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8 章
池夏此行的收獲將隨身背著的包塞得滿滿當當,一路上抱在懷里。
尤其是回家時,出了電梯門她就探了探頭發(fā)現(xiàn)沒有異常才直了直腰飛快跑去門口開門。
哪知關(guān)鍵時刻總是掉鏈子,鑰匙被她塞外包里,此時里面還有整理好的照片,她背的包有些小,翻找起來很是麻煩。
越是著急便越慌亂,這時,身后突然傳來電梯打開的聲音,池夏立刻住手。
江聽瀾信步走過來,視線掃過她有些僵直的背脊。
“做什么呢?”
“沒、沒什么呀。”她轉(zhuǎn)過身來,眨了眨眼睛無辜道。偷偷把包抱在身前,生怕被他看出端倪。
不會這么倒霉吧,難道還沒開始準備就要露餡?
江聽瀾的目光落在她手上,最后又轉(zhuǎn)了一圈兒回來,池夏心提到嗓子眼,便聽到他說:
“又忘記帶鑰匙了?”
池夏偷偷緩了口氣。總不能在他面前表演翻包,她只好順著這話說下去,點了點頭。
江聽瀾見她微微緊繃的肩放松了些,以為自己說對了,不由得在心里默默回憶了一下是不是最近對她太嚴格了,以至于她沒帶鑰匙竟然都沒敢說。
不過隨便亂丟東西確實不是一個好習(xí)慣,總該讓她長長記性。
他輕挑了挑眉,低頭看她。池夏微仰著頭,露出一段細白的頸子,江聽瀾視線停了一瞬,轉(zhuǎn)身朝另一邊走去。
剛走了沒幾步,身后一串腳步聲由遠及近跟過來,池夏抓住他的手腕,之后便愣了一下。
她跟過來干嘛?鑰匙不是在自己包里嗎!明明直接開門進去就好了,怎么一看到他走就傻乎乎的跟過來,這可怎么辦?
眼看著江聽瀾已經(jīng)側(cè)目看過來,她張了張嘴只好將錯就錯:“……鑰匙。”
江聽瀾沒被她抓著的手已經(jīng)按了密碼開門,他語氣閑適,淡淡道:“沒有。”
“怎么會沒有?”池夏見此也跟進去,亦步亦趨追問道。
江聽瀾把鑰匙串扔到一旁的柜子上。柜子是木質(zhì)的,此時發(fā)出沉悶的一聲,他回過頭,越過池夏把門合上,向前半步,輕輕一使力便將她抵在門上。
池夏懷里還抱著包呢,盡管他沒有貼過來,但是還是給人足夠的壓迫感。
他沒有開燈,唯一的光源表示窗外的亮光,此刻也被他遮擋了個嚴實。
“不是給過你了?”他抬手輕捏了一下池夏的耳垂。
池夏下意識偏頭,哪里還記得此行目的,等到耳垂都熱了起來,她才說道:“……你給我的是你家的呀,我要我的……”
“分的這么清楚。”他在她耳畔輕輕笑了一聲,聲音低沉誘人。“你總是丟掉鑰匙會讓我覺得你是想來我家的。”
他話中帶著濃濃的笑意,池夏瞪大眼睛。
“我才沒有!”誰、誰要來他家!她這可是情勢所迫!
江聽瀾‘嗯’了一聲也不反駁,反倒是點了點頭輕聲重復(fù):“你才沒有。”
話雖如此說,可是他的表情昭示著明顯就不是這么想的!池夏有些吃癟,把手伸到他面前,氣哼哼的:“給我鑰匙!”
她一只手抓著包,多待一分鐘便多一分鐘‘危險’,現(xiàn)在只想趕緊回去把照片藏起來再說。
江聽瀾哪里知道她心里煎熬,仍舊氣定神閑,他一只手撐在門上,取下放在柜上的鑰匙,好整閑暇的逗她:“我要是不給……”
話沒說完,唇上便一軟,或者說一疼更貼切。
他伸手摸了一下嘴角,還真有點疼。
池夏這一口可沒留情,見他眼睫垂了垂,一時心中也有些打鼓,她好像是用了很大的力氣……
隨即,江聽瀾抬頭看她,眼神逐漸幽然深邃,他抿了抿唇。
“我不是故意的!”感覺不妙,池夏眼疾手快的把他手心里的鑰匙拿過來,另一只手背在身后打開房門,飛快撤退。
江聽瀾盯著門縫,耳邊是她在走廊跑動的聲音,他輕倚著門框,擦了下嘴角,輕笑起來。
他這人最記仇了,等到一會兒抓到她,一定要‘咬’回來。
池夏把照片藏好,重重的嘆了口氣小聲嘟囔:“為了你們我可付出的太多了!”
想也知道江聽瀾肯定會找她‘報仇’,可是她這是為了給他驚喜呀,為什么總是她默默承受這一切!
傅修等人離開的那天,池夏和周延去機場送行。
像是他們來的那天一樣,兩波人在門口分別。這次周延可沒掉鏈子,準備了一束漂亮的花,堅決不讓他們被其他人比下去。
一時間大家都很不舍。
好在眾人都不是那種沉浸在抑郁中的性格,嘻嘻鬧鬧的倒也好了不少。直到他們要去辦登機手續(xù),池夏心下難過,眼眶也有些紅,周延也落寞了不少。
陳光雖然自詡能說會道,一時也不知道怎么安慰才好,只能摸了摸腦袋干著急。這時但是一直安靜的傅修出言安慰道:“還有機會再見的。”
池夏和周延都抬頭看他。
他容貌出挑,五官精致出眾,加上身形修長,長身玉立。一束陽光落在他身上將影子拖的很長。
傅修眸色柔和,輕聲說話時不緊不慢,卻又篤定恰到好處的安慰不由得便讓人信服。
后來事實證明,他一語成讖,只不過換了個身份。
這項工作結(jié)束后,池夏便有恢復(fù)了從前一般的工作模式,剛開始有些不適應(yīng),不過等到真的忙起來,這點不適應(yīng)都可以拋之腦后了。
A市接連下了幾場雨,氣溫也隨之降了下來,倒是更加舒適了些,整個城市在雨水的灌溉之下也多了幾分閑適。
池夏下班之后去商場取回了從C市調(diào)來的鋼筆,真可謂是萬事俱備只欠東風(fēng)。
正好今天江聽瀾發(fā)來短信說晚一些下班,池夏正好趁此機會把之前從家中拿出來的照片整理一下塞進相冊。
依舊是按著年齡排序,兩個人的第一張照片是池家剛剛搬來時,很多年過去了依舊保存完好。
照片上的江聽瀾那時候還是個小學(xué)生,他放學(xué)回來,身上還背著書包,池夏小小一只抱著他的腿,小男孩有些無措的低下頭看她。
看著看著池夏便笑起來,很多事情她已經(jīng)記不清楚,不過單單只是看到照片還是覺得很好笑。
她每一年選了一張,此時擺在一起顯得很壯觀,原來不知不覺間他們已經(jīng)互相陪伴對方這么久了。
池夏視線落在那張江聽瀾哭的照片,怔了一下臉有些紅,因為覺得特別有意義,她還把這張拿來了。
不知道江聽瀾記不記得她當時的童言童語?
晚飯后,池夏沒忍住,還是問了出來。
不過因為想到上次她一不小心提了結(jié)婚年齡的問題后江聽瀾的反應(yīng),她這次可說的很小心,絲毫細節(jié)都沒透露,只狀似無意的問:“江醫(yī)生,你還記不記得我們小時候的事兒?”
江聽瀾正在給她切水果,池夏自己在家的時候懶散的很,有時候水果在冰箱里放著也懶得自己弄,頂多吃點直接剝皮就可以的橘子香蕉。
他聞言也沒回頭,只輕飄飄的反問:“哪一件?”
池夏才不上當,要是她直接說出來給他提醒:就是我說要嫁給你的事情你還記得嗎?那江聽瀾說不定會拉著她去領(lǐng)證?
于是她十分謹慎,只囫圇著說:“沒有具體的,就是以前的事你大概記得多少呀?”
刀刃碰到砧板時發(fā)出輕輕的聲音,江聽瀾把切好的水果塊放到碗里,他手指沾了水,骨節(jié)分明。
“認識你之后的大概都記得。”他回憶了片刻,輕聲說道。
池夏靠在門邊,聞言瞪了瞪眼睛:“真的嗎?”
“嗯。”江聽瀾轉(zhuǎn)身走過來,輕笑著把玻璃碗遞給她:“跟你有關(guān)的都記得。”
池夏想接過來卻沒拿動,不由得去看他。
江聽瀾輕揚了揚下巴示意她伸手拿就好。玻璃碗的邊緣還帶著水珠,一碰便散開。
池夏的心也像這些水珠一樣,被他輕輕一碰便化開。他總是這樣又每一個微小的舉動深入到她心里面,等到她意識到時,已經(jīng)是深陷。
很小的一個舉動就讓人心顫澎湃,池夏覺得她再也找不到一個能像江聽瀾一樣的人了。
“你喜歡我什么呢?”她低聲說。
池夏不是自卑的人,只是在這段感情里江聽瀾像一棵大樹,為她這棵小樹提供養(yǎng)分、遮風(fēng)擋雨,將她很好的保護著。
可是自己好像并不能為他做很多,她還不會做飯,房間總是收拾的亂糟糟,總是要讓他操心,這樣的她,有什么是能讓他喜歡的呢?
江聽瀾沒想到她會這樣問,目光深深駐足在她臉上良久,緩緩說道:“每個人的擇偶標準都是不一樣的,或許溫柔、善良、有能力是他們的標準,這些都可能或難或易。”
他眼神中閃過一絲光亮,低聲說:“我的標準很簡單,只是你就可以。”
池夏一下子被擊中了,眼睫顫了顫,努力迎上他深情的雙眼:“……你怎么不問問我?”
江聽瀾聲音低沉,湊到她耳邊,如愿問道:“那你的標準是什么?”
“我的標準是溫柔、體貼、穩(wěn)重、正直、謙遜的人。”
耳邊是他略有些重的呼吸聲,耳垂一熱,感覺到濕濡的觸感,她頓了一下。
“恰好你有所有的優(yōu)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