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固步自封
篝火旁,三人正在烤著火說著話,卻見官渡悄無聲息的伸出手,將中指壓在拇指下,然后輕輕向草叢方向彈出。</br> 草叢中,幾名強盜正貪婪的注視著篝火附近的三人和馬車,不料一道真氣掠過,直穿腦門,幾人頓時萎靡在草叢中。</br> “幾個養(yǎng)家糊口的小賊而已,你又何必下此毒手?”甄琪不解的問道。</br> 官渡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怒斥道:</br> “等你的小婢女做了壓寨夫人,再給我說這種話吧!”</br> 暖暖聽到兩人的爭論,頓時好奇道:</br> “壓寨夫人?什么是壓寨夫人?”</br> 甄琪耐心的解釋道:“就是占山為王的土匪,土匪中的首領(lǐng)如果沒有娶媳婦,山寨中就會人心不穩(wěn),日子過不長久,也會被江湖中人看不起,所以土匪首領(lǐng)的老婆,就叫壓寨夫人。”</br> 暖暖繼續(xù)好奇的問道:</br> “可他們?yōu)槭裁匆胰プ鰤赫蛉耍俊?lt;/br> “不是你,難道是我嗎?”甄琪不由得瞪了暖暖一眼,然后又指著官渡道:“莫非你是要他去山寨做壓寨夫人?”</br> 這時的官渡,正眼巴巴的看著太子丹串著幾塊肉干,正在火上炙烤。</br> 官渡此刻正在心疼這樣的神器被甄琪暴殄天物,更沒心情理會兩人說話。</br> “公子,你這個想法也不錯。”暖暖一本正經(jīng)的說道:“如果官公子去山寨做了壓寨夫人,那可有熱鬧看了呢。”</br> 官渡終于將視線從太子丹上移開,看向暖暖道:</br> “小心我現(xiàn)在就把你送到山寨里去!”</br> 聽到這里,暖暖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br> 不等官渡說話,甄琪接著說道:</br> “你說你,好好的幾個土匪,我們把他們叫過來,一起吃點烤肉,聊聊天,也能順便了解了解他們?yōu)槭裁慈プ鐾练耍@樣才能體察民情,你一出手,全部給殺了,多可惜!”</br> 官渡無奈,只好賭氣的道:“好!下次再遇到土匪,我不管,你自己出手!”</br> 甄琪吩咐暖暖道:“你去那邊看看,看他們有沒有落下什么有用的東西。”</br> 暖暖依言,從篝火里抽出一根火勢正旺的木頭,便向山賊埋伏的草叢中走去。</br> 這時的山賊早已氣絕身亡,依舊還保持著偷窺馬車和篝火的方向。</br> 暖暖翻了翻幾具尸體,只見他們除了隨身帶的幾個砍柴用的柴刀,別無他物,只是在破爛的貼身衣物里,翻出幾枚銅錢來。</br> 返回篝火地方,暖暖掂量了掂量手中的幾個銅板,無奈道:</br> “幾個窮土匪而已,身無一物。”</br> “不窮的話,他們怎么可能會去做土匪呢。”</br> 甄琪一邊說著,一邊翻著太子丹,將串在上面的肉干烤得滋滋冒油。</br> “他們的據(jù)點,離這里三四里遠(yuǎn),我們現(xiàn)在是進了他們的地盤,所以他們才會打劫我們,不過他們的寨子一共也不到十個人,他們首領(lǐng)死了,剩下的人也就會一哄而散。”</br> 甄琪如數(shù)家珍的說著這伙土匪情況,仿佛他早已對這伙土匪了如指掌,官渡順勢調(diào)侃道:</br> “聽你這口氣,好像也在這里做過土匪一樣。”</br> 甄琪將烤好的肉分給官渡和暖暖一人一塊,然后拿著剩下一塊烤肉,刻意提醒官渡道:</br> “你別忘記了,我現(xiàn)在是陸地神仙,他們這點事能瞞住我這神仙嗎?”</br> 官渡依舊不服氣,反唇相譏道:</br> “神仙?神仙也吃烤肉嗎?神仙也用吃飯嗎?”</br> 甄琪頓時愣了一下,繼續(xù)道:</br> “神仙當(dāng)然可以不用吃飯了,不過神仙也可以吃啊,難道這烤肉有毒嗎?”</br> 官渡得理不饒人,繼續(xù)調(diào)侃道:</br> “那你吃東西,豈不是浪費糧食?”</br> 這下終于輪到甄琪啞口無言了,不過暖暖倒是很有眼色,不失時機的道:</br> “沒事,浪費就浪費吧,反正我們帶的干糧還多著呢。”</br> 這下甄琪徹底無語了,官渡則放聲大笑了起來,仿佛在戰(zhàn)場上打了勝仗一般。</br> 三人圍在篝火旁,一邊聊著天,一邊吃著烤肉,然后暖暖又拿來水袋,甄琪喝了一口,發(fā)現(xiàn)里面原來裝的是酒。</br> “我想著公子在路上會無聊,就偷偷在里面裝了酒。”</br> “這樣就挺好,還是你最了解我。”</br> 甄琪一邊說著,一邊將水袋遞給官渡,官渡卻皺眉搖頭道:</br> “我不喝酒。”</br> “從來不喝酒?”甄琪好奇道。</br> 官渡態(tài)度堅決的搖了搖頭:“我向來滴酒不沾!”</br> “酒,這么好的東西你都不喝,”甄琪嘆氣道:“看來你的人生必定錯過不少美好的東西。”</br> “你知道你為什么一直不能提升境界嗎?”</br> “為什么?”官渡疑惑的看向甄琪。</br> “因為你在作繭自縛。”</br> 官渡疑惑的眼神,表示仍不理解。</br> “你不喝酒,是因為怕酒擾亂你的心境,致使你再次走火入魔。”</br> 被點破了心事,官渡只好如實道:“酒后亂性,酒有什么好喝的?!”</br> 甄琪故作高深的道:“所以說你是在作繭自縛,你又沒喝過酒,你怎么知道酒后會亂性?”</br> 官渡舔了舔嘴唇,不再說話。</br> “反正你也暫時提升不了心境,還不如喝點酒,正所謂不破不立,或許喝點酒,沒準(zhǔn)忽然就腦袋里靈光一閃,就提升了心境呢?”</br> 官渡瞪著甄琪,斥道:“歪理邪說!”</br> 甄琪也不生氣,而是繼續(xù)說道:</br> “往年我們?nèi)业桥R霧靈山,拜會神劍門,就在你們門派中,你也見過我姐姐幾面,你們之間的那點事情,是頭豬都能看得出來。”</br> 官渡扭頭看著甄琪,反問道:“你說這話的意思,是在罵我?還是在罵你自己?”</br> “我誰都沒有罵,我只是想告訴你一個事實罷了,就如同這酒一樣,你嘗都不敢嘗,卻斷定這東西會亂你心境。”</br> “所以呢?”</br> “所以,你需要勇敢的去嘗試才行,你要是喜歡我姐姐,你只有親口去告訴她,你不說,她怎么會知道?”</br> 這時甄琪換上一副不懷好意的表情,繼續(xù)調(diào)侃道:</br> “如果你不敢去告訴了她,你就不能確定她是不是也喜歡你,如果你告訴了她,她可能就更不喜歡你了。”</br> 聽到這里,官渡神色大變,雙眼也變得赤紅,怒道:</br> “我殺了你!”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