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章:那結(jié)局很爛
“緊急播報!</br> 緊急播報!</br> 目標正在親密接觸!正在親密接觸!</br> ??!”</br> “我去,進度這么快的嘛,目標龍女直接貼到了楚子航身上,而我們的楚子航同學卻沒有表現(xiàn)出任何抗拒,甚至還伸手摩挲著人家的臉。”</br> “我呸!男人果然都是口是心非的家伙,嘴里說著不要,真到了關(guān)鍵時刻,那叫一個真香?!?lt;/br> ……</br> 芬格爾拿著望遠鏡,像個現(xiàn)場直播的工作人員,時刻都在關(guān)注著摩天輪上的情形。</br> 得虧他有望遠鏡的加持,如今摩天輪里的一幕被他開始現(xiàn)場直播,分享到凱撒以及路明非的耳朵里。</br> “芬格爾學長,能讓我看看嗎?”凱撒躍躍欲試。</br> 他當然沒有那種偷窺嗜好,只是覺得對方是楚子航,這位向來面癱對女孩無感的獅心會會長竟然能做到這一步,凱撒自然想要看看那種情形。</br> “凱撒老弟,你不僅是卡塞爾學生會的會長,還是加圖索家的傳承人,為了會長的威嚴以及加圖索家的名譽,我覺得你還是別看了,否則節(jié)操不保?!?lt;/br> 芬格爾一副為你好的樣子,自始至終都是舉著望遠鏡看著摩天輪車廂里的情形,壓根就沒有打算將望遠鏡遞給凱撒。</br> 凱撒臉龐黢黑,沒想到他隨手能包下一座游樂園,卻沒法給自己提供一副望遠鏡,更沒有料到楚子航與夏彌能夠升那么高去尋求浪漫,話說他還是年輕了,在準備方面,芬格爾這廝絕對是大師級的。</br> 從照相機竊聽器望遠鏡以及其他監(jiān)測設備一應俱全,從他身上幾乎可以掏出任何監(jiān)測設備,不愧為卡塞爾的新聞部部長,能夠在那群狗賊之王手底下脫穎而出,果然不是浪得虛名。</br> “芬格爾師兄,你很不錯,繼續(xù)觀察,等你好消息!”路明非忍不住囑咐道。</br> 芬格爾聽得怪怪的,啥叫等我好消息,我有啥好消息?我特么活該就是芬狗,然后眼睜睜看著人家撒狗糧?</br> 不過芬格爾最后還是老老實實的照做了,畢竟看著美好的愛情發(fā)生,的確是一件讓人身心愉悅的事情呢。</br> ……</br> “你很開心。”</br> 桃花林中,零不由得看向路明非。</br> 從芬格爾那里傳來的每一則關(guān)于楚子航與夏彌的消息,都會讓這個男孩喜不自勝,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自家兒子帶來了心心念念的對象。</br> 尤其是聽到那些消息后,路明非嘴角流露出的那一抹老父親的慈笑。</br> “嘿嘿,能夠看到我?guī)熜终业脚笥?,甚至是未來老婆,我開心還來不及呢?!?lt;/br> 路明非嘿笑著捻起一枚桃花。</br> “可那是一頭龍王?!绷阒毖圆恢M的說。</br> 言外之意,一頭龍王跟混血種能有什么禁斷的愛情?</br> 在零的意識里,那不過是一場可笑的鬧劇罷了,終有一天會自食惡果。</br> “如果你非要堅持讓他們在一起,終有一天會悲劇的?!绷愠谅曊f道。</br> “世事無常,那你又怎么知道,哪怕兩人不在一起,也會出現(xiàn)悲劇呢,無論最終的結(jié)果如何,能夠瘋狂的愛一場,也是很多人內(nèi)心向往的?!甭访鞣钦Z氣充滿感慨的說。</br> 他想了當初在那座破舊的尼伯龍根里,夏彌與楚子航間的相愛相殺,那真的是一場徹頭徹尾的悲劇,讓人悲傷,又讓人感到深深的絕望。</br> 如果可以,為什么不熾烈的擁抱彼此,瘋狂的大干……哦不,瘋狂的愛上一場呢。</br> “你知道吧?”</br> 零目光深深的看向路明非。</br> “知道什么?”路明非一愣。</br> “知道那發(fā)生的一切,知道那曾經(jīng)的終局與未來?!绷沐6ǖ恼f。</br> “怎么可能?我雖然實力強一些,但還沒法做到未卜先知的程度?!甭访鞣禽p笑著掩飾,實則內(nèi)心有些發(fā)慌。</br> 零的眼神非常純粹,給人一種我早已看穿一切的感覺。</br> “如果你來自未來,就能夠看清一切,不是嗎?”微微沉默了一會,零突然冷不丁的說。</br> 噗!</br> 猝不及防,路明非再度噴出即將咽下的可樂。</br> 零面無表情,再度遞給了路明非自己的手帕。</br> “謝謝?!甭访鞣呛诡伒慕舆^手帕。</br> “有人說你來自未來。”零解釋道。</br> “不管是誰說的,那都當不得真,我可以明確的說,我……”</br> 然而路明非解釋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零打斷了。</br> “老板說的?!?lt;/br> “老板?路鳴澤?”路明非愣住了。</br> 零沉靜的點了點頭,“沒錯,不久前老板托夢給我,說你來自未來,知道曾經(jīng)發(fā)生的一切事實,讓我好好跟隨你,未來迎接他的凱旋?!?lt;/br> “那也許真的只是一個夢呢?”</br> 零沒有說話,而是將一朵白色的花拿了出來,陽光下,這朵花顯得非常潔白,像是少女身上的白裙,不染塵埃。</br> 這是一朵北極花,只有在北極嚴寒之地才會肆意盛開,綻放出那份孤獨的燦爛。</br> “這是老板給我的信物,北極花里面有一股獨特的力量加持而沒有枯萎,老板說,等他再度回歸的時候,要親自將這朵花帶在我的頭上?!?lt;/br> 風吹起了女孩那頭白金色的長發(fā),女孩的藍色美眸看起來像是閃耀的星辰,涌動著追憶的光。</br> 零想到了曾經(jīng)在北極那座黑天鵝港,是路鳴澤一直在守護她,哪怕是到了最后,也沒有將她放棄,就像是彼此承諾的一樣,直到生命盡頭,也不會拋棄彼此。</br> 路鳴澤一直都是這么做的,哪怕在最危機的處境,都沒有放棄過零。</br> 在夢境的最后,路鳴澤俯身下來,親吻了她的額頭,最后男孩的身影緩緩消散了。</br> 零自始至終看著男孩身影的消散,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將那束北極花守護好。</br> 老板的話對她來說就是神諭,對方說會凱旋,那么就一定會凱旋,甚至連時間都會分毫不差,而她只需要將這朵花保管好就行了,等到路鳴澤出現(xiàn),一定會將這朵花插在她的發(fā)絲間。</br> 路明非的神情同樣充滿感慨,他不再遮掩,“那我就實話實說好了,其實也可以理解我是一個從未來穿越來的人?!?lt;/br> “未來是什么樣,有結(jié)尾么?”零對于路明非的回答似乎沒有任何意外,而是一臉沉靜的再度開口。</br> “結(jié)尾么……”</br> 路明非微微一怔。</br> 聽起來就像是一本小說的結(jié)尾,可如果要是按照那個即將落下帷幕的終局來看,很顯然這本小說是爛尾了,而且還是非常慘烈無語的那種。</br> “爛尾了?!甭访鞣窍乱庾R的說。</br> “什么爛尾了?”零微微挑眉。</br> “未來的那個結(jié)局爛尾了,很爛很爛,如果真的比作一本小說的話,感覺作者自己都似乎快要放棄了。”</br> 路明非回憶起那些結(jié)局。</br> 繪梨衣死在了那座冰冷的紅井里,渾身僵硬的像是枯枝,甚至連靈魂都不得解脫。</br> 源稚生源稚女兩兄弟相愛相殺,死狀慘烈。</br> 師兄楚子航失去記憶,哦,還有心智,楚子航不僅失去了原有的記憶,甚至連智力也只有八九歲的樣子,經(jīng)常跟著路明非后面喊哥哥,可后者卻無語的想哭。</br> 拜托,你是面癱師兄,你可不是什么弱智的弟弟。</br> 老唐死在了冰冷的江域下。</br> 夏彌也死在了那座殘破的尼伯龍根里。</br> 凱撒成為了獨裁者,他似乎真的活成了歷史上的那位征服大帝。</br> 小魔鬼路鳴澤也很慘,被困在北極的尼伯龍根,甚至被當作了路明非精神上的寄生蟲,從根本上直接抹殺了小魔鬼的存在。</br> 見鬼,小魔鬼要是有臺詞的話,可能心里更苦逼,“我特么走了好幾部過場,敢情連個跑龍?zhí)椎亩疾蝗??!?lt;/br> 而路明非的爹媽,咋說呢,路明非本該成熟幽默的老爹,竟硬生生成了一個非?;慕巧?,為了某些權(quán)力樂此不疲的追逐,甚至還一副‘你們懂個毛’的嘴臉,好在路明非老媽給力,像個孤膽英雄一樣罩著他,但孤膽英雄的結(jié)局向來很慘,最后他老媽好像也快要死掉了。</br> 還真是讓人悲傷啊。</br> 如果說這真的是一部小說,作者的確有夠無語的,為了悲傷而悲傷,可物極必反的道理不懂嗎?真要是用力過度,只會全部垮掉,崩掉,最后爛掉!</br> 路明非覺得,如果小說的讀者們知道了這些終局,會不會像是吃了蒼蠅一樣的難受,畢竟他們?nèi)f分期待的終局,結(jié)果就這?</br> “當時你在哪?難道沒有選擇再拯救一下么?還是看著它繼續(xù)爛下去?”零沉默了片刻說道。</br> 路明非苦笑,“當然有,可爛了就是爛了,很難彌補,所以最后我穿越來了,準備重新開始來改寫這一切?!?lt;/br> 既然徹底爛掉了,何不破而后立完成一場新生呢。</br> 如今赫爾左格幾乎半死,下場凄慘,而繪梨衣幾乎不再受到血統(tǒng)的影響,擁有著如今美好的人生,源稚生兄弟倆眼看著也要冰釋前嫌,不求他們真的能夠完全和解,至少不會發(fā)生像上一世那樣的悲劇。</br> 而老唐也沒有死亡,他找到了屬于自己全新而幸福的生活,身邊有康斯坦丁,有小白,還有他心愛的女孩螢。</br> 相信他們坐著那輛夢幻巴士,一定有一個夢幻幸福的旅程。</br> 烏鴉不會死,櫻也不會死,而且源稚生跟櫻之間,好像有一種說不清的朦朧關(guān)系,感覺雙方間情感的升華就在一瞬間了。</br> 每一個人都不會上演上一世的悲劇,而這一切都是路明非重生歸來后努力的結(jié)果,這一次,他的命運不受任何人的掌控,如果這真的是一部小說,那么這次是完全由他自己來握筆書寫。</br> 寫他個完美世界!</br> “那就盡力去改寫吧?!绷阋荒槼领o的總結(jié)。</br> 好像路明非跟她說的這一切,并不能讓她內(nèi)心產(chǎn)生多少震動,冷靜的像個智能生命,總是會讓數(shù)據(jù)去分析事情的本質(zhì),而不是用人類情感。</br> “難道你就不想問問自己在未來的終局么?”路明非好奇的問道。</br> 不過問完他就后悔了。</br> 因為零本就是那種冷漠的性格,就像是在極寒的冰雪中盛開的北極花,哪怕沒有觀眾,沒有贊美,她依然會極力綻放,但那不是為了取悅?cè)魏稳耍皇峭瓿梢欢浠ǖ氖姑?lt;/br> 零抬起頭,看向不遠處飄蕩的桃花,“既然是已經(jīng)準備改寫的終局,又何必執(zhí)著曾經(jīng)呢,我雖然沒有爭強好勝之心,但也會極力追求那份美好,而不是眼睜睜看著它爛掉而什么都不做。”</br> 零不會考慮路明非所知道的那個終局,沒必要,就像她同樣不會追問路鳴澤的那個終局一樣。</br> 既然在這一世,路鳴澤說過自己會凱旋,那零要做的,就是拿著那朵北極花靜靜等待好了。</br> “好吧,當我沒問?!?lt;/br> 路明非尷尬的摸了摸鼻子。</br> 氛圍有些沉默。</br> 零突然冷不丁的問向路明非,“你是不是很喜歡那個叫繪梨衣的女孩?”</br> “沒錯,繪梨衣是我的摯愛?!?lt;/br> 路明非沒有否認,周圍落下粉色雨流,他下意識想到跟繪梨衣相遇的一幕。</br> 話說要是繪梨衣也能來這里游玩該多好,但為了保險起見,只能先委屈對方待在酒店里。</br> “上次發(fā)生沖突的事情,我替繪梨衣向你道歉?!?lt;/br> 路明非有些汗顏。</br> “不用了,能夠為了心愛的人出面,換做是我,我也會主動出擊的?!?lt;/br> 零罕見的說出這種話來,這個冰凋般的美人彷佛在這一刻被畫龍點睛而活了過來。</br> “???”路明非也猝不及防。</br> “你不要多想,我那天也并不是因為你,才會與繪梨衣正面沖突?!笨吹铰访鞣清e愕的眼神,零神情鄭重的強調(diào)了一下。</br> “哦哦,那肯定的。”路明非悄悄松了口氣。</br> 想要再喝口飲料,發(fā)現(xiàn)杯子已經(jīng)空了。</br> “零,你喝什么,我順便去取?!甭访鞣菗]了揮手里空空的飲料杯。</br> “我要一杯水就好了。”</br> “好嘞。”</br> 路明非屁顛屁顛的前往不遠處的飲料販賣機那里。</br> 零看著男孩離開的背影,粉紅色的花瓣猶如一場緋紅之雪。</br> 零的目光有些恍忽,彷佛回到了那個冰天雪地的世界,路鳴澤帶著她深一腳淺一腳的在鐵軌間行走的畫面。</br> 兩人的身影似乎漸漸重合。</br> 零再度拿出那朵北極花,陽光下,這朵花顯得晶瑩剔透,女孩一時間看入了神。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