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九章:來自老丈人的瘋狂怨念
小雨淅瀝瀝的下,涼風(fēng)習(xí)習(xí),裹挾著拉面飄香。</br> 一棟看起來不大,甚至有些破舊的人力三輪車停放在機場出入大廳一側(cè)的草地上,顯得極為另類。</br> 畢竟在機場出入境大廳這種現(xiàn)代化的設(shè)施旁,停著一輛老舊三輪,要不是從車里傳來的鹵肉香味以及陣陣碰杯的聲音,來往乘客還以為是一輛老古董擺放在這里。</br> 盡管非常好奇,但卻沒乘客敢靠近這輛三輪車,因為在車旁仿佛站著兩尊門神,一身黑風(fēng)衣,帶著拉風(fēng)的墨鏡,雄赳赳氣昂昂的環(huán)視四周,要是膽敢有人靠近,兩人隨時都會撲咬上去。</br> 正是夜叉與烏鴉。</br> 他們負責(zé)這里的安保,不過考慮到車里眾人的血統(tǒng)實力,他們倆也只是在這里裝腔作勢罷了。</br> 可以說整個日本的怪物都集中在了這輛看起來破舊的三輪車里,這股力量真要全面爆發(fā),毀滅整個東京也就是一首歌的時間。</br> 所以烏鴉夜叉實屬沒必要認真,沒多久上杉越就遞出來兩碗拉面,烏鴉夜叉別提多激動了,差點淚流滿面。</br> 畢竟這可不是一份單純的拉面,這是老師傅濃濃的愛啊。</br> “越師傅的拉面還是那么正宗啊?!睘貘f大口大口嗦著拉面。</br> “切,明明今天的鹵蛋口味要稍微重一些。”夜叉一臉不屑的看了眼烏鴉,似乎是在嘲諷對方的判斷力。</br> “杠上了是吧,夜叉,你小子別忘了我才是老大的軍師,你每次行動的計劃幾乎也有我的安排,不要小看我,還有,更不要侮辱我的越師傅!”烏鴉義正言辭。</br> “哎呀呀,跟你開個小玩笑,瞧你還急眼了,嘿嘿,消消氣。”夜叉連忙上前安撫。</br> “這還差不……我尼瑪!夜叉你丫的把老子的鹵蛋還回來?!?lt;/br> 烏鴉以為夜叉真道歉,結(jié)果這廝來了個聲東擊西,看似蹭上來道歉,實則要偷偷夾走他的鹵蛋。</br> 烏鴉當場目眥欲裂。</br> 只見夜叉一叉子叉走了他碗里的那枚鹵蛋,手法快狠準,那可是烏鴉一直都沒舍得吃,就打算在最后等碗里的拉面全吃完了,再以虔誠敬意一口口吃下這枚鹵蛋,可誰曾想被夜叉這混蛋直接給截胡了。</br> 就在烏鴉要跟夜叉拼命的時候。</br> “讓你們在這里警戒,不是聽你們在這里制造噪音的,打擾了諸位大人,你們知道該怎么處置吧?!睓褟娜嗆嚵硪粋?cè)走過來,一臉冰冷,似乎隨時都會掏出一堆苦無將面前兩人叉成刺猬。</br> 夜叉烏鴉頓時老老實實的閉上了嘴巴。</br> 櫻冷冷看了兩人一眼,吃了口手里的鹵雞腿,再度回到了自己原先警戒的地方。</br> ……</br> 此刻在三輪車里,眾人圍著一口熬煮大鍋,鍋里各種煮爛的鹵肉翻騰,濃烈的肉香混著湯料味彌漫開來。</br> 不大的小車坐著五個人,顯得有些擁擠,但更有一種說不出的溫馨。</br> “今天心情甚好,我老頭子先干了?!?lt;/br> 上杉越直接拿起一瓶清酒開始噸噸噸的仰頭喝起。</br> 能夠看出來他今天非常開心,從忙活鹵肉到現(xiàn)在一直沒停下來,牙花子更是沒有縮回去過,一直笑哈哈的。</br> 尤其是看到繪梨衣,那笑容簡直抑制不住。</br> 女孩一進來的時候,上杉越就迫不及待的拿出精心鹵制的鴨脖,可把繪梨衣激動壞了,她還以為回到東京要過段時間才能吃上這種美味,可沒想到一下飛機就吃到了。</br> 上杉越自然不是未卜先知才早早準備的鴨脖,而是自從知道繪梨衣喜歡吃鴨脖后,上杉越從那以后就開始研制口味更美妙的鴨脖,所以他幾乎每天都會鹵制鴨脖,為的就是繪梨衣再回來的時候,能夠吃到更美味的這種鹵味。</br> 如今看到女孩吃的不亦樂乎,上杉越露出老父親般的笑容,甚至老眼還有淚光涌現(xiàn)。</br> 話說當初繪梨衣離開東京的時候,可把上杉越難受壞了,如今女孩再度回來,這種重逢真的讓他這種上了年紀的人深受觸動。</br> “越師傅,需要紙巾么?”</br> 路明非好心遞來一張紙巾。</br> “你小子還好意思回來啊?”上杉越一瞪眼。</br> “我咋了?”</br> 路明非傻眼了,不知道老丈人為啥動怒。</br> “哈?你咋了?你竟然還不知道你咋了?”上杉越氣的拉面頭巾都差點飛起來了。</br> “明非,我是不是跟你說過,到了卡塞爾那邊,別忘了給我這個老頭子打打電話,多多聯(lián)系,可你小子倒好,一次也沒打過,我想要知道你的消息,還得蹬著三輪去幾十公里外的源氏重工,你說我老頭子容易么?”</br> 上杉越吹胡子瞪眼的抱怨。</br> “這個……越師傅,我的確考慮不周,主要是我到了卡塞爾就沒閑下來過?!甭访鞣呛诡伈灰?。</br> 結(jié)果上杉越更怒了,“沒閑下來?咋的,卡塞爾少了你路明非就不轉(zhuǎn)了?還是說你任務(wù)重大,需要滿世界的去屠龍?”</br> “好像說的有點沾邊,我的確是為了龍類的事情忙活?!甭访鞣强嘈χf。</br> 雖然他不是去屠龍,但為了老唐與夏彌這兩位龍王能活下來,他這是又當?shù)之攱專詈蟛趴偹闶墙o安頓好了。</br> “可就算是去屠龍,至少也要抽空打個電話啊,人家龍類不要吃飯???人家龍類不要睡覺???再說了,你這么猛,實力這么強,就算是碰見龍類,人家不得趕緊嚇得竄逃???難道這樣都沒空打個電話么?”上杉越火力全開的開噴路明非,將男孩懟的啞口無言。</br> “好吧越師傅,您老消消氣,都是我的錯,要不您暴打我一頓吧。”路明非建議。</br> “就算是暴打你一頓,那我也得打的過才行啊?!鄙仙荚嚼夏槹l(fā)黑。</br> 聞言,源稚生源稚女皆是嘴角抽了抽。</br> 上杉越這話說的一點毛病沒有,雖然老人擁有恐怖的黑日言靈,一旦釋放幾乎可以稱之為行走在人世間的神明,可路明非那是真正的至尊,翻手就能將老頭子給鎮(zhèn)壓了,所以上杉越這句話還真不是謙虛,他是真的打不過人家啊。</br> “我不還手,你怎么打都行?!甭访鞣菙倲偸?。</br> 上杉越看了眼一旁專心致志啃鴨脖的繪梨衣,沒好氣的對路明非說:“那我更不會打你,要不然繪梨衣該多心痛,說不定會直接恨我這個老頭子,那我該有多心痛啊!”</br> “怎么樣都不行,要不,咱喝點?”路明非小心翼翼的提議,說著還拎著一瓶清酒遞了上來。</br> 上杉越氣哼哼的接過清酒,“小子,下次可要長點記性,要不然從今以后你們?nèi)ツ奈胰ツ??!?lt;/br> “好好好,越師傅放心,我一定長記性,咱不氣了,喝?!?lt;/br> “哼!”</br> 上杉越?jīng)]二話,直接打開酒瓶開始噸噸噸喝起。</br> “對了越師傅,為什么你每次還要去源氏重工打聽繪梨衣的消息呢,而不是直接一個電話打給她的哥哥?!甭访鞣撬坪跸肫鹆耸裁?,有些疑惑的問道。</br>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一聽這話,上杉越差點將酒水噴出來。</br> “源局長現(xiàn)在可是蛇岐八家的家主,日理萬機,平時怎么可能有時間接我這個拉面師傅的電話,難不成還能問最近拉面漲價沒有,鹵蛋多少錢一個么?人家心系整個日本,所以我這個老頭子只能當面去問?!?lt;/br> 上杉越一本正經(jīng)的解釋道。</br> 實則是他每次打給源稚生電話的時候,都會被對方直接掛掉。</br> 上杉越當然知道源稚生對自己有一定的怨氣,真接電話才是不正常呢。</br> “是這樣么?”路明非狐疑的看向源稚生。</br> 后者嘴角抽了抽,“抱歉,我下次注意?!?lt;/br> 源稚生臉有些發(fā)黑,雖然他每次都掛斷了上杉越的電話,但這家伙臉皮賊厚,直接在源氏重工門口堵他,每次除了問繪梨衣的情況,還沒少送鹵蛋過來。</br> “其實這次就是稚生給我發(fā)的信息,我才知道你們回來的事情,才能沒錯過這次接機?!?lt;/br> 上杉越欣慰的看了源稚生一眼。</br> 不過后者全程都在專注于面前的鹵蛋。</br> “繪梨衣,你是想要這件衣服么?”源稚女額角抽動的問。</br> 繪梨衣不知何時靠近了過來,一直都在盯著他身上的衣服看,甚至還用手撫摸著鳳冠上的紋理,這讓源稚女覺得很不自在。</br> 如有必要的話,他真的會當面脫下來送給對方,反正他里面還有衣服,又或者未來讓那些服裝大師再設(shè)計一件送給繪梨衣。</br> “這種鳳冠霞帔真的好漂亮,不過繪梨衣已經(jīng)有了一件,是Sakura送給我的。”繪梨衣笑著說,又重新回到了路明非身邊,親昵的挽著男孩胳膊。</br> 源稚女松了口氣,下意識的感慨道:“繪梨衣這么漂亮,穿起鳳冠霞帔一定很美?!?lt;/br> “嘻嘻,Sakura說好看,讓我在婚禮的時候穿上?!?lt;/br> 女孩一臉幸福的靠在路明非身邊,滿臉憧憬,“等到我跟Sakura的寶寶出生,那件鳳冠霞帔就給我的孩子保留下來?!?lt;/br> 此話一出,全場都傻眼了。</br> 上杉越更是差點被一口清酒嗆死。</br> 啥情況,等寶寶出生,那這次是真有了???!</br> 上杉越老臉激動的直哆嗦,那豈不是說自己要當外公啦?</br> 源稚生同樣深受觸動,腰身下意識的挺直了,終于等到自己要當舅舅的這一天了么?</br> 而源稚女則是在感慨,真正的龍寶寶就要降世了,這個孩子從一出生就站在巔峰,未來必然會成為真正的王。</br> 三人帶著各自不同的激動念頭,一扭頭,齊刷刷的看向路明非。</br> 后者埋頭吃面,一副非常專注的樣子。</br> 直到三人的目光帶著‘森森寒意’的一直凝望,路明非徹底扛不住了,抬起頭來對幾人說道:“我要說沒有,你們會相信么?”</br> 上杉越一臉無賴老混蛋的表情,“別管有沒有,你要給我們一個交代,就算現(xiàn)在沒有,過段時間還不會有么?”</br> 其余兩人雖然沒說話,但眼神里傳達的含義是一致的。</br> “這個……”</br> 看著繪梨衣一臉憧憬的向往表情,路明非嘆了口氣。</br> 他完全能理解繪梨衣的心情,曾經(jīng)被困在白色牢籠里,體會過深入靈魂般的孤獨滋味,繪梨衣自然是想要寶寶,想要感受到那種幸福美滿的生活。</br> 可如今一切都沒有平定下來,而且局面越來越復(fù)雜,疑似奧丁幕后的組織已經(jīng)露出冰面,但冰面之下,誰也不知道會是何等龐然大物,這時候要孩子,不僅僅是對孩子的不負責(zé),更是對繪梨衣的不負責(zé)。</br> 因為路明非沒有把握能夠在這種權(quán)謀之中讓所有人不受傷害。</br> “未來一定會有的,請諸位信我。”路明非神色真誠的說。</br> 在場幾人都是繪梨衣最親近的人,他們也都是想讓繪梨衣的生活幸福,同樣也想讓他的生活美滿幸福,所以這份真摯回答,同樣是給他們的一個交代,也是路明非的態(tài)度。</br> “我當然信你,否則也不會把繪梨衣交給你照顧?!痹粗缮f。</br> “小子,我也看好你?!鄙仙荚秸f。</br> “路君?!?lt;/br> 源稚女先干為敬。</br> “謝謝大家!”</br> 路明非同樣將杯中清酒一飲而盡。</br> 然后對源稚生與源稚女兩人說道:“聽說你們在今天摧毀了王將的老巢?”</br> 源稚生點頭,“沒錯,就在新宿區(qū)一棟老樓的地下管道里,那里是這頭惡鬼孵化死侍的巢穴,今晚已經(jīng)將其一網(wǎng)打盡,只是沒能揪出王將,不過搗毀了這家伙的老巢,相信很長一段時間,這家伙都不敢再露頭了。”</br> “這樣的話,其實我們就更被動了?!鄙仙荚矫碱^皺起。</br> 畢竟敵在暗處,不切斷源頭的話,早晚還會有源源不斷的死侍出沒,整個日本同樣會有動亂隱患。</br> “那個家伙就是真正的惡鬼,我能聞到他腐爛的尸臭味,卻看不到對方具體的行蹤?!痹粗膳谅曊f。</br> “不,他很快就會出來的?!?lt;/br> 路明非語氣深深的說。</br> 不知道為什么,雖然看起來毫無依據(jù),但男孩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在場所有人都有種無比信任的感覺,仿佛王將這一次真的會大難臨頭。</br> “那到時候就把這頭惡鬼揪出來,狠狠虐殺對方一千遍一萬遍,直到這頭惡鬼斷氣為止!”</br> 源稚生率先舉起酒杯。</br> 幾人隨之舉起酒杯,清脆的碰撞聲像是為王將又或者說是赫爾佐格敲響的死亡喪鐘。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