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七章:天叢云,就這?
這到底是一種怎樣的吼聲。</br> 暴戾、憤怒、不甘以及那深深的恐懼。</br> 前三者情緒加在一起的總和跟最后一種恐懼的情緒相比根本就是微不足道。</br> 所謂的神在恐懼,那種恐懼是如此的歇斯底里,瘋狂到哪怕沒有見到那畫面,都能夠想象到神何等恐懼,只想著快要離開地層深處那個滿是噩夢的地方。</br> 可它明明是神啊,是太古時代就已經(jīng)主宰太古的存在,哪怕死亡無數(shù)年,都能僅憑著一份血脈詛咒,詛咒整個蛇岐八家這么多年,無數(shù)族人因此死亡,這個龐大的家族卻無能為力,只能成為神的養(yǎng)料。</br> 可如今對方在曾經(jīng)的孵化地發(fā)出凄厲慘叫,像是做了最深的噩夢,而且還是永遠也醒不來的那種。</br> 可地下有什么噩夢,地下只有不久前進入其中的那個叫路明非的男孩。</br> 通過地下傳來的震蕩與咆哮,外界蛇岐八家負責鎮(zhèn)守此地的精英們知道,是路明非在地層深處再度對神出手了。</br> 可到底是怎么的刑罰會讓神這種東西發(fā)出這種慘叫聲。</br> 他們無比驚悸的捂住耳朵,渾身發(fā)顫,臉色煞白,在神驚恐的慘叫下,他們也跟著不可抑制的恐懼起來,只覺得呼吸急促快要窒息。</br> “退!退!退!”</br> 負責組的組長連忙招呼眾人撤退。</br> 他們快要在這種壓抑驚懼的氛圍下窒息了,必須要馬上遠離這里。</br> 雖然他們這些人負責鎮(zhèn)守這里,絕不能讓地底深處的東西竄出來,可如今這種情況,地下的神都已經(jīng)被虐成一個無法想象的凄慘程度,更何況是那些小雜魚。</br> 就算那些小雜魚真的存在地底,這會說不定也早就死翹翹了。</br> 所以他們這些人繼續(xù)待在這里完全是沒必要的,而且真要是繼續(xù)待在這里,搞不好一個個直接心臟爆炸,話說人特么都猝死了,還守在這里有毛用?。?lt;/br> “A組收到!”</br> “B組收到!”</br> “C組收到!”</br> ……</br> 在組長的急聲吩咐下,其他成員不敢怠慢,一個個連忙竄跑到了最外圍。</br> 原地那些移動工具都沒有開走,因為在元素如此紊亂的情況下,這些器械早就已經(jīng)失靈,哪有雙腿跑得快啊,關鍵是這會要是再不跑,那可就真跑不動了。</br> 于是就出現(xiàn)了所有精英成員們齊齊竄跑的情形。</br> ……</br> 而此刻在數(shù)百米地層深處,一場極為慘烈的解剖正在進行。</br> 只見路明非一邊踩著腳下的神,一邊用手里的長鋸猛烈劃拉,神的肉身被鋸開一條條深可見骨的傷口,鐵灰色的污血伴隨著暗金色的骨渣子潑濺而來,搞得男孩渾身都是。</br> 沒辦法,神畢竟還是有點力氣的,路明非一只腳很難徹底按住,尤其是在進行磨鋸的時候,因為劇烈的痛楚導致神掙扎的更為兇猛,所以就導致路明非身上被潑濺了很多污血。</br> 但路明非滿不在乎,他干勁十足,被激蕩的一身是汗。</br> 汗水與那些污血一直流淌下來,將男孩那張清秀的笑臉渲染的跟魔鬼沒有任何區(qū)別,如果真有熟悉路明非的人,在見到男孩這種狀態(tài),必然會心生駭然,簡直跟走火入魔沒有任何區(qū)別。</br> 可若是真正在乎這個男孩的人就會非常敏感的發(fā)現(xiàn),對方現(xiàn)在非常憤怒,那憤怒潑天,恨不得直接將神生吞活剝。</br> 而路明非對神當然有徹骨的恨意,當初若非是這家伙的孵化,也不會給赫爾佐格機會,更不會制造出那一幕幕悲劇,櫻死了,源氏兄弟死了,他的繪梨衣同樣也死了。</br> 所以路明非有足夠的理由去憤怒,去將神一點點虐殺,甚至這樣遠遠沒有解氣,他還需要加強力道與角度,直接磨鋸到神最痛楚的地方來。</br> 面對那些讓路明非在意的人,他會化身為正義的神祗去守護對方,而面對敵人,他會化作這個世界最惡的惡鬼去懲罰那些敵人,讓那些人徹底知道得罪他路明非將會是什么下場。</br> 而這一點,先前赫爾佐格已經(jīng)深切體會到了,如今輪到這頭神了。</br> 路明非興奮的咧嘴一笑,手上的長鋸又一次猛烈磨鋸起來,像個極為勤勞的園丁在砍伐雜草。</br> 也得虧是他能夠凝煉這種切割武器,否則真要是用現(xiàn)實中的那些器械,估計才剛剛碰觸到神的身體,就會被腐蝕的干干凈凈,就算能夠抵擋住這種腐蝕,可也無法鋸開神的肉身。</br> 別看路明非能夠輕而易舉的將神一點點肢解,看起來像是在切一塊豆腐,那是因為男孩自身蘊含的至尊之力的威力,若不是這樣的力量,就算是其他龍王的爆發(fā)都未必有這種立竿見影的效果。m.</br> 畢竟這頭所謂的神雖然還沒有徹底完成進化,但歸根結(jié)底,這家伙可是有著白王的血統(tǒng),白王是僅次于黑王的存在,又是凌駕在其他龍王之上的存在,就算不是完全體的進化,但自身實力同樣也不可小覷。</br> 換句話說,就是老唐來了,也未必能將其一舉拿下,可能老唐與夏彌齊出手,才能將神制服下來。</br> 而且必須要兩人全力以赴,不能給神任何的機會。</br> 如果這頭神一門心思想要竄跑,就算是老唐與夏彌聯(lián)手合力都未必能留下它。</br> 路明非之所以很隨意的就能將其拿捏下來,甚至還能悠閑的吹起口哨,那是因為這頭神先前就被男孩的一次言靈爆發(fā)給轟成了重傷,而且為了抵擋這股沖擊,神的實力已經(jīng)嚴重消耗,再加上現(xiàn)在身上的重傷情況,一身實力幾乎被削減了八成。</br> 而且別說是八成實力了,就算是完全體的神都無法從路明非手上走脫,這在男孩爆發(fā)的一刻,它就已經(jīng)深深感應到的危機現(xiàn)狀。</br> 所以這頭神才想著一個勁竄逃出去,因為就在路明非爆發(fā)言靈轟殺的瞬間,這頭深藏在地層數(shù)百米深的神就已經(jīng)感受到那股絕望的氣息,那是何等偉岸的力量,一瞬間想到曾經(jīng)被深深支配的黑色至尊,它唯有不顧一切的逃走才有活下去的機會。</br> 但是在它被路明非一腳踩下去,按在地上的時候,就徹底失去了這個機會。</br> 現(xiàn)在的神可以說是雪上加霜,因為自身不僅消耗的非常嚴重,而且在被路明非這種凝煉的黑焰長鋸不斷磨礪下,它甚至看到了自己正在走向死亡。</br> 這個男孩是個變態(tài)么!</br> 為什么會這么喪心病狂的對待它,難道就沒有對神最起碼的一絲尊重么!拜托,老子可是白色的皇帝啊,雖然隕落過,但至少神格還在,可現(xiàn)在卻被這男孩如此拿捏,全程沒有任何還手之力。</br> 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br> 那就是這頭神今天算是徹底栽倒了路明非手里,沒有任何奇跡發(fā)生,這頭神今天必須要死,而且死的會很慘很慘,死無全尸的那種。</br> “神是吧,給你機會了,可你自己把握不住呀。”</br> “不過你放心,我不會很快殺死你的,你要堅強,這樣才能讓我多玩一會?!?lt;/br> “哦吼,血越噴越少了啊,神,你要堅強起來,堅強的活下去??!”</br> ……</br> 路明非手擎黑焰長鋸,越是在神身上磨鋸就越是興奮。</br> 神的慘叫也就越發(fā)凄厲。</br> 而在這種極端扭曲崩潰的情形下,神最后一點潛力被徹底激發(fā)出來,而這同樣也是它最后一張底牌。</br> 鏘的一聲,一道鋒銳到極點的冷徹嘯聲忽然在地層深處迸發(fā)。</br> 寒光耀眼,像是洞穴深處升起一輪森白色的寒月。</br> 那是一道極為飄逸的冷徹弧光,如絕世刺客的蓄勢一擊,這片空間都被森然弧光斬破出一道細密黑線,殺傷力已然是貫徹了空間。</br> 就這樣,這道森然劍光以一種無可匹敵的氣勢朝著路明非的脖頸斬切而去。</br> 沿途所過,巖層都被這一記迸發(fā)的劍光斬切為二,就像是真正的神之裁決,又像是奧丁投擲出那柄命運圣槍,當昆古尼爾被投擲向目標的一刻,任何生命都要接受即將被洞穿的命運。</br> 這是這頭神的最強一擊,它本就是帶著劍來的。</br> 在日本神話中,有一柄極為恐怖的圣劍,它名為天叢云。</br> 神話里須佐之男帶著其父神伊邪那岐的圣劍天羽羽斬去斬殺八歧大蛇,不過說是斬殺,實則就是暗地里搞偷襲,先在河水里給那頭大蛇的飲水之源倒入大量烈酒,等到大蛇去喝水的時候,其實是喝了海量的烈酒,導致八岐大蛇醉倒了過去。</br> 這時候須佐之男拎著天羽羽斬,蘊含著極為慘烈的氣息來跟大蛇決一死戰(zhàn),結(jié)果尷尬的是,須佐之男以劈斬山海的氣勢去斬切大蛇的時候,圣劍天羽羽斬直接咔嚓一聲被砍崩口了,后來才知道是大蛇尾部藏有一把更可怕的圣劍,而這把圣劍就是名為天叢云。</br> 好在當時那條八歧大蛇因為喝了太多烈酒而昏睡,并沒有察覺到有人提刀來砍它,而須佐之男則趁著這個機會,用斷裂的天羽羽斬去斬切大蛇其他部位,最終悄無聲息的將那頭大蛇給肢解了。</br> 換句話說,要不是八歧大蛇喝醉了,須佐之男根本沒有任何得手機會,他去攻擊八歧大蛇,如果對方是清醒狀態(tài),那等待須佐之男的就是被肢解的命運。</br> 當然,神話本就有很多不合理的地方,而如果一味追求神話的合理性,那本身就是一件非常不合理的事情,根本就沒有人解釋為啥大蛇傻不拉幾的去喝酒,而且蛇的嗅覺不是很敏感么,難道聞不到河水里被摻了海量的烈酒么?而且大蛇的尾巴里怎么會藏著一把名為天從云的圣劍,又是哪個家伙打造了那柄劍,更奇怪的是那把圣劍又是從什么地方塞進去大蛇身體里的。</br> 其實根本就沒有人在意這些,當然,更沒有人知道具體細節(jié),畢竟這些都是神話,是太古先民利用有限的東西判別以及模擬出來的故事,認真起來的話就輸了,但天叢云的確是日本歷史上最鋒銳的圣劍,而且這把圣劍也被證實的確是真實的,甚至真的是從八歧大蛇體內(nèi)取出來的,專家推論,這一截所謂的圣劍其實是大蛇長尾后端的一根尖利骨骼。</br> 雖然聽起來極為不可思議,感覺就像是在聽神話故事一樣,而其實它就是一則神話故事提煉出來的信息,但不管如何,誰也無法忽視天叢云的鋒銳,甚至能直接切開空間。</br> 森白的月弧在洞穴內(nèi)閃耀,它切開空間,直逼路明非脖頸。</br> 如果真的被斬切中,男孩的脖頸十有八九會被直接切開,從而帶起那顆拋飛的頭顱。</br> 而一旦失去了腦袋,任由路明非的血統(tǒng)再強大,也很難繼續(xù)存活下去。</br> 這是神早早就設計好的陰險一擊,它當然知道被路明非擒住就沒有退路,所以從一開始就在醞釀這一擊。</br> 當然,它渾身被黑焰長鋸不斷切割的痛苦也是真的,它沒想到路明非能這么狠,把它虐的這么凄慘。</br> 但神統(tǒng)統(tǒng)含恨堅持了下來,直到這一刻真正亮劍。</br> 神發(fā)出歇斯底里的咆哮,那是極致的貪婪,極致的兇暴以及極致的狂喜。</br> 它終于要迎來自己命運的轉(zhuǎn)機!</br> 不僅眼看著就要脫困,還能將路明非終結(jié)掉,從而獲得男孩這種強大的血統(tǒng)身軀,這必然是非常豐富的養(yǎng)料,就算是將整個日本的人全部吞噬,都沒有男孩一個人的價值大。</br> 機會總是會留給有準備的龍,當初針對黑王就是那樣,如今亦然。</br> 神再也控制不住,發(fā)出瘋狂的獰笑。</br> “喂……”</br> 然而就在這時,一道有些不耐煩的聲音打斷了神的獰笑,似乎是這個聲音吵到對方了。</br> “吼??。 ?lt;/br> 神猝不及防,像是被噎住了,開始猛烈干咳起來。</br> 下一刻就愕然看到路明非并沒有被天叢云斬切掉腦袋,而那柄圣劍天叢云赫然被對方兩根手指穩(wěn)穩(wěn)夾住了,然后再無寸進。</br> “這就是天叢云?”</br> 路明非有些好奇的近距離打量被雙指夾著的天叢云。</br> 神完全嚇傻了,下意識的狂點腦袋。</br> “切!”</br> 路明非忍不住撇嘴。</br> 就這質(zhì)量,呸,差評??!</br> ……</br> ps:求大大們訂閱助力呀!月底了,讓孩子穩(wěn)穩(wěn)吃下全勤吧!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