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五章 知錯(cuò)了?
    天色已深,夜幕沉沉。
    葉非晚只覺頭腦微醺,腳步仍有些許虛浮,沿著墻根著緩緩朝著葉府走去。
    身后,扶閑靜靜跟著,以往總帶著幾分風(fēng)流的容色,此刻卻面無表情。
    不知究竟行了多久,葉府終究出現(xiàn)在前方不遠(yuǎn)處,高大的府邸門口,極為幽靜漆黑。
    “我到了?!比~非晚停下腳步,轉(zhuǎn)頭望向身后的扶閑,勾唇笑了笑,“進(jìn)去了?!?br/>
    語畢,揮揮手便要徑自走出府中。
    “葉非晚?!狈鲩e卻喚住了她。
    葉非晚腳步一頓。
    “……”可扶閑卻再未曾言語,只是站在那兒,頎長的身子莫名透著幾分孤寂。
    “扶閑,我知道你的身份定然不簡單,總是裝的這般紈绔,可是,你卻是一個(gè)好人……往后,也愿你一切安好,”葉非晚笑了笑,“如今銀子已經(jīng)兩清,便不要再總是往葉府來,我也不會(huì)再去如意閣了?!?br/>
    她伸手,便要推開面前的大門。
    扶閑盯著她的背影,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她說的是認(rèn)真的,手中的錢袋,便是她要?jiǎng)澢褰缦薜淖C據(jù)。
    可是,心底莫名的憋悶,說不上來的緣由。
    “葉非晚!”他驀地低吼一聲,一字一頓,而后大步流星上前。
    葉非晚聽見急促的腳步聲,心中一慌,剛要轉(zhuǎn)身,卻未等她看清人影,身子已被人重重抵在墻上。肺腑中方才喝下的美酒似乎在搖晃著,頭腦都一陣眩暈,她皺了皺眉,腹部有些難受。
    可她并未有太多心思思索那難受,身后是冰冷的墻壁,眼前是男人泛著怒火的眸,他在望著她,目光徐徐落在她的唇角。
    葉非晚雙眸微緊,強(qiáng)壓下心中的驚懼:“扶閑,你要做……”
    話并未說完,葉非晚只覺眼前黑影逼近,扶閑竟直直朝她吻了下來。
    她怔在原處,身軀僵凝,甚至能清晰嗅到扶閑身上的酒香,那般濃郁好聞。
    這一瞬,恍若靜止。
    扶閑的唇,終究只堪堪停在葉非晚的臉頰,再一動(dòng)未動(dòng)。
    方才,葉非晚幾乎下意識(shí)般躲開了他。
    二人之間長久的死寂,扶閑始終一動(dòng)未動(dòng)。
    良久。
    “葉非晚!”扶閑驀地作聲,聲音咬牙切齒,“你躲什么?此事分明是本公子吃虧!”
    “……”葉非晚靜默著,只覺得腹部似乎更加難受了。
    “……你,”扶閑卻滯了滯,良久方才道,“……哭了?”
    葉非晚眸中閃過一絲慌亂:“沒有!”幾乎瞬間否認(rèn)。
    “若是沒哭,這是何物?”扶閑伸手,指尖輕觸著她的眼下,淚珠冰涼。
    葉非晚怔怔感受著他的動(dòng)作,她并未想哭。
    只是……方才下意識(shí)避開扶閑的唇時(shí),她想到了封卿。
    曾經(jīng),他也是這般避開他的。
    原來……是真的無法接受。
    “扶閑……”葉非晚垂眸,嗓音艱澀,“抱歉……”
    扶閑目光一緊,望著眼前的女人,她的抱歉,只讓他聽著心中怒火中燒,卻又在望見她的淚水時(shí),心底頹然。
    伸手,一把將女人困在墻壁與自己之間:“葉非晚,你抱歉什么?”
    葉非晚凝眉,伸手推了推他:“我有些難受,你且先……松開我?!?br/>
    “葉非晚,你知不知道,本公子最討厭你這番模樣?封卿抱你沒事,那夜那個(gè)叫南墨的男人抱你也沒事,只有本公子抱你,你難受了是不是?”扶閑嗓音喑啞。
    那晚靖元王府官宴后,將她送到葉府,他看見了那個(gè)叫南墨的男人,只是……未曾理會(huì)罷了。他知道,能牽動(dòng)葉非晚心思的,從來只有一個(gè)封卿而已。
    可是此刻,她的推拒,終究讓他開始斤斤計(jì)較起來。
    “扶閑,我難受并非因著此事……”葉非晚還欲說些什么,可腹部陣陣翻涌,只擾的她肺腑一陣陣酸痛。
    扶閑瞇眼看著她臉色近乎蒼白,越發(fā)上前問道:“還能因著什……”么。
    最后一字,他并未能說出口。
    葉非晚突然低嘔一聲,吐在了他的衣襟上。
    “……”扶閑盯著眼前的女人,一片死寂,良久方才開口,一字一頓,咬牙切齒“你說,你難受,是因?yàn)橄胪???br/>
    “我今日……喝了不少酒……”葉非晚聲如呢喃。
    “本公子今日定是瘋了,才會(huì)對(duì)你這女人……”扶閑暗咒幾聲,死死盯著眼前的女人,又看了眼衣襟上的污穢,他轉(zhuǎn)身便離開,一步都未曾停留。
    葉非晚癟癟嘴,她說過自己難受,是他還要湊近上前的。
    “小姐,您回了?”張管家的聲音響起。
    葉非晚回過神來,低應(yīng)一聲:“嗯?!鞭D(zhuǎn)身進(jìn)了葉府。
    沒有點(diǎn)上燭火,她只是躺在床榻上,想著今夜之事,莫名的惆悵,卻又極為輕松。
    今后,便再不虧欠任何人了……
    只是,不過一炷香的時(shí)間,她的闌窗驀地被人敲了一下,葉非晚一驚,后背竟生了一層冷汗,她只是……突然想到了那個(gè)曾經(jīng)來過的人,那個(gè)……嗜好穿一襲白衣的人。
    然,下刻……
    “葉非晚,本公子身上的衣裳可是上好的綢緞,紋銀二百兩!”窗子被人推開,卻是方才離開的扶閑去而復(fù)返。
    葉非晚心口一松,干脆走到窗口處:“想不到扶閑公子也會(huì)私闖民宅,至于你的衣裳,”說著,她打量了一眼他的衣襟處,“我早就便說自己難受,扶閑公子硬要湊上前來,而今臟了……差人洗洗便是了!”
    話落,徑自將闌窗關(guān)上,上好木栓。
    窗外,扶閑瞇眼打量著緊閉的闌窗,方才他心中氣惱慌亂,轉(zhuǎn)身便離開了,可走到半路方才想到,她一個(gè)女子,還醉了酒,葉府大門緊閉,若是出些什么事……
    余下之事再不敢想,匆忙便折返回來,而今見她還有心思與他爭執(zhí),看來酒也醒了。
    唇角微勾,卻又想到什么,收斂笑意,輕哼一聲,他轉(zhuǎn)身消失在夜色見。
    房中。
    葉非晚慶幸著自己方才關(guān)窗關(guān)的快,二百兩紋銀,什么衣裳這么貴……
    可下刻,她癟癟嘴,以往,她也是穿這般貴重的衣裳的,只是,現(xiàn)在穿不起了而已。
    她早已經(jīng)沒有多少紋銀了。
    “啪——”,卻在此刻,闌窗外再次傳來一人。
    葉非晚皺眉,望向窗口處,隱約映出一人的身影,身姿頎長。
    她只當(dāng)扶閑還在等著催賬,心中無奈:“我錯(cuò)了可好?還請(qǐng)您高抬貴手,饒過我這個(gè)弱小女子,來生定當(dāng)牛做馬報(bào)答!”
    “……”可門外,一片死寂。
    嗯?葉非晚皺眉,憑著最后一絲酒意起身,莫名心中竟有一股不祥之感。
    下刻,窗外人緩緩開口,嗓音清冽,有些疲憊,卻罕有的帶了絲柔意:
    “葉非晚,你這是在對(duì)本王……認(rèn)錯(cu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