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8章 支援真相(下)
事實(shí)證明,這吠砣只是粗枝大葉而已,卻并不是個傻子,我甚至都沒來得及說自己的疑問,他就已經(jīng)猜到了。
原已起身準(zhǔn)備離開的他忽然駐足,轉(zhuǎn)身沖著我抱拳道:“我知小友要詢問什么事情,你與蔡郁壘、神荼兩位鬼帝素昧平生,也無交集,他們卻忽然發(fā)陰兵來此,讓你心中疑惑,故而有此一問。
只是此事干系重大,我知道也不多,兩位鬼帝特意叮囑,不能亂說,所以……”
“難道是一丁點(diǎn)都不能透露嗎?”
我臉上露出央求之色,輕聲道:“那南海的情況我也和您說了,深不見底的裂縫,忽然升高的海底之山,種種跡象,駭人異常。
這次有兩位鬼帝和前輩的幫助,我能僥幸逃過這一劫。
只是,我們奪了鬼仙心臟,擾動了那里,想來它們是不會放過我的,而我?guī)煾赣直凰鼈兇虺蛇@個樣子,有道是天地君師親,無論是出于孝道還是其他,我也必不能善罷甘休,雙方早就是你死我活了,可現(xiàn)在我就連那南海里到底是個什么情況都一無所知,再加上兩位鬼帝忽然幫我,我卻不知道原由,心里更加沒譜,往后再要有個情況,可怎么應(yīng)對啊?
前輩,你我相識一場,還望您能提點(diǎn)我一番,拜托了!”
這吠砣鬼臉上露出躑躅之色,須臾后,似下定了決心,折返回來重新落座,這才說道:“你既然說到了這個份上,我也只能冒著被鬼帝責(zé)罰的風(fēng)險,與你多說兩句。”
說此一頓,吠砣一嘆,又道:“我記得你們陽間有一句話,叫做儒以文亂法,俠以武犯禁,任何一個地方,總有人以自身所長破壞規(guī)矩,就連這六道輪回之事上也不例外。
修行之人也好,流竄在人間的妖邪也罷,都是天生萬靈之一,其靈智是上天賜予,可卻以靈智篡取天地權(quán)柄,吐納日精月華,汲取八方靈氣,最終打破桎梏,獲得不屬于自己的力量,隨后,又有了更多的需求,便是在這生死之事上,也要做些手腳。
生死之事,六道輪回,陰陽涇渭分明,這本是天地的規(guī)矩。
可終究有人以術(shù)法亂道,生不肯安于世間,死不肯歸于陰司,在生死之間徜徉,徘徊在六道之外,更有甚者,甚至篡取陰司的權(quán)柄,即便是死去也要帶著身邊的一切,永遠(yuǎn)的盤桓在陽間。
古往今來,這樣的事情太多了,這等人間鬼蜮大大小小不知凡幾,陰司的生死簿上,尚在六道輪回之中的魂魄越來越少……
這等行徑,破壞天地平衡,攛掇陰司權(quán)柄,正是陰司所不能忍受的。
所以,爭斗從沒停下過,可是,有一些地方,賊人勢大,陰司也難撼動,于是就成了孤懸在陰陽之外的禁區(qū)。
你所說的那個地方,正是這么一個所在。”
我正要說話,吠砣一抬手阻止我說,繼而說道:“自古兵強(qiáng)馬壯者為王,拳頭是硬道理,陰司撼不動這樣的地方,或者說基于眾多考慮,比如說損失太大等,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但不代表真的接受權(quán)柄被篡奪,所以與這樣的地方對立是必然的,也會想盡一切辦法去削弱它。biquge.biz
現(xiàn)在你明白了嗎?
從那個地方鉆出來的,于陰司而言都是叛逆,這便是我們要直接斬殺它們,而不是捉拿它們的原因。
止桃山上的兩位鬼帝出兵,與你和你師父是沒有關(guān)系的,只與那個地方有關(guān),那里流竄出了許多邪祟,陰司是必定要剿滅的,因?yàn)樗鼈儚谋举|(zhì)上而言和尋常陰人妖魔不同,那是叛逆,已不在三界之中,換而言之,今天哪怕不是你,不是你師父,我們也照樣會剿滅它們!”
說話之間,吠砣的一根手指卻在桌子上飛快劃動著,發(fā)出“嗤啦嗤啦”的聲音,而后他起身,沖著我抱了抱拳,道:“言盡于此,小友多保重,涉及到那個地方,只要那里有東西流竄出來,你隨時可以與我聯(lián)系,止桃山上那兩位不會坐視!”
語落,吠砣起身,這一次非常堅(jiān)決,轉(zhuǎn)身就向外走去。
我神色異樣,見狀沒有再多阻攔,連忙起身相送。
無雙與鷂子哥二人早已經(jīng)按照我的吩咐,又為吠砣置辦了厚禮。
厚禮我準(zhǔn)備了三份,一份是給吠砣的,一份是給鬼門關(guān)上另一位守將的,那位守將不曾露面,是吠砣的副將,但那位此前我就賄賂過,如果這一次只給吠砣,不給那位,這有點(diǎn)說不過去,等吠砣回了陰司,那位一看,好嘛,認(rèn)識了吠砣,只給主將,反倒不給我了,莫不是看不起我?說不得反而得對我生出嫌隙來,往后再有什么事情,從中使絆子,保不齊能給我找點(diǎn)難受。
這便是人性,鬼性如人性。
反正這些東西對我而言九牛一毛,自然得思慮周全。
至于第三份,則是給鎖爺?shù)摹?br/>
鎖爺沒想到我都給他置辦了,愣了一下,狠狠踢了我一腳,笑罵說我這心思可是真重。
我與鎖爺相處很多,也知道他對我的好,情分肯定不依仗這些東西,只是,再好的關(guān)系也需從中維護(hù),鎖爺從不求這些,我又怎能不想?陰司里走一趟,我自然知道鎖爺也對此有所需求,禮多人不怪,這與親近與否無關(guān)。
果然,鎖爺雖然笑罵我,但我看得出,他還是有些歡喜的。
最終,鎖爺與那吠砣一道離開了。
送走這二位之后,我匆匆忙忙趕回偏殿,一看那張供桌,吠砣此前在上面不停劃動,赫然正是留下了三個字——衛(wèi)武子!!!
“衛(wèi)武子……”
我臉色一變,喃喃道:“道明法師無數(shù)次的和我提到過這個名字,他是衛(wèi)襄子之子,我們這一脈曾經(jīng)誕生過眾多天官,而他正是這眾多天官里最為強(qiáng)大的一位,也可以說是圣武之后,衛(wèi)氏一族最強(qiáng)大的天官,功參造化,一生都在征戰(zhàn),都在撻伐黑暗。
在他晚年,氣血干枯,行將就木之際,他走入了南海。
那條天狗也說,關(guān)于南海那個地方,恐怕藏著巨大的陰謀,衛(wèi)老六都知道的不多,恐怕只有衛(wèi)武子知道的最清楚。
那條狗為什么會得出這樣一個結(jié)論?
吠砣臨走之前,為什么會在桌子上留下衛(wèi)武子這么三個字?”
……
(第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