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屈辱
那校尉左右看看,他只不過是這一條船上的小頭目,大頭目還在后面船上,是個做不得主的,再說眼下正是大軍出動的時候,這些船只和糧食來的正好,肯定要被充公,自己得了人家好處,待會就說句好話,看看能不能保住這人性命,也算對得起他的錢了,想到這里,他低聲道:&ldqo;待會兒你老實點,性命還能保得住。。&rdqo;
陳璋聽了心中暗喜,只要對方?jīng)]收了船只,自然自己便可以留在島上,有機(jī)可乘,可臉上卻是如批喪妣的,活脫脫一個被突然而來的打擊壓倒了的商人。
那校尉見陳璋這般模樣,也懶得多言,畢竟也就兩貫錢的情分,自己提點這么多已經(jīng)夠了。不一會兒,統(tǒng)領(lǐng)哨船的前部的都尉跳了上來,那校尉趕緊迎了上去,將陳璋所說的重復(fù)了一遍,又強(qiáng)調(diào)了艙中的確都是糧食,便站到一旁,聽候那都尉的處置。
那都尉是個黑臉漢子,身材不高,兩條腿外八字站開,在這顛簸的甲板上站得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一看就知道是跑慣水上的漢子。他冷冷的看了看散落在甲板上的兵器,目光停留在了甲板上的陳璋手下們身上,過了片刻,冷喝道:&ldqo;先將船全部勢到港中停泊,聽候上官發(fā)落。&rdqo;
陳璋好似已經(jīng)被那校尉的話給嚇暈了,只是傻傻的癱坐在一旁,都尉鄙夷的看了他一眼,便在每條船上安置了兩名兵士看守,自顧回到來時快船上,押運著這些船只往港中駛?cè)ァ?br/>
待到了港中,船上所有水手兵士立刻被驅(qū)趕下船,集中到一個專門的營區(qū),幾個性子暴躁的兵士待要反抗,卻被陳璋用眼色制止住了,待到押送的軍士離去,只剩下陳璋極其手下后,陳璋立刻跳了起來,不復(fù)方才的窩囊模樣,吩咐兩個精明漢子在外圈放哨后,自己便來到呂十五面前笑道:&ldqo;十五郎,幸好你昨夜風(fēng)浪中無事,若是有個三長兩短,某還真不知道回去該如何和夫人交代。&rdqo;
呂十五和風(fēng)浪搏斗了一整夜,次日好不容易才和大隊匯合,卻又撞到了明州水師,如非他行前經(jīng)呂淑嫻叮囑,一切行事皆要唯陳璋馬首是瞻,才不會丟下兵器投降,眼下押運的敵兵都已經(jīng)離開,他再也耐不住性子,急道:&ldqo;陳將軍,我等冒著喪命的危險前來,可是為了突襲明州水師的,如今卻被關(guān)在這里,到底要怎么辦。&rdqo;
陳璋臉上卻無半點急色,笑道:&ldqo;十五郎莫急,且先好好歇息養(yǎng)足力氣,定然有你立功的機(jī)會。&rdqo;
呂十五卻是不信,冷哼一聲道:&ldqo;你休要哄我,我等現(xiàn)在手無寸鐵,哪里還提什么立功,兵器甲胄都藏在艙底夾層之中,若是被敵軍發(fā)現(xiàn),只怕眾人都死無葬身之地。&rdqo;
陳璋臉上卻依舊滿是笑容,渾然不把呂十五方才的話放在心上,他指著遠(yuǎn)處大片的船舶笑道:&ldqo;你看這么多船只,定然便是明州水師的所在,想必是因為天氣不好,他們隱藏于此處,等待轉(zhuǎn)好出兵臺州。我等船上有糧食,正好編入船隊中作為軍糧,又何必費力氣將其搬到岸上,到時候還得再搬回去,趙引弓又不是傻子。若依我所料,最遲到明天早上,就會來人將我們釋放回船上,大伙兒且安心休息便是。&rdqo;他最后一句話聲音頗大,卻是對左右眾人說的。
呂十五聽了陳璋的話,覺得有幾分道理,可又有些將信將疑,問道:&ldqo;你說不會有人搬運糧食我信,可為何要將我們釋放呢?&rdqo;
&ldqo;你想想,趙引弓搜羅了那么多船只,只怕將明州的船長水手悉數(shù)都召集了還不夠用,像我等這樣白送來的人手,豈有不用之理,那些船只昨夜風(fēng)暴中都有些許破損,只怕很快便有人驅(qū)趕我們?nèi)バ蘩怼?amp;rdqo;
呂十五立刻抓住了陳璋話語中的破綻,冷笑道:&ldqo;若是他們自己派人去修理呢,那豈不是很有可能發(fā)現(xiàn)我們暗藏的武器,那時陳將軍又有何妙計呢?&rdqo;呂十五一路上心中本就生有怒氣,見到陳璋一副鎮(zhèn)靜自若的模樣,卻又發(fā)不出來,這下逮住機(jī)會,發(fā)作起來,話語中那股諷刺的語氣便是一旁的不文將士也聽得出來。
&ldqo;還能怎么辦,殺一個夠本,殺兩個便賺一個。我等此次本就是九死一生的勾當(dāng),莫非十五郎后悔了。&rdqo;陳璋臉色一冷,一雙眼睛緊緊的盯著呂十五的眼睛,呂十五*不由得垂下眼睛,避開了對方的冷厲的眸子,立刻又發(fā)現(xiàn)自己方才是在示弱,抬起頭來待要發(fā)作,卻只見陳璋已經(jīng)轉(zhuǎn)過身躺在地上,呼呼大睡起來。
眾人本來有些騷動不安,可看到主將躺在地上呼呼大睡,不由得也平靜了下來,紛紛四處找個舒服的所在躺了下去,一下子唯有呂十五站在當(dāng)中,顯得尤為突兀,他也覺得自己這般給陳璋比下去了,便也在一旁找個所在躺下,可他一閉上眼睛,諸般事情便一樁樁涌上心頭,翻來覆去怎么也睡不著。
明州軍好似把他們給忘了一般,從早上到下午足足三四個時辰,莫說是飯食,連一滴水也沒有送來,眾人紛紛饑渴難耐,只有陳璋已久躺在地上呼呼大睡,倒好似有六七日未曾好好睡過了一般。
其實陳璋也早已醒了,只是他深知此時自己手下這一路屢經(jīng)挫折,眼下又饑渴難耐,在敵軍重圍之中,偏生手無寸鐵,軍心早已搖動,只要稍有風(fēng)吹草動,只怕便會爆發(fā)出來,那時自己身處敵軍監(jiān)視之下,只要有一個人露出破綻,只怕眾人沒有一個能夠生還。于是他躺在地上裝睡,一來可以示以鎮(zhèn)靜,讓兵卒們以為自己成竹在胸,能夠繼續(xù)忍耐下去,二來也能夠集中精力看看能不能想出對策,可自己這般處境,唯一的對策就是等待機(jī)會,可自己等得到這個機(jī)會嗎?
正當(dāng)陳璋躺在地上苦思的時候,外間柵欄上傳來一陣敲擊聲,先前那登船校尉帶著十余名兵士,一邊打開木門,一邊喝道:&ldqo;起來,快都給我滾起來,上官有令,有差遣。&rdqo;
眾人本來都躺在地上好減少體力和水分消耗,忍耐著饑渴,這番見有兵卒來,紛紛想起先前陳璋所說的道理,不由得心頭大定,蜂擁到門口處,大聲喝罵:&ldqo;從早到現(xiàn)在,水米都沒沾牙,還有什么鳥差遣。&rdqo;
&ldqo;賊殺才!&rdqo;那校尉頓時大怒,揮舞著手中皮鞭四處抽打,口中罵道:&ldqo;你們擅闖禁地,不砍了你們的腦袋便是開恩了,還敢鼓噪聚眾,想作死嗎?&rdqo;
陳璋趕緊上前,呵斥著手下部屬,待到眾人散開,才賠笑對那校尉道:&ldqo;這位軍爺,兄弟們的確是渴壞了,餓壞了,可否開恩給弄得...[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xù)閱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