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chapter45
2020年冬, 倪寶嘉向月娥姐要了幾天的假期,打算回一趟京大。
她這次回去,不為別的, 只是為了重辦畢業(yè)證明書。她在廣州這一年半, 輾轉(zhuǎn)換了三次宿舍, 在這三次的換宿舍過程中, 倪寶嘉把畢業(yè)證書給弄丟了。
倪寶嘉覺得頭大,在群里同錢雪和米粒提起這件事。
兩人調(diào)侃她, 說人家畢業(yè)學(xué)子回校,都是因為在職業(yè)上有所建樹, 被校方邀請回去給學(xué)弟學(xué)妹做演講樹立榜樣,她倒好,是回去補辦畢業(yè)證明書的。
米粒:估計會很麻煩吧, 是不是還要登報聲明丟失的畢業(yè)證書作廢?
錢雪:你要不再重找一遍?
倪寶嘉:我找了十幾遍了。
錢雪:寶嘉,你記性也太差了。
這話有點耳熟。
倪寶嘉看著這條信息,有片刻的失神, 但也只是片刻罷了。
倪寶嘉在廣州這一年多,也聽過關(guān)于周文棠的一些事情。是江梨說漏嘴同她提起的,說那個馮小姐追周文棠追得可緊了,都說烈女難纏, 不知道周文棠會不會真被追到了。
倪寶嘉聽到時, 只是淡淡一笑。但她心里清楚,大概是追不到。并非是她給自己貼金,只是周文棠和那位馮小姐第一次見面時,都沒看上她,往后也是不會的。
他這人對一個人有沒有興趣,其實的第一眼是能看得出來。對于他看不上眼的人, 他都懶得去周旋,他骨子里有一股淡漠感。
過了不久,江梨又告訴她,說那馮小姐已經(jīng)放棄追他了。
倪寶嘉聽到這個消息,倒沒有太大的感受。
故地重游的那一刻,倪寶嘉有那么幾分近鄉(xiāng)情怯的意味,有些怕會在學(xué)校里遇見熟人。
但思來想去,能遇到的大概也只有沈老師吧。
不過她和周文棠在一起時,在京大碰見沈老師的機率就少的近乎于無。如今分開了,應(yīng)該更碰不上。
也許碰上了,沈老師也未必認(rèn)得出來。她這一年來,其實還是有點變化的。原本烏黑的長發(fā),被她燙染了
顏色,燙的顏色褪去,她的頭發(fā)又變成棕色。
好在她皮膚白,這棕色倒讓她的氣色看上去更好些。
京大的主任不再是鄒志,據(jù)說他往上升了,成為了京大的副校長。
倪寶嘉覺得鄒志這樣的人,是能夠再往上升的。她以前看《京華煙云》的時候,里面有一段關(guān)于宦海的論調(diào),大意是好人不能夠做官,只有富有精力才智,再加幾分黑心的人,才能這沉浮的宦海中,確保官運亨通。
倪寶嘉覺得鄒主任是這樣的人。
新任的主任姓龔,油光滿面的臉孔,身材是大多數(shù)發(fā)福的中年男人所有的樣子。
倪寶嘉補辦完畢業(yè)證明書,從龔主任的辦公室出來,迎面就碰見了沈嶠之。倪寶嘉腳步一頓,朝他頷首,叫了聲沈老師。
沈嶠之眼眸在她臉上停留了片刻:“來學(xué)校有事?”
“畢業(yè)證書丟了,來補辦畢業(yè)證明書。”倪寶嘉微笑道,“沈老師,那我先走了。”
沈嶠之輕輕點頭。
倪寶嘉走到長廊末梢,拐了個彎,她站在樓梯的平臺上,手搭在樓梯冰涼的,無來由地輕呼了口氣。
當(dāng)晚,沈嶠之開車去了趟中英舊址,只不過是去找周文棠的。
謝眺見他來,還開他玩笑。沈嶠之笑笑,上了牌桌。
玩了兩局牌后,他看了眼對面的周文棠,說:“我今天在京大瞧見了個人。”
謝眺隨口道:“誰啊?”
沈嶠之:“倪寶嘉。”
這個名字,已經(jīng)有一年多沒在他們這群人嘴里出現(xiàn)。現(xiàn)在乍然聽到沈嶠之提起,謝眺都覺得生疏,下意識去看周文棠,他神色如常,沒什么太大的反應(yīng)。仿佛這個名字于他而言,不過是一個陌生人。
沈嶠之見周文棠這般漠然的態(tài)度,想著他那倪寶嘉對他來說也許已經(jīng)算是前塵舊事了,也就沒繼續(xù)這個話題。
直到十點,牌局要散時。
周文棠摁下打火機,點燃一根煙,不經(jīng)意地問:“她來京大做什么?”
沈嶠之愣了下:“畢業(yè)證書丟失了,來學(xué)校補辦。”
周文棠嘲諷地勾
了下嘴角,低聲說:“她忘性是越來越大了,畢業(yè)還沒兩年,畢業(yè)證書都能搞丟。”
倪寶嘉同沈嶠之遇見的事,她也沒太放在心上。這次回來,她特意請了四天的假期,除了□□明書,另外多出來的兩天,倪寶嘉打算多陪陪父母。
因為她在廣州工作,前年秋天的時候,她爸爸做了個手術(shù),倪母瞞著沒告訴她。后來,倪寶嘉從唐曉曉嘴里知道后,覺得十分愧疚。
她這一年一個人在廣州生活,廚藝長進了不少。還是緣于有次點外賣,給吃出腸胃炎。倪寶嘉便學(xué)著自己做菜,做得多了,也有幾道拿出手的家常菜。
在家里的這兩天,倪寶嘉特意讓她爸媽休息,自己動手下廚給他們做了兩天飯。
飯席上,倪母旁敲側(cè)擊地打聽,她目前是否有在相處的對象。
倪寶嘉說:“我工作那么忙,哪有時間談戀愛。”
倪寶嘉這話不假,呂月娥就是個工作狂,她這一年在投行圈混的越發(fā)風(fēng)生水起,項目一個接一個。倪寶嘉常年跟著呂月娥到處飛,就連那租的宿舍,掰著手指頭數(shù)數(shù),滿打滿算還沒住上兩個月。倪寶嘉有時候想,還不如租酒店算了,這房租怎么算怎么不合算。
倪母嘆了口氣說:“工作上,要是遇到合適的,可以試著處處。”
倪寶嘉點頭,笑著說知道了。
似乎每個家長都這樣。讀書的時候,讓你專心顧著學(xué)業(yè),大學(xué)一畢業(yè)便開始著急你的感情生活。
倪寶嘉在北京的這兩天,還是和錢雪見了一面。
錢雪雖然當(dāng)初信誓旦旦說熬過了實習(xí)期就辭職,但最終還是在那家公司待到現(xiàn)在。只是她轉(zhuǎn)正后,跟著另一位何姓女領(lǐng)導(dǎo)。這位何領(lǐng)導(dǎo)和呂月娥有些相似,從不為難下屬,能力也強。
錢雪跟著她,能學(xué)到不少東西,也就留了下來。
錢雪這一年多,談了個男友。
男友是她同事的哥哥,是北京人,家庭條件好,待錢雪也好。
錢雪同倪寶嘉聊起她男友,語氣里都是甜蜜。
大概談戀愛的人,都恨不自己身
邊的人也能體會到戀愛的美好。
今晚的這頓飯,錢雪不厭其煩得勸她:“你也找個人談唄,有個人關(guān)心你,其實還是挺好的。”
倪寶嘉笑道:“你怎么跟我媽似的,我這次回來,我媽也說了這些話。”
“那我和阿姨不是關(guān)心你嗎?”
倪寶嘉笑了笑。
兩人吃完晚飯,快九點。
錢雪男朋友來接她,原本說要送倪寶嘉一趟。但倪寶嘉知道他們兩住的地方,和她壓根就不在一個方向。
北京的堵車情況一年比一年更盛,畢竟兩人明天還要上班,這樣一來一回,估計到住處,也快要凌晨。
倪寶嘉說她已經(jīng)叫到車了,讓他們先走。
如果倪寶嘉知道后來會碰見謝眺,她想她應(yīng)該還是會選擇和錢雪一起走的。
倪寶嘉站在路邊等車來的功夫,就見一輛車在跟前緩緩?fù)A讼聛恚邔毤纹鸪跻詾槭撬械能囎樱窜嚺朴植⒉皇牵钡街x眺搖下車窗,說:“嫂子,真巧啊,你回北京了,怎么也不告訴我一聲。”
時隔一年,謝眺再次叫她嫂子,倪寶嘉還是能聽出他言語里的嘲諷之意。
倪寶嘉牽起嘴角,勉強地笑了笑:“嗯,回來有點事。”
“你要去哪,我送你一趟。”
倪寶嘉搖頭說不用,謝眺不為所動道:“你不能和文棠哥掰了,就不和我來往了。這里不好停車,我可不想吃罰單,上來吧。”
倪寶嘉遲疑了會,打開后排的車門,坐了進去。
謝眺把車開走,看了后視鏡里她一眼,打著商量的語氣說:“去我那里坐坐,給你看樣?xùn)|西。”
倪寶嘉:“我明天還要趕早班飛機飛廣州,你還是送我回家吧。”
“就一會兒,看完那個東西,就送你回去。”謝眺怕她不放心,又補充了句,“不坑你。”
倪寶嘉抿著唇,默不作聲。
謝眺又給她吃了顆定心丸:“放心,我不會給文棠哥打電話。畢竟老情人相見,多少有點尷尬,這道理我懂。”
倪寶嘉不再多說。
謝眺沒帶她去別的地方,
去的還是那棟黃白色的洋樓。
倪寶嘉下了車,其實有點不大想上去。
謝眺誤會了她的意思,說:“文棠哥,真不在上頭。”
倪寶嘉深吸了口氣:“你究竟想讓我看什么?”
“你還記得,我生日那會,你送我的那個樂高嗎。”謝眺說,“我拼完了,帶你瞧瞧。”
倪寶嘉狐疑,覺得不會是這般簡單。但她還是想看看謝眺在賣什么關(guān)子,跟在他身后,走了進去。
那一艘將近兩米長的航空母艦,被單獨陳列在一個空蕩蕩的房間。
好似那一艘航空母艦,是什么時所罕見的文物。
倪寶嘉不覺謝眺有這耐性拼完這樂高。她轉(zhuǎn)過頭,看著倚靠著門口的謝眺,說:“這東西真是你拼的?”
謝眺手里夾著根煙,他吸了口,說:“我哪有這耐心,是文棠哥拼的。”
倪寶嘉沒搭腔。
謝眺拿著煙的手,指了指她:“嫂子,其實你比文棠哥絕情多了。”
作者有話要說: “好人不能夠做官,只有富有精力才智,再加幾分黑心的人,才能這沉浮的宦海中,確保官運亨通。”引用于《京華煙云》
原本今天在外頭辦事,怕回來晚了,更不完。你們又在等,所以就提前請假了。
不過還是把今天這章給更完了,那明天還是只有一更哈。
然后說說,寶嘉后面會和康試一試,也不算談戀愛,就試著相處,但還沒開個頭,文文就來搗亂了。所以莫擔(dān)心啊,康浩也算個刺激文文的工具人吧。
(有姑娘好像挺排斥康皓的,因為前面一些章節(jié)的臺詞的鋪墊,到這后面都得會圓起來,所以我還是想按我自己的想法來寫吧!)
其實寶嘉和康皓都屬于在愛人上吃過苦的人,這也是寶嘉會和康皓試著相處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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