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chapter8
周端陽因?yàn)樯匣啬鞘拢诩依锇卜至撕靡魂囎印ER近年關(guān),在外頭的小輩們陸陸續(xù)續(xù)都回到四九城。就連周文棠在這幾天,也不怎么和謝眺他們泡在一起,臨過年了,他們這群人都消停了下來,蹲在家里裝孫子。
周文棠就待在周家的那個四合院里,時不時在周老爺子跟前點(diǎn)個卯。
周老爺子膝下有三個孩子,兩男一女,倒也不算伶仃,兩個兒子也是省心,一個從商,一個從政,一路都按照周老爺子安排的路走著。唯獨(dú)這最小的女兒叛逆。從高中畢業(yè)后,報考的大學(xué)乃至專業(yè),就連后來結(jié)了婚,也是全憑自己心意來。所以早些年,父女兩關(guān)系日益僵化,差點(diǎn)就斷絕了父女的關(guān)系。也是這兩年周老爺子生了一場大病,人險些就沒了,父女兩的關(guān)系才有所緩和。
周文棠他姑姑叫周芝婻,其實(shí)也才大周文棠九歲,但周文棠和他姑姑的關(guān)系一向不錯,大概也是緣于他母親在世時,這個小姑子也是母親唯一說得上心里話的人。
周文棠陪著周老爺子在飯廳用早餐,周老爺子難得問了句:“芝婻是不是今兒回來,幾點(diǎn)的航班?”
“十點(diǎn)。”周文棠拿過桌上的熱毛巾,擦了擦手,“我過會開車去機(jī)場接小姑。”
周老爺子喝了口粥,別的沒有多說,只叮囑他:“路上開車注意點(diǎn)情況。”
用過早飯后,周文棠看時間差不多了,便開車出發(fā)。除了他,還有大伯的女兒瀟瀟,剛上高一的小丫頭,嚷著要跟他一同去機(jī)場接姑姑。
周文棠還沒松口答應(yīng),瀟瀟徑直拉開車門,坐到副駕駛上,笑吟吟地看向他。
周文棠自然不可能趕她下車。
瀟瀟系好安全帶,轉(zhuǎn)頭看向周文棠,做了個鬼臉:“文文哥,其實(shí)我不是想去接小姑,只是不想和爺爺待在一起。”
周老爺子向來嚴(yán)肅,即便對這小一輩的孫女孫子也不曾有過好顏色,這群小輩里頭,大概也就周文棠不杵老爺子。
周文棠把車子開出院子,故意逗小姑娘:“瀟瀟,你不怕我轉(zhuǎn)頭便把這事告訴爺爺聽?”
瀟瀟知道周文棠在同她開玩笑,她絲毫不放在心上:“文文哥,你可別嚇唬我了,我知道你就不是這種人。”
周文棠笑了笑。
瀟瀟眼睛滴溜轉(zhuǎn)了一圈,然后黏在周文棠身上,不懷好意地問:“文文哥,你最近的女朋友是哪位?”
周文棠偏頭看她:“你問這個做什么?”
“我在想你認(rèn)不認(rèn)識那個呂笙呀,她是我的新愛豆。”瀟瀟目露希冀地望著他,“你可以要到她的簽名嗎?”
“這事兒你找錯人了。”周文棠給她指了條明路,“你該找你謝眺哥,他有門路。”
瀟瀟郁悶地嘆了一口氣:“那算了。”
“怎么著?”周文棠氣定神閑道,“謝眺不就就是多嘴說了句,看到你和小男生出去玩嗎,你還要跟你謝眺哥老死不相往來了?”
瀟瀟一肚子苦水要抱怨:“那可是害慘我了,你不知道那幾個月,我媽管我管得多嚴(yán)。”
周文棠沒有半點(diǎn)安慰小姑娘的自覺,還落井下石:“誰讓你翹了晚自習(xí),跟小男生出去玩的?”
瀟瀟低頭玩著指甲,小聲嘟噥:“文文哥,你怎么還說起我來了呢。聽我爸說,你自己讀書那會也不學(xué)好呀,早戀,掐架什么的,我以為你應(yīng)該能理解我的。”
周文棠哂笑:“這么看來,你倒是對我以前的事兒挺門兒清。跟文文哥說說,你爸都說了文文哥什么了?”
瀟瀟聲音頓時小了起來,含糊其辭:“其實(shí)也沒說什么啦。”
接到周芝婻,是一個小時后的事了。
周文棠伸手接過周芝婻手中的行李箱,朝她身后看了眼:“小姑父沒回來?”
“要他回來做什么,不是找罪受嗎,是我不讓他來的。”
周芝婻的丈夫是法國人,外科醫(yī)生。當(dāng)初周芝婻鬧著要嫁給小姑父,周老爺子為此發(fā)了一次火,原本周老爺子早就安排好了小姑的結(jié)婚對象,是周老爺子的老戰(zhàn)友秦家。像他們這樣的家庭,即便要結(jié)婚,那結(jié)婚的對象也是經(jīng)過家里千挑萬選的。小姑性子執(zhí)拗,自然不肯聽家里的安排,鬧得周秦兩家因此,漸漸疏落了不少。
周芝婻又去牽瀟瀟的手:“瀟瀟是越長越好看了。”
“是嗎?”瀟瀟嘴甜道,“小姑這個新剪的發(fā)型看起來真有氣質(zhì)。”
周芝婻嗔怪地白了周文棠一眼:“也就你,一年沒見了,也不會說句好聽話。”
周文棠拎著行李箱,沒個正行道:“你想聽好聽話,找小姑父去,找你侄子我,算什么事兒?”
三人乘坐電梯,到樓下的停車常
副駕駛空著,瀟瀟陪著周芝婻坐在后車座,周芝婻上了車,便脫下風(fēng)衣外套,問周文棠:“周琎今年回來過年嗎?”
“大哥部隊里有事兒,走不開。”周文棠說。
瀟瀟撇撇嘴:“我哥都兩年沒回來過年了。”
“你哥工作特殊,這也是沒辦法事。”周芝婻抬手拍了拍駕駛座椅背,“今年過年,你沒打算領(lǐng)個姑娘回來?”
“我上哪找去啊,現(xiàn)在的姑娘不好領(lǐng)回家呀?”周文棠看著前方的車況,扯扯嘴角,“要不你給我找一個。”
周芝婻抬手把碎發(fā)勾到耳后:“這哪里還用得著我給你找,指不定老爺子今年又會安排哪家的閨女同你見面了,你可做好心理準(zhǔn)備了。”
周文棠無聲地笑笑,知道他小姑這話不假。
只是今年周老爺子沒提起,他的繼母竇惠嫻倒提起這茬,說她認(rèn)識的個好友的女兒,年齡同周文棠相仿,是學(xué)古典舞的,小姑娘性子不錯,要是不介紹給他見見,也沒什么別的意思,就當(dāng)交個朋友。
周文棠在除夕的飯席上,沒有落繼母的面子,附和了句:“行啊,您看哪天合適,安排我們見一面。”
周老爺子沒有表態(tài),他大哥周琎的兒子坐在老爺子的膝頭,老爺子喂小家伙吃一碗小米粥。
飯席后,他大伯和大哥陸續(xù)打來視頻電話,跟周老爺子拜年。
周文棠得了空,到院子里抽煙,他姑姑走了出來,向周文棠討了一根煙:“你沒打算去見竇惠嫻介紹的姑娘吧?”
周文棠吸著煙,心不在焉地恭維他姑姑:“還是小姑了解我。”
周芝婻不領(lǐng)情:“可別給我戴高帽了,我看老爺子也沒有表態(tài),那意思,你就是不去,也沒什么問題。再說她竇惠嫻認(rèn)識的好友,誰知道是不是清白人家,指定又是小三上位的女兒。”
周文棠嘴角牽起一抹弧度:“小姑,你這嘴,姑父大概說不過你吧?”
周芝婻和竇惠嫻不對付,打從周文棠的母親去世后,一年后,竇惠嫻進(jìn)門。周芝婻就沒有喊過竇惠嫻一聲嫂子,在她眼里,她的嫂子從始至終都是周文棠的母親。
周芝婻抱著胳膊:“文棠,小姑可不希望你成為你爸那樣的人。”
周文棠彈了彈煙灰,不怎么著調(diào)道:“上梁不正下梁歪,估計很難了。”
周芝婻正色:“小姑跟你說認(rèn)真的。”
“行了,我心里有數(shù),你怎么比老太太還會念叨了。”
周芝婻見周文棠提及賀老夫人,也就順便問了句:“你外婆最近身體怎么樣?”
“還行。”
“過兩天,我抽個時間去看看她老人家。”
周文棠點(diǎn)頭,這時褲兜里的手機(jī)響起了微信提示音,周文棠掏出手機(jī),看到倪寶嘉發(fā)來的一條拜年短信。
吉祥話一大串,跟順口溜似的。他看得發(fā)笑,他的社交圈里的人,都不愿意發(fā)這些短信了。也只有她了,到底還是年紀(jì)輕,就一小孩兒。
周文棠也給她發(fā)了個新年紅包,但她沒有收,隔天微信便原路退回了他的銀行卡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