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 恩怨了(完)
    耶律大石一番問話,那遼人遠攔子只是仰頭大叫:“林牙,當面宋人有點份量,但是還不夠瞧!咱們這次沖殺,宋人銳氣已經不多了!再沖殺幾次,這些南人就得崩潰!”
    耶律大石大笑:“你還能沖殺幾次?俺們可是一路從蒙山口追到了這里!”
    那遼人捶胸厲喝:“林牙,就是再沖殺十次,俺也都在前頭!涿易二州,不過就是讓宋人鉆了空子罷了,我要讓他們知道俺們遼國好漢子的厲害!”
    耶律大石笑著擺手:“那好,整理一下兒郎們,再沖殺他們一次!俺們再度殺過去,南人那時候,只怕氣還沒喘勻呢下一次,就要讓他們抱頭鼠竄,俺們追著他們屁股狠狠的打!”
    “林牙放心,管教南人死傷慘重!”
    耶律大石一笑:“雖然如此,可是這支南人軍馬,只怕沒有那么易于的,一切還是以小心穩(wěn)重為上!”
    丘陵之下,數百步之外,宋軍陣中,號角金鼓之聲,緩緩響動。
    丘陵之上,遼**馬的目光都投了過去,就看見宋軍緩緩的張開了陣列,軍官在前,士卒在后,排成了整齊的陣型。
    一隊隊的騎軍也從陣列當中抽了出來,在后面結成了方陣,做為援應,遼**馬在哪里起沖擊,這些抽調出來做為援應的人馬就會向哪里迎上去,將他們打回去!
    失了馬的宋軍士卒,放在最中間的地方,兩翼用輕騎夾著他們,這些宋軍士卒,紛紛持矛在手,坐在地上,百余支長矛對著天空,此時日光正當天中,照得矛尖一片映日閃動的光芒,直反射到丘陵之上遼**陣當中。
    這正是一個最為標準的迎敵陣型,這些宋軍,根本就沒有此刻就退的打算!
    那南人統(tǒng)帥大旗,也緩緩移到了前面,在遼**馬的注視當中,楊凌已經躍馬來到了陣前,在他身邊,就是渾身傷痕累累的湯懷,他那桿紅纓長槍,又抄在了手中,楊凌在湯懷的護衛(wèi)之下,耀武揚威的就在軍陣之前來回奔馳幾趟,最后立于陣前,拔劍指天,又狠狠下劈。
    立馬丘陵之上,耶律大石感受到這南人楊姓年輕統(tǒng)帥逼人的目光,剎那之間,只是涌現出驚容,只不過數月之間,此人便是有了如此際遇!
    耶律大石勒馬而前,遼人軍列之中,只是爆發(fā)出一陣吶喊之聲,“林牙,林牙……”
    楊凌灼灼的目光與之相交,口中不斷的喃喃的道,“林牙,林牙……”
    耶律大石策馬而出,“楊兄弟,兩軍當面,可否上前答話?”
    楊凌亦自上前,目光變得有些陰晴不定起來,“你識得我?”
    當日耶律大石南下出使,不僅僅是改變了名字,就連面容也是變化了不知道多少,故而此刻卻是未曾認將出來,“不知閣下何人?”
    耶律大石只是笑道,“某家乃是大遼南京道都統(tǒng)制,耶律大石,不知道楊兄弟可還記得當日出使雄州的副使耶律海東?”
    “是你?”楊凌瞳孔猛地一收縮,不管是在這個時空還是在自己以前的那個時空,耶律大石之名,在歷史上都是留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楊凌嘆了一口氣,“我早該想到的,早該想到的!”
    “如何?不知楊兄弟,與某相戰(zhàn),可有勝算?”耶律大石道。
    “有何畏之,楊某奪涿破易,又豈是貪生怕死男兒,今日至此,你我要戰(zhàn)便戰(zhàn),何必多說!”
    在楊凌身后宋軍的軍陣當中,爆出震天的歡呼之聲:“神策軍!萬勝!神策軍,萬勝!”。
    楊凌擺了擺手道,“事已至此,何必多說,戰(zhàn)場之上,各自珍重!”
    耶律大石沒曾想到,一連將蕭干在涿易二州留下的棋子盡數掃空,燕京前線再無屏障所在的,正是楊凌,當日出使,二人惺惺相惜,今日相見,卻是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
    男兒大丈夫,卻是只是在一瞬間就從震驚之中醒轉過來,耶律大石這個時候也是回身,猛的大喝一聲:“這次俺帶軍馬沖殺,怎么也要將南人的大旗扯下來!”
    耶律大石的聲音極大,語氣冰冷,身后蠢蠢欲動的大遼將士都一下子住了馬。
    耶律大石卻不看他,只是定定的看著楊凌身影,還有宋軍的大陣,喃喃自語:“前番白溝河慘白,宋人本該一蹶不振,卻為楊凌所翻盤,某面前的這些南人,也許真的不是一個可以輕易對付的對手。”
    他猛的擺手,策馬回轉自己大旗之下,大聲傳令,他的大旗頓時舞動,號角之聲同樣在宋**陣當中響起,大隊大隊的宋軍甲士都翻身上馬,有的馬力已盡的甲士,干脆操著兵刃準備步戰(zhàn)。
    耶律大石目光如電:“好,就看你們這些南人,是否有那般占住燕地的本事?”
    是非恩怨,便是要在此戰(zhàn),盡數做一個了斷。
    高粱河南岸,大宋西軍前鋒諸營,幾乎是盡數逼近了高粱河前沿,老種相公已經決斷,盡快全師北上,并且得到童貫的許可之后。龐大的西軍陣營,展現了其強大的運營能力,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行動起來。
    老種相公所在作為第一路大軍,已經抵達了高梁河南岸,擺出了好大陣勢,而小種相公則是在后翼駐扎,一座座大營,就在短短的數日之內,拔地而起。
    各路宋軍的輕騎哨探,甚至都渡過了高梁河,前出十余里哨探,得到的軍情回報就是蕭干所部已經拔營而去,似乎不敢和西軍堂皇陣容在高粱河左近硬撼,而是企圖在燕京背城做最后的決戰(zhàn)。
    軍情傳來,做為這次主力進擊的熙河,秦鳳軍上下都士氣大振,各種各樣的準備工作,都在加緊進行,蕭干這廝,也不知道是真的膽怯了還是故意示之以弱,竟然就突然撤退了,不管軍心如何振奮,兵家大忌就是兵家大忌,背河而戰(zhàn),是萬萬行不通的,以老種相公的行事,都是慎重到極點,豈會犯這樣的錯誤。
    這場戰(zhàn)事,對于大宋來說,能拖下去,自然就是最好的結果,打一場經濟仗,不戰(zhàn)而屈人之兵,來說兵家上策,老種相公所想,大宋諸公所想,也不外如是。</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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