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東山再起?
雖然劉斯辰是億萬富翁,平時跟明海市公安局的關系也不錯,但既然他涉嫌這件數(shù)千萬的驚天大案,又把魔爪伸到了副省長的夫人和秘書頭上,警方自然不敢隱瞞,原原本本地向秦杰清匯報了相關的案情和推論。</br>
秦副省長聽取了警方的初步結論后,頓時臉色鐵青,當即指示不管這件大案涉及到什么人,都要一查到底,決不姑息。</br>
警方是從經(jīng)濟犯罪的角度來考慮的,而秦副省長則是從政治的角度來考慮的——作為一個在政壇上摸爬滾打了幾十年的高官來說,這件事決不僅僅是詐騙那么簡單,一定是劉斯辰受了什么政敵的指使,竟想把屎盆子往他頭上扣,要把他搞臭搞倒!</br>
既然如此,秦副省長自然不會心軟,雷霆手段立刻源源不斷地用了出來。</br>
警方得了秦副省長的指示,自然不會再對劉斯辰客氣,當即把他的銀行賬號和房地產(chǎn)公司、珠寶店都給封了,并把劉斯辰拘留起來,好好地盤問了七十二個小時。</br>
考慮到劉斯辰的社會影響力,警方?jīng)]有給劉斯辰用“坐飛機”、“老虎凳”之類的絕活,只是用了最簡單的一招——疲勞戰(zhàn)術。</br>
幾個明晃晃的大燈泡照著眼睛,七八個警官輪流上場訊問,不給劉斯辰任何休息的時間,如果他敢打瞌睡就用電棍捅他一下……警官們很有把握,人如果三天三夜不睡覺,是隨時可能精神崩潰并說出真相的。</br>
果然,這個很簡單的審訊方式,便把養(yǎng)尊處優(yōu)慣了的劉斯辰審訊得有氣無力,精神徹底崩潰,最后屈打成招,說自己豬油蒙了心,想騙保費,所以私下把鉆石藏了起來。</br>
只是這畢竟是樁冤案,所以劉斯辰自己也說不清那批真正的鉆石被藏在了哪里,他一會說東,一會說西,把警方忙得團團轉,最后什么也沒找到。</br>
至于那一對中年男女,劉斯辰也被迫承認是自己找來配合詐騙的。只是對于那對中年男女的真實身份,劉斯辰自然也說不清楚,被逼急了他就胡編亂造兩個名字和地址,結果警方一查,根本不是那么回事……</br>
這樣一來,警方對自己取得的審訊結果就有些懷疑了,畢竟這個案件太古怪了,里面一些疑點始終無法查清,比如中年男女的身份,比如鉆石的下落,比如這批“仿造”的鉆石首飾為什么會如此逼真,就連鑒定專家都說不出所以然來……</br>
正因如此,這個案件就始終結不了案,讓警方頭疼不已。</br>
這時,劉斯辰的妻子殷樂雪終于挺身而出,展開了救援行動。</br>
劉斯辰平時在外面花天酒地慣了,并不怎么顧家,還包了好幾個二奶。殷樂雪痛恨劉斯辰的花心,和他的感情也越來越淡。但劉斯辰畢竟是孩子的父親,現(xiàn)在出了這種大禍事,殷樂雪總不能見死不救……</br>
在這種關鍵時刻,殷樂雪果斷地把名下的房子和車子都賣掉了,又求爺爺告奶奶地借了一大筆錢,最后還拉來了一幫朋友幫著說情,要把劉斯辰從局子里撈出來。</br>
在殷樂雪的努力下,她終于打通了關節(jié),也平息了一些重要人物的怒火。在給市公安局贊助了一大筆辦案經(jīng)費后,她把劉斯辰成功地保釋了出來。</br>
警方?jīng)]有過多地為難殷樂雪,雖然這樁大案影響惡劣,但畢竟上面的口風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所改變了,而且劉斯辰并沒有騙到任何保費,最多屬于犯罪未遂;加上案件本身也疑點重重,警方并沒有充足的證據(jù)對劉斯辰提起公訴。現(xiàn)在既然殷樂雪這么識趣,警方自然要做個順水人情,讓劉斯辰暫時恢復自由身了。</br>
當然,鑒于案子沒結,犯罪現(xiàn)場還是要繼續(xù)保護的,所以房地產(chǎn)公司和平方珠寶店繼續(xù)被警方查封著,除非……上面又有新的口風出現(xiàn)。</br>
有人說過,人生最痛苦的事情,莫過于人還活著,錢卻沒了。現(xiàn)在劉斯辰就有這樣的凄慘感受——被人平白無故地整了,鉆石沒有了,房子和車子也沒有了,還借下了一大筆外債,他已經(jīng)從一個曾經(jīng)無限輝煌的億萬富翁變成了窮光蛋。這種落差,有如天堂和地獄之別。</br>
商場如戰(zhàn)場,最為冷漠和勢利。以往劉斯辰是億萬富翁時,所有人都來巴結他,可是現(xiàn)在他落難了,是犯罪嫌疑人了,所有人都像躲瘟神一樣地躲著他。</br>
讓劉斯辰很苦惱的是,他剛從局子里出來,催債的電話就接二連三地打過來了,有些電話是建筑原料商在催討貨款,有些電話是包工頭和修房子的民工來催討工程款的,有些是珠寶店的員工來催討工資的,還有些巨額債務則是殷樂雪為了撈他出來而欠下的,這中間甚至還有一些利息高得嚇人的高利貸……</br>
劉斯辰曾是個成功的地產(chǎn)商和珠寶商,玩慣了空手套白狼的游戲,最擅長的本領就是借雞生蛋。要是在以往,劉斯辰自然能輕易處理這些資金問題,可現(xiàn)在他資金鏈已經(jīng)徹底斷裂了,可謂回天乏術……</br>
劉斯辰也找朋友去借過錢,可他現(xiàn)在只是個沒房沒車的窮光蛋,沒有人肯再信任他,肯把錢借給他,所以他四處奔走了一圈,最后碰了一鼻子灰。</br>
劉斯辰絕望之際,想把那些固定資產(chǎn)轉讓出去,可是現(xiàn)在房地產(chǎn)公司和珠寶店都被查封著,就算他想低價賣掉,也沒人敢收。</br>
窮困潦倒的劉斯辰甚至一度想到了自殺。</br>
那一晚,劉斯辰找到了自己的親信牟中安,和他在酒吧里喝了一晚的酒。</br>
當劉斯辰喝得醉醺醺時,他忽然發(fā)現(xiàn)了漂亮而迷人的衛(wèi)琪,那個他花了一萬塊為其破.處的女研究生。</br>
這時候的衛(wèi)琪,正和一個將軍肚的富商在酒吧里調(diào)情,看她那嫻熟的調(diào)情技巧,還有喝酒如喝水的豪爽,怎么都不像一個剛出來做的雛。</br>
“你這個賤貨,你騙了我!你的膜是補的!”劉斯辰忽然醒悟過來,他撲過去抓住衛(wèi)琪,怒吼道,“還我錢,還我的一萬塊錢!”</br>
以往的劉斯辰,自然不會將一萬塊放在眼里,可現(xiàn)在他身上只有幾百塊錢了,如果能索賠成功,至少還能再支撐一段時間……</br>
當然,這股怒火不只是為了那一萬塊錢,因為在他的潛意識里,他所有災難的根源,都是這個叫衛(wèi)琪的女人造成的——和她共度春宵之前,他一切的一切都順風順水,而那之后,形勢就急轉直下,鉆石案件宣告了他人生事業(yè)的終結。</br>
“我不認識你!來人啊,有人耍流氓!”衛(wèi)琪愣了片刻,忽然尖叫起來,然后一記耳光扇在了劉斯辰的臉上,算是報了那晚的一耳光之仇。</br>
劉斯辰?jīng)]想到一個做小姐的都敢扇他,氣得臉色通紅,要和衛(wèi)琪拼命。只是那富商的保鏢及時阻止了他,順便把他痛揍了一頓,直揍得鼻青臉腫。</br>
“敢動老子的女人,瞎了你的狗眼!”那富商臨走前,輕蔑地對劉斯辰說道。</br>
這一下劉斯辰的臉再也掛不住了,他發(fā)瘋似地沖出酒吧,在街頭大吼著:“他媽的,現(xiàn)在誰都敢欺負我,這個仇我一定會報!我一定要再賭它一把,賭贏了,我就能東山再起!”</br>
劉斯辰的東山再起方案,就是去云南賭石。</br>
作為一個從業(yè)多年的珠寶商,劉斯辰對賭石行業(yè)還是比較熟悉的,他也有一些朋友是精通于賭石的專家。在過去幾年,劉斯辰也曾經(jīng)在賭石中有所斬獲,有一次甚至因為賭中了一塊極品翡翠而獲得了上千萬元的收入……</br>
賭石有極大的風險性,甚至比股市還兇險得多。賭贏了,一百萬可能變成幾千萬,賭輸了,千萬富翁可能一夜間傾家蕩產(chǎn),可謂天堂與地獄只在一線間。</br>
但劉斯辰現(xiàn)在已經(jīng)在地獄里了,所以他無所畏懼。</br>
劉斯辰下定了決心后,找到一個富商朋友苦求了一番,并把自己所有的固定財產(chǎn)作了抵押,用房地產(chǎn)公司、珠寶店、未售完的樓盤作為信用擔保,終于如愿以償?shù)亟璧搅艘磺Ф偃f元。</br>
平方珠寶店的店長牟中安是珠寶鑒定高手,也玩過賭石,他又是劉斯辰的親信,所以劉斯辰邀請他一起去云南幫自己賭石,并讓他給自己訂了幾張機票。</br>
林半在獲知這些信息后,嘴角露出了一絲詭異的微笑:“姓劉的,你還想東山再起?嘿嘿,沒那么容易,咱們走著瞧!”</br>
林半事前也沒想到,鉆石風波竟會發(fā)展到現(xiàn)在這樣,直接讓劉斯辰瀕臨破產(chǎn)了,這倒讓他原本設計的一些環(huán)環(huán)相扣的復仇計劃沒了用武之地。</br>
正所謂世事難料,一只蝴蝶扇動了翅膀,卻引發(fā)了一場颶風。警方的糊涂,給林半省了不少事,卻也讓林半在劉斯辰身上搶奪些不義之財?shù)男脑嘎淇樟恕?lt;/br>
不過,現(xiàn)在劉斯辰雖然瀕臨破產(chǎn)了,但他是車禍事件的主謀,害得林冬至癱瘓了十年,林半對劉斯辰有著刻骨的仇恨,自然不肯就此罷手。</br>
“費厄潑賴”應當緩行,一定要痛打落水狗,林半一直記得魯迅的這句話。</br>
劉斯辰做夢也沒想到,他的云南之行還未啟動,已經(jīng)有一個仇家在前方等著他了。</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