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八十五章 風(fēng)雨夜
    “市長,今天下午王澤榮據(jù)說去了軍區(qū)。”秘書古民軍小心地對靳忠潤說道。
    坐在家里并沒有說話,靳忠潤的面前煙灰缸里面已經(jīng)裝滿了煙頭。
    這幾天靳忠潤都一直請病假在家里面,雖然坐在家里面,他的心情卻越來越緊張,每天靳忠潤都無法入睡,想得頭都在疼。
    春陽市現(xiàn)在是這樣的情況,王澤榮明顯一家獨大,北陽省委的情況也同樣不利,王澤榮等人漸顯強勢,看來北陽省的風(fēng)向已經(jīng)變了!
    古民軍的心情其實與靳忠潤一樣的不好,作為靳忠潤的秘書,他曾經(jīng)有過很輝煌的曰子,走到哪里都有人奉承,可是,萬萬沒有想到的是,自從王澤榮到了春陽之后,這一切都開始發(fā)生了變化,隨著北陽省一個個領(lǐng)導(dǎo)的落馬,知道靳忠潤許多事情的古民軍越發(fā)擔(dān)心起來。
    那天裴云華突然被帶走,全市的干部都在吃驚,他同樣也是暗驚不已,這個王澤榮根本就是一個六親不認(rèn)的人,枉自那裴云華一直聽他的話,到頭來還是把他弄去了中央工作組。
    裴云華倒了,下一個會是什么樣的人呢?
    一想到這里,古民軍就為靳忠潤擔(dān)上了心事。靳忠潤的情況關(guān)系到他的發(fā)展,假如靳忠潤倒了,他同樣也沒有了發(fā)展的可能,向靳忠潤報告了王澤榮去軍區(qū)的事情之后,古民軍卻并沒有看到靳忠潤有任何的表示,心中一片冰冷。
    “小古,這兩天老靳沒去上班,不知有些什么情況?”靳忠潤的老婆關(guān)心自己丈夫的事情,看向古民軍問道。
    苦笑了一聲,古民軍道:“何老師,不瞞你說,現(xiàn)在的春陽市政斧已經(jīng)不同以前了,大家知道我是靳市長的秘書,都不跟我講實話,幾個以前常到我那里去的人也都不見再來!”
    靳忠潤的老婆是學(xué)校的老師,根本就不知道這官場上的事情,對靳忠潤道:“老靳,看來你躲在家里也不是一個辦法。”
    “小古,你也忙了一天了,回去吧。”靳忠潤對古民軍說道。
    看著古民軍告辭而去,靳忠潤看向自己的老婆道:“孩子現(xiàn)在在加拿大可好?”
    “他前天打來電話,問了你的身體情況,你這老頭子怎么突然想起要把兒子弄去加拿大了?”
    靳忠潤看著墻上掛著的一張全家福就是一陣發(fā)愣,過了一陣才說道:“本想讓你也到加拿大的,現(xiàn)在看來是走不了了!”
    也沒有與自己的老婆再說什么,自從與年輕的女人做過那事之后,對于自己的這個老婆,靳忠潤早已失去了姓趣,搖了搖頭,靳忠潤走進了自己的書房里面。
    靳忠潤的書房很大,里面一派書香之氣,那墻上更是貼了一張他自己書寫的長幅。
    “自強不息”幾個大字顯示出靳忠潤的胸懷。
    可是,今天再看這幾個字時,靳忠潤卻感到這是對自己的一種嘲諷。
    向窗外看去,只見窗外已是烏去密布。
    看著窗外的情況,靳忠潤的心情更加低沉。
    古民軍今天報告的那事靳忠潤其實一直都在思考著,王澤榮到了軍區(qū)!
    軍區(qū)現(xiàn)在是什么樣的地方靳忠潤太清楚不過了,中央工作組現(xiàn)在就在那個里面,那里面更是戒備森嚴(yán),之所以這樣,不外就是里面有著不少能夠引發(fā)北陽省大地震的人物。
    鐵勇毅進去了、陳國明去了、裴云華進去了……隨著裴云華的進去,特別是靳忠潤聽說了裴云華在幕后指使著鐵勇毅時,仿佛一道炸雷終于把靳忠潤炸癱了。
    現(xiàn)在對于靳忠潤來說,一切情況都能夠串起來了。
    怪不得北陽省有著太多讓人不解的事情,搞了半天這里面還隱藏著裴云華這樣的一個陰謀家!
    一想到裴云華一直都在暗中控制著這春陽市時,靳忠潤的心中有著一種極度的失落,那裴云華一直以來都在暗笑著自己所做的事情,所有的事情其實卻盡都掌握在了裴云華的手中!
    今天王澤榮到軍區(qū)去了,這說明了什么?說明了裴云華要往外倒東西了!
    一道巨大的亮光在窗外閃過,靳忠潤一驚之時,就聽到一道炸雷在窗外響起。
    隨著第一道炸雷的出現(xiàn),窗外已是亮光四射,一道道的炸雷仿佛就在靳忠潤的窗外擊打。
    每一次的雷聲都在靳忠潤的心中爆炸,從來沒有象今天這樣讓靳忠潤心驚。
    窗外再次一道閃電,靳忠潤的心中升起一種驚悸,他看到那閃電之中勾勒出來的竟然有些象一個巨大的妖魔,正在那里朝著他大笑。
    全身一陣?yán)浜姑傲顺鰜恚覞櫿麄€人都癱在了椅子上。
    摸索著從桌子上拿起了一支香煙,用抖動的手把打火機點燃。
    就在火光中,靳忠潤手中的打火機如同是一個燙手的東西一樣,被靳忠潤甩到了地上。
    靳忠潤想起來了,這個打火機據(jù)說很值錢,是鐵勇毅送的,當(dāng)時還有一張銀行卡,那卡里面到底有多少錢已記不得了,兒子好象拿去了吧!
    想到兒子,靳忠潤多少有了一些生氣,好在自己為防萬一,早早就把這個兒子弄去了加拿大。
    窗外現(xiàn)在已是風(fēng)雨大作,靳忠潤突然感到身上有些發(fā)冷。
    緊了緊衣服,靳忠潤縮在了椅子里面,雷聲陣小之后,靳忠潤想到的卻是自己的問題。
    這幾年以來,為了升遷,靳忠潤把自己牢牢捆在了司馬山一方,春陽市的改制中,靳忠潤太明白大家所做的一切,靳忠潤突然有些羨慕起司馬山,腦癱了!可以不必再去想這一切。可是自己呢?怎么辦,這是一個問題。
    看著窗外不時閃過的閃電,靳忠潤感到王澤榮已經(jīng)盯住了自己。
    一想到王澤榮,靳忠潤再次感到了全身發(fā)冷,王澤榮完全就是一個殺神,以前聽說他到了哪里,哪里的干部就要倒一批時自己還以為夸大,現(xiàn)在看來果然如此,就連裴云華那樣聽他話的人也是出了問題就無情的整翻,自己這樣問題較多的人呢?
    明天,也許明天王澤榮就有可能向自己動手了!
    靳忠潤知道自己的時間已經(jīng)不多了。
    自己這一生中的發(fā)展史一幕幕在腦海中閃過,是那么的清晰。
    曾經(jīng)自己好象也是一個憤青型的有著朝氣的年輕人,曾經(jīng)也想過要認(rèn)真為老百姓做點實事,曾經(jīng)也真的做過了一些受到廣大干部職工稱道的好事……嘩嘩的雨聲在窗外響起,靳忠潤沉浸于自己的過去。
    想起來了!
    就在那次醉后與一個鄉(xiāng)上的女人發(fā)生了關(guān)系之后,自己的心態(tài)在發(fā)生著微妙的變化。
    想起來了!
    鐵勇毅那次拿出了一張自己與一個女人在床上的相片之后,自己曾經(jīng)面對著他大以雷霆。最終屈服了,雙方慢慢從對立變得親近。
    想起來了,當(dāng)司馬山握著自己的手夸獎自己做得好時,看著坐在司馬山身邊如花般的那個管玉欣時,自己如同吃了興奮劑一般對于自己的仕途滿懷著信心。
    ……不知不覺中,靳忠潤坐在那里已經(jīng)坐了很長的時間。
    閃電沒了,雷電也停止了,窗外那風(fēng)雨聲卻并沒有停下,靳忠潤的頭腦里再次閃現(xiàn)著春陽市下崗工人的身影,閃現(xiàn)出那些因為改制時自己的批條而陷入困境的群眾,更閃現(xiàn)出一些下崗人員到省市告狀無路的情景。
    靳忠潤如同一個抽光了精氣的老人,孤獨地坐在那里。
    錯了!
    靳忠潤幽幽地嘆息了一聲。
    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靳忠潤走向了臥室方向,看了一眼里面坐著的老婆,搖了搖頭。
    拿起了桌上的電話,靳忠潤看著這部電話不住發(fā)呆。
    抖動著手,靳忠潤按了下去。
    按錯了!
    靳忠潤再次放下電話,又拿起了電話。
    這次終于按通了電話。
    電話的聲音響了一陣,靳忠潤的心中卻充滿著不安。
    “喂,我是王澤榮!”電話中傳來王澤榮那輕亮的聲音。
    聽到了王澤榮的聲音,靳忠潤平息了一下心情,不過,聲音還是顫動著說道:“王書記,我是靳忠潤啊!”
    王澤榮本來剛剛進入睡夢,突然被靳忠潤的這個電話驚醒,由于靳忠潤使用的是自己家里的電話,王澤榮一時并沒有看出是他打來的電話。
    聽到靳忠潤自報名字,王澤榮的睡意也消失了,打起精神道:“靳市長啊,這么晚了,你有什么事情嗎?”
    聽到王澤榮這樣問話,靳忠潤的那種不安感更加強烈,他知道還得自己主動才行。
    “王書記,我想向組織上說一下我的問題,你有沒有時間?”
    王澤榮一愣之后暗自點頭,看來靳忠潤的心理防線已經(jīng)崩潰,這是好事。
    “這樣吧,我立即聯(lián)系賈組長怎么樣?”王澤榮問道。
    靳忠潤忙說道:“我聽王書記的。”
    聽到靳忠潤要交待問題,賈建山同樣非常重視,雖說已經(jīng)掌握了靳忠潤問題的一些證據(jù),但是,他如果能夠自已來交待問題,也對于查案工作也能夠帶來促進,立即對王澤榮道:“我現(xiàn)在就帶人過來。”
    夜幕中,靳忠潤坐進了中央工作組的那輛帶走了不少官員的車子。
    (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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