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xù)幾天，兩人都在胡天胡帝中度過，直到府里派人送信，霍書涵有喜了。
    今早霍書涵起床覺得不舒服，干嘔，請了父親御用太醫(yī)曾強(qiáng)過來診脈，曾強(qiáng)脈后連聲恭喜，說是喜脈。霍書涵心里歡喜，又請了太醫(yī)院婦科專家肖培過府再診一次，確認(rèn)是喜脈無疑，趕緊派人到田莊送信。
    程墨接到信，再也呆不住了，立即吩咐備車，回京城。
    蘇妙華心里酸溜溜的，姐妹四人，只有她肚子還沒動靜，在草原時(shí)，夜夜恩愛，也沒懷上。她愀然不樂，低頭弄衣帶。
    程墨把她抱在懷里，親親她可以掛嬌嫩的唇，道：“沒事兒，我們多做幾次。孩子遲早會有的，白米飯也遲早會有的。”
    第一句聽著還挺暖心，第二句怎么聽怎么別扭，蘇妙華嬌嗔：“不知你說什么。”
    她勾住程墨的脖子，再三要程墨保證，一定要給她一個(gè)孩子，得到程墨鄭重保證后，才松開手，看著雪晴等婢女收拾包袱，帶來的新衣裳，還有幾件沒穿呢。
    這幾天，華錦兒一直在桃林玩兒，這次她學(xué)乖了，每次都打聽清楚，程墨和蘇妙華沒在，才過去。聽說要回京，很是不舍，可府里有喜事，自然要回去，她和蘇妙華商量：“下個(gè)月我們還來好不好？”
    桃花再美，也沒桃子誘人，蘇妙華沒精打采道：“待夏天過來摘桃子吧。”
    來的時(shí)候你不是很喜歡桃花嗎？華錦兒一頭霧水，道：“要夏天才來？得等好久啊。”
    東城門的城墻上，兩個(gè)士卒倚在城垛上聊天，長相粗獷那個(gè)叫賈二，長得秀氣那個(gè)叫秋生，兩人都十八、九歲的年紀(jì)。
    賈二很懊惱地道：“孫家的姑娘瞎了眼，我又壯又有力氣，里里外外一把好手，她居然嫌棄我長得難看！我哪里難看了？你說，我哪里難看了？”
    昨天賈二去相親，被孫家姑娘嫌棄了。
    秋生真就著微弱的星光，認(rèn)真打量他一番，最后點(diǎn)頭道：“你確實(shí)不好看啊。”
    長得粗壯就算了，臉上還長青春痘，顆粒飽滿，讓人連看他這張臉的欲望都沒有。長成這樣，讓人家姑娘如何動心？
    “你說什么？”賈二火了，怒道：“你不會看上孫家姑娘了吧？我警告你，你要敢打?qū)O家姑娘的主意，我跟你沒完，兄弟都沒得做。”
    秋生嘀咕：“明明就是嘛。”
    孫家姑娘長得不賴，身材豐腴，臉如圓盤，如果她瞧上自己……秋生想著，嘻嘻笑出了聲。
    笑聲中，賈二一巴掌拍他腦袋上，道：“你還真看上她了？我跟你沒完！”
    秋生道：“她不是不要你嗎？如果她看上我的話，我就娶她。”
    這話捅了馬蜂窩，賈二二話不說，抬腿就踹，秋生趕緊避開，兩人正鬧著，城下來了一隊(duì)車馬，有人喊：“開門，北安王進(jìn)城。”
    兩人停止打鬧，賈二收拾起脾氣，放下吊筐，道：“請把腰牌放在筐里。”
    腰牌是玉制的，一面刻北安王府四個(gè)字，一面寫府里行走四個(gè)字。一般的腰牌按材質(zhì)分，有銅、鐵、金、玉，玉牌級別最高，持有者在府里的身份很高。
    賈二驗(yàn)過腰牌，小跑下城門，叫醒在城門邊小房間里睡覺的衛(wèi)士。很快，角門打開，吊橋放下，衛(wèi)士在城墻上行禮，道：“天色已晚，不便開城門，請王爺從角門進(jìn)城。”
    黑色平頂馬車駛向吊橋，進(jìn)入角門，一行人進(jìn)了城，衛(wèi)士目送馬車在眾多侍衛(wèi)簇?fù)硐鲁莾?nèi)駛?cè)ィ嗣掳停溃骸耙悄芟癖卑餐跻粯语w黃騰達(dá)，少活三十年我也愿意。”
    賈二站在他身后，不合時(shí)宜地道：“北安王是上輩子修來的福氣，這輩子才能無往不利。你當(dāng)誰都能像他老人家一樣啊？”
    程墨的馬車很好認(rèn)，又常經(jīng)東城門出城，他們都認(rèn)得那是他的馬車。
    衛(wèi)士火了，怒道：“罰你輪半年夜班。”
    “啊？！”賈二傻眼。
    對城頭上的插曲，程墨一無所知。夜晚的街道行人稀少，車馬也少，馬車得以快行駛。現(xiàn)在他只想快點(diǎn)回府，陪在霍書涵身邊。
    蘇妙華一顆心也飛到霍書涵身邊，道：“涵兒沒有事吧？”
    懷孕會干嘔，很辛苦，可她想體驗(yàn)啊。
    程墨理解她的心情，在她唇上親了一下，道：“別急，總會懷上的。”
    “嗯。”
    馬車進(jìn)府，程墨和蘇妙華到霍書涵院里時(shí)，剛走到她閨房門口，就聽到嘔吐聲，接著是霍顯的聲音：“肖太醫(yī)呢？叫他過來。”
    霍顯接信，馬上趕過來，一直陪在愛女身邊，見她嘔得難受，又心疼又生氣，肖培干什么吃的，怎么不開兩劑藥讓她的涵兒吃了不用干嘔？
    程墨邁步入內(nèi)，先向霍顯行禮，叫了聲：“岳母。”然后扶住霍書涵，道：“怎樣？”
    霍書涵依在他懷里，輕輕搖了搖頭，道：“沒事，比雨菲好多了。”
    當(dāng)年，趙雨菲懷青青的時(shí)候，嘔得死去活來，她一晚上只嘔幾次，已經(jīng)很好了。
    程墨擁她入懷，柔聲道：“讓你受苦了。”
    “我愿意。”霍書涵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道：“不許這樣說。”
    霍顯冷冷瞥了程墨一眼，道：“五郎啊，涵兒為你受苦，你可得念著她的好。”
    女婿如今貴為王爺，在天下人眼里，已是貴不可言，可她一想起，女兒應(yīng)該成為天下最尊貴的女人，應(yīng)該住在建章宮，心里就堵得慌。如今女兒為眼前這個(gè)男人受苦，她免不了數(shù)落幾句，女兒遭罪，都是眼前這男人害的。
    程墨認(rèn)真道：“岳母放心，我會一生一世待涵兒好。”
    霍顯冷哼：“這還差不多。”
    蘇妙華一直不喜歡霍顯，站在門邊聽到這兒，實(shí)在忍不住，進(jìn)房道：“伯母多心了，五郎怎會是薄幸的人？”
    霍書涵也道：“母親不用擔(dān)心，五郎待我很好。”
    霍顯很不待見蘇妙華，覺得蘇妙華出身太高了，對霍書涵有威脅。她冷冷瞟了蘇妙華一眼，道：“丟下你獨(dú)自去田莊，還待你很好？”
    這話是對霍書涵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