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3章 左籌來見
不僅如此,炎帝還給了左家后人封官的便利。</br> 旁人科考上榜,最多做個四五品的官員,但左家的后人,可以同等的成績下,額外提升兩個品級。</br> 這在當(dāng)時,已經(jīng)是天大的恩惠了。</br> 可左子英死后至今,也沒有左家的后人被朝廷封官。</br> 民間傳言左家男丁都死絕了,剩下的人都散了,畢竟左子英本身沒有大背景,府上人下人居多。</br> 也有傳言說,左家有個小男孩,拿了炎帝給的補(bǔ)償,也入了書院讀了書,也參加了科考,但科考之后,其人就不知所蹤了。</br> 這件事情比較久遠(yuǎn),發(fā)生的時候,康王都還只是個孩童,陳修然,徐懷安這倆更是還沒出生。</br> 不過這件事情,成了大炎非常有名的一個案例。</br> 眾人常拿出此案來談?wù)摗?lt;/br> 眾人都說,炎帝跟歷史上的其他皇帝不一樣。</br> 歷史上的皇帝,大概會將錯就錯,絕不會彌補(bǔ)過失,甚至為了避免遭人口舌,可能還會斬草除根。</br> 可炎帝,不光自己打臉,主動給左子英翻了案,給了左家補(bǔ)償,還下令嚴(yán)查那些造謠生事的官員,一下子清理掉了一大批人。</br> 坊間皆稱贊炎帝是個好皇帝,朝堂上的腌臜齷齪之徒,在這樣的龍目之下,必將無所遁形云云。</br> 所以,不論是康王,還是陳修然,徐懷安,都知道這件事。</br> 而梁休,則是翻閱北莽歷史資料的時候,查閱到的這些。</br> 康王捏了捏下巴,他見過左籌,按照左籌的樣貌,推算年齡,倒是和此事中的左家后人,極為相符。</br> 他嘆息一聲:“難道,他是因為左子英的事情,才對大炎倒戈相向?”</br> “就算他是左將軍的后人,也不該幫著外地,對付我大炎!當(dāng)初陛下固然有錯,也只是一時疏忽,后來不是給了他交待么?”</br> 徐懷安咬著牙,氣憤不已。</br> “不錯,據(jù)記載,那年炎帝因為左子英的事情,徹查朝堂,牽出了一宗軍械貪污案,殺了相干人等五十一人,這,怎么也算給左子英報仇了?!?lt;/br> “五十一個人,這么多人為了利益,肯定極盡所能掩飾真相。炎帝被騙冤枉了忠良,也算情有可原?!?lt;/br> 陳修然也是差不多的想法。</br> 梁休苦笑,輕輕搖了搖頭。</br> 畢竟這些事情,不是發(fā)生在他們自己身上,說話之時置身事外,又豈能真正體會當(dāng)事人的心情?</br> 梁休倒是對這個左籌挺感興趣的,想見見他。</br> “皇兄,不妨叫他進(jìn)來,看看這人來此,所為何事。”</br> 康王點點頭,他也正有此意,吩咐道:“叫他進(jìn)來吧?!?lt;/br> “是!”</br> 不一會兒,幾個士兵帶著一個中年文士,來到了梁休和康王等人面前。</br> 左籌一進(jìn)來,頭一眼就看見了拓跋濤,立刻皺起眉頭,看了他一眼,然后匆匆前行了幾步來到了康王和梁休面前。</br> “北莽軍師,左籌,見過康王?!?lt;/br> 左籌先對康王行了一禮,然后目光掃過其他幾人,在梁休的臉上停留了片刻,又拱手道:“這位,想必就是大炎的太子了吧?”</br> 拓跋濤因為之前反對左籌獻(xiàn)策的事情,跟左籌鬧了點不愉快,兩次去見梁休,并沒帶他。</br> 所以左籌跟梁休,并未見過面,不過他心細(xì)如塵,一眼就看出梁休和梁初之間,容貌上有五分相近,所以才會猜測梁休是太子。</br> 梁休扯了下嘴角:“呵呵,好眼力!不錯,本宮,正是大炎太子?!?lt;/br> “見過太子。”</br> 左籌表情恭謹(jǐn),彬彬有禮,不過這禮貌只是行動和言語上的。</br> 梁休一直看著左籌的眼睛,他的眼神里,透著冰冷。</br> 這人,心中只怕是對大炎已經(jīng)恨透了。</br> “不必多禮。”</br> 梁休輕輕抬手,問道:“不知左軍師來我營地,有何要事?”</br> “兩軍對壘,是敵非友,軍師此行可不太安全。”</br> “哈哈哈哈……兩軍交戰(zhàn),不斬來使!大炎素來以中土自居,這點戰(zhàn)爭禮儀,莫非還能不遵守?既然如此,左某有何懼之?”</br> 左籌大笑幾聲,用稱贊之語,把大炎給往高了架,站在道德制高點上來保護(hù)自己。</br> 梁休微微點頭,這回應(yīng)很是聰明。</br> 左籌見康王和太子都沒有進(jìn)一步的動作,便說出了此行的目的:“左某人此行,是為了我狼主拓跋濤而來。希望康王殿下,和太子殿下,能高抬貴手,把我們狼主給放了?!?lt;/br> “為表誠意,左某帶來了炎帝所中之毒的解藥?!?lt;/br> 左籌從身上掏出來一個藥瓶。</br> 半躺著的拓跋濤,連咳了好幾聲。</br> 拓跋濤身邊的一個將領(lǐng),忍不住開口喊道:“左軍師,最后一顆解藥,狼主已經(jīng)給他們了,你這……唉……”</br> 左籌聞言,慌了下神,原本面對梁休和康王非常自信的眼神,變得躲閃起來。</br> 梁休哈哈大笑:“哈哈哈,左軍師,謊言才出口就被拆穿,你尷尬么?狼主說給本宮的,是最后一顆解藥,你手中的解藥,又是從何而來?難不成,是假的?”</br> 左籌臉色變得極為難看,咬了咬牙,長嘆道:“太子所言不錯,解藥的確是假的。”</br> “左軍師對待北莽之人可真是忠心,為了救援你的狼主,不惜編造謊言,拿假的解藥來騙本宮?!?lt;/br> “真能算得上是,有勇有謀了?!?lt;/br> 梁休這話絕對出自真心,他猜測,左籌大概以為,拓跋濤是被他抓起來的,才會想這個法子進(jìn)來要人。</br> 左籌把手中藥瓶往旁邊一扔,臉色陰沉道:“多謝太子夸獎,但既然狼主已經(jīng)給了你解藥,你就應(yīng)該信守承諾,不該水淹薪城,更不該把狼主抓回大營來!”</br> “身為大炎太子,你就一點都不在乎大炎的聲譽么?”</br> 騙人不成,左籌便換了個思路——激將。</br> 然而,梁休一聽這話,笑了。</br> 這左籌,看來是什么都不知道啊。</br> “聲譽不聲譽的,咱們暫且不談,本宮有些好奇……”梁休眨了眨眼,看向眼前之人,“水淹薪城之時,你既然沒在拓跋濤身邊,就該留守薪城了吧?你是用什么方法,避開了滔天大水的?”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