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四章 沈棠蘇醒
    四個小時后,楊大夫卻沒有如約出來。
    厲北琛站在那,逐漸失去鎮(zhèn)定。
    九九紅著眼眶,小聲問霍凌,“霍凌叔叔,你不是說奶奶的手術(shù),只要四個小時嗎?
    為什么還沒有結(jié)束,爹地他的臉色,很白。”
    “是啊!我是說那是在成功的情況下……”霍凌話說了半句,立刻打住。
    差點扇自己的烏鴉嘴。
    “九九,你稍安勿躁。”溫寧站起身,走過來安撫兒子,“每一場手術(shù)都沒有絕對的時間。
    臨床上會根據(jù)病患具體出現(xiàn)的情況調(diào)整。
    我們耐心等待,你看,楊大夫并沒有中途出來下病危,那就是好消息。”
    她的目光看向僵立不動的厲北琛。
    厲北琛側(cè)目,她竟是在安慰他,她的臉很溫柔,讓他貪戀,很想將她擁入懷中。
    他垂下眸光,看著她,近乎啞聲道,“溫寧,我能抱抱你嗎?”
    溫寧幾乎無法拒絕,這一刻,他就像快失去母親的孩子,脆弱至極。
    她走過去,遞上一方紙巾,纖瘦的肩膀微微靠進他健碩的懷里。
    厲北琛緊緊把她摟住,低頭,下顎揉入她軟白的頸子里,淡青的胡茬,深深的扎痛她。
    他的男人氣息,瞬間將她包圍,讓她失神。
    只不過片刻,他就放開了她,叮囑她,“你回去坐下吧,久站會累。”
    “我還好,你也別急。”溫寧欲言又止。
    他的薄唇,終于勾起了一絲可見的笑意。
    這一刻,空氣溫脈而靜默,一切似乎走向美好……
    哐啷——
    手術(shù)室的燈停下來,無菌門緩緩打開。
    所有等待的人,呼吸停住。
    楊大夫摘下口罩走了出來,他的背后,是手術(shù)完成的沈棠。
    厲北琛深沉的眸,染上猩紅。
    楊大夫走過來,帶著喜色對他說道,“厲總,沈夫人的手術(shù)成功了,謝芷音捐獻的脊髓沒有問題,術(shù)中無排異現(xiàn)象,現(xiàn)在只要等沈夫人麻醉蘇醒,您就可以和她說話了。”
    厲北琛不語。
    霍凌激動地推搡他,“三哥,別傻了,沈阿姨很快就會醒來了!”
    “太好了!沈阿姨多好的一個人,吉人自有天相啊。”祝遙遙也忍不住歡呼。
    “推我母親進病房。”男人克制的出聲。
    沈棠在昏迷中,被推進病房里。
    厲北琛扭頭,深深地看了溫寧一眼。
    女人牽著兒子,對他露出笑容。
    這一刻,無比珍貴,厲北琛看著她的小腹,母親知道溫寧又懷了他的孩子,會高興嗎?
    會的。
    這是她手術(shù)醒來,最大的一個禮物。
    半個小時后,沈棠麻醉蘇醒,有了微微的意識,她睜開眼縫,神情虛弱。
    “母親。”厲北琛高大的站在床頭,大掌握住沈棠的手。
    沈棠對兒子抱怨,“好痛啊,北琛……這是我最后一次承受這么大的痛苦了,好嗎。
    要是還有下一次,我不做手術(shù)了,你放我離開吧。”
    病房里的人,望著床上枯槁的老人家,沉默下去。
    厲北琛眼角,有淚泛出,他心痛無比,“不會的。這一次,母親全好了。
    你不相信我,也要相信寧寧,她在這里,她是中醫(yī),你忘了嗎?”
    “寧寧?”沈棠轉(zhuǎn)過頭,帶著焦急,“寧寧又來看我了嗎?”
    “阿姨……”溫寧走過去,將她抬起的手握住。
    沈棠一手握住一個,把兒子和溫寧的手疊在一起,喜極而泣,“你們都在,都陪著我,我很開心。”
    厲北琛視線溫?zé)岬目粗鴾貙帯?br/>
    她沒有將小手從他掌心里,抽出去,她只是給母親面子。
    他垂下狹眸。
    “奶奶,還有我呢,你怎么把我忘了?
    你手術(shù)時,最擔(dān)心的就是我了!”九九跑了過去,打斷大人說話,噘著嘴忍住哭泣的樣子。
    “好九九,奶奶想你……還想墨寶。”
    沈棠剛醒,意識模糊,她想念墨寶的樣子,讓溫寧和厲北琛同時沉默。
    厲北琛轉(zhuǎn)過身,冷酷的問霍凌,“謝芷音還在手術(shù)室?”
    霍凌:“她剛捐了脊髓,應(yīng)該還在昏迷中,總之我的人把她看在了手術(shù)室里,她暫時哪里也去不了。”
    厲北琛拳頭握緊,眸底涌現(xiàn)冰冷的暗光,他轉(zhuǎn)身插袋走出去。
    “厲北琛。”
    溫寧跟出門口,叫住了他。
    “你擔(dān)驚受怕累了,休息下。”男人蹙眉,指了指病房里的沙發(fā)。
    溫寧卻搖頭,“不,我有事對你說,你把楊大夫也叫出來吧!”
    她的小臉冷凝,厲北琛眸光微動,閃過一絲暗澤,在猜,她要說的事。
    不一會,楊大夫來到拐角。
    溫寧深吸了口氣,抬頭看向男人,她琢磨著,沈棠的手術(shù)已經(jīng)成功,沈棠的身體不會再受到威脅。
    不管厲北琛和謝芷音的關(guān)系,究竟好不好,壞不壞。
    她都不用再顧及沈棠的安全,可以還原一個真相了。
    溫寧啟唇,“厲北琛,沈阿姨的脊髓壞死,應(yīng)該是謝芷音害的。”
    她話音一落,厲北琛將目光放到她臉上,深邃無比,他的眼神在顫。
    楊大夫則是震驚的瞪大了眼睛,他不可置信,“溫小姐,你是說,謝二小姐自導(dǎo)自演,一出捐獻脊髓的戲碼?!這怎么可能,她算計的那么好嗎,剛好脊髓和血型都萬里挑一的和沈夫人的配型吻合?”
    溫寧鎮(zhèn)定冷靜的點頭,“就是這么剛好。
    假如,她事先知道了她和沈阿姨血型相同,同為稀有,這個陰謀就不足為奇。
    厲北琛,沈阿姨被黎向晚綁架那晚,脊髓被針孔扎過,留下一個很大的針眼。
    這件事,霍凌跟你說了嗎?”
    厲北琛呼吸冰冷,沉思的看著她,默認。
    溫寧再次將手機的照片調(diào)出來,舉到二人面前,“我問過黎向晚了,那天晚上,沈阿姨從她手里消失了四個小時。
    在墨寶失蹤的同時,沈阿姨也不見了。
    整整四個小時,足夠謝芷音對沈阿姨的脊髓注射毒藥了。
    黎向晚說,她的綁匪再次見到沈阿姨時,她渾身烏青,十分虛弱。
    那會,她其實已經(jīng)中毒。
    只是我當(dāng)時趕到山間,救她的時候,我把脈把不出。
    應(yīng)該是很劇性的毒藥,化學(xué)試劑,急速改變了沈阿姨脊髓的基因,導(dǎo)致脊髓血壞死,不再生。
    她的白血病來的特別快吧?很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