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熊形崩(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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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些登記過,等若簽了生死簿的新人工奴看到了臺子上直如兇神惡煞般的五個大漢的作為,早就已經(jīng)嚇得臉色發(fā)白,腿肚發(fā)抖,更有甚者褲襠之下已經(jīng)濕掉,發(fā)出了陣陣難聞的騷臭之味。
“不要啊,我不參加了!”一個年紀看起來不大的工奴哭喊著,要向外跑去遠離臺子。他的行為帶動了其他人,也紛紛朝外跑去,想混進了周圍的人群。
可惜那些大漢怎么會讓他們?nèi)缫猓中χ粋€個從臺上跳將下來,如虎入羊群般追著那些人就殺。他們可不管身邊的人到底報過名沒有,反正是抓著人就扭,夠著人就劈,碰著人也砸,直殺得圍觀的人群哭爹喊娘,慘叫聲一片。
這一亂殺不要緊,反倒是犯了眾怒。不過人們對戰(zhàn)奴又不敢怎么樣,只是自發(fā)的將那些混入人群的家伙給推擠了出來,向后退開了一個大圈,遠離了那勢若瘋虎的五人。
那五個大漢正自殺得過癮,忽覺得周圍一輕,回過神來卻發(fā)現(xiàn)不知何時周圍已經(jīng)被屠成了一片空地,人群都站得遠遠的,生怕被殃及池魚。
可能也心知自己殺得有些過分了,悻悻的冷哼了聲,朝周圍的人狠狠的瞪了一眼,其中既有威懾也有警告。意思自然也是不言而喻,誰敢多嘴,地下的這些人就是你們的榜樣。
地上一片狼藉慘淡,盡是殘肢斷節(jié),血漬肉塊。幾灘血跡被地上的污物染得渾濁,遠處也還泛著幾縷血絲,尸體死狀凄慘,有的被攔腰截斷,有的頭顱直接被扭到背后,還有的身體可是被砸得血肉模糊。
惡狠狠地回過身去,看來他們也覺得有些殺過界了,對臺子旁邊的人使了個眼色,將地上的殘尸又扔給了周圍的人群,以堵住他們的嘴。
僥是如此,這一番屠戮少說也多殺了五六十人。這段時間來工奴算是多災(zāi)多難,前有高混和紅姐的事連累了一百來號人,如今又有戰(zhàn)奴團的人借機殺戮近百人。這樣一來劉燁所處的東墻這塊工奴人員少說也減員了兩成左右,看來又要出去補充新鮮血液了。
經(jīng)過剛才那一幕,不管是老人還是新人都明白了這個所謂的招收成員只是個借口殺人的幌子,哪里還有人敢上來自尋死路。
估計戰(zhàn)奴團的幾個人也明白這些,殺是殺過癮了,倒是把后面的路給絕了,便準備偃旗息鼓,收拾收拾回去就是。也是他們沒有經(jīng)驗,以前戰(zhàn)奴團干這個活計時,剛開始還是做做表面功夫,意思意思下。
等后面的人養(yǎng)得肥了,再一下包圓了做餃子,到時候即使工頭心中不滿也不好說什么。哪里像這五個人一上來便是大開殺戒,把自己的意圖暴露無遺。
這下可好,人是殺得夠多了。可是卻全被旁邊的工頭看在眼里,白露城中的女人盯著戰(zhàn)奴團可不是一天兩天了,這下可算有了把柄。這五個人心中也自明白,正自尋機找點什么理由搪塞過去。
“等等!”
就當他們心中不住打著小盤算的時候,身后突然傳來一聲大喝聲。五人扭轉(zhuǎn)過來,便看見圍觀的工奴群中走出一人,身材挺拔,渾身布滿了泥土灰塵,卻掩不住他壯實的肌肉和銳利如寒星般的眼神。
“什么東西,竟然敢叫住大爺!”剛才在臺上說話的大漢一看只是個普普通通的工奴,心中的煩躁登時找到了發(fā)泄的渠道,對著劉燁大罵道。
“你們不是招收新成員嗎?說的話還有數(shù)嗎?”聽到大漢的粗言粗語,劉燁臉上微微一寒。老劉這廝說實話非常古怪,他自己喜歡說臟話,但是卻不喜歡別人對他罵罵咧咧。
說白了就是對己寬容,對人刻薄,雙重標準。不過類似好像大部分的人皆是如此,唯一不同的是老劉心中的大是大非觀還很明確。其實他就是一個小毛病不斷,大毛病沒有的普通軍人,至少不像當時社會上的一些偽君子,滿口仁義道德,背后卻喪盡天良。
“哈哈哈!大哥你們聽到了嗎?竟然還有人想來!莫非他的眼睛瞎了嗎?或者根本就是個傻子!”說話的大漢沒有回答劉燁的問題,而是大笑著回頭向身后的四人說道,全然不把劉燁放在眼里。
“再問你一遍!剛才說的話還有數(shù)嗎?”劉燁有些惱怒,連帶著說出的話也寒冷了不少。
“賤東西!你個卑奴竟然敢這樣對我說話!”大漢被劉燁的語氣嚇了一跳,他不知道為什么剛才那一瞬間心中竟然有了驚悸的感覺。不過隨即大怒起來,被一個此等的工奴在這么多人面前當面頂撞,他那脆弱扭曲的自尊更是讓他無法饒恕眼前的這個人。
“只要你能從爺爺手中活過去,就算你合格!”
大漢怒吼一聲,身體崩射而出,身體如餓虎撲食般朝著劉燁沖來。巨大的身體化為一團烏黑的影子撞破空氣的屏障,右臂處的肌肉瞬間隆起,顯然已經(jīng)蓄勢待發(fā)。看來大漢已經(jīng)被劉燁氣出了真火,決心要滅了眼前這人,挽回顏面。
“兵卒二級……威脅低等……”夢龍忠實的執(zhí)行著自己的職責,將眼前大漢的實力報給了劉燁。
“兵卒二級?果然不愧是能和擬神教相抗衡的白露城守備力量,普通人能達到這個強度已經(jīng)相當了不起了!”
劉燁心中思索,將夢龍的力量等級和他那個時代相比較,兵卒階就已經(jīng)相當于一個學武二十年的正宗武術(shù)傳人。注意是正宗傳人,絕對不是什么花點錢學點花架子就以為自己得到武術(shù)真髓了,須知真正的功夫是很難用錢買到的。
老劉當年曾經(jīng)有機會得到一個江湖異人傳授過一招半式,聽那異人所講,若不是他遇到那人有些晚,已經(jīng)過了學武的最佳年紀,以劉燁的跟骨資質(zhì)也許真正繼承他的衣缽。
不過就算如此,憑著異人傳授的一套外家拳加上老劉的不懈苦練,硬是讓他從一個油滑的兵痞升到了華夏陸軍中最為強大的精英戰(zhàn)隊——兇手戰(zhàn)隊。
老劉當年問過異人所傳拳術(shù)名字,異人本來不愿意講。因為這套拳其實是屬于內(nèi)家拳的范疇,如果配有相對應(yīng)的內(nèi)功路數(shù)和發(fā)力技巧,練到極處當屬世間數(shù)一數(shù)二的拳法。只是為了方便劉燁修煉,把它做了修改,更加適合于外家發(fā)力,卻又有違祖訓,所以不愿講出名字,怕壞了這套拳法的名聲。
但是拗不過老劉的無賴勁兒,只得講出他教授劉燁的這套拳源自于形意十二形拳中的虎形拳。由于虎形拳更加剛猛,比較適合外家路子,因此修改的也比較容易。
形意之名赫赫聲勢,只要了解點中國武術(shù)的人都知道,拳術(shù)分為內(nèi)外兩家。外家重練筋骨,成效較快,往往練習外家拳幾月到半年間就可以傷人乃至殺人。只是外家拳過于剛猛,練拳之時更是傷身動筋。所有但凡是外家功夫練得越好的人,大多數(shù)身上都有些或多或少的暗疾。
這些暗疾初時看不打緊,然而一到人老血竭時,便如癌細胞在身體內(nèi)爆發(fā),讓人苦不堪言,比之普通人尚顯不如。只是內(nèi)家拳較易修煉,不需名師指點,自學也能學出個一二三來,故傳播面要遠比內(nèi)家功夫廣的多。
內(nèi)家拳則并非如此,太極八卦形意拳被稱為內(nèi)家三大拳。而無論修煉哪一種都是初期見效極慢,在后期才慢慢逐見端倪。其中以太極時限最長,有“太極十年不出手”之說。
即便是內(nèi)外兼修中以內(nèi)練為主的形意拳,也只是有過“形意一年可殺人”的模糊說法。而且這種說法,當是要相當優(yōu)秀的師傅和資質(zhì)絕佳的徒弟相互搭對,才有可能在某種條件下達到,至于是真是假還不好斷言。
所以劉燁初聞傳授給自己的是三大內(nèi)家拳中形意一門的路子,也是欣喜若狂,但是又聽說自己所練的最多沾上了點形意的皮毛,又有點委頓。還好劉燁此人并不貪,也就滿足下來,日夜苦練,卻也從這皮毛之中練出了半成的形意路子。
而劉燁在自己拿個時代摸爬滾打十多年,各種各樣的功夫也見了許多,卻沒有見過一個與他分屬同門的形意修煉者,也讓他了解內(nèi)家拳術(shù)的神秘與稀少。只是今天的所見卻讓他大吃一驚,因為眼前壯漢所使的就是他在文明社會遍尋不遇的形意路子——熊形拳!
“這是熊形拳之進步熊崩!”看著眼前大漢的身體姿勢和步伐攻勢,劉燁腦中閃過了異人曾經(jīng)傳授他虎形拳時說過的一句話:
“遇到真正的內(nèi)家傳人時,一定要分外小心,你所學不過是半吊子,能不打就不打,能逃就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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