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章:詭異的氣息
這是一條漫長的青銅甬道。</br> 在甬道兩側(cè)皆站立著一尊尊青銅雕塑,這些雕塑身著古服,手捧一根牙笏,看起來像是古代的文官武將們。</br> 然而詭異的是,這些雕塑的腦袋都是蛇首,細長彎曲的蛇頸從袍服里探出來,上面布滿了鱗片,有些滑稽的是,在這些蛇首上還分別扣著一頂官帽。</br> 甬道里的水剛剛沒過膝蓋,而且空間里有不少氧氣,為了節(jié)省氧氣設(shè)備里的消耗,路明非等人紛紛打開頭盔面罩上的閥門,從而阻斷了氧氣供應(yīng)。</br> 雖然甬道里的氧氣有點刺鼻的銅銹味,但維持基本呼吸還是能做到的。</br> 凱撒與楚子航謹慎的行走在甬道里,看著周圍那些冷冰冰站在甬道兩側(cè)的蛇首人身雕塑,總覺得有種詭異感。</br> 咔咔咔。</br> 就在這時,詭異的聲音突然在甬道里響徹起來。</br> 因為甬道空曠荒涼,此刻咔咔咔的聲音在甬道里層層疊疊的回響,一時間很難分辨出聲音源頭。</br> 唰的一聲。</br> 楚子航與凱撒不愧為卡塞爾的頂級精英,第一時間就神情冷峻的展開應(yīng)對。</br> 他們動作雷厲風(fēng)行從身上抽出攜帶的手槍,一左一右將甬道兩頭的視野分別占據(jù),但凡有任何異動,兩人都能在第一時間發(fā)動攻擊。</br> 而且他們完全可以保證,除非是龍形死侍那種可怕的東西,否則任何死侍都會在瞬間遭受他們毀滅性的打擊。</br> 至于純血龍類,那自然就交給路明非這位S級好了。</br> 一旁的路明非同樣發(fā)現(xiàn)異樣,然而等到他看清聲響源頭后,頓時有種捂臉的沖動。</br> “芬格爾師兄,別啃了,那玩意不是金的,本質(zhì)就是塊銅,值不了幾個錢的?!蹦泻⒂行┍罎⒌恼f。</br> 聞言,楚子航與凱撒下意識的看了過去。</br> 頓時間眼角劇烈抽搐起來。</br> 只見芬格爾正在賣力的扒拉一尊蛇首人身雕塑,還張開嘴在對方手捧的牙笏上猛啃,似乎是在確認這玩意是什么材質(zhì)煉成的。</br> 而那詭異的咔咔聲正是芬格爾啃動牙笏造成的。</br> 一時間楚子航與凱撒也有種想捂臉的沖動。</br> 他們心神凝重一臉凜然,就等著異變驚現(xiàn)展開冷峻的射擊,可誰曾想這所謂的異變,竟然來自他們這一方。</br> 話說是誰讓芬格爾這廝加入下潛小組的,為什么要帶上這個老六?。?lt;/br> “咳咳,我就是好奇這啥材質(zhì)煉成的?!?lt;/br> 芬格爾看到其他幾人朝他看過來,連忙松開了這尊雕塑。</br> “芬格爾師兄你小心點,我感應(yīng)到了這里有股不同尋常的氣息,說不定有敵人埋伏在附近?!甭访鞣峭蝗簧袂槟氐恼f。</br> “臥槽,小師弟,你怎么不早說?”</br> 芬格爾一下蹦跶到路明非身邊。</br> 然后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看向四周,只覺得周圍這些雕塑都變的詭異起來,說不定下一刻就會從甬道里竄出強大的敵人。</br> 畢竟能夠讓路明非感到不同尋常的氣息,少數(shù)也是次代種級別的家伙。</br> 真要是被那東西擒到,甚至都不夠人家打牙祭的。</br> 一時間芬格爾不由得心神惶惶,幾乎跟著路明非的步伐亦步亦趨,徹底不敢有任何小動作了。</br> 路明非悄悄朝凱撒與楚子航使了個眼神。</br> 兩人心領(lǐng)神會,知道路明非是故意嚇唬芬格爾的。</br> 他們自然樂的清凈。</br> “小師弟,你說老唐還有他的弟弟跟那頭龍侍到哪了?該不會真到寢宮了吧?”前行中,芬格爾冷不丁的問。</br> “大概率已經(jīng)抵達了,說不定現(xiàn)在正忙著找東西呢。”路明非說。</br> 一聽到找東西,芬格爾臉龐黑黑,忍不住揶揄起來,“老唐這家伙真不夠意思啊,你說我們冒著未知危險陪他來這里,可人家倒好,直接騎著龍先走了,難不成是怕我們跟他一起分?。俊?lt;/br> “師兄,你誤會老唐了,難道你沒發(fā)現(xiàn),這一路我們都沒有遇到危險么?”路明非苦笑。</br> “哈?沒遇到危險?難道我之前被那頭活靈白咬一口?”芬格爾臉龐黢黑的說。</br> “那不是你自找的么?”路明非小聲嘀咕。</br> “的確是這樣,沿途好些地方的機關(guān)都被破解掉了?!背雍酵蝗徽f道。</br> 在他的細致觀察下,發(fā)現(xiàn)了一些端倪。</br> 準(zhǔn)確來說這里布置了很多殺戮機關(guān)術(shù),真要是爆發(fā)起來,哪怕是他們這些人也兇多吉少,當(dāng)然,路明非除外。</br> “楚會長,那你干脆說一說這是什么地方唄?!眲P撒揶揄地道。</br> 他就是有些看不慣楚子航這種狀態(tài),明明大家都是處于同一起跑線,可這家伙就像是把一切都掌握其中的樣子。</br> 結(jié)果楚子航還真就一本正經(jīng)的說了起來。</br> “這是圣堂之路?!?lt;/br> “哈?”芬格爾驚愕了。</br> 凱撒更是嘴角抽了抽,好家伙,說你胖,你丫的還喘上了。</br> 楚子航?jīng)]有廢話,繼續(xù)說道:“《冰海殘卷》就記載過這條路,那是在龍類活動極為興盛的太古年代,古人以臣子之身受龍王召見,就必然經(jīng)過這條圣路。</br> 而在北歐神話中,青銅圣殿里就記載有一條與之相同的路,兩側(cè)是蛇首人身的雕塑,分別代表被龍王掌控的元素權(quán)柄,如果按照煉金元素表劃分,應(yīng)該正好是八十八種?!?lt;/br> 楚子航有條有理的分析,直到最后做出總結(jié)。</br> 這一番言論再加上冷靜的氣場,要是在結(jié)尾處再來上一句‘真相只有一個’,臥槽,絕了。</br> 芬格爾忍不住啪啪拍手,雖然他知道這會做出這個動作有點不合時宜,他甚至不知道楚子航說得對不對,但就是覺得對方好牛逼的樣子,此刻更是應(yīng)該有掌聲。</br> 凱撒嘴角抽搐著。</br> 他本想著挖苦一下自己這位老對手,卻未曾想楚子航真的能夠回答上來。</br> 先別管對不對,至少這分析有條有理,而且凱撒默默數(shù)了一下,這些雕塑正好有八十八尊,雖然乍一看雕塑長相一致,但眉宇間還是有細微差距,想必就是對應(yīng)的元素符號。</br> “不錯,楚子航同學(xué)分析的非常正確,你們所在的位置正是龍族時代的圣堂之路,據(jù)說穿過這條通道,就能夠覲見到真正的龍王。”</br> 曼施坦因的聲音從耳機里響起。</br> “那要怎么才能穿過這條甬道,而不是迷失在里面呢?”芬格爾問。</br> 他看向前方,圣堂之路并非是平坦筆直的,它彎曲且幽深,這些雕塑越往后,位置就越是顯得凌亂,導(dǎo)致組合成一條條小道,里面錯綜復(fù)雜,誰也不知道通往哪里,也不知道哪條小路是真正的圣堂之路。</br> “芬格爾同學(xué),看來你連煉金學(xué)入門課的基礎(chǔ)都沒有掌握啊,我很為你下一次的考試擔(dān)憂。在煉金術(shù)里面,五芒星代表五大元素,而右下角則代表火元素,整座青銅城其實就是以煉金術(shù)為根基修建而成。</br> 這一點楚子航與路明非應(yīng)該更了解,因為這種情形更類似東方古代風(fēng)水之學(xué),龍王這類東西的寢宮,那更是講究風(fēng)水寶地,而龍宮就是位于青銅城偏下點的位置,如果我沒算錯的話,你們腳下應(yīng)該有水。”</br> “有?!狈腋駹栂乱庾R的說。</br> 曼施坦因繼續(xù)說道:“那就對了,水由高到低流動,而根據(jù)《冰海殘卷》里說的,只需要順著水流方向而行,最終就能抵達火焰御座,也就是青銅與火之王的王座?!?lt;/br> 其實當(dāng)曼施坦因講到一半的時候,楚子航就早已從潛水服口袋里拿出一根染料試管,將其打開后,從里面傾倒出瑩白色的發(fā)亮液體,這些液體順著流水蔓延開來。它朝前不斷延伸,正好形成了一道曲折蜿蜒的小路,看起來彎曲且幽深,也不知道通往哪里。</br> 但若是按照冰海殘卷的記載,只要能夠抵達盡頭,那里必然是龍之王座。</br> 凱撒看著這出現(xiàn)的蜿蜒小路,神情有些恍惚。</br> 突然想到媽媽還在世的時候,帶他去過教堂,他們在那里進行彌撒,唱詩與禱告,媽媽說,前往天堂的那扇門被稱作窄門,可窄門很少有人能夠看到,哪怕是信仰很多年的信徒都未必能親眼發(fā)現(xiàn),只有穿過蜿蜒泥濘的曲折小道,才能找到那扇門,而只有從那扇窄門踏進去,才能最終抵達天堂,在那里永享美好與喜樂。</br> 幾人沿著瑩白色的發(fā)光小道涉水前行,穿過一尊尊蛇首人臉的雕塑,最終從甬道穿過,抵達了一片非常寬廣的空間。</br> 這里的水已經(jīng)形成湖泊,水質(zhì)藍的近乎漆黑,非常冰冷,不知道下面有多深。</br> 而在這片空間穹頂則繪著一副巨樹壁畫,它從青銅巨頂?shù)闹行拈_始變化,無數(shù)枝葉上開出形形色色的花朵,簡直就像是一幅絢爛的油畫,讓人眼花繚亂,卻又有種難以言明的心悸之感。</br> 偉岸、深邃。</br> “這里的水不再流動了?!眲P撒沉聲說。</br> 因為他發(fā)現(xiàn),瑩白色的染料標(biāo)記到這里就不再延展,前方并沒有出現(xiàn)那扇‘窄門’。</br> “臥槽,那豈不是斷路了,這還怎么能抵達御座,要不我們給老唐打個電話吧,讓他騎著龍來接我們?”芬格爾說著爛俗的話。</br> 話說在這片水底世界,又怎么可能會有信號。</br> 楚子航抬頭看著穹頂壁畫,語氣深深的說:“《冰海殘卷》有記載,龍類們需要乘著木筏才能進去,就能見到巨大的穹頂下端坐著偉岸的王者,所以這里應(yīng)該不是龍王寢宮,而是圣殿。”</br> “龍王這排面可真大,竟然有這么大的圣殿?!狈腋駹柛锌?,他站在這里,簡直渺小如螞蟻。</br> 不過芬格爾隨后像是想到了什么,又忍不住激動起來,“那這里是圣殿的話,豈不是會有很多寶貝?!?lt;/br> 一邊說著,那對堪比二十四K鈦合金狗眼亮的嚇人,楚子航與凱撒心神一凝,下意識的以手遮擋眼睛,他們還以為芬格爾是要血統(tǒng)再度覺醒了呢。</br> 話說芬格爾深入此地就是為了那些寶貝,如今寶貝就在身邊,他怎能不激動。</br> 想必老唐也不會介意的,畢竟這么大的龍宮,寶貝們估計都堆成了山,芬格爾保證自己絕對不貪,就把身上掛滿就行了。</br> 想到這里芬格爾甚至有些遺憾,早知道菊花涂點那啥就好了,這樣就能多塞幾顆寶石之類的寶貝,等到出去之后,那可是妥妥的大片別墅??!</br> “有沒有寶貝不知道,但這里必然是關(guān)乎龍王諾頓非常重要的地方?!眲P撒仰頭看向前方。</br> 那赫然是一尊巨大的青銅雕像,它的樣式跟先前在甬道里見到的那些雕塑一樣,但卻是最大的一尊,足有二三十米高,猛一看就像是希臘神廟里的偉岸神像,因為太過高大,凡人必須仰望它才能看清全貌。</br> “這個應(yīng)該就是元素的掌權(quán)者,代表的是龍王諾頓了?!背雍匠谅曊f。</br> “可是前路已斷,我們怎么才能找到正確的道路呢?”芬格爾急得抓耳撓腮。</br> 凱撒與楚子航同樣皺眉,也不確定真正的道路在哪。</br> “快看,水底下好像有一條通道?!甭访鞣峭蝗灰荒槨@奇’的指著湖泊。</br> 他上一世與諾諾一起來過這里,自然知道其中的情況以及真實路線。</br> 在前方的湖泊下其實有條通道,只是湖水漆黑,不仔細看的話很難發(fā)現(xiàn),也許不久其他人就會發(fā)現(xiàn)端倪,但為了節(jié)省時間,路明非及時給予了‘提示’。</br> 先前關(guān)于圣堂之路,他沒有開口,是因為楚子航辨別出了其中的方位,路明非覺得自己沒必要多此一舉,如果他隨口說出方位,說不定會引起其他人的疑心。</br> 畢竟這里可是龍王諾頓的地方,他一個混血種知道這么個情況,跟來自己家似的,這委實有些不合適。</br> 所以路明非只需要在關(guān)鍵時刻提出一些引導(dǎo),他相信身邊這些朋友能夠第一時間反應(yīng)過來。</br> 楚子航與凱撒的射燈也在第一時間照射在湖泊上,隱隱能夠看到湖泊深處有一道狹長裂縫。</br> 果不其然,隨著路明非的提示,楚子航等人判斷經(jīng)過這條裂縫通道,應(yīng)該能夠抵達龍王寢宮。</br> 幾人對視一眼,皆是點了點頭。</br> 而后紛紛扣下頭盔面罩,再度打開氧氣設(shè)備,紛紛躍入通道里。</br> 雞賊的芬格爾幾乎是在路明非前腳跳下去的時候,這廝就后腳跟著跳了下來,始終緊緊靠著路明非,如果可以的話,他恨不得像個八爪魚一樣,直接盤在路明非身上。</br> 畢竟鬼知道通道里面有什么玩意,又或者說通道后到底是個怎樣的世界。</br> 雖然有老唐提前打頭陣,但誰知道這家伙會不會激動的忘了一些解除操作,如今身在龍宮里危機重重,有一份警惕之心絕對是有備無患。</br> 四人在漆黑的水下通道里游戈,哪怕是隔著厚重的潛水服,依然能夠感覺到刺骨冰冷的江水,好在他們都是血統(tǒng)強大的混血種,雖然有些許不適,但完全能挺得住。</br> 約莫過去十來分鐘,三十米外的通道盡頭傳來絲絲亮光,顯然是快到了。</br> 不過就在路明非即將游到通道盡頭的時候,突然身形一頓,猛的轉(zhuǎn)身朝后看去。</br> 只見在射燈的映照下,身后江水翻滾,有些類似水草狀的東西徐徐飄蕩,顯得朦朦朧朧,其次什么也看不到了。</br> “怎么了小師弟?”</br> 身邊的芬格爾連忙警覺的問。</br> 楚子航與凱撒也同樣神情凝重。</br> 身在這種封閉高壓的環(huán)境下,人的精神會高度緊繃,就連他們也毫不例外,此刻看到路明非表現(xiàn)出來的警惕狀態(tài),兩人心頭一凝,以為是出現(xiàn)了什么不好的事情。</br> “我好像感應(yīng)到周圍有股不同尋常的波動?!?lt;/br> 路明非凝視著身后的江水,有些不確定的說。</br> 在這里他的感應(yīng)受到巨大壓制,只能勉強感應(yīng)到周身小范圍的地方,但隱隱察覺到遠處有一抹詭異的氣息。</br> “臥槽,小師弟你別嚇我,說不定是老唐在給我們發(fā)信號呢。”芬格爾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自我安慰。</br> 畢竟這里都快到龍王寢宮里,再出現(xiàn)啥波動,那絕對是非同小可的事情。</br> 楚子航與凱撒兩人雖然沒說話,但同樣心神凝重起來,路明非的實力有目共睹,如果對方真感應(yīng)到了不同尋常的氣息,那絕對就是一件不同尋常的事情。</br> 而且看對方的凝重表情,這次絕對不是在開玩笑。</br> “但愿吧,大家都格外注意,一定要保持警惕!”</br> 再度掃了一眼身后,確認沒有什么異常后,路明非再度朝前游戈而去。</br> 一路再無其他氣息,很快,四人就抵達了通道后的世界。</br> 身后的江水徐徐游蕩,偶爾有一些水草類的細長枝條飄動而來,在這漆黑朦朧的環(huán)境下,就像是女人飄逸的長發(fā)。</br> 其中一簇長發(fā)狀的水草飄蕩,似乎要隨著水底暗流游動起來。</br> 下一刻,一張惡鬼般的臉在水草里猛的睜開了眼,瞳孔里閃爍著白金色的獰芒。</br> 就像是起了連鎖反應(yīng),其他地方的水草里同樣散發(fā)出白金色的光芒。</br> 這些如惡鬼般猙獰的身影齊齊看向即將消失在通道口的四人,嘴角掀起一抹扭曲的森然弧度。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