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應(yīng)變(上)
跟白家鬧成這個狀況,當(dāng)然在洪禹的預(yù)料之外。不過有利有弊,洪禹昨天在回來的路上就認(rèn)真想過了,到了家里,把各種事情安排妥當(dāng)之后,又把這件事情認(rèn)真考慮透徹。
白家只不過是他的選擇之一,既然白家不識抬舉,那么還有古家和衛(wèi)家。
他把白家給打了,另外兩家都能看到,現(xiàn)在想必不用他出面,就會有人送上門來——那兩家已經(jīng)看到了洪禹的實力,與他合作當(dāng)然是最好的選擇。
大嫂在雷家住了一晚,今天早上回來,大哥興沖沖的回去了,洪禹很是惡意的想著,大哥最近應(yīng)該是憋壞了。夫妻和好,總算是一件好事??墒沁@一上午,洪禹卻誰也沒等來。他摸著下巴開始琢磨,這些人還真能沉得住氣啊。
想等的人沒有來,大皇子卻派人來通知他:下午父皇要聽一聽你對花郎國危機(jī)的對策,收拾一下,跟我一起進(jìn)宮。洪禹答應(yīng)下來,簡單準(zhǔn)備了一下。中午吃飯,一家人依舊爭奪激烈。曹鬼雄昨晚上又喝多了,暈乎乎的到現(xiàn)在還沒起來。洪烈夫妻倆重歸于好,配合默契,搶到了最多的美食,一副琴瑟和諧的模樣。洪禹也感到欣慰。
吃完飯,洪禹起身朝爺爺一禮:“我回去了?!?br/>
“等一下?!焙閯偃蘸白∷缓笃鹕韥聿痪o不慢的擦擦嘴,起身來背著走了,快到門口,他才淡淡一聲:“跟我來?!?br/>
要是別人這樣跟禹少爺擺譜,紅豺閣下肯定大耳光伺候??墒菦]奈何,這是他爺爺。禹少爺捏著鼻子忍了,乖乖跟在后面。
一老一少、一前一后。一直走到了書房,洪勝日坐下來,眼神有些復(fù)雜的看著他。洪禹已經(jīng)猜到是為什么了。
“陛下召見你,你準(zhǔn)備好了嗎?”
洪禹點點頭:“已經(jīng)有了腹稿?!?br/>
洪勝日緩緩搖頭:“不是那么簡單。”
他朝外面喊了一聲,洪安捧著一只托盤進(jìn)來,上面擺著一套紅黑兩色的正式禮袍。陪著高冠玉帶。
洪禹心中暗暗一嘆,知道爺爺雖然不愿意把整個洪家葬送在皇帝的喜惡之間,但是對于陛下的尊敬和忠誠仍舊根深蒂固。
洪安把衣服放下,退了出去,順手關(guān)上門。
洪勝日道:“不可對陛下不敬。下午穿著一身衣服去,不要吊jl,自7當(dāng)?shù)??!?br/>
洪禹兩世為人,面對爺爺這種對于君主的忠誠,他不理解,但是這并不妨礙他對于這種純粹的品德的尊重。他遲疑一下,就把衣服拿起來:“是。沒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
洪勝日似乎還想說什么,但又忍住了,擺擺手讓他去了。
洪禹到了門口,微微停一下,說道:“爺爺,我向你保證,只要陛下不對我們洪家不利,我絕不會欺君罔上!”
說完,他推門出去。書房內(nèi),洪勝日張了張嘴,最終卻只是無聲的一個嘆息。
他拍著墻壁:“老婆子,你說我到底是對了還是錯了……”
洪禹捧著那一身衣服回到自己的小院里,十八武姬正在院子里唧唧喳喳的玩一種名叫“老鷹捉小雞”的弱智游戲,就好像冬日回春,滿院子蝴蝶飛舞,景色美麗無比。
洪禹大感養(yǎng)眼,嘻嘻哈哈的喊了一嗓子:“誰來幫少爺換衣服?”
“啊——”女孩們一陣尖叫,全都各自跑回自己的房間,砰砰砰把門死死關(guān)上。
“這個……”
洪禹一陣無奈,自怨自艾的捧著衣服自己去換了,然后他就后悔了:爺爺給準(zhǔn)備的這一套衣服非常正式,里外三層,用料扎實,沉重?zé)o比……
穿上之后,洪禹對著鏡子照了照,身后有人捂嘴笑:“人靠衣裝,少爺穿上這種衣服,也顯得莊重了。”
洪禹聽出來是莊寒的聲音,背對著她從鏡子里做了一個標(biāo)準(zhǔn)的紈绔笑臉,兩只肩膀耷拉下去,莊大小姐剛才口中的“莊重”頓時無影無蹤。莊寒氣笑了,嬌嗔:“少爺,你就不能正經(jīng)點?”
“不能?!?br/>
莊寒走過來,站在他面前,為他整理一下。洪禹是第一次穿這種衣服,很多細(xì)節(jié)全然不懂,比方說衣袖是否要挽起來,衣領(lǐng)應(yīng)該分為幾重等等。莊寒非常細(xì)心的幫他——打理好了。
洪禹看著站在眼前的姑娘,她比自己略微矮一點,細(xì)致而專注,就好像一位細(xì)心的妻子,這種溫馨而幸福的感覺,不正是自己上一世苦苦尋覓而不可得的嗎?
莊寒還是那個莊寒,一樣美麗動人絕世傾城,但是此時洪禹的心中,卻沒有一絲**的念頭,他輕輕捉住那雙還在為自己整理的玉手,握在了自己的手中,感受著她的體溫,一瞬間,兩人的心靈仿佛從雙手相連,莊寒似乎也明白了洪禹的意思,雖然有些臉紅,卻沒有掙脫,最近這段時間,是她在遭逢大變之后,真正感覺到踏實和安全的時光。
兩人就那么站著,洪禹愛憐的看著面前的女子,覺得這樣的女孩,值得自己呵護(hù)一聲。
莊寒低著頭,微微有些臉紅,看著自己的腳尖,顯得略微有些不安。洪禹到了這一步,暴露了本色,他作為色狼紈绔的經(jīng)驗還是太少,一時間不知道怎么辦好了。
終于他鼓足了勇氣要把莊寒?dāng)埲霊阎械臅r候,一聲咳嗽傳來,莊寒受驚的兔子一樣嗖一下把手抽出來,跳到了一邊去,好像被人看破了什么似地,滿臉通紅。
洪溪在門外很是無奈的說道:“少爺,小的也不想打擾,不過大皇子殿下已經(jīng)在正堂等著您了?!?br/>
洪禹暗罵一聲,看了看一邊的莊寒,忽然色膽包天起來,猛的一伸嘴朝她的臉上啄去??墒撬浟饲f寒可是五品元定,身手敏捷反應(yīng)迅速,居然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嗖一下閃到了一邊去,洪禹這十拿九穩(wěn)的一次艷襲,居然落空了,這讓他好生郁悶。
莊寒站在一邊,捂著嘴笑,明媚的雙眼之中,閃爍著一絲狐貍一般狡黠的神采。
洪禹整了整衣衫,快快的出去了。
洪溪似乎知道點什么,一路上陪著小心,生怕惹惱了少爺。
到了洪府正廳,因為洪勝日不在,是洪烈陪著大皇子,等洪禹出來,大皇子已經(jīng)等得有些著急了,朝洪禹一招手:“快走吧,時間有些來不及了?!焙榱易匀还?。兩人出了洪府,大皇子一把將洪禹拽上自己的車:“我問你,你到底打的什么主意?跑去藏云山干什么?父皇要問起來,你總要有個說法啊?!?br/>
洪禹去藏云山的目的,知道的人很少。武都城中,絕大部分人都認(rèn)為,洪禹是找了個借口躲出去了,暫避鋒芒。
這件事情大皇子遲早會知道,可是洪禹現(xiàn)在還想賣個關(guān)子。
“殿下就放心吧,我自有對策?!?br/>
馬車緩緩惡行,忽然外面?zhèn)鱽硪粋€很熱情的聲音:“大哥,是你嗎?”
大皇子的臉色變了變,卻又?jǐn)D出一個笑臉,打開車門朝外面道:“二弟,這么巧,你也要進(jìn)宮去見父皇?”
大道上迎面而來一隊車馬,一名身著華服的青年坐在馬車中,朝著這邊說話,臉上的笑容之中,有一些含義不明的味道。
武宗皇帝幾個重要的皇子洪禹也都見過,這一位正是皇帝家的老二,暗中和大皇子爭奪儲君之位的那一個。
陪在二皇子身邊的,當(dāng)然就是那位風(fēng)頭正勁的高成弘。
洪禹看了他一眼,也不得不承認(rèn),這小子長的真的很帥,而這個時候,高成弘恰好也在打量他,兩人眼神一對,高成弘似乎是很有風(fēng)度的點頭微笑,只是他的下巴始終揚(yáng)著,眼神從一個居高臨下的角度看向洪禹。
“我剛剛從父皇那里回來?!倍首铀菩Ψ切Φ膾吡艘谎圮噹麅?nèi)的洪禹:“聽說父皇今天召見大哥是為了花郎國的事情,不知道大哥有什么應(yīng)對之策?”
大皇子硬著頭皮道:“這件事情洪禹已經(jīng)有辦法了?!?br/>
“哈哈哈!”二皇子一聲大笑打斷他,不屑的一指洪禹:“大哥,你不會真的以為這個敗家蠢紈绔能給你出什么妙計吧?不是我說你,大哥,你看人的眼光還是要再磨練一下的,你看我請來了高兄弟,如虎添翼,你找來的洪禹……嘿嘿,他的名聲如何我就不用多說,花郎國的事情,就是他給你惹出來的啊!”
高成弘也跟著笑了,如果說剛才他對洪禹的那種“藐視”還藏在所謂的“風(fēng)度”之下,那么此時,已經(jīng)不需要任何掩飾了,**裸的跟著二皇子一起嘲笑。
大皇子惱火無比,可是偏偏這事情他又沒辦法反駁。洪禹淡淡道:“因為事關(guān)國體,我做不了縮頭烏龜。裝孫子的本事,我的確遠(yuǎn)不如高成弘?!?br/>
二皇子大怒,當(dāng)街之上,卻不好發(fā)作,雙手用力一握,精鋼的車架上,出現(xiàn)了兩個清晰地手印!
高成弘輕輕一拉二皇子,冷哼一聲道:“逞口舌之利不算本事。你只圖一時痛快,把國事當(dāng)成兒戲,我看你如何處置!”二皇子一揮手:“咱們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