”
宋硯笑笑:“你覺你抓回嗎?”
“麻煩宋先生不要插手我們家的事。”
“我對你們家的事沒興趣。”宋硯往沙發(fā)上靠靠,“她是我太太,我護著她天經(jīng)地義。”
溫衍卻不以為然:“你護得住嗎?”
宋硯語氣閑適:“比起你這個做舅舅的,至少兩年前我做到了。這有什么難的?”
男人話里都是明嘲暗諷,溫衍極反笑,覺這個外甥女婿真是跟之前不一樣了。
至少在十年前,他質(zhì)問宋硯有什么籌碼,能讓溫家放棄柏森父母的約定,把溫荔交給他時,這位宋小少爺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養(yǎng)尊處優(yōu)十幾年的小少爺,沒了父母的庇護,縱使表情冷漠倔強,眼里裝滿了陰鷙不甘又如何,在溫衍看來一文不值。
正在盥洗池前洗手的溫荔并不知道包廂里的情況。
她本來不打算讓宋硯一個人面對舅舅,但人生總是處處充滿了意外,包括在洗手間里撞到了鄭雪這件事。
“你怎么還沒走?”
鄭雪看到她的時候也很驚訝,沒好地質(zhì)問出聲。
溫荔繼續(xù)不慌不忙地洗手:“你不也沒走?”
鄭雪抿唇,表情愈發(fā)陰沉,忍半天,還是沒忍住,上前兩步猛地攥住溫荔的手腕:“是不是你把我老公約到二樓來的?”
溫荔莫名其妙,直接一把推開她。
鄭雪抓著長長的禮服裙往后踉蹌幾步。
“要打架就改天約,我穿這身不方便,離我遠點。”
溫荔厭惡地皺眉,抽了張紙巾擦了擦自己的胳膊。
“溫荔,我雖然不喜歡你,但我承認你比我強,你性格比我吸粉,臉也漂亮,之前咱們再怎么爭資源,那也是工作上的事兒。”
溫荔一臉看鬼的樣子看著鄭雪,沒想到還能有一天聽到來自死對頭的肯定,語氣不解:“你被誰魂穿了?”
“你聽我說完!”鄭雪深吸口氣,緊緊繃著下顎說,“咱倆的團隊明爭暗斗也一直都是有來有回的,這都是正常的圈內(nèi)競爭,但你怎么也不應(yīng)該和我老公扯上關(guān)系,我他從讀書的時候就在一起了,這么多年的地下戀情走過來,我一直以為等到合適的時機就能和他公開,就因為兩年前,你他合作那么一部劇,幾個月的營業(yè),他就開始對我不上心,你他媽捫心自問,你這小三喪不喪良心?”
溫荔也深吸口氣,冷聲說:“我最后說一遍,我陸鳴在那段時間就是正常營業(yè),一開始我的經(jīng)紀人有問過他,他明確地答復(fù)我的經(jīng)紀人,他是單身。”
鄭雪立刻反駁:“不可能!”
“不可能個屁!”溫荔語氣堅定,“我明明白白跟你說,你老公就是個垃圾,是個有女朋友還對別的女人示好的渣男,是個出了事兒就只會把過錯往女人身上推的懦夫!”
鄭雪笑兩聲:“好,你說你是無辜的,那你怎么會在這里?”
溫荔無語:“我在這兒有什么問題嗎?二樓這所有的貴賓室你都包圓兒了?”
“我剛剛看到陸鳴上二樓,跟上來找他,結(jié)果就在這里看到了你,你還否認你們不是偷偷約在這兒見面?”
溫荔突然皺眉,二話不說徑直往外走。
鄭雪從后面叫住她:“你去哪兒?”
溫荔沒理她,直接走到和舅舅約定好的其中一間包廂門口。
“在這兒等著,要是走就別想看到你老公。”
鄭雪一時間被溫荔這威脅的語氣嚇到,竟然真的站在原地不動彈。
溫荔直接推開門走去。
門打開的那瞬間,鄭雪看到宋硯坐在包廂里,除了宋硯還有個年輕男人,眉眼英挺冷峻,一身的裝束價值不菲。
直到門關(guān)上,鄭雪才回過神。
溫荔在二樓,是來找她老公和那個男人的?
所以她不是因為陸鳴才到二樓來的?
包廂里,溫荔也不管溫衍用怎樣不滿的眼神看著她,直接走到他面前,態(tài)度囂張:“我知道你有辦法拿到二樓所有包廂的鑰匙,幫我拿來。”
溫衍蹙眉,語氣冷得像是在下冰刀子:“溫荔,你以為你在跟誰說話?”
“舅舅。”溫荔深吸口氣,“你外甥女現(xiàn)在急需要包廂鑰匙來證明我沒給人當小三,請你幫這個忙,好么?”
誰知溫衍聽到這句話后,眉頭更擰緊幾分:“誰把你小三?”
“你能不能等我把事兒解決了再問?”溫荔一臉煩躁,“平時看著挺利索一男人怎么一到關(guān)鍵時刻就萎了。”
一直沒說話的宋硯突然笑出了聲。
溫衍臉色微黑,先是瞪了眼宋硯,又緊接著訓(xùn)斥溫荔:“溫荔!我是你舅舅!你那小太妹的語氣給我收起來!”
宋硯輕聲問:“你拿包廂鑰匙到底是想做什么?”
溫荔:“捉奸。”
“……”
“……”
等溫荔從包廂里出來時,鄭雪在外面已經(jīng)等相當不耐煩。
溫荔還挺驚訝鄭雪居然這么聽話。
“看來你對你老公是真愛啊。”
鄭雪臉色很不好,咬牙切齒:“關(guān)你屁事,你葫蘆里到底賣的什么藥?”
看吧看吧,所以說女藝人的人設(shè)不要信。
就連鄭雪這種走清冷仙女路線的女藝人都會爆粗口。
溫荔直接帶著她舅的金口御言去了值班室,從工作人員那兒拿來了一疊門卡。
一連三間包廂,毫無所獲,直到進去第四間,外間是黑的沒開燈,倒是從洗手間里透出一道昏暗的光線。
在聽到洗手間里的動靜時,溫荔也不知道是該同情鄭雪還是嘲笑鄭雪。
包廂里那個外號叫“小溫荔”的女藝人正嬌笑著問鄭雪的老公,到底是喜歡鄭雪多一點,還是溫荔多一點。
“鄭雪啊,我跟她都在一起七八年,從念書的時候就在談。”陸鳴毫不猶豫地說,可頓頓又調(diào)笑著嘆息,“但我確實也喜歡溫荔,她炒cp那段時間,我每天晚上都夢到她,后來她知道我有女朋友,直接跟我絕交了,反倒讓我更欣賞喜歡她。”
“哦,那我就是溫荔的替身咯?”
“什么替不替身的,別問那些廢話,趕緊完事兒我走了。”
“誰讓你這么急色都忍不到去酒店。”
“你傻嗎?這是貴賓室,記者根本上不來二樓,比酒店安全多。”
鄭雪手腳顫抖,無聲哭得撕心裂肺,溫荔強忍住反胃,冷靜地用氣音問她:“手機在身上嗎?”
“……你要干什么?”鄭雪用淚眼看著溫荔。
溫荔翻了個白眼:“你說呢,蠢女人。”
顫巍巍從小包里拿出手機遞給溫荔,鄭雪突然抓緊她,語氣不忍:“你要是曝光出去,陸鳴就完……”
“閉嘴。”溫荔直接甩開她,“你這種老公變了心還把老公當個寶護著,只會針對女人的蠢女人別碰我,跟你同一個性別算我倒霉,幫你拍證據(jù)是因為這男的惡心到我,別把你的智障戀愛腦行為傳染給我。”
她早就想這么罵,今天終于說出口。
鄭雪被罵臉色蒼白,不甘反駁:“你懂什么!要換做是宋硯變心,我看你只會比我更智障!”
溫荔冷笑兩聲,聲音無情:“他要是敢變心我立刻給他就地物理閹割,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把出軌的渣男當寶貝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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