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三章 滄海于眼前
磅礴到了極點的氣機形成光柱,將劍君穿胸而過,這等玄妙的手段,光是看著便讓人覺著很不可思議,可這樣不可思議的事情,既然是由葉圣弄出來的,也不見得有那么不可思議。
葉圣收回那個鎮(zhèn)妖碗,一只手托著那個碗,看著已經(jīng)面無血色的劍君,冷漠道:“早該死了,辛墳沒能殺你,死在我手里也行。”
葉圣是什么人?他是道門教主,他是整個道門的領(lǐng)袖,他知道的事情,自然不是一般圣人能夠比擬的,登天樓三千道卷,梁亦看了百年,都不曾看完,葉圣卻是在入云之前便已經(jīng)將三千道卷盡數(shù)讀完的,讀完三千道卷,葉圣對整個人間的了解便是世間第一,再無任何人知道的有他多。
那些道卷里記載著上古到現(xiàn)在發(fā)生的所有大事,劍君既然是個驚艷的人,自然也在其中,那件事雖然隱秘,但是只要他仔細(xì)去想想,也能想到很多事情的真相,面對這位活了數(shù)千年的劍君,他很是清楚,這個被辛墳困了數(shù)千年的劍仙,即便還能活著,都要被那幾千年的折磨抹去許多修為,之前為何這般強勢,不過是這位劍君把傷勢盡數(shù)壓制,只把至強的一面展現(xiàn)出來而已,可是這樣的時光注定不會太長久,尤其是在那一劍施展出來之后,劍君的靈府里幾乎劍氣都快消耗干凈,因此在面對全盛的葉圣時,自然沒有任何抵抗之力。
葉圣沒有去看劍君,只是看了一眼遠處的周夫子,又看了一眼城外的那道佛光,“這種事情不該讓佛教來摻和的。”
周夫子雖然被柳巷攔住,但是并不怎么慌張,他收回儒教天書之后,往后掠出數(shù)丈,然后苦笑道:“你若是早些告訴我要出手,事情自然不會是這樣。”
這小園城的事情起于偶然,但之后發(fā)生的所有事情,都是有意的,劍仙們的不謀而合,儒教圣人和陳圣的不約而同,但是行事之時,的確沒有人去問過葉圣這位道門圣人,既然沒有問過,自然也就沒有想過葉圣最后會出手。
只是現(xiàn)在葉圣既然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了這里,自然就不是針對這突兀而出的劍君一人而已了,道門教主的眼界,怎么會如此之小?
或許在今日,道門和儒教聯(lián)手,便能覆滅整個劍士一脈的劍仙。
若真是這樣,那么多年朝青秋一個人費勁千辛萬苦造就出來的世道只怕就要徹底變了,而且這一旦變化,恐怕還要不如之前。
退一萬步說,若是今夜讓劍士一脈還剩下一位劍仙,可是那位劍仙,當(dāng)真能夠比擬當(dāng)年的朝青秋?
答案是否定的。
今夜將是三教的好機會,也是劍士一脈的危局。
柳巷和葉長亭,這兩個人若不能安然離開,今夜便是劍士一脈極大的損失,這樣的結(jié)果,只怕是沒有幾個人能夠接受的。
葉圣看著柳巷,轉(zhuǎn)過身鄭重的說道:“柳劍仙,葉修靜請賜教。”
葉圣看著柳巷,十分認(rèn)真,柳巷是六千年前的人間第一人,地位和之前的朝青秋相當(dāng),而在朝青秋之前,葉圣才是整個人間最為驚艷的修士,那個時候的葉圣便是世間貨真價實的第一人,原本葉圣這樣的人,不管怎么說,都會是一個時代的主角的,可是誰都想不到,為什么這世間會出來一個朝青秋。
現(xiàn)在朝青秋沒有了。
面對柳巷,葉圣有足夠的把握。
這自然還是因為此柳巷并非六千年前的那位柳巷。
柳巷死于劍山,這是登天樓里三千道卷里記載的再清楚不過的事情,沒有任何人可以改變,因為這本來就是事實。
面對這樣的柳巷,葉圣不會有半點懼意。
柳巷提劍而立,看著這個道門圣人,他在世間行走了很多年,早在很久之前便已經(jīng)成就了滄海,但一直都在尋找柳巷要他找的成仙契機,所以才一直不出現(xiàn)在這些圣人的視線里,直到后來朝青秋在青天城揮劍斬開天幕,這才讓柳巷覺得這所謂的成仙契機恐怕需要換個方向。
原本在知道朝青秋要破開天幕的時候,柳巷也想跟著朝青秋一起離開的,可最后在洛陽城里有一場只有他和朝青秋知道的談話,他便改變了心意。
心意這種東西,真的說不好。
柳巷抬眼看向葉圣,握住的不是六千年前那柄柳巷花三兩銀子買的劍,而是自己花了一百文買的那柄,盯著這個道門圣人,柳巷平靜道:“你沒有道理輕視我。”
柳巷從來都不該被輕視。
葉圣看著柳巷,淡然道:“柳劍仙劍道修為自然高妙,對柳劍仙,葉修靜并無輕視之意。”
柳巷也不愿意和葉圣爭論什么,只是伸手捻住一片飛舞在天際的柳葉,然后說道:“既然要戰(zhàn),便戰(zhàn)吧。”
說著這句話的時候,柳巷看著的是遠處的劍君。
劍君已經(jīng)喪失了戰(zhàn)力,此后云端,只有他柳巷和城外的葉長亭了。
柳巷自己都有些悲觀,但是這不影響他拔劍,身為劍士,尤其是劍仙,是不可能這樣隨隨便便認(rèn)輸?shù)摹?br/>
周夫子將那本儒教天書,只是看了一眼葉圣,知道了這位圣人的心意,不再打擾什么,便朝著城外走去,像是葉圣這樣的人物,自然是不會和別人聯(lián)手的。
周夫子只能去對付城外的葉長亭,既然事情已經(jīng)到了如今這個地步,似乎是要把整個人間的劍仙覆滅才是最好的結(jié)果。
也只有如此,山河才能依舊。
……
……
城外,一人對敵兩位圣人的葉長亭依舊不曾落入下風(fēng),這位劍仙在朝青秋離開這個人間之后,便有了長足的進步,比起來才到這個人間的時候,不知道要強過多少,再加上張圣和老和尚都不算是如何殺力強盛的圣人,應(yīng)對起來,自然不會太難。
張圣的那春秋硯早已經(jīng)收回到自己頭頂,不曾輕易放出,由之前的氣機流露變?yōu)楝F(xiàn)在的盡數(shù)斂去,只為應(yīng)付那不知道什么時候便會落到自己身前的劍光。
朝青秋的劍是一種浩瀚的景象,有種包包容萬物的氣魄,而葉長亭的劍則是不同,他的劍,最為重要的表現(xiàn)是凌厲,也許光論劍氣凌厲,就連朝青秋也比不上葉長亭,葉長亭的劍氣,不管是在那座江湖還是在這座
人間,只怕是都無人比擬。
張圣和老和尚雖然是兩位圣人,但是在面對著葉長亭的時候,一點上風(fēng)都占不了,這兩位三教圣人對視一眼之后,都各自看出各自眼中的驚駭神色,兩人微微猶豫,片刻之后便有一道金光出現(xiàn)在葉長亭的腳邊,這是之前老和尚便悄悄造就的手段,不過這一道金光,片刻之后還是被一道劍光給徹底斬斷,然后片刻,便是葉長亭御使那柄陌上草掠過云端,直截了當(dāng)?shù)拇滔虼呵锍帲@春秋硯是圣器,又有張圣這位圣人親自御使,但遇上陌上草之后,還是微微顫鳴,有些不敵的趨勢,老和尚見到這幅場景,趕緊把自己的佛珠扔出,想讓葉長亭退出去,可葉長亭不管不問的就要出劍,這讓老和尚都生出些不好的預(yù)感。
滿天的劍光和金光交融到了一起,可片刻之后,這兩者卻都不約而同的分開,形成了一個真空區(qū)域,葉長亭握住那柄陌上草,磅礴的劍氣在云端刮起了一陣大風(fēng),讓張圣不得不退后數(shù)百丈,不敢去直面這鋒芒的劍氣。
劍氣落云端,老和尚看著葉長亭看向他,便知道不妙,像是他們這樣的人物,境界早已經(jīng)高妙的不像話,本來不該生出什么懼意,但是現(xiàn)如今,面對葉長亭,老和尚當(dāng)真是害怕了。
他沒有同那位絕世劍仙朝青秋交過手,但是見到葉長亭之后,他也會生出這般感慨,就算是那位劍仙再世只怕也就是這樣了吧?
老和尚嘆了口氣,但還是很明智的吧佛珠收回,用于護住自己,以免之后不知道怎么就被一劍斬殺了。
圣人的命,就是天底下最值錢的東西了。
怎么能夠隨意的就失去。
葉長亭一劍逼退張圣,周夫子便落在了不遠處,他手里握著那本儒教天書,看著這劍士一脈的又一位劍仙,沒有開口,只是稍微停下,便往前掠去,顯然便是在告訴老和尚的張圣,今夜是要殺人的。
而且這殺人,不是說殺一個普通人,而是一位劍仙!
這六千年里,有劍仙是死在三教圣人們手里的嗎?
恐怕是沒有的,就連之前那位冠絕世間,無敵于世的朝青秋,都不算是死在他們手里的。
朝青秋離開人間,那是因為生出了倦意,若是沒有倦意,人間沒有任何人能夠讓朝青秋離開。
周夫子想起此事,感觸良多,但是很快便回過神來,現(xiàn)在他們面對是一位不如朝青秋的葉長亭,想來不會有洛陽城云端那般慘烈,可能也就只用付出一位圣人重傷的代價便是了,應(yīng)當(dāng)不會出現(xiàn)圣人喋血的事情。
現(xiàn)在云端三位劍仙,劍君已經(jīng)沒有再戰(zhàn)之力,柳巷應(yīng)當(dāng)是勝不過葉圣的,那么葉長亭呢?
三位圣人聯(lián)手,顯然沒有生還的可能。
周夫子對此無比放心。
其實早在周夫子看見葉長亭的時候,葉長亭便已經(jīng)看見了周夫子,只是葉長亭什么話也沒有說,反倒是周夫子落在云端之后,這才開了口,“想殺我?”
這顯然是多余的話,周夫子出現(xiàn)在這里,不是想殺他又是為了什么。
可周夫子偏偏還認(rèn)真的回答了這個問題,“是。”
葉長亭笑了笑,那笑容其實也清冷的可以,“想殺我,先問我,再問我的劍。”
周夫子沒有糾結(jié)這個問題,而是繼續(xù)說道:“這里有是三位圣人,就算是朝青秋還在,都不好說能夠勝過我們,你不如朝青秋,自然也沒有可能。”
葉長亭看著遠處的張圣,說道:“有的人不想殺人。”
之前短暫交手,葉長亭早已經(jīng)看出來了,張圣本來便沒有殺意,這位儒教圣人,今夜出現(xiàn)在這里的目的,僅僅是為了困住葉長亭而已,并非是要取他的性命,張圣在云端其實也算是個異類,當(dāng)年的朝青秋在葉長亭還沒有出現(xiàn)的時候,在世間的滄海修士里,只有一個算他的朋友。
半個是青天君,半個是張圣,這兩個半個,自然便是一個。
青天君在妖土的大妖里是異類,這張圣在云端的圣人里,也算是異類,這倒是很奇怪的事情。
對人間,很多圣人都沒有什么情感,這位張圣卻不同,他一直對人間有著善意。
即便他已經(jīng)在云端待了成百上千年之久,但是這種想法卻是沒有什么改變,一如既往。
周夫子也了解張圣的性子,實際上為什么當(dāng)初儒教有四位圣人,可始終只有三位在云端,那就是因為這四位圣人之中,有一位的理念和云端其他圣人都不相同,因此才離開了云端不見蹤影。
張圣雖然沒有這么極端,但是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和那位圣人還是有著相通之處的。
“大勢如此,即便懷有惻隱之心,也沒有什么用。”
葉長亭問道:“陰謀詭計,比得上我的劍?”
“那要看是什么人弄出的陰謀詭計,若是我們,自然比得上。”
“那朝青秋呢?”
“他是個異類。”
葉長亭不再說話,因此他忽然看到了遠處,有一點朱砂映照了整片夜空。
一片血紅!
周夫子也看到了,所以他很快便感嘆道:“原來葉圣早已經(jīng)有了打算,寧圣也來了。”
洛陽城一戰(zhàn)之后,整個云端,道門僅存四位圣人,如今便來了三位,儒教也算是全部都到了,這樣的局面,劍士一脈兩位劍仙,外加一位劍君,怎么有辦法應(yīng)對。
況且這些劍仙里,沒有一個比得上當(dāng)初的那位朝劍仙。
形勢可謂是很難了。
葉長亭看到那點朱砂,想起了在洛陽城里的那個孩子,然后搖了搖頭,平靜說道:“這盤棋,不是我在下。”
——
這盤棋,是誰在下?
洛陽城最近的雨水不少,雖然雨勢不大,但還是呈現(xiàn)出一片連綿之勢。
細(xì)雨連綿。
朝青秋在下棋。
和他對弈的是那個女子,那個女子的棋力不算是太高,比起來朝青秋也還有些距離,只是現(xiàn)在朝青秋心思不在這里,便讓那女子一直維持了均勢,黑白兩字,在棋盤上各有攻守,還真不是片刻之間便分得出勝負(fù)的。
朝青秋落下一顆黑子,然后看著雨幕,平靜說道:“有人要把我辛辛苦苦建造起來的高樓夷為平地,看起來還是個無法逆轉(zhuǎn)的過程,站在棋盤一頭,怎么可能不愁?”
女子柔聲道:“朝先生在棋盤上的棋力不高,不知道在別的地方是不是好一些。”
這句話里有些調(diào)笑之意,這在以往是很難聽到的,這也是因為她和朝青秋相處的時間太久了,要不然也不會有如此局面。
其實朝青秋不是什么不可接近的人。
朝青秋笑道:“我的劍還不好?”
女子微微一笑,不曾作答。
朝青秋看了一眼遠處,然后把棋盤上的黑白兩子都撿了起來,放回到遠處,這才在棋盤上放了兩顆白子。
這一其中一顆白子和一顆黑子相對,另外一顆白子處境便要難太多了,他被四顆黑子所圍住,好像下一刻便要被吃掉。
這種局勢太過兇險。
朝青秋自言自語道:“你們以為可以覆滅世間的劍仙,實際上卻不知道那是兩顆誘餌,把魚兒都給招過去,自然能夠做些別的事情。”
言語之中,朝青秋甚至于表露出吧兩位劍仙最為誘餌的想法,這要是讓天底下的劍士們聽見了,只怕是又要開始惶恐不安了。
朝青秋伸手在遠處放下一顆白子,那顆白子在空曠的棋盤上,顯得有些寂寥。
女子靜靜的看著那顆白子,沒有說話。
只是很快,朝青秋又放下了一顆黑子在白子不遠處。
“葉修靜是個很聰明的人,他的眼界也是極為高遠,最后還是會留下后手,絕對不會把所有的家底都壓上去,所以最后還是一局險棋。”
“不過葉長亭已經(jīng)把整個局勢拉到了最為理想的局面,那么最后便沒有多大問題了。”
朝青秋說著話,然后看著雨幕,平靜道:“希望你能出現(xiàn)在該出現(xiàn)的地方。”
……
……
洛陽雨不停。
但摘星樓那邊已經(jīng)是風(fēng)起云涌,若是有人能夠在城中的某個高處去看,定然會看到整個摘星樓之上,有著極其怪異的景象。
這景象最開始并無太多人知道。
直到有一股浩瀚劍意出現(xiàn)在了摘星樓那邊。
雨水中開始有了些劍氣。
洛陽城里不乏有些修士,最先感受到這些劍氣的,是一個在街道上緩行的太清境修士,那條街道離著摘星樓并不遠,他感受到雨水中的劍氣之后,仰起頭,看到了那副詭異景象,然后張口結(jié)舌。
“這是……”
與此同時,也有很多修士揚起了頭,看向了摘星樓那邊。
摘星樓有什么?
在洛陽城,誰還不知道,這摘星樓里住著那位李昌谷李先生。
那位先生早在之前便是一位登樓的劍士了。
如今看這個架勢,難道……
有劍士大聲喊道:“一定是了,一定是了,昌谷先生要入滄海了!”
滄海兩字,絕對是這些修士除去長生兩字之外,最想要擁有的。
成了滄海修士,便意味著成為這人間絕對意義上的主角,成為了滄海修士,便是這天地的寵兒,便能得自在。
滄海!
有劍士依稀還記得當(dāng)年在洛陽城里的那場大戰(zhàn),朝劍仙的絕世風(fēng)姿還歷歷在目,要不是有那一場大戰(zhàn),現(xiàn)在的劍士,不會這么好過。
當(dāng)朝青秋離開人間的時候,整個人間劍士都在高呼恭送朝劍仙!
新的篇章,便從那天開始了。
而現(xiàn)在,人間極有可能再迎來一位劍仙了!
要是再有一位劍仙,劍士一脈有可能就能超越道門,成為這個人間最大的道統(tǒng)了!
這如何不讓人激動。
有的老劍士甚至已經(jīng)開始痛哭。
等這一天,他們等的時間實在是太久了。
“昌谷先生,一定要成啊!”
“昌谷先生,我們需要你啊!”
……
……
洛陽城里有無數(shù)言語,但是沒有任何一句傳到了李昌谷的耳朵里。
李昌谷盤坐在摘星樓里,身側(cè)放著一卷詩稿,翻開的那一頁是他才寫就的小詩。
寥寥四句。
大魚居北海,草木藏青山,秋盡遇風(fēng)雪,誰言人自還。
李昌谷看著天邊的異像,緩緩的站起身來,然后輕聲笑道:“朝劍仙,李昌谷不負(fù)你所托。”
言語落下,無邊劍氣如同萬丈星河,盡數(shù)涌入摘星樓,在此停留片刻之后,又盡數(shù)涌出,浩浩蕩蕩涌入天際。
成就滄海,三教修士大致沒有什么區(qū)別,可是劍士一脈,劍道不同,景象不同。
比如此刻,當(dāng)這磅礴如龍的劍氣涌入云端之后,很快便成了一條黃龍,這條黃龍在云端咆哮,撕開云海,盤旋在云中,看著便威勢不凡。
李昌谷腰間的那柄苦晝短也是微微顫鳴,十分興奮,這劍和人緊密相連,今日李昌谷要是成為滄海修士,劍也與有榮焉!
這番天地異像,盡數(shù)被人瞧了去。
朝青秋站在屋檐下,看著之后,神情不變,只是說道:“若是我之前留下那一劍還在,勢必被他的劍氣所驚動,還要增添變數(shù)。”
朝青秋是誰,他留下的劍氣又是怎么樣的存在,自然而然的不是一般人可以比較的。
女子柔聲問道:“那現(xiàn)在便沒事了?”
朝青秋說道:“若是這么簡單,那世人何懼劍士?”
劍士修行難,破境難,成為滄海自然更難。
不僅僅是因為自身難,還有別的難。
朝青秋歪著頭,看著遠端,指著說道:“你看,這不就來了。”
女子不是修士,看不到遠端光景。
只是隱隱約約覺得有道金光在天邊。
金光便是圣人。
世間圣人除去那佛教教主之外,也就還剩下一個人沒有到小園城了。
今日出了這么大的事情,不是他,還能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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