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4章 宋明和宇文雄的局
炎帝就喜歡和梁休談話,雖然偶爾感覺自己在梁休的面前,就像個傻子,但是和梁休說話很舒服。</br> 因?yàn)檫@小子認(rèn)真的時候,總是能夠充分理解他的意思。</br> 炎帝走到桌邊坐下,揮手讓賈嚴(yán)去外面守著,才看向梁休道:“宋明向北打的氣勢依舊很足,進(jìn)攻清河、龍城兩地的大軍攻擊也非常猛烈。</br> “但是,朕總感覺不對勁……朕懷疑,宋明不是要跑,而是要降!”</br> 梁休愣了一下,臉色頓時大變,道:“父皇,你是說,宋明想要投南楚?”</br> 炎帝點(diǎn)點(diǎn)頭,道:“只是懷疑!你有沒有想過,宋明手中三十萬大軍,真要向南打,虎賁留守的那三萬人,抵擋得住嗎?哪怕他們有三千重甲騎兵!</br> “三十萬人,發(fā)起沖鋒所過之處寸草不生,區(qū)區(qū)三萬虎賁,是攔不住的。</br> “既然攔不住,那宋明為什么還沒選擇打呢?而是選擇蝸在明州,甚至需要和倭寇聯(lián)盟才敢往外打?</br> “而根據(jù)情報,倭寇只有三萬人,總不能三萬人全部登錄,跑過來接應(yīng)宋明吧!</br> “伊藤二十三又不是傻子,那可是他的全部力量,再有……虎賁已經(jīng)接受海岸線,他們又豈能輕而易舉的登錄?”</br> 梁休秒懂炎帝的意思,呼吸有些急促道:“所以,父皇的意思是……不僅宋明想要往北打是皇子,連我們最新得到的情報,宋明想要聯(lián)合倭寇往南逃,也是幌子?</br> “而他真正的目的,是投降南楚?根據(jù)是什么呢?”</br> 炎帝搖搖頭道:“沒有根據(jù),領(lǐng)導(dǎo)者的直覺?!?lt;/br> 梁休嘴角猛地抽了抽,所以老炎你的壞消息,就是自己推演出來的可能性事件?</br> 炎帝看到怪異的目光,一巴掌就甩在了他的腦袋上,怒道:“朕好歹打了幾十年的仗,嗅覺又豈是你這小兔崽子能比的?</br> “從朕口中說出來的話,十之八九已經(jīng)是事實(shí)!”</br> 梁休揉了揉腦袋,當(dāng)時就呵呵了,心說我假裝不知道你總是忽悠人……他看著炎帝道:“那兒臣就好好的聽聽,父皇的高見?!?lt;/br> 炎帝沉吟了一下,臉色鄭重道:“明州,宋明或許一開始,就不是為了策應(yīng)南境豪族,才考慮拿的,而是……必須拿!</br> “只不過當(dāng)時不能做得太明顯,因?yàn)樽龅锰黠@,恐怕就會露出破綻,也就是說,從一開始的招安,都在宋明的計(jì)劃之中。</br> “或者說,從開始的招安,都在宋明和宇文雄的計(jì)劃之中。</br> “如果順利招安,宋明可以名正言順地向朝廷進(jìn)言,駐守明州,如果招安不成功,那么他們也可以借助南境豪族這股東風(fēng),占據(jù)明州。</br> “換句話說,他們的目的,自始至終都是明州?!?lt;/br> 梁休聞言陷入沉默,臉色有些不好看,也就是說,其實(shí)不管是他,還是炎帝,或者是南境豪族,其實(shí)從一開始都在幫著宋明做一件事……讓出明州。</br> 因?yàn)?,他為了他的?qū)虎吞狼之計(jì),故意的撤掉了明州的城防,所以宋明拿明州,幾乎沒有受到什么損失。</br> 那么,宋明拿明州做什么?</br> 炎帝看著梁休,臉色凜冽道:“明州、清河、龍城在地理位置上,成三足鼎立之勢,如果是從中原入明州,清河和龍城,就是大門的兩個手柄,進(jìn)南境,就必須先砸開這兩個手柄。</br> “但如果從南境進(jìn)入中原,那清河和龍城,就是大門后最后的門栓,可以有效地對敵人進(jìn)行抵御。</br> “這也就是我們當(dāng)初為什么敢讓出明州的原因,但是你有沒有想過,如果這一切都是宋明和宇文雄的籌謀,那會是一個什么局面呢?”</br> 炎帝拿起桌上的茶杯,將三個杯子擺成三角形,代表著明州、清河、龍城三城,又取過大茶壺和幾個杯子,代表京都和邊境。</br> 老炎指著陣型道:“你看,這是清河、這是龍城,這是明州,如果這三座城都被宋明占據(jù),那整個南境通往中原的大門就徹底打開了!</br> “而這時候,南楚又破開了邊防,大軍長驅(qū)直入,會是一個什么樣的場景?”</br> 梁休聞言,臉色驟然凜冽,脊背的汗毛都根根豎起:“南楚三十萬大軍,宋明三十萬大軍就會匯合,以排山倒海之勢,直逼京都,甚至席卷整個大炎?!?lt;/br> 他一陣后怕,覺得老炎的話已經(jīng)是真相了,為什么?因?yàn)榫退氵叿纴G了,大炎可以派兵守住明州,就能將南楚擋在南境。</br> 但現(xiàn)在,明州在宋明的手中?。?lt;/br> 就算清河、龍城兩地的大軍能守住,如果邊防先被攻破了呢?六十萬大軍,一人一腳,也能將清河、龍城兩城給踩成面面。</br> 炎帝點(diǎn)點(diǎn)頭,同樣臉色凝重道:“不錯,如果我們的猜測是真的,那對大炎來說就危險了?!?lt;/br> 梁休看著炎帝,臉色鄭重道:“邊軍能堅(jiān)持多久?”</br> 炎帝沉吟了一下,道:“朕不懷疑赤鱗軍的戰(zhàn)力,但是,有一個變量?。|林十三這個九品巔峰的高手,帶著飛鷹衛(wèi)進(jìn)了大炎,目前沒有一點(diǎn)消息。</br> “搞不清楚他們的目的,大炎南境隨時都有可能會破?!?lt;/br> 梁休點(diǎn)點(diǎn)頭,道:“那么父皇,需要我做什么呢?”</br> 炎帝果斷道:“朕給你三天時間,三天的時間你必須將野戰(zhàn)旅整頓清楚,開赴南境,時間不等人,我們現(xiàn)在要和南楚比時間,誰快誰就贏了!”</br> 梁休道:“父皇放心,徐懷安已經(jīng)率領(lǐng)野戰(zhàn)旅一個團(tuán)先行了,有他在,清河和龍城就不會丟?!?lt;/br> 炎帝卻搖搖頭道:“不,我現(xiàn)在擔(dān)心的還有邊境,邊境也不能破,一但邊境破了,你的計(jì)劃就會失敗。</br> “而卻保邊境不破,就是必須確保清河、龍城不丟的同時,還要確保把宋明給朕拖在明州,決不能讓他脫身。</br> “一旦他放棄攻打清河、龍城兩地,揮師南下和南楚大軍匯合,那邊軍的壓力就太大了?!?lt;/br> 梁休站得筆直,給炎帝行了一個軍禮道:“是,保證完成任務(wù),將宋明拖死在明州,絕不放走一兵一卒。”</br> 炎帝看著梁休,臉色凝重道:“你的擔(dān)子很重,一定要小心,大炎……現(xiàn)在太難了!”</br> 梁休笑道:“父皇放心,我不是答應(yīng)讓你做天下共主嗎?絕對沒問題!不過……再此之前,我得先去見一個人。”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jiān)?,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diǎn)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