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詭異的天官刃
魔羅尸這種東西我并不熟悉,但聽過茳姚的形容后,我覺得大概也算是修成了不滅身。
這樣的東西說好處理也好處理,用對的法子便能葬掉,永世不得翻身。
前提是,至少我得降服它!
茳姚應該是明了我心中所想,在我們幾人追趕下去的時候就說,她的法子肯定不是教我怎么埋人,那也不是她所擅長的東西,她說的自然是如何破壞對方的鋼筋鐵骨!
這倒是說在了點子上了。
魔羅尸的動作不算敏捷,可就是那一身的鋼筋鐵骨,讓我束手無策,比赤手空拳面對著一個鐵皮罐頭都難受。
但我也捕捉到了她話中的異樣——她也不敢保證是否有用!
“因為,我也只是看末代天官用過一次!”
茳姚說:“而且,他對付的是一具毛犼。”
我腳步一頓,老白立馬察覺到了我的異樣,低聲詢問我怎么了,我默默搖了搖頭,心里卻盤算著此事的可靠程度。
毛犼并非野獸,也是一種極其厲害的僵尸,誕生條件極為苛刻,只有玄門之人死后的尸體才有幾率變成這種東西。
尤其是那些非同尋常的尸體,蛻變幾率更高!
譬如孕育著舍利的和尚尸體,或是道人的“遺蛻”,當然,此遺蛻并非是蛇皮,而是一些道人在打坐時溘然長逝,尸身不腐,反而會散發(fā)出一種淡淡的清香,無論過去多少年,臉上始終都帶著淡淡的笑容,頗有謫仙之風,以前還被視為神圣,認定那是道士羽化飛升留下的殘軀,許多達官貴人還會收集,死后伴著自己一起下葬,造一口大大的雙人棺槨,不要自己的老婆伴著,反倒是抱著一具道士的臭皮囊,認為這樣就能得到對方逍遙于九天外的仙軀庇佑。
似這樣的尸體,一旦吸入活人陽氣起尸,就會變作毛犼,與一般的僵尸粽子還不一樣,反倒像是野獸,渾身生出紅毛,四肢著地,常常穿行于深山老林,最開始也就是捕獲一些飛禽走獸為食,漸漸的有了道行,就會生出靈智,專門獵殺五大仙家的子嗣,稍有所成時,是尸又是妖,能變化容貌,很是了不得。
這種毛犼也是以力量見長,刀槍不入,堪稱是粽子里的超級坦克,能劈死金甲銅尸的猛人也未必能降服得了!???.BIQUGE.biz
我琢磨著,若那法子真能整死毛犼,想必弄死魔羅尸也不成問題,當下虛心請教,畢竟降服毛犼的是末代天官,和我壓根兒不在一個級別,我現(xiàn)在稱為禮官還嫌勉強呢,要不是我爸腎氣不足,家里人丁單薄,估摸著還輪不到我這個天資魯鈍的角色。
“放心,把那毛犼大卸八塊的時候,他的狀態(tài)不比你好多少,你至少還能站得住,他當時都站不住了!”
茳姚冷笑起來,這還是她第一次說起那位末代天官最后時刻的掙扎。
按照她所說,那毛犼最開始根本沒有發(fā)難,反而是選擇了偽裝蟄伏在一群不起眼的跳梁小丑里,末代天官鎮(zhèn)死一大片出頭鳥,已經(jīng)窮途末路,體力耗盡,毛犼抓住機會跳了出來,甚至連她都覺得那天官絕對得被撕成碎片,結果,對方用出了很奇怪的一招——割破中指,用血在百辟刀上劃了一道符,然后劈了一劍,毛犼變成了兩半。
這就是全過程。
“就這樣?”
我覺得特不可思議。
符箓確實有些神奇的地方,但要說一道符就能弄死毛犼這種邪祟東西,怎么想都覺得有點玄乎。
“不要小瞧那東西,我感覺不像是尋常的符,對自身的損害特別大,可能會夭壽,反正對方就劈出那一下子,立即萎靡在地,看起來好像是去掉了半條命,邪性的很。”
茳姚說道:“要不是你們現(xiàn)在黔驢技窮,只能拿命拼,我都不建議你去嘗試,當然,這法子有沒有用我就不知道了,反正你們都到了這地步,我覺得也不介意去做一些嘗試了。”
她這話說的,好像就跟我們幾個死定了似得,這趟追下去也是送菜罷了。
我回頭看了一眼身旁的幾個人,好吧,確實挺慘。
老白和張歆雅架著鷂子哥,對方膝蓋處血肉模糊,那樣子應該是傷到了骨頭,執(zhí)意跟我們一起下去,估摸著也是抱著同生共死的心思。
至于那道符箓,茳姚記得很真切,被困在葬妖冢的漫長歲月里,她沒少琢磨這個東西,可惜一直也沒什么眉目,翻來覆去就那么幾個古代的符號,不是祭文,也不是殄文,更不是來自于道經(jīng)和佛經(jīng)里的東西,反倒像是隨手劃拉出來的鬼畫符一樣,當我把風鈴放在手心的時候,風鈴來回搖擺起來,將那道符箓畫在了我手上,我不斷揣摩著,直到確認自己記得切實后才踏實一些。
我一直不敢想老吊爺現(xiàn)在的狀況,那么高的地方墜落下去,活是肯定活不成了,興許暴怒之下的魔羅尸還會把他的尸身扯成碎片……
事實上,當我們追下去的時候,情況與預料截然不同。
祭臺臺階口一片狼藉,石階七零八落,許多地方被砸碎,矗立在左右兩側的好幾個石人侍衛(wèi)被打翻,有的腦袋被雜碎,有的摔成了好幾半。
亂石中,老吊爺倚靠在臺階口,進氣多出氣少,口鼻之間不斷吐出血沫子,成串的掛在下巴上,腹腔血肉模糊,臃腫的皮襖子幾乎被染成了黑紅色,只是他捂著肚子,瞧不出怎么傷的,見我們追趕下來,喘著粗氣“哼哧哼哧”笑了起來,目光凝視著前方,咧嘴道:“狗日的東西,真當我這條命那么好要?力大無窮又怎么得?沒腦子掛在半空中還不是任我擺布,一個倒栽蔥下來也一樣受不住!”
循著他的目光看去,在諸多跪在地上的陶俑中間,正有一具龐大的身軀在蠕動著,可不正是魔羅尸?就是下場有些凄慘,腦袋以一種詭異的角度超后仰著,與脊背近乎呈九十度,頸骨必然折斷了,兩條腿也像麻花兒似得,扭曲的厲害,胸口被一根彎折的青銅鈹洞穿,似乎感受到了老吊爺?shù)某爸S,它在那里劇烈掙扎著,僅存的一條胳膊刨倒好幾具陶俑,這東西特別脆,摔在地上“啪嚓”一下就裂開了,不僅是陶皮碎裂,連帶著里面的人也摔成了好幾塊,血污濺的滿地都是。
望著眼前這一切,我腦海里幾乎立即還原出了墜落時的情況——魔羅尸空有一身力量,在半空中卻沒什么用,被老吊爺抱著頭朝地狠狠砸在了臺階上,這個過程中,它的胸口被那些石人侍衛(wèi)手中的青銅鈹洞穿,畢竟墜落的沖擊力太大了,速度足夠,紙片都能殺人,它就算是刀槍不入也受不住這樣的沖擊力,把這里砸的一片狼藉不說,它自己也彈飛出去,一頭插在現(xiàn)在的位置,雙腿被毀,一時間是站不起來了。
“哈,斗不過活蹦亂跳的,難道還整不死你個活靶子?”
老白冷笑一聲,與綰娘兒對視一眼,二人立即并肩子朝那魔羅尸撲去。
詭異的一幕出現(xiàn)了。
方才還在不甘掙扎的魔羅尸竟忽然不動了,鷂子哥手中手電筒搖曳的光芒下,對方滿身的紅毛上竟然泛起了淡淡的金色!
“小心!”
我立即大喝提醒老白,可惜有些遲了,他們二人剛剛靠近,魔羅尸就發(fā)出一聲巨大的咆哮,伴隨著一連串“噼里啪啦”的骨骼爆響,對方身上歪歪扭扭的地方立即矯正過來,跳起來就朝他們二人撲去,幸虧綰娘兒的反應快一些,一下子將老白撲倒在一側,躲開了這致命的襲擊。
這東西太妖邪了,之前是半道裝作石人侍衛(wèi)偷襲我們,如今又來這么一出,我甚至能想到老吊爺停滯在臉上的笑容。
形勢緊急,我立即一口咬破中指,將茳姚教給我的那道符箓畫在百辟刀上,在此之前我心中已經(jīng)預演了無數(shù)次,此時自然是手到擒來。
鏗!
剎那間,百辟刀一聲輕吟……
有用!
我心頭大喜,可很快笑容就凝滯在了臉上,因為腹腔中涌來可怕的灼熱,我能感覺得到地靈珠在顫動,但很不正常,猶如燃燒了起來,讓我渾身震顫,腦海中一片空白。
百辟刀上的紅色符箓愈發(fā)鮮艷了,閃爍著妖冶的光芒,越來越亮,偏偏我卻能感覺身上不斷在流失著什么,像是在不斷失血,但更像是生命在一點點的放干……
咚咚咚咚……
我聽到一連串強勁有力的心跳聲,卻分辨不出那是不是我自己的,因為每一聲響起,手中的百辟刀就會顫動一下,竟給我一種錯覺——手中的刀,是活得!
一時間,我握著百辟刀的手都顫抖了起來,這東西太妖邪了,讓我本能的排斥、恐懼……
……
(最近忙,趴在書桌上睡著了,更得晚了,一會兒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