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八九章拿什么向皇太極交待
    “轟轟……”
    十?dāng)?shù)門一零五毫米野炮對準(zhǔn)了洪山口城的南門，這個時代的野炮對付磚石城墻是沒有任何可能的，打穿一堵實木城門應(yīng)該不成問題。
    果不其然，十幾顆炮彈擊中南門城，厚達(dá)一尺余厚，外面包裹著鐵皮的城門，瞬間被砸成四分五裂。
    全家軍作勢攻勢，殺喊聲震天。
    炮擊的時間發(fā)起是在晚上八點的時候，全旭動用的部隊只有火銃兵和炮兵，這些全家軍老部隊，主要是，山西籍的全家軍士兵同樣也大都營養(yǎng)不良，有夜盲癥。
    守位洪山口城的守將是原明軍潘家口守備金有光，他被莽古爾泰勸降后，帶領(lǐng)潘家口兩千余守軍投降了后金。
    皇太極升金有光有后金副將，統(tǒng)領(lǐng)漢兒莊降軍一千五百余人，配合備御捉其奈守位洪山口城。
    金有光初見明軍三千余人來攻，起初他還有些緊張，可是看到全旭主動后退，在城關(guān)南邊五百余步的位置安營扎寨，就暗中戒備。
    結(jié)果在明朝的時候，金有光一箭未發(fā)，投降了后金，可是在后金旗下，他倒變得勇猛無比，隨著城門被攻破，金有光策馬率領(lǐng)三百余騎自關(guān)城內(nèi)殺出來。
    看著區(qū)區(qū)三百余騎，全旭拿著對講機(jī)告訴劉全：“劉全，你給我悠著著點，別打得太狠，別把這些韃子嚇回去了，他們要是避門不戰(zhàn)，咱們還很麻煩！”
    “遵命！”
    “轟轟！”
    全家軍炮兵以三門火炮為一組，三發(fā)炮彈一起砸向洪山口城門洞。
    現(xiàn)在的炮彈沿著城門洞，跳向城內(nèi)，城門的街道上就出現(xiàn)一條血肉模糊的道路。
    盡管全家軍炮兵射擊的頻率不高，炮彈也不算密集，可問題是對準(zhǔn)的只是一道免費可以通知兩輛馬車的城門洞。
    全旭通過無人機(jī)的偵察，已經(jīng)得知，在洪山口城北面的山谷中，都被臨時堆放了大量的糧草與俘虜。
    粗略估計，至少也有數(shù)萬石糧食，還有十?dāng)?shù)萬石的草料，這些草料就成了那些俘虜百姓棲身的地方。
    這條原本過關(guān)的通道，被后金騎兵在北山口堵上，形成一道簡單的籬笆墻，超過上萬的俘虜百姓，就被安置在這條山谷中。
    金有光是明軍守備，非常了解火炮，也知道火炮只有在特定的環(huán)境中，威力發(fā)揮最大，如果在平原野外，威力只能說一般。
    “快，快，快沖上去，沖上去！”
    金有光指揮著部曲以三百多騎在前，一千兩百余步兵在后，向全家軍的炮兵陣地沖去。
    在他看來，只要扛過這一波次的炮擊，等騎兵沖到炮兵的陣地上，那些明軍炮兵就任有他們宰割，砍殺。
    但是，金有光卻不知道，全旭只是給他鬧著玩的，故意放慢炮擊頻率，給金有光一種假象，只需要再加把緊，他就可以沖到明軍炮兵陣前，揮舞著戰(zhàn)刀，收割著勝利的果實。
    不得不說，理想很豐滿，現(xiàn)實太骨感了。
    三百余騎就算沖破全家軍的炮陣？
    只是說，少年，你還太年輕。
    三顆為一組的炮彈，看似射擊速度不快，可惜的是，他的三百余名騎兵，根本就沒有機(jī)會沖到全家軍的陣前。
    眼看著金有光麾下的騎兵快要沖到炮兵陣前，這時，全旭并沒有讓火銃兵開槍，而是命步兵團(tuán)舉著破軍刀上前撕殺。
    三個火銃兵團(tuán)則故意假裝驚慌失措的亂跑，尖叫，在一陣激烈的撕殺中，這三百余名騎兵直到一刻鐘這才漸漸消失。
    事實上，僅僅一個照面，這些騎兵就撞上了全家軍的長槍陣，而且還是無人防守的長槍陣，用長槍插入在地面上，澆水以后，與地面凍在一起。
    后營的動亂，只是演給洪山口守將看的，反正五六百步遠(yuǎn)，又是夜里，金有光也不可能看到。
    不過，這卻給他金有光極大信心，讓他以為，再加強(qiáng)一步，騎兵再多一些，全家軍就會崩潰的感覺。
    如果不是為了洪山口城的百姓，全旭根本就不需要用計，這也是無奈之舉。
    雖然在短短一刻鐘的時間內(nèi)，金有光麾下的三百余名騎兵死傷殆盡，金有光卻沒有灰心，他在準(zhǔn)備再戰(zhàn)的時候，牛錄額真捉其奈一臉鄙夷的道：“你的人不行，讓我教教他們怎么騎射！”
    于是，捉其奈率領(lǐng)麾下的三百后金騎兵出城攻擊。
    不過，在這個時候，洪山口城已經(jīng)開始混亂起來，全旭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可以猜測，應(yīng)該是被俘虜?shù)陌傩眨吹矫鬈妬砉ゴ蚝樯娇诔牵脵C(jī)制造混亂。
    不過他已經(jīng)不打算與金有光玩下去了。
    “劉全，放開了打！”
    當(dāng)捉其奈率領(lǐng)后金騎兵進(jìn)攻的時候，炮火陡然猛烈起來，全家軍炮兵不在保留，九十六門火炮三輪急速射，二百八十八顆炮彈砸過去。
    洪山口城外，只剩下孤零零的幾匹戰(zhàn)馬，親身經(jīng)歷了炮彈洗禮過后的后金騎兵，即便是沒有死，也沒有了任何戰(zhàn)斗的心思。
    能跑回去的騎兵，已經(jīng)是心志堅強(qiáng)之輩，渾身力氣被炮彈嚇沒了的騎兵更是不在少數(shù)，在求生欲望的催促下，一個個驚恐的向城門洞子方向爬。
    隨著炮彈的持續(xù)轟擊，在短短一刻鐘內(nèi)，全家軍的炮彈像不要錢一樣砸向城墻洞，沿街幾乎沒有一個完整的人。
    直到一顆實心炮彈命中了金有光，將他直接的腰斬，狂噴的鮮血在寒冬的寒氣中冒著淡淡的白煙，上半身不知道去了哪里，下半身依舊騎在戰(zhàn)馬上沖向全家軍炮兵陣地。
    隨著后金騎兵陣亡，金有光陣亡，剩下的明軍降軍們直接投降，戰(zhàn)斗從開始到結(jié)束，不過一刻鐘又兩柱香，總共用時不過二十分鐘。
    在這個時間里，范文程還沒有來得及向洪山口城派出援軍。
    戰(zhàn)斗結(jié)束以后，全家軍進(jìn)入洪山口里，不多時，十?dāng)?shù)名士兵領(lǐng)著十幾名鮮血淋漓的青壯男子來到全旭面前。
    “拜見將軍！”
    “你是！”
    “在下是遷西人張安世！”
    “干得不錯！”
    全旭跟著親衛(wèi)一起進(jìn)洪山口城，他一邊走，仿佛想到了什么，望著身邊陳永順道：“陳永順！”
    “卑下在！”
    “今天我們解救下來的百姓至少有一兩萬人，這些百姓你負(fù)責(zé)整編他們，先問問他們有沒有家人、親戚，如果還能找到，就讓們暫時列為一戶十戶，或十人為一甲，十甲為一保，十保為一鎮(zhèn)進(jìn)行編組！”
    全旭道：“編組以后，讓他們立即熬制粥，給百姓們吃點東西，這段時間，他們也受了不少苦！”
    “遵命！”
    打掃戰(zhàn)場，以及清點財物是全旭最重要的事情，全旭進(jìn)入洪山口城，看著身上多少帶著傷，瘦得皮包骨頭的百姓。
    這些百姓們，老老實實跪在街道兩邊。
    原本怒其不爭，現(xiàn)在什么話都說不出來。
    “某乃天雄軍前鋒參將全旭，鄉(xiāng)親們，你們受苦了，現(xiàn)在你們安全了。現(xiàn)在城外到處都是建奴騎兵，你們就算出城也無法逃脫，現(xiàn)本將將爾等整編，方便管理，請大家配合！”
    對于整編工作交給了陳永順，其他各部則在百姓的帶領(lǐng)下，搜查漏網(wǎng)之魚，當(dāng)然，全旭則重點去了洪山口的參將府。
    這座面積超過十余畝地的參將府，各個屋子里堆滿財物，不少首飾上還有斑駁的血跡，大量的絲綢、布帛、銀子、金子、古董、字畫等等。
    三娘興奮的笑道：“相公，咱們發(fā)財了，這里有好多錢！”
    全旭跟著三娘進(jìn)入，這才發(fā)現(xiàn)里面居然有至少上萬貫銅錢，不過，全旭不需要清查，以后慢慢查，他直接將這些繳獲財物，搬運到后世。
    也幸虧全旭有這個能力，否則他的部隊三千人馬就要變成運輸隊了，二三十萬兩銀子，數(shù)萬匹布帛，各種瓷器，銅器，還有大量的首飾，這些東西沒有上千輛大車根本就裝不下。
    全旭非常辛苦，來回跑了好幾趟，累得半死，這才把東西運到后世。
    ……
    遵化城范文程的眼皮直跳，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范先生，大事不妙！”
    “怎么回事？”
    范文程壓根就沒有想過洪山口城會易手，而且是這么快的情況下，要知道洪山口易守難攻，如果不是洪山口守軍被參將王遵臣帶著支援大安口，后金想拿下來洪山口非常困難。
    金有光只要避而不戰(zhàn)，任由明軍成千數(shù)萬，根本就派不上用場，整個洪山口城只有四百余步的寬度，正面最多擺上三四百人，用句不好聽的話說。
    明軍將領(lǐng)連五百人馬的攻勢都組織不起來，這樣打下去只有一個結(jié)果，添油戰(zhàn)術(shù)，只能一批一批把部曲送過去送死。
    這是一封信鴿傳來的密信，洪山口城易手，金有光戰(zhàn)死十個字，范文程感覺天旋地轉(zhuǎn)：“這不可能！”
    一場夜襲，前后不過半個時辰，就丟掉了洪山口，難道這個天雄軍人人都是天兵天將？
    “金有光誤我！”
    范文程心亂如麻，他被委以重任，留守遵化，偏偏出了這么大的紕漏，他拿什么向皇太極交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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