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楚喬已經(jīng)失去了說話的能力,微張的小嘴被人含住,只能發(fā)出嗚嗚的聲音,編貝的牙齒被舌尖輕輕舔舐,有麻酥酥的電觸,肌膚戰(zhàn)栗,身下的錦被柔滑,身上的重量卻那般沉重,可是卻也是那樣的安全。衣衫滑落肩頭,露出雪白的香肩,在燈火下恍若上好的陶瓷。
腦海里突然閃過一個念頭,鬼使神差的,楚喬費力的解放了自己的嘴,聲音沙啞如水,喃喃的問:“燕洵,荊月兒幾歲了?”
燕洵微微一愣,她說的是荊月兒幾歲了,而不是楚喬幾歲了,可是這中間有什么差別嗎?不明事實的男人有些怨氣,看著她控訴道:“阿楚,你誘惑我!”
楚喬可憐巴巴的搖頭:“我哪有?”
“你這樣美的出現(xiàn)在我面前,就是誘惑我!”燕洵深吸一口氣,輕吻她的嫩白的耳垂:“而且你每次誘惑了之后都不負責任。”
身上頓時興起一星細小的麻栗,楚喬不由自主的微弓起身子,嘴里卻仍是斷斷續(xù)續(xù)的道:“你不講道理”
“我就是太講道理了,才會對你沒有一點辦法。”燕洵無聲一嘆:“阿楚,真想馬上就娶了你。”
“那就娶好了。”
某人突然口不擇言的小聲說道,話剛說完,她的臉就嗖的紅了。楚喬一下將頭埋到被子里,只聽燕洵微愣之后,頓時哈哈大笑,聲音極為爽朗,楚喬覺得自己昏了頭,怎么能顯得比他還要迫不及待?
“那可不行,”燕洵強行將她拉出來,抱坐在腿上:“現(xiàn)在的燕洵還只是偏安于燕北的一方亂臣賊子,燕北一片荒蕪狼藉,百廢待興,我怎能以陋室迎接我的妻子?等東邊的戰(zhàn)事了了,燕北大局穩(wěn)定,我要蓋一座黃金的宮殿來迎娶你,以大夏的西北糧倉來作為我的聘禮,我的阿楚,一定要是整個西蒙大陸最尊貴的新娘子,是我燕洵獨一無二的一生摯愛。”
盡管早就知道他的心思,可是驟然聽到他的話,楚喬還是心頭一震,眼眶發(fā)紅,險些落下淚來。她緩緩的垂下頭,靠在他的肩膀上,輕聲道:“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好好的,平平安安的。”
“你不要,我卻不能不給。”燕洵微笑著吻了吻她的額頭:“我知道你這些年是怎樣過的,這是我的夢想,我已經(jīng)夢了很多年了,我欠你太多,唯有用余生來好好補償。”
心像是被放在了暖水里,燭火溫和的籠罩著,楚喬輕聲低嘆:“你我之間,還有虧欠二字嗎?”
燕洵面色微微一黯,他的手臂微微用了力,聲音略低了下去:“你受了很多苦,我都知道。”
燭火噼啪的燃著,重重紗帳搖曳,身影相依,衣衫婆娑。
沐浴之后,燕洵并沒有穿睡袍,而是穿了一身便服,楚喬疑惑的問:“你要干什么去?”
燕洵隨手拿起一件披風長裘,就披在她的身上,笑著說道:“送你回房。”
“回房?”楚喬一愣,她這幾天,都是和燕洵睡在一處的,其實這也沒什么,小的時候他們一直是睡在一起,已經(jīng)很多年了,這幾天生病,燕洵晝夜守護,也經(jīng)常和她同吃同睡,今天已經(jīng)這么晚了,怎么還要送她回去?
“怎么?舍不得我?”燕洵打趣她,轉(zhuǎn)瞬卻愁眉苦臉的說道:“阿楚,我們都不是孩子了,這幾天我夜不能寐,簡直過的比在真煌城為質(zhì)十年還要慘。”
楚喬俏臉登時紅了,見左右的小丫鬟們?nèi)荚谖嬷煨÷曂敌?連忙撅著嘴說道:“你說什么呀!”
“都不許笑,沒看到楚大人害羞嗎?”燕洵突然轉(zhuǎn)過頭去假意斥責那些小丫鬟,卻見她們笑的更大聲了,只能無奈的對著楚喬一攤手:“完了,她們都不聽我的。”
“胡說八道,不理你了。”
楚喬轉(zhuǎn)身就要出門往自己的房間走,卻聽燕洵哈哈一笑,從后面將她一把抱起來,大笑道:“說了我要送你回去,你敢違抗軍令,真是該打!”
燕洵走了之后,房間似乎也清冷了下來,呆在自己的房間里,楚喬卻不困了,想起方才的種種,不由得臉色發(fā)紅,輾轉(zhuǎn)反側(cè)睡不著,只得坐起來,靠在書案上,愣愣出神。
這次燕洵回來,似乎有什么東西不一樣了,他們的關(guān)系越發(fā)親密,可是有些事,卻漸漸發(fā)生了改變。
想起燕洵剛才的話,楚喬微微一笑,算了,也許是她多心了吧,男人都是如此,沒人喜歡自己的女人征戰(zhàn)沙場沖鋒陷陣,他現(xiàn)在力量強了,所以就想將自己保護起來,她應該理解他才是。他希望她平安幸福的生活,如一般女子那樣,喝茶賞花,穿著綾羅綢緞,享受著下人們的服侍,過著錦衣玉食的生活,也只是為了彌補她曾經(jīng)受的苦而已。
雖然,這樣的生活并不是她想要的,但是她應該滿足他的心愿,理解他的初衷。他并非是排擠自己,只不過是想要保護自己罷了。
這樣想了一會,心里突然變得舒服了很多,正想要睡覺,忽聽外面腳步聲響,推開窗子,外面的冷氣驟然襲來,一排排燈籠向著燕洵的房間而去,走的都很急。
“綠柳!”
召喚了一聲,小丫鬟頓時睡眼朦朧的跑進來:“姑娘,什么事啊?”
“外面怎么回事?這么晚了,怎么來那么多人?”
“哦,姑娘你不知道,殿下今晚要招將軍們連夜商討軍情,好像是要制定東邊的作戰(zhàn)方案吧,那些將軍大人們已經(jīng)在門房下面等了好一陣子了。”
楚喬聞言頓時一愣,窗外的風大,一下就吹飛了她肩頭的衣衫,長發(fā)隨風飛舞,顯得凌亂且單薄。
“哎呀,姑娘,你病才剛好,怎么能吹風呢?”小丫鬟急忙跑過來將窗子關(guān)上,急切的說道:“姑娘?姑娘?”
“啊?”楚喬恍然,說道:“哦,沒事了,你先下去吧?”
綠柳有些疑惑:“姑娘真的沒事?”
“沒事,你下去睡吧。”
“哦,”綠柳答應道:“那姑娘也早點睡。”
書房那邊燈火通明,楚喬看了一會,就掀開被子上床睡覺,臨睡前想,燕洵今晚是因為要商議軍情才讓自己回來睡的吧?想了想,又覺得回來睡也好,他們那里那么吵,自己一定睡不著的。
迷迷糊糊的陷入半睡半醒之間,睡夢中突然有一種不知名的茫然的恐懼緩緩襲來,心如浮舟,顛簸于海浪之間,起伏不定,卻終究一點點的平息下來,平息下來。
早晨醒來的很早,心里頭裝著事,就怎么也睡不著了,再有三日,燕洵就要走了,她心里忐忑,總是覺得不安,一大早起來臉都沒洗就跑去燕洵的房里,卻被告知他昨晚連夜去了落日軍營,現(xiàn)在還沒有回來。
失魂落魄的走回來,抬起頭時卻發(fā)現(xiàn)走錯了方向,只見西偏院里已經(jīng)凍結(jié)成冰的池子旁,一名僅著白色單衣的少女傻傻的站在水池邊,頭發(fā)散散的披著,臉頰白的像鬼一樣,聽見有人來了幽幽的轉(zhuǎn)過頭,額頭上還有血跡,皺著眉頭疑惑的問:“這池水是怎么了?為什么淹不死人?”
楚喬呀的一聲,連忙跑上前去,一把將她拉回來,怒道:“你干什么?”
“你是誰?”赫連凌皺起眉來問道:“你是父親派來的人嗎?”
昨日就聽大夫說,她受了刺激,腦子出了問題,沒想到竟然這樣嚴重。楚喬心下有幾分惻然,只得哄騙她道:“我是,你先跟我回房,外面太冷了。”
“太好了!”赫連家僅剩下的這一位小姐開心的笑了起來,單純純真,像是一個孩子一樣:“父親終于來接我了,母親好嗎?哥哥好嗎?我好想回家啊!”
此處距房間說遠不遠說近不近,楚喬脫下大裘披在她的肩上,說道:“她們都好,就等著你了,所以你也要養(yǎng)好身體。”
“恩,我聽你的。”赫連凌笑著答道。
兩人很快就進了房,有了楚喬的關(guān)照,昨日這里就已經(jīng)被重新打掃了一遍,如今干凈暖和,很是舒適。赫連凌似乎真的是傻了,進屋也不知道脫衣服,反而披著厚厚的大裘乖乖的坐在床榻上,很乖巧的說:“我聽你的話,你能帶我回家嗎?”
楚喬無奈的嘆了口氣,將大裘脫下,笑著說:“現(xiàn)在還不行,外面太冷了,要等到春天才可以。”
“哦。”赫連小姐默默點了點頭,明顯有些灰心,想了很久,還是很有禮貌的抬起頭來:“我知道,你說的對,外面下雪,馬兒怕冷都不肯拉車了。”
她真的很瘦,想起她昨天剛進來時的樣子,楚喬不禁感到一陣心酸。
“你好好的保養(yǎng)身體,病好了才能回家,知道了嗎?”
“恩,”赫連凌答應了一聲,突然小心的靠過來,趴在她的耳邊,十分神秘的說:“我看你人不錯,我告訴你一個秘密。”
楚喬一愣,接話道:“什么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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