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大戰(zhàn)
單狐山并不是最早出現(xiàn)骷髏大軍的!
在此之前,渾夕山到北鮮山一帶就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零散或者成群的骷髏。
更久之前,以昆侖、蓬萊、蜀山、普陀為首的正道門派,便開始在單狐山一帶集結(jié),并立即展開了對夜沉和窫窳的搜捕工作。
當時玄門浩大的陣勢,可把單狐山妖界嚇壞了,以為這是要把妖界給滅了,然而讓他們沒想到的是,眾玄門不僅對妖盟沒有敵意,蜀山前任掌門玄陽子甚至親自臨門拜訪,主動提出要和妖盟和平共處、團結(jié)合作。
而妖盟始終封閉妖界,都不敢讓玄陽子進來。不過,也不怪妖盟膽小,因為玄陽子可是一個狠角色,是妖盟的頭號大敵。
先不說,蜀山自古以來殺了多少妖盟中人。單表玄陽子,他不僅自己曾大殺妖盟之人,他的徒弟秦風更是在五百年前大鬧妖界!
因此,妖盟對玄陽子、對蜀山,可謂是恨之入骨!
玄陽子吃了個閉門羹后,也不生氣,在妖界的入口留下了一封信,并用一塊令牌壓好,然后就離開了。
信在外面放了三天,妖盟的人才敢來取信和令牌。
信并不是玄陽寫的,而是蕭木離寫的。令牌也是蕭木離的,是五六百年前證明他妖將身份的憑證。
蕭木離廢了好大一番口舌,讓蜀山的人相信了窫窳恐怕要出世的事情。當然,最主要的還是玄陽子親自去現(xiàn)場查看了一番,確認蕭木離沒有撒謊。(妖盟雖然在十八層地獄通向人間的破損處重新設(shè)下了結(jié)界,但這根本擋不住玄陽子。)不過,為了防止有什么陰謀,蕭木離還是被扣在了蜀山,直到北方動亂發(fā)生后,才被蜀山放出。
得知消息后,蜀山立即通知了朝廷和其他正道宗門,呼吁大家共度難關(guān)。
但是,并不是所有人都意識到了危機。
有些人查證出窫窳的身份和來歷,便認為巫衛(wèi)救出窫窳是為了帶窫窳回到天界,向天帝復(fù)命。說不定他們已然回到天界了,因為有絕世高手前去查探過,并未在人間發(fā)現(xiàn)發(fā)現(xiàn)窫窳的蹤跡,卻在大咸山發(fā)現(xiàn)這座龐大如山的祭壇不久之前被啟動過。而這座祭壇據(jù)說在上古時期,正是溝通天地的重要通道之一!
然而,蜀山的威望在那里擺著,但凡有心之人怎么也要去湊個份子的不是。
就這樣,大家懷著各種心思,聚集在單狐山一帶。
單狐妖盟取信的第二日,阿貍便孤身出來了,與玄陽子約談了許久。很多人對此抱著看笑話的心態(tài),畢竟兩個人可有大仇,但是會談卻意外地順利。或許,連雙方本人也沒想到竟有和對方心平氣和說話的一天。
數(shù)百年未見,玄陽已放下了偏見,坦然接受阿貍以及眾多妖族的存在。可惜,那個被他最為看重的弟子,卻沒有等到這一天。當然,他能改變,正是因為親手把弟子推上了絕路之后,悲痛不已,看淡了、想通了許多事情。
阿貍這次是為了整個妖界再次擱置了自己的情感。而上一次,她為了妖盟,給了最心愛的人致命一擊……
分離的時候,玄陽望著阿貍的背影,終于忍不住道:“當年的事,是個誤會!”
阿貍停下腳步,卻沒有回頭:“這重要嗎?就算沒有誤會,該發(fā)生,還是會發(fā)生的。”
玄陽的臉上涌現(xiàn)出無盡的愧疚:“我知道,但事情還是要面對的,話也是必須要說的。孩子,我對不起你,對不起風兒!我,對不起你們,對不起所有的無辜者!”
阿貍的語氣突然陰冷:“不好意思,我無法原諒!”
玄陽子望著阿貍遠去的背影,神色失落又失望。
有些事,只要錯了一步,就再也無法挽回。他這一生的驕傲,都被五百年前的一個沖動毀于一旦。
“混蛋!”
這個已舉世無敵的老人,突然像個懦夫一樣罵了自己一聲。
當天下午,蜀山宣布與單狐山妖盟合作。
這個聲明來之不易。在此之前,玄陽舍下老臉,一遍又一遍地在蜀山、在眾玄門游說;阿貍在妖界更是一個一個地去請求,拿性命保證,瓊月和幽燭等人也紛紛為她擔保。
不過,合作還是有許多限制的,比如:窫窳真的作亂才能生效。
這天是九月朔日,十天后,單狐山山系各地開始出現(xiàn)骷髏,且主要集中在北岳山以北。于是,大半玄門力量北上抗敵,單狐山妖盟大部依舊留守原地。
又四日后,單狐山出現(xiàn)骷髏大軍,妖盟及留下的玄門眾人積極對抗。當日下午,骷髏大軍突然出現(xiàn)在單狐鎮(zhèn),不愿撤離、來不及撤離、撤離后又返回的百姓們,以及在鎮(zhèn)上防備和修養(yǎng)的玄門弟子多數(shù)被殺!
因骷髏不會妖法,且大部分不是很厲害,普通人力就可對付,朝廷當即決定再增兵三十萬,但仍以防御為主。
十月十,窫窳在渾夕山出現(xiàn),并迅速南下,向中原進發(fā)!人妖兩族、正邪兩道的各方勢力隨即正式宣布組成誅魔聯(lián)盟,派出天下頂級的高手(最低都是還虛境初期)拼死攔截窫窳。大戰(zhàn)五日后,以巨大之代價,暫時把窫窳封印于獄法山。
此戰(zhàn)中,僅是與窫窳正面作戰(zhàn)而犧牲的,達三十六位!有人族,有妖類;有正道,有邪教;都是各大勢力或一方地區(qū)中的首腦及骨干力量。
這些人,長蘇大多都沒聽說過,比較了解的更是只有兩位:單狐山妖界瓊月尊者和幽燭尊者!
紫琰未講到這里的時候,已是兩眼含淚,講到這里的時候,更是梨花帶雨。
可憐兮兮的小幽雖依舊沉睡,但竟然抽泣不止,似乎做了一個悲傷且恐怖的夢。
紫琰變成嬰兒時,落難于山野,是瓊月尊者把她抱回去,養(yǎng)于膝下,教于門庭。兩人之間,情深似海,既是師徒,更是母女!
而小幽,好不容易找到了父親,可是相聚卻那么的短暫!說起來,他的父母竟是和北岳神女同一時代的人!后來在對抗窫窳的戰(zhàn)斗中,這夫妻二人也是和神女一起遇難的。兩千年后,神女寂滅的神魂之火重燃,成了人們口中的“地獄之火”。有同種現(xiàn)象的其實還有小幽的父親,而且比神女早了三百年。
火靈兒和幽燭尊者,都是“火”的形態(tài),再也看不出他們原本的形態(tài)了,就連他們自己也在很長的一段時間里不知道本來的身份。但兩人再見時,卻是十分的投緣。
三千年前,幽燭的前身,為了戰(zhàn)勝窫窳,捐軀赴難。三千年后的今天,又是為了戰(zhàn)勝窫窳,幽燭再次獻出生命。他無怨無悔,只是對兒子虧欠太多。但從某種意義上來看,他何嘗不是在保護自己的兒子。
孈兮也參與了這次戰(zhàn)斗,她神女的身份竟得到了昆侖、蓬萊和蜀山的認可,因此地位輩分極高。
當然,孈兮也不愧對大家對她的尊崇,能再次封印窫窳,她居功甚偉,但也受傷最重,以至于竟被搶走了鎮(zhèn)岳。
這次,又出現(xiàn)了叛徒!
那個自稱祭壇巫師韸之后裔、大咸山長蛇一族遺脈的韸承,趁神女虛弱,搶走了鎮(zhèn)岳。
鎮(zhèn)岳曾經(jīng)是北岳神族至寶,三千年前,北岳伯正是用它,創(chuàng)了地獄,封印了窫窳和眾妖魔。大戰(zhàn)后,鎮(zhèn)岳受損,可是如今,神女和眾高手依然憑借著它,暫時封印了窫窳。
接下來,無論是想法徹底誅殺窫窳,還是再次長久的封印窫窳,都需要仰仗著鎮(zhèn)岳的力量。可是現(xiàn)在,鎮(zhèn)岳卻被搶走了!
這也讓神女終于明白,原來三千年前背叛大家的不僅有護岳神將之一、諸懷一族的朅,還有祭壇巫師、長蛇一族的韸!父親的兩位心腹都叛變投敵,怪不得當初打得那般慘烈!
窫窳被封印后,獄法山冒出了許多骷髏和妖魔想要救出窫窳,幸好每次都被成功擊退。
前兩天,或許是出于報復(fù),又或許是圍魏救趙,一些骷髏和妖魔大軍突然襲擊獄法山之外的各方抵抗力量,甚至還攻打人類城池!這些還是明面上,暗地里魔族滲透進人煙密集之處,散發(fā)魔氣,蠱惑人心,把好好的人感染成魔,一傳十,十傳百,呈蔓延之勢。大量正道人士入世驅(qū)魔,漸漸控制了局面。
此次戰(zhàn)役,后方亦損傷慘重,卻堅決不撤回獄法山前線的一眾高手,只是調(diào)回了佛門至寶無妄佛珠(仙器級別)。因為無妄佛珠擅長防御,尤其對凈化魔氣有奇效。在上萬佛門弟子的共同念經(jīng)催動下,佛珠在空中巨大化,垂下一層金鐘罩,護住九州腹地,免遭魔氣侵蝕!
在前線,兩位合道境和幾位還虛境巔峰的高手,正動用四件仙器級別的法寶,設(shè)法把窫窳永久封印于獄法山。當然,他們更想殺了窫窳,以絕后患,但無能為力!窫窳畢竟曾為天神,即使墮落,也不是幾個凡人、幾件仙器就能殺得了的。
此次戰(zhàn)役中,一直隱在幕后的夜沉終于出現(xiàn),帶著妖魔鬼怪組成的大軍進犯單狐山妖界。因為重光、薰芳、蕭木離、雁尋雙等大部分高手和相當一部分妖盟成員都在獄法山抗擊窫窳及其援軍,所以妖界里留守的力量嚴重不足。夜沉不僅成功攻入單狐山妖界,還最終把妖界的妖族們圍困在妖界內(nèi)的單狐山頂。
阿貍率領(lǐng)大家突圍,雖傷亡慘重,但帶出了不少人。可惜,剛出來沒多久,就遭遇了骷髏大軍,又傷亡了不少人,紫琰和小幽就是在此時與大家分散的。
長蘇又問起足訾的情況,紫琰告訴他,足訾和其父很早就進入妖界避難。這次突圍,足訾也出來了,但他的父親為了保護他而犧牲了。現(xiàn)在,足訾很有可能跟著大部隊。
至于小白白,紫琰還從未見過呢。
紫琰知道的事情有限,很多也是聽別人說得,但長蘇卻可以想象出當時的一些情況,畢竟他剛剛參與過一場大戰(zhàn)。
玄洲的戰(zhàn)事可能不如這邊激烈,但慘烈程度絕對遠超這里。
長蘇不禁心想,若是自己從未離開神洲,那么自己會在和窫窳與夜沉的對抗中扮演一個什么樣的角色呢?
干掉窫窳,他做不到,但他應(yīng)該能救一些人。可是在玄洲,他也救了不少的人啊。而且,慕容和玄洲似乎更需要自己。但是,神洲有他的家鄉(xiāng)和朋友啊!
真讓他做出選擇,他當真是難以取舍。
當然,事情沒有如果,時間也不可倒退。既已成現(xiàn)實,再多思之無益。長蘇搖了搖頭,拋掉幻想和瑣事,覺得還是應(yīng)多想一下眼下該怎么辦。
嗯,先回一趟邊春山看看,再去找阿貍前輩,之后……
PS:玄陽子舉世無敵,是因為那時比他牛掰的人都已隱逸不出,出來混的,就屬他最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