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4章 統(tǒng)一調配
“飛艇和信鴿都不能用了,咱們怎么聯(lián)系先生呢?”</br> 田先生嘆息道:“都怪我,之前不應該攔著你的。”</br> 之前東蠻人剛剛開始攻城的時候,劉鐵曾經提出派人從陸地回去報信,但是被田先生拒絕了。</br> 渝關城和川蜀之間并不接壤,不管往哪個方向走,都要穿越別人的地盤。</br> 因為打土豪分田地的政策,全天下的權貴豪族都恨死了金鋒,一旦發(fā)現(xiàn)鏢師,絕對會下死手。</br> 鏢師想要穿越其他藩王的地盤,必須要進行偽裝,而且還不能騎馬。</br> 大康的戰(zhàn)馬太少了,你騎著一頭高大的戰(zhàn)馬趕路,偽裝不就成了掩耳盜鈴?</br> 所以劉鐵當時提出讓人先騎馬趕到黃河邊上,然后再扮成流民,從四皇子或者晉王的地盤上去秦地,然后再通過秦地把信送回金川。</br> 可是自從四皇子弒父篡位之后,天下都亂成一團,扮成流民也不安全。</br> 不僅要面臨土匪的劫掠,還要提防官府方面的壓榨。</br> 說不定還沒走到川蜀,就被土匪或者府兵抓了壯丁。</br> 就算一路順利,這個過程也會極為漫長,沒幾個月休想把信傳回去。</br> 劉鐵也明白這個道理,所以建議被田先生否決之后,他也沒有堅持。</br> 現(xiàn)在好了,南城門被晉王堵住了,就算想派人也出不去了。</br> “先生不必自責,你攔著我是對的。”</br> 劉鐵見田先生有些后悔,便說道:“海東青可以擋得住飛艇和信鴿,它總擋不住咱們的大船,只要大船過來,咱們這里的信就可以傳出去了!”</br> 蒸汽船之前來過渝關城,為他們送補給。</br> 金鋒就算不知道海東青的事情,但是這么久沒有收到渝關城這邊的消息,也肯定會派蒸汽船過來看看。</br> “但愿咱們能撐到增援趕到吧!”</br> 田先生看著甕城里呼呼大睡的鏢師和女兵,滿臉苦澀。</br> 之前光守衛(wèi)北城墻就夠他們忙活了,現(xiàn)在又面臨著南北夾擊,接下來的日子肯定會比之前更加難熬。</br> “咱們現(xiàn)在已經沒有其他路可以走了,撐不住也要撐,否則所有人都得死!”</br> 劉鐵的語氣極為堅定。</br> 說完之后,看向田先生問道:“先生,我在這里看著,你去北城墻去找一趟方洲,讓他安排一個營來南城墻。”</br> 方洲算是北伐軍中的三號將領,如今劉鐵在南城墻,秦飛又去休息了,便由他負責指揮北城墻的戰(zhàn)斗。</br> “好的!”</br> 田先生點點頭,然后嘆了口氣,走下城樓。</br> 守衛(wèi)北城墻的人手本來就比較緊張,現(xiàn)在還得再抽調一個營來南城墻,恐怕會變得更加艱難。</br> 但是田先生也知道這是沒辦法的事。</br> 南城墻也總得有人守吧?</br> 當方洲安排的一營鏢師和女兵趕到南城墻時,敵人也還在整理營地,暫時沒有發(fā)動攻擊。</br> 劉鐵便安排炊事連暫時替代后勤營,去北城墻為守城的鏢師扒房子,供應磚塊。</br> 新趕來的一營鏢師也在進行相同的工作,為南城墻上的投石車儲備磚塊。</br> 忙活到半下午,直到每一座投石車旁邊的磚塊都堆得跟小山一樣時,劉鐵才終于松了口氣。</br> 還好,他們當初攜帶的投石車數量足夠,有了這些磚塊,守住今晚應該問題不大。</br> 傍晚時分,劉鐵讓人把甕城里的鏢師叫了起來。</br> 之前鏢師們實在太累了,所以下午睡得格外深沉。</br> 雖然睡的時間并不算很長,但是狀態(tài)比早上好多了。</br> 炊事連已經準備好了饅頭,羊肉湯也提前燉好放溫乎了,夜班鏢師起來后,一人先喝一碗羊肉湯,然后每人拿著兩個饅頭就去城墻上了。</br> 有些鏢師想多拿兩個揣懷里,想在打仗的空隙啃一口,卻被炊事員阻止了。</br> 雖然渝關城內糧草供應目前還算充足,但是南北都被人攔住了,增援還不知道什么能來,劉鐵不得不考慮長久戰(zhàn)的問題。m.</br> 萬一敵人也找到了克制蒸汽船的辦法,他們就徹底變得孤立無援了。</br> 就算蒸汽船最近來了,但是攜帶大量糧草補給的可能性也很小。</br> 到時候蒸汽船需要重新返回川蜀籌備糧食,然后再運過來,也需要不短的時間。</br> 所以劉鐵采用了田先生的建議,從這一頓開始對糧草重新進行分配,既要保證鏢師和女兵不能餓了肚子,還要盡量延長供應時間。</br> 鏢師和女兵都知道劉鐵的為人,如果不是到了緊要關頭,劉鐵是不會限制食物的。</br> 明白這些,鏢師和女兵倒也沒有表現(xiàn)出什么排斥,拿著饅頭就走了,在天黑之前,完成南北城墻的防務交接。</br> 今天一天,東蠻的攻擊幾乎一刻都沒有停止。</br> 城墻外邊的草原上,尸體又厚了一層。</br> 特別是發(fā)現(xiàn)方洲調走了一個營的鏢師,東蠻單于下令發(fā)動了極為猛烈的進攻,想要趁機撕開一個口子。</br> 好在方洲在調人之前就想好了應對辦法。</br> 敵人幾乎都沖到了城墻上,但最后還是被鏢師擊退了。</br> 白班鏢師戰(zhàn)斗了一天,雖然已經很累了,但是完成交接后,他們并沒有馬上回去吃飯休息,而是趁著天色還能看得見,又開始扒房子,給北城墻的投石車補充磚塊。</br> 沒辦法,白天的戰(zhàn)斗消耗了太多磚石,此時北城墻上的投石車旁邊,幾乎都是空的。</br> 投石車就是如今打擊敵人的主要力量,沒有磚塊可不行。</br> 今天白天消耗了不少磚塊,城墻下的宅子又不見了兩座。</br> 按照這個速度再打幾天,恐怕城墻下邊的這一片宅就要被拆光了。</br> 可是劉鐵也沒有其他辦法。</br> 今天是晉蠻聯(lián)軍趕來的第一個晚上,田先生擔心東蠻單于可能聯(lián)合晉蠻聯(lián)軍,趁著夜色發(fā)動南北夾擊。</br> 如果準備不夠充分,后果就太嚴重了。</br> 事實證明,田先生的擔憂是正確的。</br> 天還沒黑,草原上就燃起一道濃濃的煙柱,片刻后,南邊的東蠻聯(lián)軍營地也冒出一道煙柱,顯然是雙方早已約定好的信號。</br> 剛剛入夜,北邊的東蠻人就開始了瘋狂進攻。</br> 南邊休息了一天的晉蠻聯(lián)軍也紛紛涌出營地,直奔南城墻!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