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降魔旗桿
“土地廟有什么好看?”魅兒不等皎羽說完,便把話頭搶了過來。
皎羽也不解釋,淡淡地笑了笑,“也并無特別之處,我只是去看一個人。”
虬喙此時是本體,只靜靜地站在皎羽的身邊。他對皎羽的決定一向不怎么多問,只要她去哪,他就會跟著。
魅兒被她這句話一說,好奇心大盛,催著幾個人快點(diǎn)上路,她也想要看一看姐姐要去土地廟探望的到底是什么人。
皎羽又將錦碧的話仔細(xì)想了一遍,覺得雖然那降魔針聽上去很是厲害,但拔除應(yīng)該不至于太過困難。虬喙和魅兒修為弱一些,可能扛不住那法器,所以他們一同前往,不一定是件好事。如若有什么意外,她很難分神顧全他們。
想到這,便對虬喙和魅兒說道:“我去辦件小事,離此并不遠(yuǎn),應(yīng)該很快便可以回來。你二人不必跟隨我前去,我很快回來。”
“那怎么行?要留虬喙留下,我反正要跟著姐姐去。”魅兒見皎羽不想帶她,自然不依。跟著皎羽可以到處走走、看些新鮮事,況且皎羽修為甚高,根本不會有什么危險。
虬喙沒有說話,只靜靜地看著皎羽。他的心意,他想皎羽是懂的。
皎羽細(xì)細(xì)想了想,對著魅兒說道:“你若此次與我同去,那我去雷光寺便不帶你同行。你自己選?”
“怎么可以這樣?!”魅兒一聽著了急,“去雷光寺聚齊魂魄,怎么可以不帶我?”
“那你就乖乖留下,讓虬喙指點(diǎn)你修行。功法傳你這么多天了,也無精進(jìn),要抓緊了。”皎羽說到這,伸手拍了拍魅兒的頭,“你好好練功,等我回來帶你去雷光寺。”
魅兒見皎羽態(tài)度堅(jiān)決,也不敢太過堅(jiān)持,只好不情不愿地閉上了嘴。虬喙靜靜地看了看皎羽,也沒有做出任何表示。他了解皎羽,可正因?yàn)榱私猓艑︷ㄓ鸫诵须[隱有了擔(dān)心。
只有她完全沒有把握的時候,她才會選擇只身前往。可這種時候虬喙也明白,自己去了也幫不上她的忙,只能讓她分神,給她添亂。好在皎羽此時已是仙級修為,一般的修行之人根本傷不了她。所以,虬喙雖然擔(dān)心,卻并沒堅(jiān)持要與她同行。
皎羽見二人安靜下來,心中很是欣慰。伸手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裙,掐指成訣,凌空騰起。魅兒眼巴巴地看著她慢慢飛走,憋著嘴低頭生悶氣。虬喙也不理她,挫身一縱飛了出去。白天是他的覓食時間,他可不想一個人面對著這個古靈精怪的狐貍精。
皎羽雖然知道大概的方向,但畢竟對路線不熟悉,所以掠行速度并不快。飛出約莫六十多里地,遠(yuǎn)遠(yuǎn)看到一個湖。湖水面積和那片火山湖大小差不多,不過顏色不大相同。火山湖的湖水更加清澈,從天空可以直接看到湖中的各種植物。而這個湖的水泛綠,透明程度也要差很多,所以看不出有多深。
見到這個湖,皎羽心中便猜想自己應(yīng)該沒有走錯。錦碧是魚精,這片湖水應(yīng)該就是錦碧得道的地方。按照錦碧當(dāng)時的說法,土地廟應(yīng)該在這個湖的北面。
皎羽在湖邊落下腳,岸邊的白楊樹長得很高,但沒什么草,幾叢矮小的灌木稀稀朗朗地長在靠水的一面,枝杈低垂落入水中。湖中不時有水泡從水底浮上來,在水面上爆開發(fā)出輕微的啵啵聲。這水里應(yīng)該是有魚的。
這里地形地勢都不錯,若是修行也是很好的地方。皎羽在四周探了一下,水中確實(shí)有不少魚蝦,不過都沒什么靈性,只是個頭都比較大。看來錦碧果然不在這里。
皎羽辨識了一下方向,找準(zhǔn)了北方,慢慢地掠行過去。果然沒走多遠(yuǎn),皎羽便看到了一座殘破的廟宇,孤零零地坐落在一片麥地的盡頭。
廟宇依山而建,確切的說也不算是山,而是一個土丘。而這廟宇也不能算是一座廟,更像是一個稍大一些的青磚佛龕,看上去孤零零的。青磚的年頭應(yīng)該很久,邊緣的棱角已經(jīng)被風(fēng)雨磨蝕圓了,顏色也非常古舊。皎羽四下看了看,周圍并沒有人,便向著廟的方向掠了過去。
廟里供奉的土地,并不是一尊獨(dú)立的雕像,而是在一塊石板上用浮雕的手法雕刻出來的。前面的香案也是石頭的,上面放著一只滿是灰塵的香爐,里面插著五、六根半截的線香,不過都已熄滅,香爐中的香灰也已板結(jié),想必是被雨水浸濕后濘在香爐中。
土地雖然只是地仙,但好歹也保一方平安,享受這樣的香火供奉實(shí)在是太過寒酸。皎羽看到這廟宇,輕輕搖了搖頭,替這位土地暗暗嘆了口氣。不過她更想看到的是土地廟的旗桿,可四下看了半天,也不見這廟宇附近有看上去像旗桿的東西。
難道還有另外一個土地廟?皎羽心中想著,便凌空在四周探看了一遍,既沒有找到旗桿,也沒有看見另一個土地廟。皎羽這下有些納悶,按照錦碧的說法,明明是這里,可為什么和她說得不一樣?
皎羽站在廟前,輕聲叫道:“錦碧?”可一連幾聲都沒有人回應(yīng)。
皎羽滿腹疑惑,可又不知道找誰問。低頭想了想,決定等到晚上再看看。錦碧的殘魂要么通過借尸現(xiàn)形,要么只能等到天黑才能出現(xiàn)。自己既然答應(yīng)救她,就且等到天黑之時,看看她是否會現(xiàn)身相見,再做定奪。
主意一定,皎羽便安心下來。土丘上有一棵半死古樹,樹頂上尚有些許枝干上有綠葉,下面的大半都已干枯萎縮。皎羽掠上樹干,慢慢盤坐下來。那降魔針還不知有何等神通,自己還是有備無患,方可高枕無憂。想到這,皎羽閉目入定,掐指運(yùn)功,只待天黑再見機(jī)行事。
日頭落下的很慢,不過天色終究還是漸漸暗了下來。皎羽剛剛收功,遠(yuǎn)遠(yuǎn)聽到有腳步聲向著土地廟的方向走來。皎羽輕輕睜開雙眼,向腳步聲傳來的方向看去。只見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男子、手拄一根竹竿,摸索著向這邊走來。
皎羽坐在原地沒有移動,只細(xì)細(xì)地打量著這個男子。只見他用竹竿向前探著路,腳下的步子緩慢而蹣跚,應(yīng)該是個瞎子。皎羽這時想起錦碧的話,她的相公自她被制后哭瞎了雙眼。難道這就是錦碧的男人?
正當(dāng)皎羽凝神觀察那瞎子的時候,土地廟前面的空地上突然發(fā)出了一聲低沉的聲音,就像有什么東西從地面上鉆出來一般。皎羽連忙低頭一看,一根旗桿正緩緩地從地底鉆了出來。隨著旗桿露出地面,一陣女人的哭泣聲隱隱傳來。而那瞎眼男人聽到這哭聲,腳下的步子也急促起來。
皎羽看到這個情景,立刻站了起來。這應(yīng)該便是錦碧說的那根旗桿了!她的目光順著旗桿一路看下去,終于發(fā)現(xiàn)在旗桿的半腰之處,確實(shí)插著一件什么東西。從遠(yuǎn)處看很像一根長長地簪子,橫著穿透了旗桿的桿身。這應(yīng)該就是那根降魔針了。
此時那男子已經(jīng)摸到了旗桿,丟掉竹棍、抱著旗桿便開始大聲痛哭,與此同時,那女子的哭聲也突然大了起來。男子一邊哭,一邊嘴里叫道:“娘子,你快回來啊!”
皎羽此刻越發(fā)斷定,這女子便是錦碧。想到這,她提氣從樹上飄然落下,來到旗桿旁邊。男子雙目失明,自然看不到皎羽走過來,兀自還在哭泣。而那女子的哭聲卻猛地停住,一個熟悉的聲音傳到了皎羽的耳中:“仙人妹妹,是你來了嗎?”
“錦碧姐姐,正是皎羽。”
“妹妹!你果然守信!”女子的聲音驚喜萬分。而正在哭泣的錦碧相公也停止了哭泣,歪著頭辨識著周圍的聲音。
皎羽看到他們夫妻痛哭的場景,不禁心中酸楚。這男子看上去敦厚老實(shí),雖然雙目已經(jīng)失明,但并無腌臜可怖之感。明知自己的女人不是人類,他卻仍然不離不棄,這讓皎羽從心底對他很是欽佩。這個男人,讓她情不自禁地想起了吳辰非。
“姐姐,皎羽既然答應(yīng)過你,必然會兌現(xiàn)承諾。只是,我該怎樣做?”
錦碧的聲音就像是從旗桿中傳來,聽起來離皎羽很近,但又顯得有些空洞。“妹妹可曾看見旗桿中部的降魔針?正是那根針將我封于虛空之中。妹妹只需延力將其拔除,錦碧便可脫離這苦海。”
“好!”皎羽應(yīng)了一聲,正要提氣,卻發(fā)現(xiàn)那男人正一臉茫然地站在不遠(yuǎn)處,側(cè)耳聽著她和錦碧的談話。降魔針拔出,不知道會發(fā)生什么事,皎羽不想到時傷害到他,否則錦碧就算出來也會傷心欲絕。
皎羽走到男人身邊,伸手便將他的衣領(lǐng)拽住,同時提氣凌空,掠出百步。這才將他穩(wěn)穩(wěn)地放到地上。“我是來救你家娘子的,你且站在這里,不一刻你們夫妻便可團(tuán)圓。”
說完,飛身回到旗桿旁邊。降魔針的位置離地有兩人高,皎羽只好提氣凌空和它保持同一高度,這樣才可以發(fā)力拔除。
“姐姐留神,我這就拔針。”皎羽說完,靈力便激射出去。真氣不偏不倚,正打在降魔針上,只見這長針立刻發(fā)出一陣耀眼的輝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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