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報名闖關(guān)
知客搖搖頭,“兩天了,無一人過得了此關(guān)。”
道人說著話,腳上的步子并未停下。吳辰非跟上他的腳步,繼續(xù)向上走。道觀在山脊之上,所以一路都是上坡。
又走了一小段,山道邊出現(xiàn)一個平坦的平地,平地上立著一個看上去非常老舊的柜子。四周都是樹木,這差不多有一人高的柜子出現(xiàn)在這里透著說不出的古怪。不等吳辰非發(fā)問,知客道人便指了指,說道:“這是第二關(guān),只不過還沒人能到這里。”
吳辰非滿腦子好奇,“這老柜子是要怎樣用做關(guān)卡?”
“一個時辰內(nèi),要說出這柜子的年代和來歷。”道人隨口說了一句。
吳辰非一聽更迷惑了。這么個木頭死物放在這里,讓人說出年代和來歷,莫不是烏虛道人要收個木匠做徒弟?或者當鋪里的朝奉,他們對這種有年頭的東西最懂行。可這老道收個朝奉做什么呢?
吳辰非雖然覺得古怪,可也看不出什么名堂,只好跟上知客道人的腳步。
繼續(xù)往上走,兩人進了道觀。知客道人引著吳辰非進了后院,在一間云房前停下了腳步。門是開的,知客在門口輕道一聲:“道兄,有個小兄弟自稱要出家入觀修行,特帶來讓你看看。”只聽里面?zhèn)鱽硪宦暋斑M來”,道人跨門而入,回身看了吳辰非一眼,示意他跟著走進了房間。
這是一間很普通的云房,家具擺放都是很常見的格局。正廳墻上掛著的自然是陰陽魚的圖案,案幾上凈瓶中插著一支拂塵。進門左手是臥房,右手是個像尋常百姓家火炕一樣的臺子,只不過比炕要短很多。
此時臺子上坐著兩位道人。知客進來,稽首誦號,“原來烏虛道長也在,那就正好一并稟明了。”說完往身后一指。“方才這位小兄弟來到山門,說想要出家入關(guān)修行,我不敢做主,特帶來問過二位監(jiān)院道兄。”
吳辰非見屋里兩個道人看上去比知客級別還高,于是很正式地跪下,行了個跪拜之禮。“在下吳辰非,求入觀學(xué)道,請二位道長成全。”
臺子上坐著的,正是長松觀的監(jiān)院成靈道人與代觀主烏虛道人。觀主未云游之前,烏虛是本觀的監(jiān)院;而等觀主令烏虛代行觀主之職后,他監(jiān)院的事物便全部交給成靈道人處理了。成靈道人做監(jiān)院年頭很長,在觀中也算很有威望。
知客因為無法用“觀主”或者“代觀主”來稱呼烏虛,便只好說“二位監(jiān)院”。
成靈道人對著知客和吳辰非點了點頭,而身邊的烏虛上下打量了一下吳辰非,臉上的表情看上去有些奇怪。
“看你也像是個讀過書的人,因何要出家修行?”
吳辰非抬起頭來看著問話的成靈道長,他看上去比旁邊的烏虛要慈眉善目許多,所以吳辰非回話時眼睛一直對著他。
“回道長,在下從小喜歡看奇書異志,對修仙之事極為向往。近日遭惡鄰誣陷,被家父趕出家門,所以便想借此機會實現(xiàn)夙愿,望道長收留。”說完,又是一個頭磕了下去。
成靈聽完,站起身走到他面前,伸手把他扶了起來。等吳辰非站定,成靈道人臉上卻顯出了一絲為難的表情。他轉(zhuǎn)頭看向烏虛,只見烏虛正緊盯著吳辰非,眼中的神色若有所思。
“師弟,你看此事如何處置?”成靈比烏虛年長些,入觀拜師時間也長些。烏虛只是因為天賦極佳、又非常用功,所以道行更高。
烏虛看著吳辰非,好像在回答成靈的問題,又像是在自言自語。“此子……不收。”
此言一出,成靈道人還沒回話,知客有些沉不住氣了。吳辰非從走進山門開始,和他聊得就很投機,他覺得這孩子一身靈氣,將來也會有所成就。烏虛現(xiàn)在說不肯收留他,知客很想知道是為什么。
通常情況,來觀中要求出家的人很少會被拒絕,畢竟是可以傳一門師承,再說很多人若非走投無路,都不會愿意出家修行的。像吳辰非這樣主動要出家,代觀主竟然不收,他實在不懂是何道理。
“道兄,這孩子很有靈氣,適合修行啊……”
“帶他出去吧。”還沒等知客道人說完,烏虛就一揚手。
知客見他心意已決,無奈之下只好拉了拉吳辰非。“小兄弟走吧。”
吳辰非不知道長松觀為什么不收出家人,心里不愿就此放棄,連忙再次叩首說道:“我是走了四天三夜、徒步近二百里誠心誠意前來求道,萬望二位道長收留于我。”
聽他這樣說,成靈道人面露不忍,探詢的目光看向烏虛。只見烏虛不再打量吳辰非,也不回應(yīng)成靈,而是轉(zhuǎn)頭看向窗外,一語不發(fā)。
知客見狀只好扶起吳辰非,拉著他向門口走去。吳辰非雖然心中難過,可仍沒失了禮數(shù),走到門口還對著兩位道士施了一禮,這才跟著知客道人走出了云房大門。
成靈道人見他二人走遠,看著烏虛問道:“師弟,這孩子的資質(zhì)千年難遇,你為何執(zhí)意不收?”
烏虛看了他一眼,眉頭緊鎖,站起身來在房里來回走了幾步。“師兄想必也注意到了,這孩子氣海中竟有很精純的靈力存在吧。”
“是,我也發(fā)現(xiàn)了。雖然他的氣海容量不大,存下的靈力并不多,但非常純厚。”修行之人,對于這樣的事極其敏感,也習慣這樣估量和評價對方的實力。
“即便這樣,師兄也打算收下他?”烏虛擰著眉毛,淡然發(fā)問。
成靈道人笑了笑,“我剛才扶他的時候,探了他的氣海和經(jīng)絡(luò),很明顯沒有修行過,都跟常人無大差異。體內(nèi)的靈力,或許偶然得之吧。”
烏虛倒背雙手,又在成靈面前走了兩步。“這話不假,可是師兄有沒有探出他靈力的來源?”
成靈搖了搖頭。他修行時間比烏虛早了差不多十年,可到現(xiàn)在道法上也還不到烏虛的一半,聽他這樣一問,臉上隱現(xiàn)愧色。
“此子天目已開,應(yīng)該也是得益這股靈力注入。我剛才外放真氣探了探他,他體內(nèi)的靈力竟與我長松觀的靈力感覺極其相似,只不過稍有差異。”
“哦?”成靈聽他這樣一說,心下也生了疑惑。“怎樣的差異?”
“他體內(nèi)的真氣,五行中的火行欠缺些,給他靈力的人應(yīng)該是自己修行中出現(xiàn)偏差。”烏虛有一點隱隱不安的感覺,可他并沒完全說出來。
成靈一聽,稍稍釋然。“這也無妨,只要他入觀修行,還是可以予以糾正。”
烏虛見成靈沒有想通,只好把話說得更明白一些。“師兄你還記得過去在觀中修行的那只白鶴嗎?”
“師弟怎么無端問起這個?”成靈道人沒聽懂烏虛的話,好好的說著這個要出家的少年,怎么說到那鶴靈身上了?
烏虛森然說道:“師父云游前,曾交下一個錦盒,要知客道人交給那白鶴。我劫下錦盒,發(fā)現(xiàn)其中有一道自創(chuàng)運氣之法。我揣摩了一陣子,發(fā)現(xiàn)正是可矯正五行缺火的聚氣運功之法。”
“你是說……”成靈道人終于明白了烏虛的擔心所在。“這孩子體內(nèi)靈力是那鶴靈注入的?”
“不錯。”烏虛這才轉(zhuǎn)身看著成靈,“如果這樣,那這孩子出家的目的何在?是要修行道法,還是幫那孽禽來偷東西?”
成靈這才連連點頭。雖然他對當年烏虛趕走鶴靈并不怎么贊同,但如果這個少年因為要幫它來偷東西,一切就另當別論了。
只不過,這兩個人都忘記了一點,那個錦盒本來就是觀主留下要交給鶴靈的。
“既然如此,遣去也罷。只可惜了那孩子,實乃修行的奇才啊。”成靈道人邊說,邊惋惜地搖頭。
且不說這云房中的交談,單道吳辰非跟著知客道人出了門,心情沉重、腳步遲緩。
知客道人知道他心里難過,一個勁兒地安慰他:“小兄弟,我見你也是讀書之人,不如回家考取個功名吧。”
吳辰非低頭走路,不想說話。他想起母親曾說過,自己兒時曾有老道預(yù)言過,十六歲可入道門。但明天就是自己的生辰,今天卻被長松觀拒之門外,看來那老道真的像父親所說那樣,是混吃混和的?
不知不覺兩人就走過了半道,路邊的古怪老舊的柜子就像一個路人,仍然佇立在路旁。吳辰非走過這柜子,一連三次回頭看了幾眼,突然一個念頭閃現(xiàn)了出來。
吳辰非緊趕兩步,追上知客問道:“道長,報名闖關(guān)做烏虛道長的徒弟,有無限制?”
知客道人搖搖頭,“并無限制,只要闖過三關(guān),即可拜師。”
“我們看到了兩關(guān),第三關(guān)是什么?”
“第三關(guān)是要在監(jiān)院的成靈道長那里領(lǐng)取題目的,我也并不知曉。”知客對這個少年頗有好感,知無不言。
聽到這里,吳辰非打定了主意。只見他眉毛一挑,大聲對知客道人說道:“既然如此,那么我就報名闖關(guān),做烏虛道長的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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