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8章 兄弟夜談
康王也跟著表態(tài),看向梁休道:“不錯,既然解藥是太子奪回來的,那如何送回解藥,便讓太子一個人做主便是?!?lt;/br> “太子,本王會全力支持你,無論是要人,要糧,只需你一句話?!?lt;/br> “多謝皇兄?!?lt;/br> 梁休道了謝,康王再度舉杯,說了幾句熱場的話,把現(xiàn)場的氣氛調(diào)動了起來。</br> 席間將士,繼續(xù)開懷暢飲,從夜里,直到天明。</br> 眾人興奮得誰都不想睡覺,除了醉倒的,都還在暢聊著。</br> 清晨時分,梁休默默離席,走了出去。</br> 和尚和李鳳生都陪在梁休身邊,梁休走了,和尚也自然而然想要跟出去。</br> 剛起身,一只手卻拉住了他。</br> 是李鳳生。</br> “阿彌陀佛,二弟,你拉住我做什么?”</br> “喝酒??!還能干什么?”</br> 李鳳生翻了個白眼,懶得計較和尚的稱呼。</br> “阿彌陀佛,小僧不能喝酒。上次喝酒,險些壞了大事。”</br> 和尚一本正經(jīng),上回喝了一口酒就倒了,差點耽誤了梁休去三里亭談判。</br> 他當時就給自己定了規(guī)矩,酒這個東西,雖然美味,但最多聞聞就好。</br> 李鳳生嘆了口氣,這禿驢,還真當自己要留他喝酒呢。</br> 他指了指門口,對和尚說道:“你個禿驢,眼睛不好使么?看那邊!”</br> 原來,康王也離席了,跟在梁休身后,走了出去。</br> 李鳳生翻了個白眼:“沒看見人家親兄弟要說話么?湊什么熱鬧,坐下喝酒!”</br> 和尚不以為意,雙手合十,說道:“阿彌陀佛,太子是康王的兄弟,但也是貧僧的三弟,論起來,貧僧也可以跟康王稱兄道弟,大家都是兄弟,一起聊聊又能如何?”</br> 言罷,他又要起身。</br> 李鳳生都氣壞了,你這兄弟跟人家兄弟能相提并論么?</br> 這和尚怎么回事,平日里看著也挺機靈的,怎么到梁休的事兒上,情商就這么低?</br> 見勸不動,李鳳生干脆也不勸了,直接端起一杯酒,又把和尚往回一拽,杯口直接懟在了和尚嘴巴上。</br> “咕嘟……”</br> 和尚聞見酒香,下意識地就吞了一口,臉上立刻露出一個古怪的笑容,雙頰緋紅,豎了根大拇指稱贊了一句,然后就……倒了。</br> “小樣,還治不了你?”</br> 李鳳生得意一笑,把和尚往身邊一拖,看著醉入夢鄉(xiāng)的和尚,心里痛快極了。</br> 武功高怎么了?還不是一招就把你放倒?看你這禿驢,以后還怎么跟我斗!</br> ……</br> 歪頭,梁休肚子爬上了鹿州城的觀望塔樓,讓職守的士兵下去持久,自己則站在塔樓之上,俯瞰著整個北境遼闊的地域,心中感慨。</br> 身為太子,他這是頭一次離京到這么遠的地方來。</br> 直到眼前看到,他才意識到自己肩上的重擔有多重。</br> 目光所及,所有的城池,都要受大炎朝廷的庇護,這些城市里,有著數(shù)十上百萬的百姓。</br> 但要守住如此之多的城市,談何容易?</br> 沒有點硬實力,還真辦不到。</br> 這次若不是他帶兵背上,這北境,或許已經(jīng)被拓跋濤大軍攻占了。</br> 大炎如今的形勢,其實非常嚴峻,炎帝之前的大炎皇帝,不怎么會治理國家,弄得整個大炎千瘡百孔,四面受敵。</br> 炎帝上臺之后,勵精圖治,以一己之力將敵人拒之門外。</br> 又大力整改,查缺補漏,才讓大炎恢復了一些元氣。</br> 但現(xiàn)在的大炎,依舊沒有回到最巔峰的時期。</br> 落后就要挨打,梁休深知這個道理。</br> 南山學院,必須搞起來,南山特區(qū),必去搞起來。</br> 不管遇上多少阻礙和困難,不管別人理解不理解,梁休既然穿越來此,變成了大炎的太子,就有責任,讓大炎富強起來,以他的方式,以未來的方式!</br> “第一次看見這樣的風光吧?”</br> 康王聲音傳來,將梁休從思緒中拉了回來。</br> “呵,是啊。京都可沒這么高的地方。”</br> 梁休淡淡一笑,回應道。</br> 他對康王并不熟悉,腦中對康王的回憶,也盡是前主留下的,殘缺不全,只有一些片段。</br> 但他對康王很有好感。</br> 作為將領(lǐng),他能完美配合梁休進行作戰(zhàn),能理解梁休作出決定深層次的原因。</br> 作為兄弟,他絲毫沒有表現(xiàn)出對梁休有半點敵意,他的心思,都在北境,不在皇宮。</br> 雖然二人見面之后,并沒有說太多話,但康王,是唯一一個讓王安感覺到“兄弟情”的皇族中人,是個真正意義上的“皇兄”。</br> “鹿州這座塔樓,是全北境最高的一座。因為鹿州在大炎的最北面,時刻都有可能面臨敵人的襲擊。站得高,看得遠,這樣才能第一時間預見敵襲,從這里,甚至能隱約看到駿城?!?lt;/br> 康王往背后指了指,又道:“但我頭一次登上這座塔樓,跟你的反應一樣,沒有回頭看敵國,而是看著這北境廣闊的風景。瞧這北境,多美?!?lt;/br> 梁休微笑點頭,往前走了兩步,趴在木質(zhì)欄桿上,極目遠眺。</br> 康王也走到他身邊,和他站在了一起,做著同樣的動作。</br> “咱們算是十幾年沒見了,直到前天,你在我心里,還是才到我腰這么高的孩童,如今再見,你皇兄我都不敢認了?!?lt;/br> “如何,這么久沒見過,你可還記得我這個皇兄?”</br> 梁休努力回想了一下,只能稍微想起一點畫面,無法敘述出什么事情來,只能搖頭道:“記不太清了,我只記得皇兄待我很好。”</br> 康王憶起曾經(jīng),輕聲笑道:“呵呵……我印象中,你小時候可比現(xiàn)在活潑多了,那時你只要見了我,就整日粘著我,不像現(xiàn)在這般……”</br> “不過這也正常,士別三日就當刮目相看,何況過了這么多年?只是無法想見,你在京中都遭遇了什么事情,才讓你變得這般……沉穩(wěn)?!?lt;/br> 梁休現(xiàn)在也算不上大,跟康王差了十幾歲,在康王眼里,他應該還是個孩子。</br> 梁休心中一動,苦笑道:“唉,大概是拜二哥跟四哥所賜吧……”</br> “哦?那兩個家伙我倒是記得,都憋著勁兒當太子,沒少找你的麻煩吧?”</br> “找麻煩?何止,差點就死他們手上了……”</br> “說說,本王也很久沒聽到宮里的事兒了?!?lt;/br> “好……”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