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章 整軍會獵(九)
折彥直心中一定,只要來了,就一切好說,這個時候也是時候下狠心了,不管如何,這叔父要是再冥頑不靈,就得不拘小節(jié)了。
節(jié)堂之中,陰郁氣氛,從兩人見面開始就持續(xù)到現(xiàn)在,折彥質一開始耐著性子拿朝廷大義,守土之責解勸了半晌,折可求都是不語。
折彥直沉默了半晌,折可求見他不語,也甚是奇怪,可是內心深處,有一種不妙的感覺升騰起來,自家這個內侄兒,可謂是文武雙全,其實說到底是不輕易發(fā)脾氣的,可是一但惹惱了他,這小子可是要殺人的,記得那還是他十三歲的時候。
殺人……
折可求端著茶杯的手突然抖了一下,折彥直這個時候上前道,“嵐州啊,折家百年的土地,就這般被你讓出去了,折家百年的名聲啊,從太祖以來,無數(shù)兒郎拋頭顱灑熱血,打西夏,打契丹,就這么被你毀于一旦!”
“你還擁兵自重,等著看楊凌的笑話,你是怕了?還是……女真人早就策反了你?”折彥直一邊說一邊就走到折可求的面前,一杯熱茶猛地向折可求臉上潑了出去。
折可求這個時候頓時暴怒,崢然站了起來還沒有說話就見折彥直擺了擺手,“我知道你要說什么,無非就是你是我的長輩啊,可是,從今天起,大抵上你也不能姓折了,你將從折家族譜上除名!”
折可求又想說話,可是折彥直又道,“我又知道你要說什么,你想說你有軍權,我不敢貿然動你,說到底,我還是從楊凌逼宮的事情懂得了,只要你敢做,后面的事情慢慢來,如果你這個時候還想和我翻臉,我可以告訴你,今天你絕對走不出這麟州府的大門,折家兒郎千萬,懂兵的不差你一個,而且如果你敢這么做,你的妻兒,一個都逃不掉,你信不信?”
折可求一章臉憋得通紅,而折彥直這個時候手一揮,“其實侄兒我也不想走到這一步的,這不是你不油鹽不進嘛,來人啊,請叔父下去休息。”
這就等于說軟禁了,好一會兒,折彥直才松了口氣,畢竟他的壓力還是很大,畢竟是長輩,自己的名聲啊,可能要被那些窮酸讀書人給戳脊梁骨了,可是折可求擁兵自重,不果斷軟禁起來,恐怕就難了,折家百年名聲到最后就是賣祖求榮的地步,他手下的心腹不多,不過幾百人還是調得出來的,今天這麟州明的暗的就安排了兩百人不下,他也容不得半點失誤。
折彥直坐了下來,攤開紙張,執(zhí)筆寫道,“晉王如唔……”
隨后又遣人將書信送往太原,又吩咐心腹道,“遣人聯(lián)絡劉平叔,兩軍會師,先與女真韃虜一戰(zhàn)!”
可是想盡速解決女真東路軍,必須要小種率領西軍主力壓過來,而折家軍和劉光世軍必須持重不戰(zhàn),將女真西路軍活動范圍盡量限制住,夾擊宗翰所部!可雖然勤王詔已發(fā),楊凌另有言辭懇切之書信與小種,小種就會配合楊凌行事么?
太原戰(zhàn)區(qū)之內,大軍已經(jīng)是云集,就準備與女真決一死戰(zhàn)了,這個時候的女真軍不愧為天下第一雄獅之名,僅僅只是完顏婁室一萬精銳騎兵就會將折家軍,劉延慶軍,小種所部西軍盡數(shù)托在關隴之外的黃河一帶,其中真正的女真人也不過只有六七千的樣子,而神策軍自己,則是在手中兵馬無甚的情況之下,與完顏銀術可的前鋒不過千余真女真,數(shù)千雜胡打了個兩敗俱傷的慘勝,甚而付出了數(shù)員大將的性命。
可見戰(zhàn)況之慘烈。
好在盧俊義前線三萬精銳,韓世忠兩萬步騎已經(jīng)回師太原,再加上勝捷軍八千,捧日軍兩萬也已經(jīng)是達到了八萬之數(shù),可是這其中捧日軍的兩萬人里面只有四千余人是經(jīng)歷過戰(zhàn)陣的燕云漢人,戰(zhàn)力自然是大打折扣。
好在完顏宗翰手中的兵力不是向后世蒙古鐵騎一樣,動輒二三十萬,按照這幾日的扎營情況來推斷,恐怕真正的女真人也不過萬人,其余兩萬余人也是從渤海漢兒,契丹奚人里面選出來的精銳。
可是現(xiàn)在要應付的不僅僅只是完顏宗翰,還有完顏希伊從嵐州繞道趕來樓煩援應銀術可的三萬人,這里面女真人也只有一萬人。
這一次女真西路軍就有女真甲士兩萬余,算起來東路完顏宗望所部也大概就是這個數(shù)字,一戰(zhàn)戰(zhàn)局,動用了女真人五六萬,可以說,女真人幾乎把所有的精銳都出動了,可以說是一場國戰(zhàn),這一戰(zhàn)若勝,則十年之內,中國無戰(zhàn)事,楊凌可從容行興國強兵之事,若敗則從走靖康之恥的老路。
而且局勢想必更加復雜,士大夫之輩今后對武臣防范更甚,
渭州城涇源路經(jīng)略安撫使衙署之中,種師中危然端坐上首,冷然掃視堂下幕僚諸將,面上神色變幻不定,顯示對當前局勢陷入了深深的遲疑當中。老種故去之后,小種一邊守孝,一邊就勢全心全意的想搜攏西軍人心,讓西軍重新變?yōu)橐粋€整體。
汴梁風云變幻,小種也始終守在渭州,并未曾出頭,對于數(shù)代近百年居于關西,生長兵間,不知道戰(zhàn)死了多少子弟而言的種家,什么東西,都比不上西軍這個團體重要,但是重新凝聚西軍人心,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卻是讓人只覺得有些無力。
原來老種在時,雖然一副病歪歪的老者模樣,但是但傳什么號令下來,諸路軍將無不凜遵。就連關西諸路文臣也也不會有什么違逆老種心意的作為,當年童貫如此強勢,老種差不多還可以和他做到分庭抗禮。
能被童貫拉攏走的西軍重將,也就王稟等寥寥幾名而已,比之兄長威望,小種在這上頭實在有不少距離,老種一旦故去之后,就略微有點號令不嚴之勢,姚古父子擅自率領熙河選鋒出關西直奔汴梁參與朝局之爭,就是繞過了小種。(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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