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0章 人在囧途
事實(shí)證明,在這等極端的厄運(yùn)加身之下,有時候連回家都是一種奢望。
惡氣侵蝕命格,而非作用在身體上,幾乎沒辦法清除,在離開王屋山的路途上,我只覺自己的身體越來越虛弱,山中本比較涼爽,可我卻像在四十度的高溫下曝曬了整整一天似的,不停冒汗,渾身上下早濕透了,脫了衣服擰一擰,估摸著至少都能擰出二斤水來。
隨身攜帶的飲用水都被我喝光了,到最后,我仍舊不可避免的脫水了。
我能清晰的感覺到,自己的皮膚正在失去彈性,內(nèi)心里煩躁不安,肌肉的張力也在不斷增高,這已經(jīng)是明顯的中度脫水癥狀,四肢酸軟無力,就連行走都沒了力氣……
我的癥狀著實(shí)嚇到了鷂子哥他們,為了盡快離開這里,他們幾乎是在山里狂奔,鷂子哥、無雙、陳水生三個人輪流背著我,以此來避免體力耗盡。
不幸中的萬幸,這里不是什么真正的深山老林,當(dāng)我們趕到停車的地方時,周圍已經(jīng)有了人煙,賣水的多的是,鷂子哥把我送到車上,張歆雅已經(jīng)買來了水,其實(shí)似我這種程度的脫水,最好的補(bǔ)充體液的辦法就是輸液,可我壓根兒都不敢去醫(yī)院,想想吧,特娘的路邊找塊石頭坐一下都能被毒蛇咬了屁股,去了醫(yī)院鬼知道會出什么狀況,萬一醫(yī)生輸液不成,給我輸了一管子空氣,我不整個人當(dāng)場就麻了?!
這不是沒可能,所謂極端厄運(yùn),就是所有超小概率的不幸事件幾乎百分百會應(yīng)驗(yàn)在我身上。
好在,通過不斷的喝水,至少可以吊著這條爛命,我能感覺到,喝到水后,我的身體至少不再持續(xù)脫水了,甚至得到了一些輕微的緩解和恢復(fù)。
保險起見,先回真武!!
結(jié)果,車子還剛剛開上高速沒多久,又一次出事了。
一輛前四后八的卡車……爆胎!!
“轟”的一聲,那動靜堪稱地動山搖,不知道的還以為哪里在打炮呢!
那大卡車的半個輪胎直接沒了!
關(guān)鍵是,它離我們太近了,炸飛的半個輪胎直奔著我們前擋風(fēng)玻璃就來了,“啪嚓”一下子,把前擋風(fēng)玻璃拍了個稀巴爛,幸虧張歆雅反應(yīng)速度快,及時一腳踩住了剎車,不然我們這一車的人全都完?duì)僮恿耍。?br/>
心有余悸的從車上下來,老白兩腿都在彈琵琶,狠狠給了自己一嘴巴子:“這特娘的,醫(yī)院不敢去,咋想的呢,居然敢開車上高速,這不是上趕著找死呢么?”
經(jīng)此一出,駕車回家成了奢望,等道路救援車來了以后,我們灰溜溜的下了高速,并在一個叫做五龍口鎮(zhèn)的地方落腳了。
雖說是個鎮(zhèn)子,實(shí)際上人口卻不少,只不過經(jīng)濟(jì)不太好,鎮(zhèn)子里的旅館很少,我們是不敢坐車了,救援車把我們送到一個差不離的地方后,我們是步行奔著旅館去的,這是一條相對而言處于邊緣區(qū)域的街道,周圍都是平房,那個叫小梅旅館的地兒就在這些平房后面。
臨近的時候,一陣劇烈的爭吵聲吸引了我們幾人的注意。
那是旅館對面的一個小院子,院子不大,平房也沒拉窗簾,屋子里的情況站在外面的馬路上就能看見,似乎是夫妻二人在屋子里爆發(fā)了劇烈的爭吵,二人也不知道是從事什么工作的,看身上的睡意,似乎這個點(diǎn)兒都才剛剛起床,爭吵的是面紅耳赤,彼此在親切的問候?qū)Ψ降淖孀谑舜?br/>
不知怎的,看到這一幕,我忽而福至心靈,莫名其妙的想到的李降龍……
然后,我毫不猶豫的就往旁邊閃,一下子躲在了老白身后。
幾乎是同一時間,屋子里的女人似罵的火氣上頭了,隨手拎起一個家伙事就往男人頭上招呼,結(jié)果手滑了一下,那東西脫手“啪嚓”一下打碎玻璃,好死不死的沖著我們飛了過來!
“嘭”的一聲,一個圓滾滾的黑色物件拍在了老白臉上,因?yàn)榕膿袅α窟^大,那黑色物件二次收力,又一次蹦向天空,在空中“滴溜溜”的打著轉(zhuǎn)兒,不明液體飛濺,我們幾人紛紛躲閃,可憐老白早就被那一家伙拍麻了,連躲避的機(jī)會都沒有,那物件落下來后,直接扣在了他腦袋上,將整個腦袋都包裹了進(jìn)去……
老白連反應(yīng)過來的機(jī)會都沒有,“嗝”的一聲就過去了。
待他倒地,我才終于看清那是個什么家伙事兒,洋瓷的質(zhì)地,圓滾滾的,可不正是一個痰盂子?不過,這種神器更多的時候被當(dāng)做夜壺來使用的,嗅著周圍那已經(jīng)彌漫開來的騷臭味,不用說,這家子人肯定是當(dāng)做夜壺來用的……
我都驚呆了……
這都什么年代了,怎么還有人使喚這種家伙事兒?我記得我小時候才用這玩意……
不過看看這平房院子里的破落勁兒,似乎又順理成章了。
我知道,老白這純屬是被我給連累了,我也不是故意的,當(dāng)時我也慌啊,本能的就找地方躲,老白那體型最適合藏身了,不往他身后躲往哪躲?不過終究有些愧疚,也不理會那倉皇從屋子里跑出來的男女,指著老白就說道:“快,快把那夜壺弄下來啊,腦袋罩在里面,人不捂死了么?”
最后,還是陳水生對老白最夠意思,一點(diǎn)不嫌棄埋汰,上去試圖把夜壺給摘下來,結(jié)果努力拔了幾下,紋絲不動。M.
鷂子哥看了一眼,說:“這弄不下來的,得鋸開!!”
說實(shí)話,我這輩子頭一次這么虛,看著頭頂夜壺挺地上的老白,我仿佛看見了我自己,要嘛被夜壺活活憋死,要嘛就去鋸開夜壺,可如果鋸開……我敢保證操刀師傅絕對會手滑,不光鋸夜壺,連頭都得給我鋸開!!
這種死法太驚悚了!!
不管怎么樣,還是得先救老白,那夜壺就那么大點(diǎn),口子跟老白的脖子幾乎快叩的嚴(yán)絲合縫了,晚一點(diǎn)保不齊就真給老白憋死在里面了,這廝雖然不是什么講究人兒,但被夜壺捂死這種事兒,作為我兄弟我都接受不了!!
鷂子哥一把拎住那對闖禍的男女,說讓對方帶路,隨后他和陳水生兩人扛起老白就走。
本來我也是想跟著的,鷂子哥扭頭說,你就算了,你要是跟著,保不齊鋸個夜壺都能把鋸條崩了,然后直接沖著你腦袋上就來了,到最后老白沒救了,你也得完?duì)僮印?br/>
我想想,好像也是這么個道理,倒霉成這樣,還是別跟著了,連忙讓張歆雅和小稚扶我回旅店。
回了旅店后,我找了個沒什么尖銳物品的地方一坐,一動不動的,生怕一個不小心把自個兒交代了。
小稚盤腿坐在床上,眉頭鎖的死死的,似乎也被我這恐怖而劇烈的厄運(yùn)驚到了,一直在掐算著什么,許久之后,她滿臉驚喜的從床上跳了起來:“我知道咱們該怎么回家了!!!只有這一種辦法能安全回到真武祠!!”
……
(第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