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1章 借宿
有道是“白露秋風(fēng)夜,一夜涼一夜”,白露已過,北方這頭的氣溫也開始“刷刷”的往下降了。
時值傍晚,日頭剛剛落下西山,這臨近山區(qū)的地方,已經(jīng)有了寒意。
我們內(nèi)里穿著秋衣秋褲,外頭還套著迷彩衣服,即便如此,車子停在村口,下車之際,這山里的冷風(fēng)吹過來的時候,身上仍舊不由自主的泛起了雞皮疙瘩,直吹的人“斯哈斯哈”的吸著冷氣兒。???.BiQuGe.Biz
秋收農(nóng)忙時節(jié),整個村子里到處都是晾曬的糧食。
一日忙碌過后,村口烏泱泱的聚集著不少大媽,一個個衣兜里鼓鼓囊囊的,揣著炒的噴香的瓜子兒,一邊“噼里啪啦”的嗑瓜子兒,一邊聊得眉飛色舞,眼看地上已經(jīng)堆砌了厚厚的一層的瓜子兒皮,便知這場“座談會”已經(jīng)開始了許久,估摸著整個廟上村從村頭到村尾所有人家的閑事兒都聊了個遍。
我始一靠近,便見坐在最中間一位穿著紅色羊毛呢襖子的大媽吸溜著鼻子說:“哎,你們聽說了么?今兒個又有倆,這算起來得有百八十個了吧?聽說縣城那邊干工地的都已經(jīng)往外跑了,跑的都沒啥人了!”
“什么呀,哪才七八十個!”
另一個裹著藍(lán)頭巾的大媽翻了個白眼兒,道:“我家兒子就在縣里頭干活兒,說現(xiàn)在都得有六七百個人了,造了孽了,你說都是一幫來打工的老爺們,窮的響叮當(dāng)?shù)模チ烁陕铮俊?br/>
“瞧你這話說的,人窮的沒錢不代表他自個兒不值錢呀!”
穿紅色羊毛呢襖子的大媽翻了個白眼,似乎對方才那位大媽否決自己的說法極為不爽,感覺自己的權(quán)威受到了挑戰(zhàn),腦袋向前一抻,壓低了聲音又放出了一個重磅消息:“哎,你們聽說了么?抓這些人的是一幫割腰子的,說這干工地的老爺們火力壯,那腰子值錢,抓了人就是沖著那倆腰子去了,割了曬干就是上好的藥材,那些有錢的老爺們就吃這人腰子粉,說是大補(bǔ)呢!”
這個說法立刻博得了滿堂彩,周圍的眾多大媽立刻點頭稱是。
紅襖子大媽的虛榮心立馬得到了滿足,笑瞇瞇的撤回了腦袋,剛一回頭,便見我正蹲在她身旁旁聽,立馬疑道:“哎,這小伙子挺面生啊,你來我們這干嘛?”
“看大媽聊得熱鬧,我就湊上來的聽聽。”
我笑了笑,道:“對了,您這是聊什么呢?”
一提到八卦,大媽就來了興致,砸吧著嘴說道:“還不是縣里的人口失蹤案子嘛,咱縣城那頭啊,好多外來務(wù)工人員都失蹤了呢,清一色的全都是工地上的老爺們,失蹤了好些人呢,不過你別聽王家那老娘們瞎說,哪有六七百人呀,沒那么些,我這邊聽的消息頂天了也就百八十個人,聽說是縣里來了個喪良心的割腰子的,眼瞅著是朝這些外地人下手呢……”
我抿了抿嘴,差點笑出聲來。
心想那王家大媽不靠譜,您老人家就靠譜呀?
就算是百八十個人莫名其妙的失蹤了也了不得呀,縣城里面估計早都風(fēng)聲鶴唳了,我們經(jīng)過懷來的時候,也沒見著有多緊張呀!
我就是山區(qū)里長大的,對這些大媽的尿性太了解了,事兒呢,肯定是有這么個事兒,但絕對沒這么夸張,還動不動什么割腰子做中藥材,天爺爺喲,這都什么年代了,又不是滿清末年了,現(xiàn)在誰還信這玩意啊,為了那點銀錢貪一人命官司,何苦呢,果真腦袋別褲腰帶上了,干點啥勾當(dāng)不比這種勾當(dāng)掙錢?
不過,我也沒反駁大媽,沒轍,我進(jìn)村一眼就相中這大媽了,鐵打的是這村子里婦女同志們的頭頭,這樣的大媽門路可廣著呢,十里八鄉(xiāng)的事兒沒她不知道的,得罪可不成。
于是乎,我笑嘻嘻湊上去說道:“大媽,我們是來這旅游的,正好路過咱們這兒了,天也晚了,尋思找個地兒先住著,村子里有沒有旅店呀?”
大媽眼睛一翻:“咱這窮山溝溝里,哪有什么旅館啊!”
就等你這句呢!
有沒有旅館我能不知道?
我暗道一聲,隨即給了張歆雅一個眼色,又笑著說道:“那您家里有沒有什么空余的屋子啊,我們這先將就一晚上,吃口熱乎飯。”
另一側(cè),張歆雅已經(jīng)點出了幾張紅票子。
常年山溝子里鉆,我們太了解這些大媽了。
果然,這大媽一看紅票子,立馬眉開眼笑,一邊從張歆雅手里扯紅票子,一邊說道:“瞧你這小后生,這客氣什么呢,咱這村子里沒別的,就一條——熱情好客!大老遠(yuǎn)的來都來了,還給什么錢呢,真是的,把我們這些淳樸的鄉(xiāng)民想成什么人了!”
說著,一指我鼻子,一副兇狠的模樣警告著:“下回可不許這樣了啊!”
我連連點頭。
隨即,大媽拉著我的手就往村子里走。
身后那位裹著藍(lán)頭巾的大媽一邊嗑瓜子兒,一邊咬牙切齒的說道:“這死老婆子,走了哪門子的運(yùn)氣了,就那兩間破房子,還真當(dāng)自個兒是五星級酒店了啊!”
實際上,這紅襖子大媽的家可一點都不破。
大媽姓楊,我們稱一聲楊大媽。
這兩年種地什么的國家給的補(bǔ)貼不錯,楊大媽家的日子還是不錯的,院子里兩個大瓦房全都簇新,紅磚青瓦,窗明幾凈。
她老公姓周,也是個五十來歲的中年漢子,正在院子里倒騰剛收的苞米棒子,人也熱情。
大媽將我們安排到了旁邊的屋子里,說那是他兒子和兒媳婦的屋,兩口子在縣城打工,屋子不大,炕不小,說我們這些人湊合湊合也能擠擠。
不得不說,這楊大媽可比我們再門頭溝村遇到的那位要厚道多了,人家賺錢的態(tài)度可是相當(dāng)不錯的,拿了錢,覺得就這么一個屋子幾百塊有點貴,就說他們這山里頭也有點意思,我們不妨多住幾天,她也不收錢了,吃喝呢,就讓我們跟著他們吃喝一口得了,隨后就兀自的開始忙碌了起來,給我們?nèi)砹嗽S多被褥,說是他兒子結(jié)婚時候準(zhǔn)備的,都是新的,沒用過。
隨后她便離開了,說是去做飯,看我們奔波了一天,今兒晚飯早一點。
待她走后,我便拿出了手機(jī)開始看新聞了,這里只是挨著燕山,卻不是真正的大山里頭,有網(wǎng)有信號,倒是挺方便。
我心里還在惦記著大媽他們聊得那個事兒,主要是我走之前青竹說了,我和那偃國有些緣分,這是泥菩薩看到的,只是這緣分是好是壞還看不出,但我到了這里后,可能會引發(fā)一些異樣。
所以,但凡是丁點的動靜,我都特別的關(guān)注。
別說,大媽說的這事兒還真不是什么小道消息,我不過翻了翻縣里的新聞,立馬就找到了相關(guān)的消息……
……
(這是今天的第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