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章 曾因酒醉鞭名馬
    ,笑傲左冷禪 !
    和趙四海四人聊了一會兒,左冷禪就弄清楚了大部分事情。
    原來當(dāng)初在孟縣分手之后,四人就在八天之后到達(dá)了嵩山,遞上左冷禪的親筆信,主持日常事務(wù)的薛穆還將信將疑。不過等見到左冷禪親筆謄抄的全真劍法和全真教心法之后,嵩陽四老就再沒有了懷疑,肯定了四人的身份,按照武功高低,就將四人列入內(nèi)門弟子,排在湯英鶚之下鄧八公高克新之上。
    “不算我,后世的嵩山十三太保已經(jīng)有了十二個,第十三個是誰?”
    左冷禪心底嘀咕,嵩山十三太保的名頭如雷貫耳,但是左冷禪卻不是十分清楚第十三個人到底是誰。
    趙四海自然不知道左冷禪想的是什么,又接著講下去。原來衡山大會之后,留守的嵩陽四老接到長青子的飛鴿傳書,商量了一下,只留下宋老生帶著幾個外門弟子留在門派震懾宵小,其余的五百多弟子都在薛穆三人的帶領(lǐng)下跋山涉水來到了洛陽。
    這一路上大家到處宣傳魔教的殘忍和嵩山派誓死與魔教不兩立的決心,果然名氣大震,許多江湖上的好漢來投,于是在薛穆的首肯下,幾個內(nèi)門弟子分成四塊,在洛陽城東西南北招收預(yù)備弟子,而趙四海四人負(fù)責(zé)的正好是南門。
    “大師兄,這些預(yù)備弟子來歷不明,龍蛇混雜,要是他們借著嵩山派的名頭干壞事,可能會壞了我們的百年清名?!倍∶忝嬗袘n色,名門正派的最大優(yōu)勢是名聲好,即使有一段時間青黃不接,衰落下來,只要招牌還在,挺過去了依然會存在。
    但是名聲敗壞了,別的勢力就有了借口,借機蠶食自己的勢力,甚至欺上門來也有可能。這樣的門派即使被滅門,別人也不會說什么。
    “老二考慮的對,等我跟師尊他們商量之后,所有的預(yù)備弟子都要進(jìn)行一段時間的集中培訓(xùn),再篩掉一部分品行不端、來歷不明,或者心懷鬼胎的人。我們嵩山派的清名是祖祖輩輩無數(shù)的血淚打拼出來的,絕不能敗在我們的手里?!?br/>
    左冷禪點點頭,正好天色已黑,趙四海四人也跟著收攤,往東門口匯集而去。那里有一座悅來客棧,都被嵩山派的人花銀子包了下來,現(xiàn)在已經(jīng)住了五百多號人。泰山派、恒山派的人各來了差不多一百人,也住在旁邊不遠(yuǎn),守望相助,警惕魔教的進(jìn)攻。
    左冷禪回到客棧的時候,引起了轟動,薛穆和莫大偉流著熱淚們不停的看著左冷禪說好,孫秀萍更是母性大發(fā),扭著左冷禪的耳朵又是罵又是笑,搞得左冷禪無奈至極。沒辦法,誰叫自己是五師叔一把手一把尿親手帶大的,母親一般,怎能反抗。
    “好了五妹,放開冷禪,怎么說冷禪也是大掌門級別的高手,不久之后又要接替師兄成為嵩山派的掌門,你還把他當(dāng)做小孩子一樣教訓(xùn),別人看了會笑話?!毖δ旅约浩岷跐庥舻暮樱眯Φ目粗鴮O秀萍爪下可憐兮兮的左冷禪。
    “哼,我就是小禪兒的母親一樣,誰敢說三道四?!睂O秀萍眼睛掃過,原來一直在偷笑的趙四海等人連忙挺直了胸脯,眼不斜視,十分端正。雖然才加入嵩山派半年,但是趙四海四人很快就知道,嵩陽五老中,長清子德高望重,輕易不會懲罰弟子。
    薛穆執(zhí)掌刑律,威嚴(yán)極重,不過只要弟子不犯事,他也不會隨便懲罰別人。三師叔和四師叔是最好玩的,一個愛喝酒,一個本來就和善,有時開開玩笑都可以。只有五師叔,平時人最好,但是要真的得罪了她,就自求多福吧。
    孫秀萍得意的朝二哥哼了一聲,看向左冷禪:“小禪兒,師叔說的沒錯吧?”
    左冷禪眼皮一跳,開玩笑,我哪敢有意見,要是有意見,就不是您老一個人收拾我,而是師尊師叔五個人收拾我了,誰不知道他們最疼你。
    左冷禪連忙擺擺手,跑到五師叔的背后,給她捏起肩膀來。孫秀萍這才滿意的點點頭,這才是我一手帶大的小禪兒嘛。
    等鬧夠了,莫大偉才道:“冷禪,聽說你的內(nèi)功被任重吸光了,有這回事沒有?”聽到正事,其他人也豎耳聆聽。
    左冷禪笑道:“師叔不用擔(dān)心,任重的吸星大法雖然厲害,但是他好像學(xué)會不久,沒有練到大成,侄兒其實還剩下兩成內(nèi)力,只是后來挨了東方信一掌,真氣被打散落入四肢百骸之中。后來侄兒勤練全真教鎮(zhèn)派內(nèi)功純陽玄功,加上昨天意外吞服了一個娃娃魚的精血,內(nèi)功已經(jīng)恢復(fù)了五成,一個月之內(nèi)恢復(fù)修為絕對沒有問題?!?br/>
    左冷禪說完,心底也頗為感慨,沒想到娃娃魚的藥效那么強烈,今天一覺醒來,他就發(fā)現(xiàn)自己的真氣已經(jīng)恢復(fù)了三成多,后來又經(jīng)過幾個小時的打坐,配合上神妙無比的先天功,內(nèi)力已經(jīng)恢復(fù)了五成。
    更恐怖的是,他感覺到還有許多精氣潛藏在四肢百骸,煉化了估計足夠自己恢復(fù)八成真氣,再加上苦修,一個月之內(nèi)恢復(fù)修為當(dāng)無問題。
    正好也是時候結(jié)束這場正邪之戰(zhàn)了!
    左冷禪雙眸流過一道冷光,任重,不等你猖狂的變成任我行,老子就要將你打出屎來。
    “對了,三位師叔,華山派現(xiàn)在的情形怎么樣了,沒有被魔教殲滅吧?”左冷禪說到這里,心情有點焦急,原先魔教不急著圍攻華山是因為想圍點打援,先滅掉自己等人率領(lǐng)的救援隊伍,不過等自己打退了任我行,左冷禪也不敢確定他們會不會趁四派援軍未到之前先把華山拿下。
    “三天前剛剛大戰(zhàn)一場,魔教死了五個長老和風(fēng)雷堂堂主、魔教五癡。華山四劍只剩下周清玄和風(fēng)清揚,劍宗第一高手莫長天戰(zhàn)死,就是紫霞上人寧清羽也身受重傷。其余的普通弟子死傷無數(shù),我們得不到確切的消息,我估算了一下,華山派起碼失去了一千多人,現(xiàn)在只有一些精英退守東峰朝陽峰險峰絕頂,借著陡峭的地勢跟魔教對峙。”
    “這樣說來,我們來的恰到好處?!?br/>
    左冷禪和薛穆對視一眼,都會心的笑了起來。這一次救援,四派的人本來的打算就是讓華山和魔教兩敗俱傷,現(xiàn)在看來,他們的目的已經(jīng)初步達(dá)到。但是下一步,就不能坐山觀虎斗了,而是要真正的跟魔教干一仗,要不然會被各個擊破。
    顯然,薛穆也想到了這個事情,面色沉重,望了望客棧里五百多個弟子,心中暗嘆,不知道此戰(zhàn)之后還有多少人能幸存下來。
    孫秀萍心思細(xì)膩,看到氣氛沉悶下來,強笑道:“對了小禪兒,聽說你不知道從哪里拐來一個大美女,長的那是天姿國色,就像月宮中的嫦娥,她什么時候能到,我都迫不及待的想見到我的兒媳婦了?!?br/>
    “哈哈,五妹,冷禪那么高的眼光,能被他看中的一定是秀美端莊的大家閨秀,絕對差不了?!?br/>
    “老夫不關(guān)心這些,就是想知道她會不會煮下酒菜,這些年五妹不下廚,說油煙對皮膚不好,天天吃老四炒的菜,惡心死了?!蹦髠バ挠杏嗉碌拿约旱亩亲?,一陣后怕。
    “哼,三哥,你為老不修,那個叫蓉蓉的小妮子還沒過門呢,你就想著將人家推進(jìn)廚房做飯,太可恥!”孫秀萍冷哼了一聲,看向左冷禪。
    左冷禪心中偷樂,五師叔問的哪里是蓉蓉,分明是想知道師尊什么時候能到。只是打死他也不敢露出半分異象,面色端正的道:“稟告五師叔,師尊他老人家應(yīng)該很快就能到達(dá),也許我們正在吃飯,他們就趕到了?!?br/>
    “啊,這么快!我去催后廚快點做飯,多加幾個菜?!睂O秀萍急急忙忙向客棧后面跑去,絲毫沒看到幾人眼中戲謔的笑意。
    ……
    大碗的酒、大塊的肉
    客棧上下兩層,包括院子里,用不上精細(xì)的桌子,兩條板凳,上面加一大塊木板,就是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淖雷?,上面擺滿了酒水、瓜果、蜜餞,最重要的是咕嚕咕嚕冒著泡的火鍋。紅紅的辣油、噴熱的香氣,惹得眾人垂涎三尺,食指大動。
    桌子后面,零星的擺放一個大圓桶,裝滿了白飯,再后面又是大鐵鍋,里面是珠粉,更多的是面條。臊子面、云吞面、牛肉面、羊肉面……水汽蒸騰,冒著濃香。
    嵩山派幾乎所有人,六百多個弟子,全部都坐在桌子旁,猜拳的猜拳,喝酒的喝酒,矜持一點的小口微抿,豪放的則是敞開肚皮大碗吃喝,稀里嘩啦。張鐵柱滿意的放下大海碗,將最后一塊牛蹄膀塞進(jìn)嘴里,大口嚼吃。他滿意這里的伙食,也滿意這里的氣氛,更滿意的是所有人吃的飯菜都有他的一份功勞。
    沒錯,預(yù)備弟子本來是沒機會沒資格掌勺的,但是他張鐵柱與眾不同,大師兄是認(rèn)識他的。于是張鐵柱在所有預(yù)備弟子羨慕的眼光中被大師兄親自點將,負(fù)責(zé)今晚的牛肉湯面。雖然旁邊有師兄監(jiān)視著,吃飯之前大家又用銀針試了一遍,但絲毫減退不了張鐵柱的驕傲,因為剛才大師兄曾經(jīng)親熱的拍著他的肩膀說:
    “鐵柱,手藝不錯,你煮的牛肉面我很愛吃!”
    從那一瞬間,張鐵柱就覺得自己升華了,與眾不同了,自己的人生充滿了斗志。他決定,一定要加入嵩山派,一定要經(jīng)常煮面給大師兄吃,不僅是牛肉面,還有羊肉面、臊子面……
    忽然,正中心的熱鬧吸引住了他的目光,只聽見十三師兄道:“師尊,四位師叔,大師兄,弟子最近讀書認(rèn)真,自我感覺學(xué)問大有長進(jìn),我給大家念一首我新做的詩吧?!?br/>
    在眾人哄笑之中,只聽得高克新師兄豪邁的念道:“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fù)回。
    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發(fā),朝如青絲暮成雪。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天生我才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fù)來。
    烹羊宰牛且為樂,會須一飲三百杯。
    ……
    張鐵柱聽到一半就覺這詩寫的太好了,自己都聽得熱血沸騰,連忙站了起來熱烈的鼓掌,大聲叫好。只是才拍了幾下,就發(fā)現(xiàn)所有人都怪異的看著自己和高克新師兄,旋即哈哈大笑起來,前俯后仰。張鐵柱被笑的莫名其妙,悄悄的扯過王二小的衣服,輕輕的道:“二小,難道十三師兄的詩寫的不好么,我覺得非常好啊,不輸給那些大詩人。“
    王二小是他新認(rèn)識的朋友,也是這一次被嵩山派特招的預(yù)備弟子,他身邊還有自己的兒子王二蛋。聽說他們都是在長江之戰(zhàn)之中立下大功的船夫后人,所以不僅大師兄很看重他們,就是其他師兄,對他們也很客氣,論地位可比自己高了許多。
    高克新鬧了一個大花臉,也低聲向左冷禪問了同樣的問題。
    徐蓉蓉笑的喘不過氣來,道:“十三師弟,這首詩恐怕不是你寫的吧?”
    “嫂子,當(dāng)然是我寫的,我承認(rèn)這首詩是有點不好,不過也是我辛辛苦苦……”
    “哈哈哈,笑死我了……”鄧八公卻再也忍不住,笑了起來,旁邊樂厚也是笑的差點噎住,翻了翻白眼。
    “這首詩是李白的將進(jìn)酒,應(yīng)該不是十三弟你寫的吧。”徐蓉蓉強忍住笑,低聲道。
    “我前陣子將詩寫在一張白紙上,后來不見了,原來是李白這小子把我的詩偷走拿去炫耀,太無恥了,要是被我抓到看我不扒了他的皮……”
    眾人翻翻白眼,心想無恥的是你老兄吧,竟然將千把年前的大詩人李白污蔑成抄襲自己詩作的小偷,不僅無恥,更是丟人。
    “十三弟雖然犯了錯誤,但是這種好學(xué)之心值得大家鼓勵,我也做了一首詩,請大家品鑒!”左冷禪也是就以濃厚,紅著臉大聲高叫。
    “好??!”眾人哄堂叫好,張鐵柱和王二小,甚至王二小五歲大的兒子王二蛋都聚精會神的看向左冷禪,等待大師兄的大作。
    左冷禪今晚高興,喝了五六壺酒,甚至半醉半醒之間,熱血澎湃之下,朗聲念道:
    “不是尊前愛惜身,佯狂難免假成真,
    曾因酒醉鞭名馬,生怕情多累美人。
    劫數(shù)東南天作孽,雞鳴風(fēng)雨海揚塵,
    悲歌痛哭終何補,義士紛紛說帝泰。
    他的詩剛念完,就發(fā)現(xiàn)所有人都古怪的看著自己,不過左冷禪確實是醉了,撲通一聲癱軟在地上,睡了過去,最后的一道意識居然是為什么蓉蓉的臉色這么難看?
    孫秀萍拍案而起,道:“把這個混小子扔到大街上,讓他好好清醒清醒,哼哼,‘曾因酒醉鞭名馬,生怕情多累美人’這樣的詩也寫的出來,男人果然不是好東西。”孫秀萍意有所指的向眾人看了一眼,拉住徐蓉蓉氣呼呼的走了,留下目瞪口呆的長清子眾人。
    “哼!”長清子冷哼一聲,道:“把這個混小子扔到大街上,再潑點冷水清醒清醒,省得喝了二兩酒就亂說話?!闭f完背負(fù)雙手也走了。
    丁勉幾人呆呆的望著這一切,良久才反應(yīng)過來,向薛穆兩人問道:“二師叔,該怎么辦?”
    “曾因酒醉鞭名馬,生怕情多累美人,好詩好詩,就是念的時候不對,嗯,地方也不對。”薛穆咂咂嘴,露出回味無窮的表情,一臉沉醉,旋即走了。
    “能怎么辦,涼拌!”莫大偉人影一閃,也消失不見。
    只留下丁勉幾人哭喪著臉,不知道該怎么辦。真的把大師兄扔在街上,還要潑點冷水?不行,那不是找揍么!幾人打個寒顫搖搖頭把這種想法趕走,但是一想如果不這樣做,五師叔絕對饒不了自己,到最后結(jié)果絕對也好不到哪里去。
    左右為難,進(jìn)退維谷!
    “靠,為什么犯錯的是大師兄,結(jié)果受罰的卻是我們,沒天理??!”
    ……
    將近五千字的大章,感動有木有,票票有木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