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6章 真相
“小玉姑娘,咱們都知道的道理,黨項人不可能不知道。”</br> 鐵世鑫說道:“既然敢封鎖邊境,扣咱們的人,說明黨項人已經(jīng)做好了應(yīng)對咱們發(fā)難的準備!”</br> “咱們有飛艇,他們用什么來對付咱們?”小玉問道。</br> 飛艇自從面世以來便沒有對手,時間長了,不光小玉這么想,就連很多西河灣村民,以及鏢師高層都認為,飛艇是無敵的。</br> “這應(yīng)該就是先生召集咱們的原因吧。”鐵世鑫抬頭看向金鋒。</br> “是的,”金鋒點頭:“當(dāng)務(wù)之急,咱們必須要盡快弄清楚,渭州城的飛行隊出了什么事,黨項人的底氣又從何而來!”</br> 說完,金鋒轉(zhuǎn)頭看向小玉:“鐵牛那邊的飛艇還沒消息嗎?”</br> 渭州城和川蜀之間隔著秦地,有一片區(qū)域還沒有被鏢局打下來。</br> 所以飛艇從渭州城出發(fā),經(jīng)清水谷繞到黨項境內(nèi),然后再從黨項回熙州城。</br> 這樣走雖然遠了許多,不適合大軍行進,但是鐵牛派出的是精銳騎兵,走這邊反而更快。</br> 如今黨項邊境已經(jīng)被封鎖,金鋒已經(jīng)不指望他們能如期返回,只希望他們能傳回來一點消息。</br> 可惜小玉卻搖了搖頭,表示沒有收到關(guān)于飛艇的消息。</br> “看來他們應(yīng)該也遇到意外了。”</br> 金鋒嘆了口氣,然后說道:“最近收到渝關(guān)城和平江郡的消息了嗎?”</br> “五天前唐飛傳來一封書信,報告了分地和范家軍的訓(xùn)練進展,渝關(guān)城……”</br> 小玉想了一下,說道:“渝關(guān)城最后一封書信,應(yīng)該是九天前的。”</br> “派人傳信聯(lián)絡(luò)渝關(guān)城和平江城,讓他們以后每隔三天必須匯報一次情況!”金鋒皺眉說道。</br> “這樣的話,咱們得再往平江和渝關(guān)城送一批信鴿啊。”小玉為難道。</br> “那就讓人去送!”</br> “是!”小玉察覺到金鋒語氣中的不安,趕緊點頭答應(yīng)。</br> 剛出門準備喊人去安排呢,就看到自己的助手一臉慌張地跑了過來。</br> 看到小玉,助手著急說道:“隊長,許九哥回來了!”</br> “許九哥?”小玉一愣:“他人在哪兒?”</br> 許九哥也是西河灣人,算是最早的一批鏢師,如今正在鐵甲營服役,擔(dān)任鐵牛的親衛(wèi)隊副隊長。</br> 他一定清楚渭州城發(fā)生了什么事。</br> “九哥受了重傷,回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昏迷了,被送到了急救室!”</br> 小玉聞言,轉(zhuǎn)身沖進書房,準備告訴金鋒這個消息,卻看到金鋒扶著九公主已經(jīng)出來了。</br> “我聽見了,走,去急救室!”</br> 金鋒扶著九公主,快步走出院子。</br> 一行人趕到醫(yī)療室,正好滿身血污的魏無涯和周錦從急救室里出來。</br> “魏先生,怎么樣了?”金鋒趕緊問道。</br> “命保住了,但是右腿中了箭,又被勒得太死,估計保不住了。”</br> 魏無涯搖頭說道:“剛才他一直嚷著要見你,說有重要的事情,你進去看看吧,別等下再暈過去了!</br> 等你看完了,我和小錦再過來給他截肢。”</br> 金鋒點點頭,掀開簾子走進急救室。</br> 屋子正中間的病床上,躺著一個黝黑的漢子,右腿露在外面。</br> 小腿上還露著半截箭桿,顯然是中了箭,漢子把箭桿砍斷了,箭頭留在了身上。</br> 在膝蓋上方,勒著一根布條,用來止血。</br> 從布條往下的地方全都是一片烏黑,顯然是勒得太久,已經(jīng)壞死了。</br> 除了這支箭,許九哥的胳膊和腰間還各自有個傷口,已經(jīng)被魏無涯和周錦包扎上了,金鋒看不出來傷勢是否嚴重。</br> 或許因為太疼,許九哥的牙齒咬得咯吱響,眉頭也皺成了疙瘩,顯得非常痛苦。</br> 看到金鋒,許九哥掙扎著想要坐起來,可是剛動了一下,腰上的紗布就冒出了血水,整個人又無力地躺到了床上。</br> “你躺好別動!”</br> 金鋒發(fā)現(xiàn)許九哥又要起身,趕緊上前按住他的肩膀:“告訴我發(fā)生了什么事,其他人怎么沒有回來?”</br> “海……東青!他們有……海東青!”</br> 許九哥瞪著眼睛,面目猙獰地說完這句話,然后就好像失去了所有力氣似的,往后一躺閉上了眼睛。</br> 三天前他們在黨項遭遇了襲擊,敵人用海東青抓爛了飛艇,并且派出數(shù)百人來圍殺他們。</br> 鐵牛也沒料到黨項人敢反水,所以只派了十個親衛(wèi),哪里是數(shù)百黨項騎兵的對手?</br> 幸好這些黨項騎兵沒有參加過南征,不知道手雷和閃光彈,被鏢師打了個措手不及,許九哥他們有四個人成功殺了出來,其中還有兩個人負了傷。m.</br> 接下來就是持續(xù)了兩天兩夜的追殺。</br> 許九哥他們不是黨項人,對地形不熟悉,始終無法擺脫追殺。</br> 逃到邊境的時候,已經(jīng)只剩下徐九哥一個人。</br> 要命的是他還迷了路,鉆進了一片荒山之中。</br> 也正因為如此,許九哥僥幸逃過一劫。</br> 當(dāng)時邊境的官道都被黨項人封鎖了,他要是沒有迷路,恐怕正好一頭撞進了黨項人的關(guān)卡。</br> 更幸運的是,許九哥在山里遇到一個大康的行商。</br> 行商發(fā)現(xiàn)許九哥是鏢師,就扔了貨物和戰(zhàn)馬,背著許九哥從小路翻越群山,回到大康,把許九哥送到熙州那邊的一個供銷社。</br> 許九哥來不及處理傷勢,更來不及休息,在供銷社找了一批戰(zhàn)馬,連夜趕回金川。</br> 他已經(jīng)三天三夜沒有休息了,實在太累了。</br> 但是他知道海東青的消息多么重要,所以供銷社說可以幫他傳信的時候,他都拒絕了,然后一直咬牙堅持到了西河灣。</br> 把消息告訴金鋒之后,許九哥再也扛不住,直接失去了意識!</br> “魏先生!”</br> 金鋒看到許九哥閉上眼睛,趕緊沖著外面喊。</br> 魏無涯匆匆跑進來,沖過去摸了摸脈搏,又翻了翻眼皮,然后擺手說道:“沒事,他就是太累了,剛才一直強撐著,現(xiàn)在撐不住了,睡一覺就好了。”</br> “那就好!那就好!”</br> 金鋒長長松了口氣,隨即眉頭又皺了起來。</br> 雖然許九哥只說了“海東青”,并沒有說出遇襲的全部過程,但是金鋒已經(jīng)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