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7章 梁休的打算
“原來,你一直在隱忍……跟本王兄弟相稱,替本王鞍前馬后,一切都是偽裝的……枉我如此信賴你……你這個叛徒!”</br> 拓跋濤忿恨不已,但換來的,只有拓跋漠的冷笑:“你?信賴我?拓跋濤!這種話說出來,你自己不覺臊的慌么?”</br>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之前令我率軍偷襲青州,根本就是故意安排的一場試探!你早知道康王會有所防備!”</br> “你是害怕我兵力太過強盛,對你造成威脅!故意試探我,故意派我的兵前去送死,消減我手中的兵力罷了?!?lt;/br> 拓跋濤臉色一變,吞了口唾沫,眼底閃過一絲心虛。</br> 拓跋漠說的沒錯,作為北莽的狼主,他對拓跋漠多少還是有些不放心,所以才會下達那樣的命令。</br> 直到拓跋漠真的聽令領(lǐng)兵去了,遭遇康王大軍,被重創(chuàng)回營,才真正贏得了拓跋濤的信任,才讓拓跋濤放心下來。</br> 原來……拓跋漠早就知道自己的用意?</br> “實話告訴你,那一戰(zhàn),其實我是佯敗的。因為我知道,只有這樣,才能獲得你的信任,才能真正成為你的左膀右臂,而不是被你命令來命令去,卻始終接近不了你!”</br> “拓跋濤,哪怕是為了那一戰(zhàn)死掉的兄弟,今日,我也要殺了你?!?lt;/br> 拓跋漠冷冷說著,伸手向身邊士兵要了把鋼刀,握在了手中。</br> 拓跋濤現(xiàn)在什么都沒了。</br> 薪城被水灌了,城中的士兵,能逃出來的肯定少之又少。</br> 他身邊的親衛(wèi),也在剛剛的混戰(zhàn)中損耗不少,如今只剩下半數(shù)不到。</br> 再就是身邊的幾大高手和幾個親兵。</br> 而拓跋漠,身后則仍有四百多士兵。</br> 更不用說拓跋漠身邊還有龍青這樣的頂尖高手。</br> 雙方的實力,根本就不成正比。</br> 死局!這是一個死局!</br> 而唯一破局的關(guān)鍵,就是梁休。</br> 如果他身邊的親衛(wèi)和梁休的人匯合在一起,或許還能殺出重圍,求得一線生機……</br> 只有這一條路了,除此之外,別無他法。</br> “梁休!你是大炎人,拓跋漠殺了我之后,也肯定不會放過你!為今之計……我們只能合兵突圍!”</br> 拓跋濤咬咬牙,對剛剛還是敵人的梁休低聲商討起來。</br> 而且他這次也絲毫不拖泥帶水,直接把解藥扔給了梁休:“為表誠意,這解藥給你!”</br> 賭了!</br> 拓跋濤緊緊盯著梁休,是死是活,他都交給了梁休,他相信梁休會做出正確的判斷。</br> 梁休伸手接住,把解藥遞給虛弱的安然,安然聞了聞藥香,輕輕點頭。</br> 她給炎帝吃下的毒藥,并非第一次使用。</br> 分辨解藥的真?zhèn)?,輕易便能做到。</br> 解藥到手,梁休只是皺眉思慮片刻,便答應(yīng)了拓跋濤的建議。</br> 并非他想救拓跋濤,而是因為,拓跋漠崛起已是大勢所趨,此人為了復仇奪權(quán),甘愿裝傻充愣,隱忍多年,最后更是不惜犧牲數(shù)萬同胞性命,單就這兩點來看,要是放他成長,將來必定成為大炎勁敵。</br> 可如果,這頭新狼王的身邊,有一頭老狼王一直蟄伏著,對自己的王座虎視眈眈,隨時伺機而動呢?</br> 沒錯,只是一瞬間,梁休就已經(jīng)想清了其中利害!</br> 他必須要留下拓跋濤的命,讓他帶領(lǐng)自己的舊部,與拓跋漠來一場世紀狼王之爭!</br> 之后不管誰勝誰敗,亦或者相互制衡,對大炎來說,都是百利而無一害!</br> 畢竟,拓跋濤此人野心不小,能力也強,一旦給他機會,東山再起,必然也只是時間問題……</br> 既然一時半會滅不了北莽,那不如就讓他們在爭斗中,慢慢消耗,慢慢死去……</br> 梁休眼中閃爍,很快就做好了打算。</br> 拓跋漠看著二人的行動,嗤嗤笑了起來:“哈哈哈哈……拓跋濤,你不會真的以為今天還能活命吧?”</br> “還有你,大炎太子,今日我拓跋漠就把你也一起留在這兒!看看沒了太子和皇帝的大炎,還怎么跟我的北莽抗衡?”</br> “全軍聽令!把他們圍??!一個都不能讓他們跑了!”</br> 拓跋漠一聲令下,身后剩余的四百多蒙面士兵行動起來。</br> 梁休趕忙收好解藥,看準了敵軍包圍的缺口,大吼一聲:“特戰(zhàn)隊!突圍!”</br> ……</br> 轟隆的巨響,震天撼地。</br> 在薪城南方,等待太子信號的青州軍,也看到了薪城被大水倒灌的情形。</br> 陳翦遠遠地看了眼那末日般的景象,忙趕到營帳之中,通知康王。</br> “統(tǒng)帥!薪城被水淹了!”</br> “我看見了……”</br> 康王正看著帳中地圖,皺眉苦思,身邊其他將領(lǐng),徐繼茂,謝寧,還有稷下學宮的七名青年才俊,也早就聚集在了一起。</br> 按照計劃,水淹薪城,乃是不得已為之的選擇。</br> 若是拿到解藥,太子是不會下令水淹薪城的,現(xiàn)在這個情況,只能說明太子那邊出了意外。</br> “太子和拓跋濤應(yīng)該是約在三里亭談判,若是談崩了,肯定會往這個方向行進?!?lt;/br> 康王指了指地形圖,當機立斷地下令道:“徐將軍,你的紀城軍兩萬,前往此處。薪城被大水漫灌,薪城若有士兵潰逃而出,必定會前往地勢高的地方逃難!你帶兵去誅殺他們!既然已經(jīng)水淹薪城了,就必須保證最大程度上,毀滅敵人的有生力量!”</br> “是,屬下領(lǐng)命!”</br> “陳將軍!你且跟隨本王,率領(lǐng)四萬人從此道前去三里亭方向,接應(yīng)太子!”</br> “是!”</br> “其他人,領(lǐng)著剩下的一萬大軍,退守鹿州,以防萬一!”</br> “是!”</br> “事不宜遲,立刻行動!”</br> 康王很快確定了行動路線,七萬大軍,立刻按照命令,各自行動起來。</br> ……</br> 龍臺山,野戰(zhàn)旅大營。</br> 陳修然這邊雖然因為視線阻隔,看不見薪城被水淹沒的境況,但卻能聽見那巨大的爆炸聲響,甚至腳下還能感受到微微的震動。</br> 他立刻意識到談判出了問題,立刻率領(lǐng)鐵浮屠開拔,往三里亭方向進發(fā)。</br> 鐵浮屠行軍速度較慢,陳修然特地安排了一個人,輕裝快馬,前往三里亭查看太子的動向。</br> 既然談判出了問題,太子就不一定還在原來的地方了,必須提前知道其動向,才能方便迎接。</br> “報——”</br> 一名輕裝先行的斥候,從三里亭方向回來,迎面攔下陳修然的大軍,匯報道:“團長!三里亭已經(jīng)沒人了,現(xiàn)場許多尸體,有幾個特戰(zhàn)隊的戰(zhàn)士,但不見太子,其他多是北莽人的!”</br> “另外……小人回來的路上,見駿城方向,有北莽大軍,數(shù)量不少!”</br> “什么?大概有多少?”</br> 陳修然皺眉問。</br> “目測……有三萬多人!他們正在往南進發(fā)!”</br> “居然這么快就來援軍了?不應(yīng)該啊……拓跋濤求援的路線,應(yīng)該被截斷了才對!不過,三萬人而已……沒什么打緊,如今最重要的,還是要快速找到太子的行蹤?!?lt;/br> “來人!信號彈!”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