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機(jī)鋒
&倒是苦了俞都頭了,這般情況下,還能維持這番局面,俞都頭果然治兵有方呀!&rdqo;聽到俞之恒的回答,高奉天也只得無奈的嘆了口氣,自古以來吃糧當(dāng)兵便是天經(jīng)地義的事情,如要上陣廝殺,還要開拔錢,酒肉賞賜等等,這俞之恒能夠在連衣賜和醬菜錢都沒有的情況下維持部屬沒有解體,已經(jīng)是一等一的好軍官了。.
聽到高奉天的稱贊,俞之恒漲紅了面孔,他過去不過是管著百余人的小軍官罷了,在其眼中,這鎮(zhèn)海軍節(jié)度府中的高判官便是天上的人物一般,得其一贊,便如同登仙一般,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過了半天才嘟囔出一句來:&這孤城之中,大伙兒也無處可去,只要我這做頭領(lǐng)的和弟兄們一般吃,一般住,也就行了,倒也沒什么學(xué)問。&rdqo;
高奉天知道他眼下手下還不到十個人,對于臺州的情況也是兩眼一抹黑,如同瞎子一般,眼前這個俞之恒一定要小心籠絡(luò),抓在手中。反正一開始也已經(jīng)唱過白臉了,眼下正是唱紅臉了,頓時拿出當(dāng)年在壇上講經(jīng)說法的本事來,諸般不要錢的高帽子雨點(diǎn)般的砸了過去,借機(jī)不露痕跡的將這臨海城內(nèi)外的諸般情況弄得清楚,那俞之恒當(dāng)這都頭前不過是個種田的農(nóng)夫,哪里見過這般陣仗,不一會兒便被砸得暈暈乎乎,覺得眼前這個高判官好似是前世的朋友一般,說不出的可親,幾乎將自己**上有幾個痣都說了出來。
待到打聽明白,饒是高奉天那一張臉皮早已練到水火不侵的地步,笑容還是有點(diǎn)發(fā)苦。原來據(jù)那俞之恒所說,他在城中空地里種了一些糧食,由于城中百姓大半已經(jīng)逃散,糧食倒是還夠吃,只是兵甲、軍械等守城必需之物,是一概沒有。這樣一來,他先前打算的嬰城自守的打算,是肯定不行了,畢竟以現(xiàn)有的城中百姓數(shù)量來看,也就勉強(qiáng)在城墻上站上一圈,如果說賞賜的財帛還能用呂方的名義打白條來解決,可沒有油脂、兵甲,憑此孤城,如何能抵抗的住趙引弓的虎狼之師。
高奉天強(qiáng)壓下心中的沮喪,開始詢問俞之恒四周的豪強(qiáng)勢力的消息,如果在他們那里也得不到借力的話,說不得也只能放棄臺州了,按照一開始的計劃,乘船前往溫州了。畢竟他雖然立功心切,可并不是不顧自家性命的莽夫。
聽到高奉天的問話,俞之恒還是蒙在鼓里,老老實(shí)實(shí)的一一道明,他身后那個葛衣長老神色也有些怪異了。眼前這個高判官雖然告身、信件都沒有問題,身上的官服飾品也是正牌貨無疑,可自古有云:&有文事者必有武備。&rdqo;那呂相公也是亂世里一刀一槍打出來的人物,對刀把子的作用應(yīng)該是明白的很,既然對臺州的形勢并不明朗,豈會將自己幕府中的重要僚屬派過來,就派了不到十個人的隨員,不說一路上的海匪盜賊,便是這些當(dāng)?shù)氐耐梁?,沒有隨身強(qiáng)兵彈壓,便是諸葛再世,只怕也是被架空耍弄的料,再聯(lián)系起風(fēng)傳過來的越州武勇都起兵作亂,明州趙引弓也形勢不穩(wěn),這高判官的行動也就頗為耐人尋味了。
這葛衣老者心中既然已經(jīng)有了疑念,以一個有心人的視角來查看高奉天的言行,立刻便看出了不少疑點(diǎn),他本是臺州土著,與當(dāng)?shù)赝梁酪灿兄Ыz萬縷的聯(lián)系,與俞之恒這等赤條條的外來戶卻是不同,立刻開始考慮如何從這個發(fā)現(xiàn)中為自己和自己的家族爭取最大的利益,那首先應(yīng)該做的應(yīng)該是印證自己的猜測。這老者打定了主意,看準(zhǔn)高奉天與俞之恒的說話間隙,上前躬身深深施了一禮,道:&老朽拜見高判官,方才老朽聽上官說奉呂相公前來宣慰臺州,卻有一事不明,如今臺州塢堡遍地,無日不戰(zhàn),不知上官以為當(dāng)如何是好呢?&rdqo;
俞之恒趕忙介紹道:&這位本是這臨海府衙的賊曹,姓胡名利,大亂之后,多虧他鼎力相助,才維持下這個局面。&rdqo;
高奉天趕忙露出親切笑容,此時正是籠絡(luò)人心的時候,笑道:&老丈不必多禮,本官來臺州前,呂相公曾叮囑過,若有能安定地方,惠及百姓之人,一定要厚加褒獎,才能淳厚風(fēng)氣,像胡公這等人物,本官一定會在明書一番。&rdqo;
胡利聽到高奉天并沒有正面回答自己的問題,只是猛開了一陣空頭支票,心中已經(jīng)明白了幾分,回答道:&此地乃是老朽的桑梓,這般所為不過是本分罷了,如何敢企望非分之賞。只是如今臺州域中,盜賊橫行,百姓有倒懸之苦,只有請呂相公速遣大兵,以雷霆之威,懾服群小,方能復(fù)一方太平。老朽在這里先拜謝了。&rdqo;說到這里,胡利竟然跪下雙膝,向高奉天磕頭拜謝起來。
&萬萬不可,老丈快起。&rdqo;高奉天趕緊搶上前去,腹中卻暗自咒罵道:&這胡利可真是一只&lsqo;狐貍&rsqo;,也不知他從哪里看出來了我的底細(xì),竟然這般直指我的痛處,問我軍隊的事情。&rdqo;他臉上拼命擠出笑容,心中卻恨不得立刻將眼前這個&lsqo;狐貍&rsqo;一刀砍死。
一旁的俞之恒還被蒙在鼓里,哪里知道眼前這兩人正在耍手腕,在一旁勸解道:&胡公何必如此呢,呂相公定然是要派大兵來的,以大軍的威勢,定然是有征無戰(zhàn),望風(fēng)披靡,我們總算是熬到頭了。&rdqo;
胡利被扶了起來,可一雙眼睛還是死死的盯著高奉天的臉龐,好似要從上面用目光挖出一個洞來一般,把高奉天看得好不自在,過了好一會兒功夫,高奉天才強(qiáng)笑道:&子云:&lsqo;不教而殺謂之虐&rsqo;,臺州百姓從賊者,亦是朝廷赤子,不過是窘迫無以為生罷了,才誤入歧途。本官此次來,便是要先以好言先勸,大義相責(zé),若有怙惡不悛者,再施以雷霆之威。&rdqo;
高奉天這番話說的大義凌然,暗合儒家至理,讓俞之恒聽的連連點(diǎn)頭,卻瞞不過老奸巨猾的胡利,他雖然還猜不出高奉天此行的真實(shí)目的,可是其卻知道肯定不是像高奉天口中所說,便是來宣慰一番,其真實(shí)的目的,說不得肯定有什么大事瞞著自己,否則為何這呂方身邊的紅人,為何早不來、晚不來,現(xiàn)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帶著不到十個人來了。
胡利想到這里,心知有些事情也不能在眾人面前說明白,便笑道:&高判官一路旅途勞頓,老朽家居雖然簡陋,倒還干凈的很,不如上官先去梳洗一番,好生歇息,到了晚飯再與接風(fēng)可好?&rdqo;
俞之恒聞言,趕緊連連稱是,高奉天從在海上遇到明州軍的船只,到趕到臨海城,也有一日一夜沒有好生歇息了,不過是強(qiáng)打精神堅持罷了,只是眼前的事情也是急不得的,算來明州軍搜集船只,裝運(yùn)補(bǔ)給、士卒上船,編隊,最快也還要個六七日,便也不推諉,自然有仆人過來接引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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